凤墨声失踪的事很快就被发现了端倪。
他那么一个大活人,自从收了一群可爱的弟子后开始兢兢业业讲授道法,成功把现代的幼儿园模式应用到了古代,又因为素日对他们疼爱,一群娃娃们十分粘他,他失踪以后纷纷开始哭闹不休。
上真掌门告诉他们凤墨声外出云游,并把他们遣散交给了新的仙尊。
这些仙尊十天半个月不管他们都是常态,一群小孩子心里不得意就要闹腾,他们一合计都跑去找桃子。
恰巧清静子也在当场。
两人一听都觉着这事不对。
凤墨声除做任务以外从来没有什么外出云游的习惯,而且还是一声不吭的走掉。
人失踪的前一天还在扶华峰教授他的那群小弟子们,居那些小娃娃说,当天凤墨声说要去天神峰一趟回来还吓唬他们要抽查功课,但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接下来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清静子用大六壬之法掐算一番,表情凝重,“扶华仙尊已经不在归一门,西北方位气弱主凶,恐怕......身居魔界而有危险。”
术业有专攻,他修的道法也不是主捉妖除魔,对大六壬谈不上精通,只是稍有涉猎。
故而也不是十分确定。
桃子一听却急了,“魔界?好好的人怎么会去了魔界,这事肯定跟上真掌门脱不了关系,我这就去找谢师弟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人是在天神峰失踪的,这其中怕是没那么简单。
清静子急忙拉住人,“我与你同去。”
——
凤墨声醒过来全身都在疼,这种疼痛能忍受,但却无法忽视,可时间一久简直让人崩溃。
意识清醒时,他每分每秒都在隐忍与崩溃的边缘煎熬。
兔子耳朵现在已经彻底拉聋:【对不起宿主大大,系统修复进度百分之九十九,还差百分之一。】
可能是因为男主被万魔杵伤到只将体内阴毒与魔气吸了出来,没有晋升的缘故。
让男主晋升的法子在它印象中两人亲密比较快些,但现在这种状况,它怎么忍心逼迫它的宿主大大去跟渣男亲热?!
凤墨声也没这个打算,闭了闭眼睛,“上回我给过他丹药,只要他想,就能快速晋到分神。”
他的手骨碎了,现在右手除了疼没有别的感觉,跟残疾没区别。
庆幸的是,谢九清还肯给他一张床让他躺着,总算没有将他丢到什么炼狱里。
对方看他的眼神由开始的柔光璀璨到现在的冰冷淡漠,心里该是极恨的。
如果没有昨天的举动,谢九清大概也不会堕魔,想到此处,他心中就会生出一股愧疚感。
宋茵茵进来时首先看到的是那只床帐内探出来的手臂。
肤色惨白,手骨碎裂无力垂着形成一个怪异的弧度,海棠纱帐的映衬下倒像一只鬼手。
她壮着胆子上前瞧了一眼人。
状态非常不好,可能快死掉了,像她以前在他爹那见过的那些拖着最后一口气回来报信的鬼奴一样。
不同的是,床上这个要比它们漂亮得多。
“你胆子真的大,你居然以凡人之躯去捅尊上,而且还是两刀,你不要命了?!”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魔君大人居然还让这个人活着。
如果是她,早就把凤墨声大卸八块,抽魂炼魄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凤墨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宋茵茵不依不饶,“我说,你以前还是尊上师尊呢,你怎么忍心去捅他啊,那魏必极许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番鬼迷心窍,你不知道他是天下第一坏人吗?他连三岁娃娃都欺负,尊上小时候不知被他骗过多少回,差点就活不下来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真不理解,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狠心的爹。
这些凤墨声都知道。
所以他其实不算一个好师尊,起初,他让谢九清晋升完全是为了完任务离开这个世界。
谢九清觉得自己被背叛,心理扭曲也不全然是性格原因。
宋茵茵自己碎碎念了很久得不到答复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你们正道哪,顶着“正道”的名讳尽做一些卑鄙无耻的事情!尊上这次趁机灭了你们正好,也算是为民除害!”
凤墨声闻言开始慌乱,“他在哪,你告诉他我要见他......”
不能残杀无辜,否则会积累业障,渡劫的时候会被天道灭掉!
宋茵茵还以为对方只是担忧正道那群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娇哼一声,“魔君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等着吧!”
说完转身就走了。
她就是故意的,气不过所以来找凤墨声茬。
魔君要不是体质特殊,经此一遭可就活不成了,凭什么那个凤墨声还要活的好好的,在她看来这个师傅跟魏必极是一路人,都是那般阴狠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宋茵茵不理他,他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如果真的放任谢九清去杀人,后果不堪设想。
他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纯粹是心里憋着一股气,踉跄着站起身,骨裂的右手因为起身的动作牵动,痛得冷汗直流。
咬牙撑着走了几步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看的兔子心惊胆战:【宿主大大,这里有结界,你出不去的,不如先养好伤再想办法。】
虽然它也不知道男主堕魔后这本书会不会崩掉,不过堕魔也算晋升吧,届时系统也许会在机缘巧合下修复完毕,然后他们就能回去了。
凤墨声却执拗的可怕。
意念再强大,体力总是有上限的,当他终于站在那两扇雕花门前时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下一刻,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双黑色的兽皮靴出现在眼前。
魏必极为了羞辱凤墨声给他备的是女式嫁衣,里面是双肩都裸露在外的抹胸襦裙,薄如蝉翼,外面仅是一件深衣。
昨日经历一遭腰带和外衣都早已不见踪影,他扑倒在地,衣衫凌乱,露出一侧白嫩的肩头,乌发未挽,纤细孱弱的姿态像一个求欢的女子。
谢九清难得肯屈尊降贵,附身攫住人的下巴,“师尊昨日大婚,未曾洞房,今日便这番耐不住寂寞,要出去寻我爹了?”
语气轻佻戏谑,半分情份都不留,像一把刀子一样狠狠扎进心里。
身体的疼痛半分比不上心里的疼,好不容易才见人一面,凤墨声懒得跟他吵,垂眸掩住琐碎的泪光,“《玄清真诀》我没办法交给你,你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与我说,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教你别的.....”
羽扇般的睫毛颤了几颤,泪珠从眼眸中静然滑落。
他以为可以忍得住,只是没想到光是听到这人的声音,整颗心便揪着疼。
委屈与难过都有。
委屈的是对方不听他解释,难过的是对方偏要选择这种极端方式对他,想要《玄清真诀》为什么不肯坐下听听给不了的原因?
谢九清听完笑了,“本座要《玄清真诀》做什么不容师尊操心,师尊且说给还是不给?”
他若再信这人一句就活该被捅。
内心深处的无力感顿然冒出席卷全身,凤墨声闭上已经哭红的眼睛不再作声。
不管自己说多少遍给不了,这个人都不会信。
谢九清修长的手指划过下颚,缓慢箍住那纤细的脖颈,猛然用力,“你这幅模样真让本座感到恶心,你连捅本座两刀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有今日?”
这只手掌摸到了正在跳动的动脉,能清晰的感知到这股鲜活的生命力。
凤墨声没有挣扎,双臂颓然垂着,双眸紧闭,甚至连声响动都没有,似乎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谢九清笑的明媚,“本座不会让你死,本座要你好好活着,行你厌恶之事,屠你亲近之人!昨日师尊大婚没能和我爹行合卺礼,徒儿也感到很遗憾,但我爹年纪大了便由徒儿来代劳。未免我爹心有怨忿,可邀他同观,师尊高兴吗?”
不知是这番话太长,还是这种行为太过于不可思议,凤墨声好一会儿都没消化掉个中含义,待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拖着往寝床边走。
耳边传来冰冷的吩咐,“去,把那狗*东西给本座一同带过来。”
凤墨声拼命挣扎,“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深衣早就在这番动作中散落在地,他身上仅剩一件抹胸襦裙,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不肯去相信,对方会做出这种无耻下流的事。
从他被扔到床上,到被红绫纱束缚住手脚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觉得自己在做噩梦,只要醒来就好了,但梦中面对对方这样过份的举动还是慌得要命。
手骨碎掉的右手在捆绑之下很疼,根本不是他这幅凡人躯体可以忍受的,他痛的要死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海棠纱帐外,隐隐约约出现两抹高大身影。
第48章、师尊可还满意徒儿?
影奴的声音传来,“回尊上,魔尊已带到。”
魏必极修为被废却没有觉得多沮丧,成王败寇是他一直以来坚守的信条,风水轮流转也是,否则早在当年他测试出伪灵根的那一刻就放弃修炼了。
影奴去招他时将谢九清原话准确传达给他,当然这也是谢九清的意思。
很明显对方是为了气他,还阴险的给他下了禁言术。
就比如现在,只能杵在原地任凭别人摆布。
他承认真的有被气到。
以往这个在自己身旁像条狗的儿子骑到了他头上还不算,居然想出这种阴损的招来对付他。
谢九清隔着清透的薄纱帐勾唇,看似对着凤墨声实则说给魏必极听,“我爹年事已高,自来身子不利落,为免他牵动气脉,行房之事便由本座来代劳,父后应该没有意见吧?”
满意捕捉听到帐外之人因为气极的闷哼。
话语间将目光投向那只扭曲的手臂,他故意轻轻一带,原本对坐的人便跌坐在了他的身上。
这样大幅度的动作牵扯到了右手伤口,凤墨声痛的叫了一声。
“《玄清真诀》真的无法传授,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事到如今,再不明白对方想做什么那就是傻子。
他蜷在对方怀中,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仿佛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一般。
这种掩耳盗铃的抵抗在谢九清眼中完全是个笑话,“师尊莫要装模作样,若不喜欢怎会脸红成这样?”
脸红?
他昏头昏脑的轻轻咳了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身体就已经不舒服了......
对方缓慢靠近,在他耳边低语,低沉的嗓音有魔力般牵引着他的思想。
温热的气息如雾泉中蒸汽喷洒在脖颈边,让原本就敏感的人身子跟着颤了颤。
凤墨声缩着肩膀,“滚......滚开.......你滚......”
双手被红绫纱吊在床顶,双脚踝也被缠住,双腿能活动的空间实在有限,他背坐在对方身上,面前仅只有一道清透的海棠纱帐。
寝宫中窗户是开的,晚风吹进来纱帐跟着微微摆动。
后面的黑色身影跟着影影绰绰。
——那是魏必极。
很快,凤墨声开始出现全身发热,视物不清的症状,这是长期未用丹药抑制体内艳蛇生长液的缘故,起初只是这样每晚在特定时辰毒发,后而变成只要靠近特定的某个人,习惯其身上的味道以后就会对这种味道不能自拔深陷其中。
对方的手探过来时,他一个转头狠狠咬住,只可惜他气力有限,再次被喉头涌起的一股腥甜呛得咳嗽,并未能坚持多久。
却彻底激怒了谢九清,对方将他下巴掰正,极尽嘲笑,“师尊还是这番口是心非,都成了望夫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何必呢,啊?
话语间,失去理智般的用了蛮力。
不是说修道之人最是清洗寡欲么,在他看来凤墨声反倒要比常人需要的更频繁!
天天这么多的眼泪,装柔弱扮可怜死咬住《玄清真诀》不交本意不就是想勾*引自己?
“呃.......啊......”
凤墨声右手疼的要死,这处的暴力对待要比手臂还要敏感,一点疼痛便会放大几十倍,有那么一刻,痛到近乎晕厥。
他全身都是冒出来的冷汗,额前几缕头发湿漉漉的垂在鬓边,襦裙紧贴在身上整个人仿若刚从水中捞出来。
像一块热气腾腾散发着香气的玫瑰糕。
妩媚诱人。
全身心的折磨,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让他条件反射般的张开嘴巴大口喘息,“我......我会恨你......我会恨你......”
谢九清冷声,“师尊无须自作多情,徒儿不会动你分毫,只是帮你认清自己这幅道貌岸然的模样。师尊不交《玄清真诀》不就是想徒儿这番对待你么,现在你可满意徒儿的技艺?”
字字伤人,句句戳心。
“啊......你......”
红绫纱因为他的挣扎左摇右摆,捆绑住的右手伤臂承受不住这番剧烈,手骨发出清脆的声响后断裂,手臂软软的垂下来形成一中诡异的姿态。
这几天,不管谢九清怎么对他,他始终没有喊出一声“疼”求过一次饶。
可这次的手骨断裂已经到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他在喊出一个“疼”字后,便失去意识,陷入昏厥。
这张脸非常漂亮。
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哭时镶着一圈微红,粉嫩晶耀,如同桃瓣中盛了一汪清泉,楚楚可怜的流动,叫人心荡意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