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门率先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师弟,乘风他们需要怎么处理?”
先前与浮空仙人一战的情形在众人脑海里挥之不去,只是赵掌门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切跟仙界有关。他原本以为乘风把他从刑讯堂带出来是为了威胁戚宁安,不料想竟会爆出那么多事情。
这下,玄天门倒是在苍蓝界其他宗门面前闹了个同门相残的笑话。好在大家都纪念着戚宁安灭杀邪魔的功劳,虽也有人嘀咕这些事完全是由于仙界之人针对剑君所为,他们不过是受到连累,话里话外这事情也是剑君一人闹出的意思。
赵掌门亲自反驳倒不合适,幸好剑宗洪宗主说了这么一句:“没有剑君,他们这次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况且,那浮空仙人可是专门收割灵魂的,只要苍蓝界有人受到他的蛊惑,这邪魔一事都是迟早发生的事情。”
戚宁安收回眼神,淡然道:“按门规处理。”
这个赵掌门在行,只传音给几位弟子看好,反正先前乘风已经被那位浮空仙人一怒之下废了,至于其他两人也被封了修为,完全不能担心会逃跑,等回去处理就行。
他朝戚宁安点点头,表示对这个决定并无异议。四大长老已去其三,阳德在自己的斗法中陨落,易柔站在自己这边,现在玄天门完全是他说了算。
偏殿里,戚宁安站在首位,洪宗主把真正的忧虑说了出来:“剑君,仙人始终有各种办法对付我苍蓝界,若是长久以往,恐怕我们再无飞升之可能。”
天机云也上前一步说道:“苍蓝界久未有人飞升,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
话音一落,刚才还有些议论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纷纷看向戚宁安,均在等他的回答。
“没错。”戚宁安没打算隐瞒这事,他把在仙阁中得到的消息捡了些说,“曾有一苍冥界千年间也无人飞升,主因便是此界天道被迫进入沉眠,后有邪魔入侵,整界生灵无一生还,灵魂也都消失不见。”
这句话宛如一滴水滴入油锅,带着令人疼痛的炸裂。
戚宁安嗓音冰冷如初,语气没有起伏:“没了灵魂轮回,自然无生灵再生,此界的天道便也逐渐消散。”
“这是苍冥界曾经的结局,而如今的苍蓝界就是以前的苍冥界。”
“那些邪魔,是他们圈养用来灭界工具。”
恐怕,当初的刑魔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是偷偷从圈养地跑出来的,而是那些仙人故意为之。只有这样,那些获得自由的邪魔在没有约束下才会更好地释放自己的本性,对生灵进行大肆屠杀。
这下,大家彻底炸开了!
若说难以飞升是高阶修士需要担心的,但苍蓝界更多的是中低阶的修士,更有无数的各类生灵。
“所以,是不是当初那仙人来让苍蓝界天道陷入沉睡时发现剑君的强大,所以就弄出气运之子之说,意图毁掉剑君的道途,这样我们就再也没有抵抗他们的能力?”
互相谈论间,有人提出了这点,传达时便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
能证实的原因就在眼前,若不是剑君来得及时,源源不断的邪魔难以被全部灭杀。
难道以前的苍冥界就没有高阶修士吗?肯定有,可他们还是败了,以灵魂覆灭为代价再也没了存在的可能。
不然的话,为什么在邪魔来临之前,他们要蛊惑乘风用天残生死阵坑害剑君,还不是怕有今日的一切,也只有用剑君不设防的同门,才能坑害成功。
幸好,幸好剑君他平安回来了,他们内心庆幸不已。
刚才对戚宁安的一点小猜忌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整个苍蓝界生灵安危之下,他们唯有拧成一股绳才有胜利的可能。
毕竟,敌人是仙界的仙人。
神药宗的宗主是个容色清丽的女子,她倒是比周围的人都来得镇定,先是朝正上方的戚宁安恭敬地做了个揖,声音如黄莺清脆:“敢问剑君,可有法子解决?”
她相信,既然剑君开口说了此事,就说明并不是无解。
戚宁安瞥了他一眼,好像自己即将说出的话不足为奇一般:“我已找到浮空仙人的所在,瀚海秘境中的浮空岛,便是通往仙界的通道。”
“可那里肯定有人把守。”有人提道,“我们贸然前去,胜算不大。”
“嗯。”戚宁安眉眼含霜,神色平静,“我会封住瀚海秘境,断绝仙界之人**进入此间的可能。”
“随后,需要唤醒天道配合隐藏苍蓝界的天机。”
天道?是了,天道与整界相铺相成,肯定会帮忙的,为今之计是需要唤醒它。
“利用阵法隐藏整个苍蓝界的存在,与此同时,苍蓝界便有千年无人飞升。”
“在阵法形成的瞬间,我会白日飞升。”他环顾下面一周,目光是常人无法直视的冷意,“有愿意跟我一起飞升的,可以去。”
跟剑君一起飞升?闻言的不少人倒是心头火热起来。
倒是洪宗主给他们兜头泼了盆冷水:“跟剑君一起飞升,势必会成为某些仙人的靶子。”
这句话过后,他又加上一句:“剑君此去也需要帮手。”
戚宁安没有反驳,颔首道:“若需让苍蓝界平安出现,必定要扫清障碍。”
“危险和机缘并存,诸位自行选择。”
偏殿内一阵安静,每个人脸上都呈现思考的神情,显然是在考虑利弊。
洪宗主率先开口:“苍蓝界我也呆腻了,剑君,我跟你去!我倒是要看看那仙界有何不同,竟让那些仙人不把我们的小千世界生灵的命当作草芥。”
他一开口就抢了第一,赵掌门瞪了他一眼,生怕自己落下:“师弟,我也去!”
“剑君,我去!”
“剑君,还有我......”
“哈哈,飞升仙界哪有跟剑君去捅了仙界来得痛快!搞不好我们还能在那里建立个苍蓝仙殿呢!”
“那我也去!”
在场都是各大宗门的长老或者掌门,修为都还不错。戚宁安的一句话,仿佛给他们枯燥无味的生活注入一汪活水,让他们生出英雄救世的刺激感和保护这边土地的使命感。
戚宁安任由他们激动地谈论,只淡淡说下一句:“最低化神期。”
因为,仙界不仅有飞升上去的仙人,还有土生土长的仙人,最低的修为便是化神期。
其他人对这个修为限制倒没有异议,若连苍蓝界的高阶修士都算不上,去了仙界只能成为累赘。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有戚宁安在,其他人便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围绕着他的决定讨论,场面很是热闹。
既然戚宁安说了可以自行封闭瀚海秘境,其他人倒也没有怀疑他的实力,只是把讨论的重心放在屏蔽苍蓝界和飞升去仙界上面。
重点还是如何屏蔽苍蓝界。
这个说起来容易,但要屏蔽一个小千世界,又谈何容易。即便知道要用阵法,其中的细节更是需要细细琢磨。
况且,要足足把苍蓝界封闭千年,这是苍蓝界自诞生以来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
剑宗内,飞乐神秘兮兮地拉着桑愿,开口:“桑愿,我接到神树的讯息了,他问我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此时正是深夜,桑愿环视周围一眼,把他们带到临月小院,进了屋子,又把长青安排在另外一间屋子休息,这才眉头微蹙地回答:“你怎么回的?”
飞乐狡黠一笑:“我只说我不知道,等问你后再回复。”
桑愿徒然松了口气,他知道既然飞乐被神树派来这里助他,定是有跟其联系的方法,只是他一直都觉得没有必要问而已。
“你就说,还差一些,等事情完全办成,我整理好再回复。”他靠在桌子上托着下巴,曲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思忖道,“过两日,你陪我去趟天机门,我还有些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飞乐不疑有他,反正他就是来帮助桑愿的,自然是他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两人说了会话,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眼睛扫了一周,笑道:“还是你住的地方好。”
“就那样吧。”随着夜色越深,桑愿不知怎么有点神思不属,“明日我带你去玄天门看看,那里比这里有趣多了。”
“你先去休息吧,房间就在长青隔壁。”
飞乐总算来了点兴趣,挤了挤眼睛:“对哦,我去看看你呆的地方怎样,特别是那个摇光峰。”
终年白雪皑皑的摇光峰么?桑愿觉得他不会喜欢,但也没说太多,看着飞乐走了。
室内又恢复安静,他在夜明珠的光芒下坐了一会,最后抵抗不住困意,裹着被子陷入睡梦中。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背后贴上一具高大的身躯,带着夜晚独有的凉意。
第64章 瓷白染上一片飞红,在夜……
桑愿睡得很沉, 戚宁安又是刻意减弱存在感,他根本没有察觉。就连身后的一阵微凉,他也只以为自己不小心让被子漏了风。
火蚕被轻软又暖和, 最适合在微凉的神色裹紧全身。
睡得正想的桑愿连眼睛都没睁开,感受到微凉后只嘟囔着:“有点冷......”
然后熟练地拉起后面的被角,试图在迷迷糊糊间就想把自己裹得紧紧实实的。可他朝后面一伸手就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反手的触觉硬邦邦的,显然跟被子的柔软截然不同。
背后有人!
桑愿一下子就打了个激灵把自己惊醒, 他刷地一下转过身,手心的枝条从未出得如此之快,一把就抽了过去。
本就偷摸上来的戚宁安哪里想到他睡着了还这么警惕, 他本来就没想打扰他睡觉,因此连抱都不敢抱,只安静地贴在他的身后。
这一枝条来得太快,他一时没法完全闪避, 只本能地把头往后仰,脖颈和胸膛处被抽了个结结实实。
合体期的枝条堪比金石,几乎是带着桑愿的大半修为, 没有丝毫防御之下, 戚宁安当场闷哼一声。
“谁!”桑愿大惊, 一枝条又抽了过去,火蚕被被波及, 瞬时四分五裂,里面的火蚕丝洋洋洒洒地落在各处。
戚宁安总算反应过来,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声音低低沉沉的:“别怕,是我。”
熟悉的清冷嗓音让桑愿回过神, 他坐在床榻上,浑然不顾落在身上的火蚕丝,难以置信地出声:“戚宁安?”
“嗯。”戚宁安也坐了起来,夜明珠的光芒下,他脖颈上的一处细长的红痕一直延伸到衣襟之下,格外醒目。
惊吓过后的桑愿在看清他的脸后总算反应过来,一张脸上红白交替,没好气地说:“怎么是你?”
他手上的枝条收了起来,饶是戚宁安也没看到他藏在何处。
“事情谈完了,便来休息。”戚宁安回答,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处的红印,手感下是一片凸起的长条。
下手还真重。
桑愿看到他的动作,眼底有点心虚,没好气地说:“谁让你半夜吓人的,没抽你第二下算好的了。”
见他垂眸坐在那不说话,他色厉内荏地小声说:“痛不痛?你不知道避开啊?”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是什么坏人呢。
“抱歉,吓倒你了。”戚宁安语气中像是带着点委屈,“是我的错。”
他认错得这么快,桑愿心里的那点担惊受怕的怒意突然消散,连对他半夜爬床的行为都忘记追问,只觉得修长脖颈上的红印格外刺眼。
他叹了口气,知道今晚该是睡不着了,只得从本体空间内拿出一个巴掌长的墨色玉盒,认命地说道:“算了,我给你上个药,大家也算扯平了。”
戚宁安运转灵气自愈的动作被自己暗自掐断,他看着那比落在墨色玉盒上的玉白指尖,喉结猛地滚动两下,随即“嗯”了一声。
桑愿只得打开玉盒,露出里里面浅绿色的膏体,这还是他在药峰买的,听说效果还不错。
指尖挖出一小坨膏体,抬了抬下巴:“把头仰一些。”
戚宁安按照他的说法做了,露出修长有劲的脖颈。
看着在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剑君如此乖巧的样子,桑愿心里涌出一种奇特的满足感,他似乎都因此舒心一些,在指腹落在伤处之前,还不忘提醒:“别动。”
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声音有点怪异:“好。”
桑愿这才继续,因为仰头的姿势,束好的满头银发朝后垂落,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完整显露出来,他看向自己时眼皮耷拉着遮住一半眼珠,看起来多了一丝平日里没有的风流隽美。
当指腹落在后颈红印上时,戚宁安的身子颤了一下,桑愿眉头微蹙,只以为他是疼的,安慰道:“很快就好。”
凉凉的膏体覆体即化,剩下就是指腹间的一抹温热。脖颈处的红印在膏体的作用下颜色慢慢变大,火辣辣的疼痛被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所取代。
垂落的银发晃了晃,撑在被子上的双手忍不住收紧,戚宁安终于受不住地催促:“快点。”
桑愿这才发现他的额头上不知何时沁出了细密汗珠,他又挖了一片膏体,慢吞吞的动作加快,只是当指腹落在凸起的喉结时,抹药的动作顿了顿。
夜明珠明亮的光线下,他能看到那喉结剧烈地颤了颤,
桑愿盯着那喉结,突然发现戚宁安的喉结比自己的大许多。许是好奇,他下意识地在上面点了点,等手指被大力捉住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