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洛君荣会委屈自己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更不会。
“妙儿,”
燕情摇头失笑,忍不住感慨出声,
“原来你一直都是大智若愚啊,以前是我看走了眼,世上再没有比你更聪明的女子了。”
莫名奇妙被夸了一脸,妙儿难得谦虚了一下,
“哪里哪里,我只是旁观者清罢了,姑奶奶虽然现在是妖修,可脑子还是在的嘛。”
说到这个,燕情不由得对汝宴有些好奇,
“你的原身修炼起码万年了,那日在枯叶林中竟也打不过那个妖怪吗?”
“我是修炼了万年,但这不是谁修炼的长就能决定的啊,假如兔子和老虎都修炼了万年,可它打的过老虎吗?”
妙儿也只敢欺负欺负临沂那种实力的怂包了,真碰上硬茬,那只有躲的份,
“你别看掌门老头气势汹汹的要去追剿妖孽,汝宴也就是因为冲破封印现在元气大伤没空理他,等人家真的恢复了,上三宗下六宗都不够吃的。”
她说着忽然站起了身,咬咬牙做了什么决定似的,
“燕情,你捅我一剑算了,要是我半死不活的时候灵魂真的回去了,元神出窍会有蓝光的,到时候你就不用管我,找个地把尸体一埋就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燕情:“那要是没有蓝光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妙儿:“没有蓝光你就把我救回来啊!”
“你可拉倒吧。”
燕情对这个办法嗤之以鼻,
“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于非命,还是掌门亲徒,到时候查到我身上我岂不是比窦娥还冤,你是回去了,有没有想过我死的有多惨。”
“哎呀,我也不想被你捅个肠穿肚烂的嘛,除非……除非你能帮我找到虚空镜!”
妙儿此言一出燕情更想打她了,
“我要是找到了虚空镜还用在这待着?早八百年前就回去了。”
虽然他还没有练到神玄的位置。
树丛周围时不时就有人经过,妙儿拉着燕情重新蹲坐在地上,小声道,
“虚空镜不是在鲸落生息阁里面藏着呢吗?洛君荣肯定知道在哪儿,你旁敲侧击的打探一下呗。”
这是一个馊主意,因为妙儿是穿越者的身份一定不能暴露,燕情无缘无故去打探虚空镜,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想回天水。
“有没有一个别的,比较不那么馊的办法?”
燕情要是真的跑去旁敲侧击,以洛君荣的敏锐肯定会察觉到什么,到时候两个人还找什么虚空镜啊,一起玩完,直接回老家。
“算了,”
燕情也不指望妙儿那个脑子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拔剑出鞘,
“我还是捅死你算了,放心,念在你我相识一场,我会快一点,不会很痛的。”
“你你你!你冷静一点,办法可以慢慢想的,而且你总得给我个时间,跟大家告一下别吧?”
妙儿望着那寒芒乍起的孤鸣剑,舌头都短了一截,生怕燕情一个缺心眼真把自己给捅了。
“看你那怂样,我能真杀你吗?”
燕情见状收剑入鞘,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还是等我的消息吧,我去打探打探。”
话虽如此说,他却没真的打算去套洛君荣的话,多伤人心,不过表明目的之前,需要事先铺垫铺垫。
是夜,燕情在南归殿门口站了半个多时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推开门,哪晓得里面空无一人。
“师父?”
燕情把外隔间内室书房都找了一遍,连洛君荣的影子都没看到,他闭上眼,却在空气中隐隐嗅到了一丝很浅的血腥味。
心,在一寸一寸的下沉着。
南归殿是下了结界的,除了洛君荣与自己,没人知晓进来的方法,而他方才进来时,结界还是完好的,并未被人破碎损坏。
借着外间的月光,燕情看见了桌案旁一点很小的血迹,他顺着痕迹看过去,最后在洛君荣的床榻边停住了脚步。
这里有很多秘密之处是燕情不晓得的,例如传说中可生死人肉白骨的生息池,还有可探天下秘境开启方位的虚空镜,其至宝不堪细数,他却从未在南归殿看到过。
燕情手掌覆在床榻上,一点点的摸索着,最后终于在床头的内侧感知到了些许玄气波动。
他以玄气引出结界,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六角符文出现在半空中,燕情犹豫了一下,用开启南归殿结界的方法试了试,那符文便应声而破,就在此时床榻忽的一翻,燕情猝不及防直接掉了进去。
他早有预料,因此并不算惊慌,下面伸手不见五指,在急速下落的过程中燕情能感觉到周围像是一个洞窟样的地方,他唰的一声将长剑抵住洞壁缝隙,以此减缓下落的速度。
约摸五息时间后,燕情终于落地了,发出的轻响甚至产生了回音,而直到这时他才看清这个洞窟的全貌。
燕情周围是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面镶嵌着婴儿拳头大的明珠,如星子般散落其上,这洞窟可容五人通过,前半段路还有些灰暗,但愈往前方走便愈发明亮。
燕情眼尖的发现脚下踩的石板上有些奇奇怪怪的铭符,保险起见,他直接用壁虎游墙功攀着石壁过去了。
这石壁不过百十来米长,燕情到了里面便被一个石门挡住了去路,这下他是真的没辙了,推肯定是推不开的,机关也没找到,总不能拿剑砍吧。
就在燕情在石壁上摸索着开关的时候,石门忽然咔嚓一声缓缓打开了,紧接着从里面走出一名白衣男子,云烟白袍,玉冠高束,赫然是洛君荣。
只见他出来之后,指尖聚集玄气,转身在石门上画了什么,一阵金光过后,等那石门咔嚓一声又关上了,这才转身离开。
燕情屏住呼吸,整个人攀附在石壁上方,用敛息术隐去了所有气息,他眼见着洛君荣的身影消失在洞窟拐角处,又等了片刻之后,这才不动声色游蛇一般滑了下来。
他看了看那个石门,掌心凝聚玄气触发了结界铭文,然后循着洛君荣方才的动作将西宫角和天枢角的两个宫位挪动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石门缓缓打开了,从门缝里透出的金光险些闪瞎燕情的眼睛。
就在此时,一道阴沉黏腻如毒蛇绕颈般危险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你记性倒是不错,可惜小聪明用错了地方。”
那人话音刚落,燕情便感觉耳畔响过一道迅疾的风声,紧接着他的左肩膀就让人狠狠攥住,痛得骨头都要碎了。
尽管实力相差太大,燕情却还是不得不转身攻向那人咽喉搏命一拼,然而待看清对方面容后,他赶紧收手,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燕情一回头,洛君荣也发现那偷闯密室的人竟然是他,瞳孔一缩,赶紧收回了即将拍出的一掌,险险的转换角度打到了他身后的石门上。
听得身后一声轰隆巨响,燕情也知道自己是作了大死,这一掌要是真拍到自己身上,只怕早成了肉泥。
顶着洛君荣从未有过的严肃目光,他有些怂怂的后退了一步,哪晓得被石门抵住了,这个时候燕情还有心思感慨石门的质量真不错,居然还没被打碎。
洛君荣见状眉头一皱,目光一冷,语气也是能把人冻出冰碴子似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
燕情闻言心里有些委屈,他下来还不是因为担心洛君荣,但念及自己偷开石门有错在先,语气还是缓了缓,
“我来南归殿没看见你的人影,又瞧见地上的血,以为你出事了,这才找到此处的。”
洛君荣只是道,
“此处机关遍布,你下次不要随便乱闯。”
虽然很想让自己平静一下,但燕情心里还是忍不住咕嘟咕嘟的冒酸水。
要知道在小说里,原主可是知道洛君荣的所有秘密,生息池虚空镜算个x啊,洛君荣的小私库都任他挑任他选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好在燕情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他低着头,洛君荣也没瞧出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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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燕情:气skr人哟!
第47章 世间最美味的月饼
“徒儿知错了。”
反正每次都是燕情先认怂, 认着认着都成习惯了,他头垂着,眼睛还不忘偷偷摸摸往石门缝里瞥了一眼, 洛君荣见状,冷着脸一拂袖, 石门就咣当一声关上了。
燕情立刻收回了自己不安分的视线,眼观鼻鼻观心老实的不得了。
洛君荣见他这样,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燕情装木头人装的正起劲,忽然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像是被什么蒙住了似的,紧接着手被人一攥, 耳边风声一响身体腾空而起, 眨眼功夫就落到了实地。
他鼻翼间闻到浅浅的冷檀香, 心知这是南归殿。
燕情有点怕黑, 骤然陷入黑暗的时候腿软了一下,他摘掉蒙住眼睛的布, 脸色煞白煞白的。
洛君荣见状,原本的斥责也说不出口了, 语气缓了缓才道,
“刚才的密室, 非是我不愿告诉你,只是时机未到, 你下次莫要乱闯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天天都是时机,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等一辈子都可能不是机会。
燕情已经不能回想原著里洛君荣待原身有多好了,他怕自己被气死。
擅长隐藏情绪的人,哪怕他心中悲伤逆流成河,旁人也休想看出什么,燕情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实听训的样子,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下次不敢了。”
洛君荣见状一顿,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沉默了半晌,抿了唇望着他道,
“你我之间,何必说什么‘教训’,什么‘敢不敢’的……”
燕情不想让他瞧出自己心底的不痛快,闻言扯了抹笑出来,跟往常一样,看起来可怜兮兮惹人爱,
“徒儿不说便是,师父莫生气了。”
往日到了晚间,燕情肯定会腆着脸死乞白赖的留下来,今日也不例外,只是他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洛君荣就睡在身侧,二人肩挨着肩,手挨着手,燕情本想翻个身,又怕惊醒他,便没动,睁着眼数时辰,等外间的夜幕多了些浅浅的鱼肚白,才拎着衣裳静悄悄的下了床。
他走的头也未回,是以没注意到身后的人悄悄睁了眼。
燕情昨夜迫切的盼着天亮,见了丝若有若无的光便出来了,哪晓得外间还是一片漆黑。
这个时候众人都还睡着,再过半个时辰才是去演武台练剑的时候,燕情便拎着剑回了危燕楼,经过临沂的房间还顺道去瞧了瞧,谁曾想根本没看见人。
长夜寂静,稍微一点声响都尤为明显,燕情听着不远处那若有若无的破空声,像是有人在练剑,心中顿时猜到了什么,便径直往后院而去。
古有祖逖闻鸡起舞,今有临沂趁夜练剑。
后院之中可见一人手持长剑,所过之处风声迅疾,那剑身反射出的寒芒在黑夜之中尤为醒目,像是盛了一缕流光,虚虚实实,不可捉摸。
燕情没出声惊扰,他双手抱剑靠着廊柱,依稀想起了自己在天水练剑的日子,仿佛也是如此的。
他未曾刻意隐去身形,等临沂气喘吁吁的练完剑,一抬头就看见燕情站在那里。
那人身披夜色,眼中明亮胜过万千星辰,斜倚在廊柱上,就像是武侠小说里踏月而来,嘴衔玉英的风流侠客,令人心生向往。
临沂见状呐呐的站直身体,擦了擦额角的汗,
“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去寒潭练剑了呢。”
燕情笑了笑,
“我是人,血肉之躯,又不是木头,练累了自然就不练了。”
他从围栏上翻下来,轻飘飘落到临沂跟前,
“倒是你,大半夜的在此处练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这么勤快。”
“许你勤快,便不许旁人勤快了吗?”
临沂还是那个臭脾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没说不许啊,你要练就练呗。”
“你管我,我现在不想练了,走开走开,不想看见你!”
临沂气呼呼的扒开燕情就要往外走,谁曾想衣领子被他提溜住了,
“现在为了追捕汝宴,宗门外间全部布满了阵法,你可别乱跑,到时候出了事谁都救不了你。”
熊孩子就是这样,你不说还没事,越说他越来劲。
临沂左扭右扭的挣开了燕情的手,活像条毛毛虫,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连这个都不知道,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人聪明呢,撒手撒手!”
说完一溜烟跑进了危燕楼。
燕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开启了乌鸦嘴功能,他眼见着临沂进去没多久,墙角上的镇妖忽然微不可察的响了一声,紧接着天边擦过了一道黑影,快的让人难以捕捉。
燕情见状脸色倏的一变,他赶紧飞身上墙,以指搭住了连接镇妖铃的晶线,感受到了些微自东边而起的玄气波动,忙提气跟了过去。
东边乃是掌门居住的清波殿,燕情一路循去也没看见那道黑影,反倒碰见妙儿打着哈欠从偏殿走出。
“妙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面前冷不丁多出个人,妙儿好悬没一掌拍出去,待发现来人是燕情,她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