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娘也想知道,真是日了狗了。”
一年半前他被人绑架,对方不谋财不害命,只将他带回家后当工具做了个爽,颠鸾倒凤一周后他被那人半夜里无情扔在大街上,浑身上下就穿着一条裤衩。
更绝的是十个月后一辆小童车停在了他家门口,里面有个吹着鼻涕泡的小崽子和一封信。
向野打开信,里面夹着一张支票,字迹龙飞凤舞:“给你一百万,别再追究我的来历。ps这是你儿子”
向野捧着信,和车里牙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大眼瞪小眼,片刻后气得直跳脚。
“渣男,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老子用这一百万取你狗命!”
一个单亲A一边带娃一边找有钱老婆的苦逼故事
受不渣,这样做有苦衷!!
攻不是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有本职工作,但需要保密!
表面冷清内心黏糊糊美人Ox人狠话多暴脾气A
不虐,本质是个小甜饼
无逻辑傻白甜,深究因果者慎入
18.命牌
第二日天才刚亮时?野便醒了, 他?看卿长生睡的正?香,便也没叫醒他?,只?轻手?轻脚的将衣服往身上套。
卿长生还是被他?窸窣的动静吵醒了, 睁开眼后见时?野正?在穿衣服, 便揉了揉仍旧干涩的眼眶, 强打着精神也要起床。
时?野按住了他?:“你昨日舟车劳顿,也没必要早期晨练, 大可以多睡一会?。”
“还是不了。”卿长生有些困顿地倚着时?野肩膀靠了会?,依旧选择起身穿衣。“既来之则安之,我初来乍到,正?是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时?候, 倘若将士们都在辛苦操练,我却倒头呼呼大睡,与他?们之间必然要生嫌隙, 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左右我又不会?罚你。”时?野揉了把他?的脑袋,到底是顺着他?的意了。
吃过早饭后时?野将人?领去了军医帐中, 嘱咐妥当?后便去练兵,时?间一晃到了中午, 后厨煮了大锅饭,时?野舀了一碗,寻了个干净地方便随意席地而坐, 捧着碗狼吞虎咽。
却不知为何不远处突然一阵骚乱声响,隐隐夹杂着锅碗翻倒的声音,时?野很烦有人?打扰他?吃饭, 怒气冲冲地丢下碗便要去找那人?麻烦。
还没走两步便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在叫嚣着什么,杀鸡似的,吵得人?脑仁疼。
“我乃永定侯嫡子尚宏才, 身份金贵无比,谁给你们的胆子让我吃这些东西?”这人?大声叫嚷着,似乎尤不解气,一抬脚便又踢翻了脚边的一些碗盆。
“猪都不吃的东西你们一个个也入得了口,果?然都是烂泥里长大的贱骨头,给口吃的就能活下去,怕是一辈子也不配吃什么好东西罢!”
他?的气焰实在嚣张,一番话惹得身旁还几个将士都暗自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想将他?教训一顿,却碍于他?的身份,最终只?能隐忍。
别人?怕他?,时?野可不惯着他?的臭毛病,朝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脚,也没收着力气,尚宏才直接便被踹倒在了地上,一时?半会?竟都没能爬起来。
“待得下去就待,待不下去就滚。”时?野蹲下神,拽着他?的衣领,语气不善道。“这里是洛城,不是你的永定侯服府,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泼。”
时?野从小?就凶名在外,尚宏才自然也怵他?,闻言缩了缩脖子,强忍着背后的疼痛说道:“我说的不是实话?那营帐里狭小?脏臭便也算了,居然连吃的也是如此简陋,这是人?能过的日子吗?”
“大家都能吃,你吃不得?”时?野眯起眼睛。“我看在永定侯的份上才给你几分薄面,没让你跟着我们的作息,同起同睡,只?当?在营里养了头会?说话的猪。你一天到晚屁事?不干,给你口吃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哪来的脸挑三拣四?”
“你怎么说话的?”尚宏才什么时?候遭过这种?辱骂,登时?便急了。“卿长生不也到一直没露面么?说不定睡到现在还没起呢,你凭什么只?来为难我?”
时?野还没答话,一旁的叶校尉倒是先开口了。
“卿大人?一早便去了军医营帐,替几个兄弟包扎了伤口,之后又去了后厨给人?打下手?,忙活了许久。”
虽然将士表面不说,来者究竟做了些什么,却都看在了眼里,故而谁可以相交,谁该敬而远之,他?们心里也都一清二楚。
尚宏才没想到这卿长生居然还真想融入这里,一时?有些语塞,心里暗骂了他?一句装模作样,却依旧支支吾吾的不肯放下身段。
“那........那又如何,我乃永定侯世子,今日你当?众殴打羞辱我,等我回了帝都后一定要让我爹去皇上那里参你一本,欺辱皇亲国戚可是重?罪,你这辈子别想有机会?再回帝都了!!”
“滚滚滚。”时?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别说等你什么时?候回去了,现在就滚吧,赶紧去参我一本,我要是人?头落不了地,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尚宏才怂了,他?自然知道皇上绝不可能因此责罚时?野,反倒是时?野若是执意要赶他?走的话,他?回京之后要受的责罚估计更重?。
他?也不是不能吃这些东西,只?是突然从富贵繁华帝都来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心里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刚才只?是借机发泄,眼下碰到了时?野这个煞星,他?可不敢再继续作妖了。
“别说了,我吃还不行吗,真是的。”尚宏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低声抱怨道。
“现在愿意吃了?晚了。”时?野冷笑一声,指着地上被他?踢洒的饭菜道:“这原本是你今日的午饭,被你自己踢翻,你要么就饿着,要么就把地上这些给我捡起来吃了。”
尚宏才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残羹,本就普通的饭菜在地上打了个滚,沾满了沙和泥,肮脏得不行,尚宏才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娘的,时?野你故意跟我作对是吧?”尚宏才脾气也上来了。“不吃就不吃,左右我饿一顿也饿不死,谁稀罕吃你的这些东西,一个两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少?吃一顿都活不了。”
他?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时?野将方才抓过尚宏才衣领的手?在衣摆使劲蹭了蹭,像是在擦什么晦气的脏东西,之后淡定的着一种?将士或钦佩或艳羡的目光,继续回去吃他?剩下的那半碗饭了。
半个月,尚宏才终究是顶不住此处的严苛条件,一脸菜色的打算回京了,他?走时?什么也没说,一双眼里却眼泪汪汪,不难让人?看出终于脱离苦海的激动与狂喜。
卿长生却基本适应了此地的生活,白日里在军医处呆上半天,之后去后勤和伙房处搭把手?,偶尔去看看将士们操练,顺道送些茶水,晚上便去时?野营帐内,暖呼呼睡上一觉。
他?同此地将士相处得也是极好,他?为人?和善,不自恃身份,也从不要求区别对待,没多久便博得了大多数人?的好感。
军营里大多数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大伙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令人?如沐春风的人?,故而大家都愿意同他?亲近不说,也从来没让他?干过什么脏活累活。
日子虽苦,卿长生却觉得甘之如饴。
又过去小?半月,一日中午时?野正?同卿长生在营帐中午休,突然便响起了一阵嘹亮紧急的号角声,时?野原本还睡着,听到了这声号角立刻闪电般飞身下床,抄起挂在墙上的□□朝帐门边冲去,临离开时?才想起卿长生还在这里,便转头急促嘱咐道:“呆在这里不要出去,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等我回来。”说罢便头也不回奔了出去。
彼时?卿长生还不明?白这声号角意味着什么,只?听见营帐外一片兵荒马乱,直至兵戈相撞声响起,震耳欲聋的呼喝声伴着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充斥满了他?的耳边,卿长生打了个激灵,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里是真正?的战场,打仗自然在所难免。
那是卿长生第一次直面战争的凶险与惨烈,也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到了死亡距离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也仅仅只?是一线之遥。
他?不敢打开营帐查看,只?将自己缩在床上,将脸埋进臂弯里,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中途似乎有好几拨人?试图靠近这里,或骑马,或步行,随后又被谁拦了下来,双方战斗一触即发,哪怕搁着营帐,卿长生也能清楚听见兵刃刺进身体?时?血肉被划开的刺啦声,抽出武器时?血液四溅的喷洒声,以及尸体?没了支撑后时?沉闷的倒地声
。
他?捂住了耳朵,双手?抖得不成样子,完全无暇思考门外究竟谁胜谁负,谁受了伤又谁丢了性命,只?觉得脑海内一片空白,唯余门外经久不息的悲呼和哀嚎梦魇似的萦绕在他?耳畔,恍然间卿长生竟觉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处无间炼狱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瞬息,又仿佛过了千年,门外兵戈声终于渐渐止住。
哪怕门外声响渐低,卿长生仍是只?敢把头埋在臂弯里发抖,他?似乎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梦魇,及至有人?掀开帐门,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混着正?午燥热的风吹了进来,卿长生才猛然惊醒。
来人?是时?野,他?一席月白盔甲上沾满鲜血,甚至连脸上都溅了几滴,握在手?里的□□仿佛饱饮不下这样多的人?血一般,刺目的红色液体?滴滴答答自枪尖往下滑落,将整个枪身都生生浸染沉了暗红色。
时?野进来时?看见的便是卿长生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角落浑身发抖,这人?从来没经历过战争的残酷,会?被吓成这样在时?野的预料之中,只?是见他?这幅凄惨可怜的无助模样,时?野到底还是心疼,他?随手?自桌上拿了块方巾,擦干净手?上的血后才向卿长生伸出手?。
谁知卿长生竟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有些神经质般吼了一声:“别碰我!”
话音甫落,两人?都惊呆在了原地。
卿长生此时?脑内仍是一片混沌,他?下意识觉得这样做不好,却又觉得眼前这人?浑身染血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怕,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哆嗦着又将身体?团紧了一分。
时?野伸出的手?僵在了原地,片刻后他?将手?收了回去,突然间便面无表情了。
“方才是文丘人?突袭,我们打赢了。”他?一把拉住卿长生的胳膊,强行将他?自墙角扯了出来。
“这里就是如此,这样的情景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倘若你执意留在这里,往后还会?经历许多次,甚至因此丧命。”
时?野捏起卿长生的下巴,轻柔地替他?擦去眼角未落的泪水,卿长生还想躲,时?野便按着他?的脑袋,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我说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卿长生。我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倘若你现在想走,我不会?拦着。”时?野说完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卿长生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下意识想出声叫住他?,最终却也只?能有些颓然地低下了头。
这一仗伤亡惨重?,时?野需指挥善后,忙的脚不沾地,一直没有空闲,过了小?半日,他?想看看卿长生目前情况如何了,好容易抽空去了趟营帐,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时?野觉得奇怪,便去卿长生的营帐也看了一眼,依旧看到他?的人?影。
也许是走了吧。
走了也好,他?本就不属于这里,此番离去,也只?是走回正?途罢了。
时?野这样想着,心里有些宽慰,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只?是留给他?惆怅的时?间并不多,片刻后他?抹了把脸,眼中的失落一扫而空,随后转身大步离开。
可没过一会?,时?野便发现自己刚才的猜测简直大错特错。
他?搀着一名被砍伤了腿的将士来到军医营帐,此处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伤员,时?野随意往里扫了一眼,居然看见了卿长生。
他?有些不敢置信般揉了揉眼睛,想再确认一次,只?见卿长生正?在替一位将士上止血药,那道伤口深可见骨,卿长生只?看了一眼,原本便苍白的面容又白上了几分,手?上动作却不停,十分娴熟的将止血药均匀洒在伤口表面,随即迅速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卿长生看见了他?,隔着老远冲他?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便有马不停蹄开始处理?下一位伤员了。
时?野也不清楚此刻自己到底是种?什么心情,只?知道自此以后,恐怕再没有理?由赶他?走了。
晚上睡觉时?卿长生还是照例来到了时?野营帐,他?似乎想起了白日里对时?野避如蛇蝎的态度,本就有点没底气,见时?野只?自顾自摆弄着火盆,心里就更加胆战心惊了。
他?做了许久的思想准备,最终还是小?心翼翼蹭到时?野身边,时?野瞟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阿野,我那时?........只?是害怕。”卿长生放柔了嗓音。
“现在不怕了?”时?野轻哼了声。
“还是怕。”卿长生心有余悸般拍了拍胸口。“但只?要想到我走后这辈子可能再见不到你,便又觉得什么都不可怕了。”
时?野终于有了反应,却也只?是将他?塞进被子里紧紧抱住,再没说多说什么。
直至六七日后这场战斗才算彻底收尾,期间时?野带着小?队人?马去洛城补充物资,卿长生本想跟着,却因伤员太多实在,抽不开身,最终只?能作罢。
这几日他?早起晚归,没休息上几个钟头,眼下得了空闲,正?想着第二天偷偷睡个懒觉,谁曾想一大早时?野便回来了,眼见卿长生还缩在被窝里,便佯怒道:“居然有人?藐视军纪,睡到日晒三竿才起,看来是丝毫没将本将军放在眼里,恐怕得拉出去打上几十大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