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界的老攻回来了[玄幻科幻]——BY:梦一花
梦一花  发于:2021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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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有辞道:“我的弟子,颜桐。”

  他已经知道颜桐就是江止宴,江止宴故意将华露浓留在他的房间,不正是要他将剑“物归原主”的意思?

  江止宴大概还会以颜桐的身份在临仙门待很久,他可以以赠剑的方式,将掌门之位还给江止宴。

  他不知道江止宴打算干什么,从代县回来,也没见过自己的这个“弟子”。

  萧有辞心里很乱,并不想去找江止宴,这才迂回曲折,找上了司徒尘。

  可司徒成并不打算告诉萧有辞过去的事情,听萧有辞说打算把剑给颜桐,他叹息一声:“过去的事情,既然将它尘封,自然有尘封的道理,你现在过得也不差,为什么非要去追究过去的事情?”

  萧有辞抬头,仔细地看着司徒尘,司徒尘面上很淡,任由他打量。

  过了一会儿,萧有辞起身:“您不告诉我,我自会再用去找其他人查证。”

  “有辞。”司徒尘喊了一声,萧有辞没回头。

  司徒尘叹息一声,转头望向天璇峰的方向——如今,他也不知道江鹤来当年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

  萧有辞拿出了华露浓准备赠剑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临仙门上下。

  他有三个弟子,封朗月封朗行常年练气,难当大任,唯一能接下这柄华露浓的,就只有十年前的新弟子颜桐。

  让颜桐来当下任掌门,其他人的心情有些复杂。

  因当年江止宴封印帝天一事,门派上下多数人都觉得是萧有辞背信弃义,才害死了江止宴,他们对萧有辞有偏见,觉得他不适合做这个掌门。

  掌门本人就不适合了,掌门的传承人,他们更不承认。

  唯恐下一任掌门,是萧有辞封朗月之流。

  可偏偏颜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这少年实在是太温润太文雅,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瑕疵。

  门派中的长辈感叹他跟江止宴很像,没见过的同辈和晚辈,早已将他当成了门派内的首席大师兄。

  可很合心意的颜桐与很不合心意的萧有辞放在一起,就让人五味杂陈了,他们希望颜桐做下一任掌门,却不希望是以萧有辞弟子的身份。

  说白了,就是对萧有辞不满。

  天璇峰,小院中,封朗月将在山下听来的小道消息一字不差地说给萧有辞听。

  末了,愤愤不平道:“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我们碍着他们什么事儿了,有话当面不敢说,非要在背后说小话。”

  “师父,你真打算赐剑颜桐师弟吗?”

  萧有辞从很早开始就明白,人的喜怒是没有根据的,好恶也全凭心意,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管他做什么,总是不好、不行、不可以。

  他不是八岁的无知孩童,被人心的恶念逼得跑出学堂。

  他早学会了屏蔽耳边那些似有若无的声音,忽视身旁那些好奇窥探,却又带着厌恶的眼神。

  萧有辞低垂眼睑,轻轻吹了一口手中的茶:“嗯。”

  淡淡一句话,算是回答了封朗月的问题。

  封朗月看向萧有辞时,眼神总是很亮,他敬仰他的师父,也畏惧他。

  “师父……”封朗月知道自己这话有些逾越,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您才接任掌门六十年而已,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找继承人?

  修仙者寿命不知几何,萧有辞又没有要飞升的迹象,何必这么着急?

  萧有辞却淡淡道:“只是赐剑,要在青俊大会后再做决定,没有很急。”

  封朗月却睁大眼——青俊大会也没几天了,这就叫不急了?

  他忍不住道:“颜桐才上山十年,虽然表面看上去温良恭谦又修为非凡……但他还年轻,怎么知道他真能当得起掌门的大任?”

  萧有辞对颜桐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大多数时候,颜桐都是自生自灭长大的。

  可他看上去好像很尊敬萧有辞,萧有辞对待颜桐也很特别,他会单独跟颜桐说话,会因为颜桐的一些行为生气甚至露出笑容。

  封朗月嫉妒颜桐的这份特殊,看到萧有辞如此信任颜桐,上山十年就要把华露浓送出去,他心里那些阴暗的想法就忍不住冒了出来。

  他低下头,不甘心地想着。

  那个颜桐真有那么好?

  他就完全没有私心?真就像是骄阳一般,只有光亮没有阴暗?

  说不定他的善良温和都是假装的,内里其实是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世间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多了去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理由的对自己身边所有人的都好?

  对所有人都好,那不就是分不清楚亲疏远近,对所有人都不好吗?

  封朗月想着,咬紧了下唇。

  他却不知道,他垂首想这些的时候,萧有辞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萧有辞淡淡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徒弟,他知道封朗月在想什么,也没出声打断。

  因为他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纯粹的好人,牺牲自己,也要去给别人帮忙,哪怕那个人与他并不熟悉……因他的乐善好施,善良温和,总是有许多人喜欢他。

  不管走到什么地方,他总是最受欢迎的,群星拱月一般,被簇拥在中间。

  萧有辞也忍不住想,难道不是因为喜欢着群星拱月的感觉,所以才故意伪装出和善的样子?

  师兄对他好,也不过是因为他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却偏偏要装出专心待他的模样,萧有辞总是克制不住自己误会沉沦,而越是沉沦,就越是憎恶江止宴的“善”。

  旁人眼中的善,成了萧有辞心里的“恶”。

  所以他才故意骗他,让他去江山玲珑镜里等他。

  可萧有辞没想过江止宴会一去不回,这噩梦做了五十年,梦里的师兄总是问他为何不去,梦外……萧有辞也很想问江止宴一句。

  为何不回来?

  五十年好长,普通凡人,懵懵懂懂半辈子过去了,这五十年里,萧有辞每一天不在想,假如那天他去了,师兄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五十年啊。

  萧有辞喝着茶,唇角又流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他盯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短短几日,他好似又苍白消瘦了许多。

  明明骗人的是他,背信弃义的是他,心怀恶念揣测别人的也是他,他有什么资格苍白?有什么资格削瘦?

  萧有辞仰头把这一茶杯的茶水喝了,喝得太急,水渍从唇角溢出,被沾湿的唇透出些许红润,竟然有些触目惊心。

  萧有辞起身,对封朗月道:“这事儿轮不到你来操心,去盯着点儿青俊大会。”

  如果他所料不错,江止宴是准备借着青俊大会大出风头,然后才能顺理成章的接下他的赐剑,重新将这临仙门收入囊中。

  萧有辞打定主意不再更改,封朗月却更加不甘,看着萧有辞起身准备离开,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冲萧有辞喊了一句:“师父!你怎么总是这么纵容颜桐师弟?”

  萧有辞愣了一下,纵容吗?

  他心里有话要说,但又觉得这些话没必要说出来,于是停也不停,就那么走了。

  屋里,封朗月的脸色更难看了。




25. 赐剑 我输了。


  青俊大会如约举行。

  修仙道近百年来死气沉沉, 青俊大会成了唯一热闹的盛会,大会原本的用意是昭告天下招揽新弟子,有门派没门派, 只要被师父看中,都可以直接收入门内。

  但总有人手痒,想下场一较高低,但总不能去和小辈对打,于是在内场的基础上, 又加了个外场。

  外场以对擂比试为主,需要自己提前报名,内场规矩则复杂得多, 须得先报名对擂,淘汰掉一部分人后,其余弟子可获得前往芥子幻境的机会。

  芥子幻境由各大门派提供,今年正好轮到了临仙门, 临仙门的幻境当然是最好的,里面的灵丹妖兽品级都高,按照规矩, 只要能进门, 在里面拿到什么东西都各凭本事, 只要收入囊中,就能带出来据为己有。

  因为这条规矩, 许多小门派或无门无派的散修都爱来凑热闹,他们不冲拜师,只是想来弄点宝贝。

  总之,各有所需,大家都挺开心的。

  青俊大会以内场为主, 外场有人报名进去看热闹,没人报名就闲置着。

  一开始只是一些小鱼小虾的比试,萧有辞就开场的时候露过面,后面再没出现过。

  好在他甩手掌柜当久了,大家也习惯了他不干正事儿,有他没他一样,青俊大会照样举行。

  到第十天的时候,终于有了点不一样。

  颜桐登场了。

  一大早,萧有辞就被封朗月叫了起来,他没了修为,晚上又经常做噩梦,一直处于“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的状态中。

  被封朗月叫醒,他还是趴在被子里懒得动,封朗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师父出来,实在是忍不住了,道:“师父,我进去帮你更衣吧。”

  天璇峰这几天挺暖和的,封朗月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传出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嗯。”

  封朗月这才捧着衣服推门走了进去,绕过一道门,却见萧有辞还趴在床上,他下半身盖着丝被,身上的亵衣松松垮垮,领口敞开些许,露出洁白的胸口和锁骨,乌黑的头发从肩侧滑落,掉进亵衣的领口里。

  他昨夜大概睡得很深,眼神有些迷茫,脸上带着压痕,头上还有几根毛翘着。

  “什么事儿?”声音也懒懒的:“有事情叫司徒尘去处理。”

  他不想起床。

  封朗月顿了一下,走到萧有辞的床边跪下,低声道:“师父,今天是颜桐登台的日子,您不是准备给他赐剑……”

  怎么能不去看看颜桐的表现。

  封朗月天真无邪地想,去了,说不定就会发现颜桐根本不适合当掌门,就改变主意了呢。

  萧有辞瞥了他一眼:“衣服呢?”

  萧有辞的衣食住行都是封朗月准备的,他很自觉取出萧有辞的衣服,今天是个大场合,颜桐可以出丑,但他师父必须好看,所以他又准备了一身复杂繁琐的衣服。

  萧有辞:“……”

  行吧。

  他就这么起床穿了衣服,宽袍广袖层层叠叠,穿着这身衣裳从天璇峰上下来,路边看他的人都变多了。

  因为青俊大会的关系,临仙门里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人,尤其是天璇峰,外场和内场的擂台都在天璇峰半山腰。

  萧有辞一路往前走,就一路能听到旁边小声议论他的声音。

  “这就是临仙门的新掌门吗?以前从来没有在人前露过脸,长得可真好看……”

  “露过啦,不过他好像确实不怎么出现在人前,话也很少,就青俊大会开始第一天出现过。”

  “今年有人约他去外场吗?听说他得了前掌门的传承,一定很厉害吧。”

  “看他腰间的那柄剑,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华露浓吗?”

  外人不太了解当年封印帝天的事情,对他的态度大多都是好奇,萧有辞很少出门,听着这些不带恶意的声音,也觉得很新鲜。

  他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华露浓。

  剑是师兄的,他的天寒剑法灵动飘逸,用惯了断肠烟树,其他的剑到他手里,都觉得重,不够灵活。

  他来到内场的擂台旁,上面正在打斗的是两个不认识的弟子,看衣服,一个是临仙门的外门子弟,另外一个好像是流音宫的,是个小姑娘。

  大概因为对手是个小姑娘,临仙门的弟子没有下狠手,几个回合下来,惹得人家小姑娘小脸通红,台下更是一片哄笑之声。

  萧有辞就站在人群外面,远远地看着。

  不过那流音宫的小姑娘却不是个好对付的,临仙门的弟子调戏她,她气得脸色发红,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顿,一直以一种极其玄妙的步伐在临仙门的弟子旁边游走,一炷香的时间后,临仙门的弟子中意坚持不住,露出一个破绽。

  流音宫以音律见长,见到破绽,那小姑娘立刻取出自己的音笛,放在唇边吹了起来,凄厉的笛音传了出来,音符与灵气纠缠,沿着小姑娘刚才走过的地方构成了一个阵法,正好将那临仙门的弟子束缚其中。

  临仙门的弟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他奋起反击,但萧有辞却转过了头。

  有人站在萧有辞身后,问了一句:“不看了吗?”

  萧有辞:“不用看了。”

  那小姑娘已经赢了。

  回完,萧有辞又觉得不对劲儿,他转过头去,却见江止宴站在不远处,他还是十五岁少年的模样,腰间别着一把木剑。

  萧有辞整个人都僵住了,从代县回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江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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