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部分就是驱动,章择夕自己是不可能拉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拉车的活儿就得靠黑豚兽来了,既然需要对方拉车,就要一条连接车驾和黑豚兽的纽带。
要问章择夕为什么不直接坐在黑豚兽身上,原因很简单,他体型长大了。
之前章择夕坐在黑豚兽身上正好,这两天估计是就近吃了太多藤壶,身体又大了一圈,坐黑豚兽身上有些不稳当,有种随时可能掉下的错觉,而且不太舒服。
坐车嘛,最重要的还是要舒服,如果只为了交通,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买车,坐公交地铁不便宜吗?
在脑中做好构想,章择夕取出了绒绒海绵和白海绵。又磨了贝壳准备当成刀具使用。
贝壳制作的刀具终究不太实用,章择夕之前用来割海藻,没用几次就开始钝了。但在充满海水的地方,就算他有铁也锻造不出刀,更何况刀具泡海水里,免不了生锈。
贝壳切割在海绵上有些费力,毕竟贝壳不论怎么磨都不够锋利,海绵也有些绵软,很难受力。如果换成剪刀来会容易处理些,可惜他弄不出剪刀。
章择夕切了几刀,白海绵被切地坑坑洼洼,着实有些辣眼睛,只能慢慢修理。
他倒是想直接垫上去,但顶部不太平整,拱起了一个小山包,就这么坐下去随时可能会掉下去。
除了皮表之外,还得建造一个骨架,没有骨架支撑,绒绒海绵和白海绵都太脆弱,容易散架,章择夕这么一盘算,突然就泄了气……
骨架用什么来搭建?要是陆地上还能用木头,可这海里他找不到材料啊!
他只是想搞一个座驾,怎么就这么难呢?
算了,没有骨架就暂时做个外壳,如果只是巢穴到新巢穴的距离,其实并不需要多结实,只是他下意识往精细了去想。
把绒绒海绵拼成圆饼状,然后把切割得有些坑坑洼洼的白海绵垫子盖在上面,海绵垫上面被他削出了几条沟,长条海藻制作的绳子沟壑上穿过,将绒绒海绵和白海绵绑在了一起。
下层的绒绒海绵相当于轮胎,上层的白海绵相当于坐垫,绳索上绑出两条分支,可以套在黑豚兽脖子和背部,方便对方拉车。
全部制作完毕时,海底的光线都已经昏暗了下来,小章鱼在巢穴外面玩耍,身上时不时发出紫色的闪电,电能通过海水传播,章择夕只是在附近都时不时被电得酥麻,也因为这样,他反而不那么担心小章鱼的安危了。
自从小章鱼放电开了窍,这两日电光就没停过,周围的生物都被电跑了,他哪里还需要担心它们的安全?
几只小章鱼游到了章择夕制作好的车驾旁围观,又围绕到了章择夕身旁。
章择夕伸出章鱼爪,小章鱼立刻默契地与之‘击掌’。
以往击掌过后,小章鱼就会游开,这一次章择夕却用吸盘抓住两只小章鱼细细观察。
在章择夕的精心喂养下,小章鱼体型长大了不少,脑袋已经比玻璃弹珠大了一圈,但它们的章鱼爪依然十分短小,橘黄色的脑袋上长着一对半透明的肉鳍,就像是一对耳朵。
到了如今这个时刻,章择夕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和他的儿子们可能不是同一个物种。
虽然他们父子外表颜色很相似,但也不能因为颜色而忽略细节,首先那两对耳朵章择夕就没有。相比起自己长长的触手,小章鱼的触手简直短得可爱。
章择夕的双眼生长集中在前方,小章鱼的眼睛则是生长在左右两侧,不如章择夕的集中。
他原本猜测这种小章鱼可能是加利福尼亚面蛸,俗称烙饼章鱼。烙饼章鱼的长相十分可爱,却不属于真正的章鱼。
但章择夕家的小章鱼又存在章鱼的特征,比如说吸盘,烙饼章鱼的爪子上并没有吸盘,章择夕的儿子们就有双排吸盘。
从这一特征上来看,小章鱼虽然和他不是同一个品种,但也应该和烙饼章鱼长相相似的章鱼品种,只要是章鱼,他章择夕就是爸爸。
小章鱼们还不知道它们差点就没了爹,章择夕把它们抓起来之后,它们也察觉不出有什么危险,慢悠悠地扭动胖而短的小触手,去扒拉章择夕的章鱼爪,扭动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成效。
章择夕放下自己儿子,加利福尼亚面蛸的个头大概只有二十厘米,也不知道和烙饼章鱼长得那么像的小章鱼以后会不会也只长这么点大。
章择夕认清了现实后,倒是没有沮丧,不管种族如何,这些小章鱼都是自己孵化出来。
他撬开藤壶将小章鱼引进巢穴,自己则把车驾藏起来,免得中途被其他的生物来搞破坏。
第二日,章择夕将昨天从白海绵上面削下来的边角料装好,和黑豚兽尝试了他制作的新车。
“这就是车?可以在海里行动的东西?”黑豚兽还没见过这样的东西,顿时有些稀奇。
“那是自然。”章择夕的章鱼爪拍了拍新座驾,“想不想试一试。”
黑豚兽也是看稀奇,听到章择夕的问话,连声应好。
等章择夕把套子套在它身上的时候,黑豚兽一脸懵逼,感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章择夕这时候已经坐在了海绵上,“走了!”
黑豚兽刺溜一下窜了出去,半路上,它有些郁闷,“你不是说这是用来代替步行的吗?为什么我还要拉着它动?”
章择夕理所当然:“是用来替代步行的,可你也不用步行啊,你不是靠尾巴游的吗?”
“那我不游的时候不是应该和你一起坐在上面吗?”
“可你不拉车的话,车怎么会动呢?”
黑豚兽脑子有点不够用,卡壳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想通了,“好像是哦。”
绒绒海绵的用处很大,黑豚兽虽然拉着车,但需要用到的力气也没多少,没多久,车驾停在了新家旁边。
他收集这些白色海绵是打算用来堵洞口,到了地方后就开始检查通往外面的孔洞。并不是所有的洞都两头通,他只需要把两头通的洞堵起来就行,仔细寻了一遍后,总算是把孔洞都堵上了,这种海绵不太结实,只能短时间内封住孔洞,他也没打算堵得多结实,等他以后找到适合的材料,再把白海绵替换掉就行。
回程路上章择夕让黑豚兽放慢了速度,他在海床上找了一堆大个头大的海螺,这才打道回府。
他打算制作几个育儿袋,方便搬家的时候携带小章鱼。
将几个海螺壳连在一起,中间打洞让几海螺壳之间可以联通,再用海藻藤将它们绑在一起,有了孔洞的连接,小章鱼在里面可以玩耍,就不会无聊。
制作完育儿袋后,章择夕用藤壶肉稍微引诱了一下小章鱼,一群小章鱼涌了进去。
可惜章择夕的想法是好,就是章鱼数量太多了,小小的育儿袋根本就装不下那么多章鱼,还有一大半被排挤再洞穴之外。
想要把小章鱼都装上,至少还得增加一倍以上的海螺壳,为了能把小章鱼全部安全带走,章择夕只能继续外出寻找大个头的海螺壳。
两日后,章择夕终于把东西都准备完毕,把育儿袋绑在车上,开始把小章鱼引进海螺里,海螺上面盖上一个贝壳,黑豚兽拉着车驾出发前往新家了。
第20章
物种丰富的珊瑚群中,一只饥饿了多天的雌性虾蛄终于认清了现实。相处多年的丈夫外出觅食迟迟未归,可能已经被捕食者击杀,也可能抛弃了自己去寻找其伴侣,它已经成为了一只寡妇虾蛄。
没有雄性虾蛄的供养,雌性虾蛄在饥饿之下释放了属于自身的特殊气味,以此来吸引愿意供养自己的雄性虾蛄。
消停了几日的海流顺着特定的轨道到来,各类生物如同乘坐地铁一般顺着海流同来,在不同的站点上车,又在不同的站点下车。
一只体长半米虾蛄在海水中嗅了嗅,突然改变了主意,在中途的一片珊瑚群下了‘车’。
它的颜色如同雀尾螳螂虾一般鲜艳,由红蓝绿等多种颜色组成,细长炫彩的触须在海水中抖动,拖着孔雀翎羽相似的尾巴,弹跳而出,脱离了海流带动的海水范围,稳稳地落在了一块珊瑚礁下。
循着味道来到了一处一处珊瑚礁洞穴,似是确认了位置。
“小美人,我来啦~”虾蛄抖了抖肥大的身体,硬生生地挤进了狭窄的洞穴之内……
章择夕一家正在搬家的路上,小黑拉着车在海中游动,车驾被突如其来的海流冲得差点翻起,黑豚兽快速离开海流的行进路线,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差点就被卷入海流了。”小黑用力甩动几下尾巴,这才完全脱离了海流的路线。
章择夕前不久同样见过海流,只是他并不清楚卷入海流之中会有什么后果,“我们快点走吧,免得被卷入海流。”
小黑加快了游动的速度,没多久,就到了章择夕的新巢穴。
章择夕到巢穴内查看,几日没来,巢穴里跑进了几个海螺和贝类,隔壁海藻林的海胆都钻了几个进去,章择夕连忙去清理巢穴。
小黑把身上绑带脱下,问章择夕讨要海藻,“你先把报酬给我,这次的海流还不知道要持续几日呢,我得回家躲一躲。”
章择夕这才刚搬家,哪里有什么海藻,“先等等,我一会儿就去给你摘。”
“多给我一点吧,我想多吃几天。”小黑有些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章择夕是小气的吗?不就是提前预支工资吗?没问题!
“行,你想要多少?我提前给你预支几天的分量。”章择夕和小黑说着说着就往藤壶山方向走去,章择夕还不忘拉着自己的新车驾,带上自己成堆的孩子。
来到藤壶山,小黑还是和之前一样,在藤壶山附近躲着,等待章择夕去把东西摘回来,为了方便,车驾和车上装着小章鱼的大海螺都留下让小黑照看。
章择夕提着一个网兜就过去开始采集。
一个尖脑袋从附近石头缝中探出,看到忙碌在藤壶山上的章鱼,身体抖了抖,“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虾蛄身体转了个方向,不再理会这只章鱼,拖着一只藤壶转身离开了。
章择夕感觉有视线在关注自己,扭过身子只看到了皮皮虾远去的背影。
前不久他还喊着‘皮皮虾,我们走’的口号,现在居然真遇到了皮皮虾,还是个头这么大的皮皮虾,说实话,章择夕有些蠢蠢欲动,想把它抓回来当坐骑拉车。
不好过他已经有小黑了,见异思迁不是他的风格,皮皮虾哪里有黑豚兽的劳动力便宜啊,瞧瞧人家皮皮虾,自己就能挖藤壶,哪像黑豚兽这么怂,哪怕见过他来藤壶山这么多次也不敢靠近。
章择夕快速采摘了一些海藻,又挖了一些藤壶,这些东西的数量大概够吃几天了,眼看着差不多,拖着网兜往小黑的方向拉,把网兜放在车上,章择夕牵着往巢穴去了。
回到巢穴,把五十棵海藻挑了出来,另外装了个网兜给黑豚兽,“这是你工作五天的报酬,拿去吧。”
“可我没有工作五天啊。”黑豚兽有些惊讶他的大方。
章择夕好脾气道:“没关系,等你以后工作了再还给我就行。”
黑豚兽有些感动,“以前真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好,还愿意提前给我报酬。”
章择夕表现地十分谦逊,“只要你再为我工作十天,这笔账就算还上了。”
他章择夕,最是厚道不过,怎么可能压榨员工呢?
当然,如果黑豚兽在工作的那五天里同样收取了他的报酬,那也算提前预支,到时候该怎么办呢?当然是继续给自己干活还债了。
只要一直是负债状态,员工就永远别想辞职。
傻乎乎的黑豚兽好不知道这只章鱼的用心险恶。满怀感激地拉着自己的报酬回家了。
送走了黑豚兽,章择夕把车驾绑在了附近的石头上,避免海流经过的时候把车带走了。
接着便把装载了小章鱼的海螺壳从车上解了下来,带回了巢穴,顺便往巢穴内开了几个藤壶,放出了小章鱼,到附近寻了一块可以当门的大贝壳,关上了门防止小章鱼外出,自己则想办法处理剩下的藤壶。
这一次主要采摘的海藻,藤壶反倒没摘太多,不过藤壶山就在附近,刚采摘的藤壶效果最好,放久了效用反而会大打折扣,这样一来章择夕对这些藤壶也就不太上心了。
由于刚搬家,章择夕也没什么好地方能存放藤壶,只好在巢穴旁边地上暂时挖一个洞穴,把一半的藤壶埋进去,用小石头和贝壳类的东西暂时遮掩。
眼看着海流隐隐有往他们这边移动的意思,章择夕抱着剩下的几个藤壶躲进了巢穴,关上门,躲避海流对他们的影响。
屋外,水流打在物体上发出了刮擦的声响,章择夕无法看见房屋外的情况,只能听着声音辨别海流什么时候会过去。
他偶尔会从贝壳留出的缝隙中观察外界的情况,不过没有太大的发现,倒是海流路过会时不时卷起海底泥沙,遮蔽了周围的景象。
夜晚降临,章择夕跟小章鱼们一同进入了梦乡。
黑暗中,海流有了短暂的疲倦期,趁着海流的流速变慢,一只半米长的鲜艳虾蛄靠近了这处洞穴。
虾蛄的尾巴带着一排尖刺,它趴在地上拱动尾巴,尾巴就像是一把小铲子,把外层的石子和贝壳拱开,露出了藏在其中的藤壶……
“咚!”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