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可不是么,咱们小区除了一群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就剩下像我和你妈这种年过半百没啥可比性的,你的确当之无愧。”
江与城被他老爸逗得哈哈大笑:“老江同志,您又一次成功地向我证明了我不是亲生的。”
“以后,小心点。”江远声音里多了一份严肃,“别让我和你妈担心了,好不好。”
再勇猛的警官,也是自己的儿子。
江与城脸上的表情怔了一下,沉默几秒后低声道:“知道了爸。”
中午,三个人准备在医院的食堂里给江与城过一个简单的生日,打开蛋糕盒的那一刹那,苏芷宸的冷汗直接飚了下来,他怎么就忘记蛋糕这回事了,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当看到生日蛋糕上的图案时,江远和妻子脸上的表情都种不可言说的微妙。
只见蛋糕上画着两个小男孩,一个坐在地上,另外一个坐在一旁搂着他的肩膀,这个场景是苏芷宸第一次发现自己是GAY时江与城安慰他的样子,也是在那个时候,一些东西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彼此的内心。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奇怪,唯独江与城嘴角上扬,他没想到他的小苏老师还记得那个时候他的他们,看来自己不是一个人单恋了这么多年啊。
他支着下巴看着蛋糕,笑道:“诶黑,还别说,这小图案画的真不错,有内味儿哈。”他抬头对苏芷宸使了个颜色,“我前几天跟你说我想过个有童趣的生日,你就给哥安排上了,不错。”
“啊,对,对,刚好,刚好店里有这种图案就选了。”
苏芷宸不擅长说谎,说话时有点结巴了,店里哪有什么图案,这是店员按照他的要求为他定做的。
他本以为生日会是他和江与城两个人在家过个二人世界、顺便做些不可描述的,哪成想会和父母一起过,经过昨晚的惊吓,他早就把蛋糕图案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可真要命。
江妈和江爸对视了一眼附和道:“嗯,乍一看还真挺像的。”
江妈妈将半长的头发掖到耳后,温柔地看向苏芷宸:“我记得小宸刚来咱家的时候啊才那么一点点,这一转眼啊都这么大了,真是时间不等人那。”
她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地说:“嗐,这一转眼啊我和你叔叔都老了,头发也白了,就连精力也大不如从前了。现在呀,我就盼望着你们两个能早点成家,生个孩子,我呀帮你们带个孩子也就算是安享晚年了。”
江妈妈说话时语气很淡,眉眼温柔慈祥,额头上的皱纹在谈话间却愈发清晰了。
苏芷宸记得他刚到江家时,第一眼就被江妈妈吸引了,江与城的样貌百分之八十都遗传了他的母亲,是那种大方的美,那个时候的阿姨多年轻啊,是全小区最漂亮的阿姨,可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夺走了她的美貌,亦或说,她在无知无觉中将最好的时光都给了他和江与城。
苏芷宸眼眶发酸,心突然压抑得难受,江妈妈的每句话都好像一根针刺在他心上,让他越发的愧疚。
他起身道:“叔叔阿姨,我去趟卫生间。”然后向卫生间方向走去。
江与城脸色微变,挠了挠头:“刚才在家水喝多了,我也去一趟。”说完大步跟了上去。
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半晌,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医院食堂的卫生间有四五个单人隔间,因为在食堂内部,平时也很注意打扫,所以很干净。
见江与城跟来,苏芷宸连忙把他向外推:“你干嘛跟来,快回去,不然阿姨又要多想了……诶!你干嘛!”
可还没说完就被江与城直接推进了卫生间,然后咔哒落锁。
一只手撑在苏芷宸的脸一侧,江与城的眼底既有怜惜又有无奈:“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敏感的小朋友。”
他到底怎样才能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为了违背天性、违背父母、违背一切,只要身边有他。
他盯着苏芷宸微红的眼角看了良久,而后单手将人揽进了怀里,轻叹了一声:“这一天不煮饭我就感觉你会跑,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大警官竟然也有怕的时候,你说怎么办,亲爱的小苏老师。”
他使坏贴近他,伏在他耳边:“如果这里不是公共卫生间而是私人的,我可能会忍不住现在就把你变成我的人,这样你就不会再想着逃走了。”
苏芷宸将头埋在他肩膀上不说话,江与城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良久,苏芷宸吸了吸鼻子轻轻推开了江与城,认真地看着他:“在古代,勾?搭养父家的孩子是要被浸猪笼的吧。”
“苏芷宸,你没有勾?搭我,是我勾?搭你,所以要浸猪笼也是我浸。”
他一手抬起他的下巴,“是我垂涎你已久,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对你有了坏心思,是你太傻没发现。”
此时,早就产生坏心思的江大警官真的很想把人按在卫生间里狂吻,想把小苏老师吻的喘不过气,但还是给强忍了下去,毕竟环境不是特别优雅。
“我傻吗?”苏芷宸傻兮兮地看着他,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看起来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傻,傻到你都看不出来我有多喜欢你。”江与城没忍住低头在那软软的唇上亲了一下,“苏芷宸,今天在这里,我江与城再一次郑重的告诉你,不管前路有什么,我都会背着你走下去,就算是刀山、火海,就算脚下满是荆棘,我也会让你安然地趴在我的背上,不会放开你,你要相信我,要给我们的爱情一点信心,好吗?”
说到最后,江与城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他何尝不明白苏芷宸的担心,在道德枷锁的捆绑下,苏芷宸的压力要比他大的多,可是他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心,给他最大的信心和鼓励。
前面的路,无疑是不平坦的,就如江与城所说,满是荆棘,可江与城笃定的样子却给了苏芷宸莫大的勇气,喜欢的人那么勇敢,自己又怎么可以软弱呢。
虽然,知道的真相的那一刻一定有人会伤心、愤怒,但是他一定会努力的,让所有人接受他们。
沉默良久,苏芷宸褪去了眼底的柔弱,坚定地看着他:“好!不过,我不会让你背着我,我会陪着你一起走,我不要成为你的负担。”
江与城拉起苏芷宸的手亲了一下,那弯弯的眉眼处带着独属于小苏老师的温柔:“真棒!我的小苏老师最勇敢了!”
他伏在他耳边逗他,“宝贝,我们出去吧,厕所上的太久会被误会肾虚的。”
“讨厌。”苏芷宸被逗笑了,脸上的阴霾一瞬散开,恢复了晴朗。
俩人回到餐厅时,菜已经都上齐了,四个人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安静了顿饭,苏芷宸和江与城很乖的把保温盒里的鸡汤喝了个精光。
吃过午饭,江爸爸有事先走了一步,江妈妈说晚上要留下来照顾江与城被拒绝了,但还是执意呆到了晚上,直到医生为江与城安排的消炎液都输完了,江妈妈也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江与城看着窗外渐深的夜色,再看着支着下巴坐在一旁萌萌哒的小苏老师,觉得哪儿哪儿都痒,这之前偷偷在心里惦记的时候也没这么痒,这怎么亲过就总是惦记呢,江与城暗暗腹诽,自己可真没出息。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妈,您看挺晚了,要不我给您打个车?”
江妈妈看了眼窗外,诶了一声,“是挺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小宸啊,那就麻烦你照顾与城了。”
“阿姨您说什么呢,这是我应该做的。”苏芷宸起身挽着江妈妈的胳膊,“我送您吧。”
苏芷宸给江妈妈用手机约了个车,目送车子走远才回了病房,刚一进门就被等在门口的江与城按到了墙角。
“怎么这么久?”江大警官度秒如年地说。
“久吗?就帮阿姨打了个车……唔……”
他没等他说完就热烈地堵住那张他惦记了一下午的小嘴巴,手拉开苏芷宸那碍事的皮带,将掖在裤子里的T恤拽了出来,顺势游了进?去。
被小苏老师释放了天性的江大警官简直撩?人到不行,苏芷宸微微一颤,低吟了一声,轻轻咬了一下某人的唇角。
江与城嘶了一声放开了他,使坏地捏了下他的月要,低笑道:“谋杀亲夫啊你。”
小苏老师侧头靠在他肩上,害羞地说:“别闹了,乖一点?等你好了,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你现在要好好养伤,如果不小心再碰到胳膊,到时候再多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受罪的还是咱俩。”
“就一次。”江与城反手锁上了门,声音有点哑,“宝贝儿乖。”
看着谷欠求不满的江大警官,小苏师无奈地慢慢将人拉回了床边,双手轻轻一推,将人推到在了床上,顺手关掉了灯。
“江与城,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哎,又是手酸的夜晚。”
那晚,餍足的江大警官将那枚戒指偷偷戴了睡熟的小苏老师的无名指上,然后想起了DR店员说的那句话——“DR,dear,一生只爱一个人。”
窗外,夜色凄清,欧式古堡内,洛凌紧锁着眉躺在一张欧式大床上,额头上是细密的汗。
米修面色深沉地坐在一旁,对立在床边的木森道:“他以前喝过人类的酒吗?”
“喝过,在欧洲的时候偶尔会去酒吧。”木森答道;
“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米修眉头紧锁,他将手放在洛凌的额头上,眼睫慢慢了垂了下来。“好冰。”
木森叹了口气:“他的力量随着生命时间的缩短会变得越来越弱,我相信您也能感受的到吧。”
米修没接话,直接站了起来,“我去给他找血。”
“不用!”木森阻止他,“我去吧,殿下他现在只喝医院里的血袋,不喝活人的血,即使你找到了他也不会喝的。”
俊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米修嗤笑道:“愚蠢,血族人天生就是该吸血的,哥哥真是妇人之仁。”
木森沉默了几秒没说话,而后抬起头看着米修:“米修殿下,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米修:“说!”
木森的目光掠过床上睡的很沉的洛凌,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您这次回来不是为了生命石吧?您是担心他才回来的吧。”
他是见过洛凌和米修要好时的样子,简直好得像一对连体婴。
他是看着洛凌一点点长大的,可是在不知不觉间这两兄弟之间就变了,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米修脸色微变,好像被戳破了什么似的,狠狠瞪了木森一眼:“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管,别忘了你的身份。”
木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知道,你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米修冷冷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你越来越像夫人了。”说完木森转身离开了。
因为……你越来越像夫人了。
米修的手指渐渐握成了拳头,他何尝不知。
他本是血族里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卒,却在某一天被血族统领收养带回了家,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养父看着他那种近乎狂喜的表情,还有那句:“阿桑,是你回来了吗?”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个叫阿桑的女人是洛凌的母亲,是血族统领唯一承认的妻子,在很久以前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死去了,血族里都传说,她是死于统领之手。
那个女人是一个人类,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她是个混血,和洛凌一样,除了东方人的特质还有一双湛蓝的眸子,而米修就因为和那个女人有几分相似才会被洛凌的父亲带回了家。
在他记忆中,他和洛凌之间本来不是这样的,他们小的时候很好的,他们同吃同住。甚至……一起洗澡,那个时候洛凌的眼底是有光的。
直到洛凌20岁那年,洛凌和养父之间爆发了一场非常激烈的争吵,甚至动了手,从那开始,洛凌对他的态度就变了,开始对他冷言冷语,甚至反感。
米修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他开始消沉、堕落、变得异常的邪恶,从那以后,他心底唯一纯净的地方就是偷偷喜欢着这个人吧。
米修看着连睡颜都那么迷人的洛凌,手指轻轻掠过他的唇,不控制地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唇,他轻轻地撬开他的齿关,贪婪地允吻着。
哥哥,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呢?我才是那个最爱你的人啊,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是你的弟弟米修啊,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狗屁的地位吗?我只是想成为一个可以和你匹配的人而已。
洛凌不舒服地动了动,米修立刻放开了他,他不想,不想让他更加厌恶自己。
迷迷糊糊中,洛凌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张漂亮的面孔,还有那双和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他轻声呢喃:“妈妈,是你回来了吗?”
他像个孩子一样抓住了米修的手:“你告诉我,你真的是自愿牺牲自己的吗?爱真的可以让一个人为另一个人付出生命吗?”
他说话开始有些混乱,“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那么伤心呢,为什么当他以为那个男人死了,他会那么伤心呢,为什么,他会不会有一天也为我伤心呢?”
米修的手突然握紧了,眸色也沉了下去,他知道洛凌在说苏芷宸。
手上轻微的痛感让洛凌霎时清醒了,眼前模糊的影像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他蓦然睁大眼睛,松开了握住米修的手,态度转瞬间冷若冰潭:“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干什么?”
米修被洛凌眼底的冷意一瞬间刺痛了,他别开头又恢复了一副邪恶的模样:“我来干什么?当然是来看你笑话啊,看你身体虚弱的样子我就会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