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修利刻斯上将。”
“你听错了吧。”房里的另外几个人笑道:“上将身份尊贵,连霍格里莫元帅的生日宴都不去,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不是他们夸大,修利刻斯上将从不近美色,禁‖欲淡漠得很,清冷得和情‖欲半点不沾边。
“不过,最近倒是听说上将很喜欢郁家的公子,为其破了不少例。”说话的人低“啧”一声:“看不出来,郁风的魅力有那么大,连修利刻斯上将都被勾住了魂。”
奥赛里·罗德端起杯红酒,笑而不语。
他的父亲惯会做人,得到的消息也比其他贵族世家多一些,联邦帝国的人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修利刻斯上将不仅去了霍格里莫元帅的生日宴,还在宴会上和郁风鬼混在了一起。
什么不近美色,呵,只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奥赛里。”其中一人转头对奥赛里·罗德挤眉弄眼:“生日宴上你和郁风搭过话,他长得怎么样?是不是真有那么漂亮?”
“漂亮不至于,长得还行。”奥赛里·罗德脑海里闪过另一张面若桃花的脸,至少和他见过的那个少年是没法比的。
几个人明显不信,奥赛里罗德也不解释,想到在生日宴上一面之缘的少年,他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惋惜。
那晚他在酒里动了点手脚,差一点就能得到少年,可惜,等他和郁风搭完话回来,少年已经不知去向,他找遍生日宴的会场也没有找到人。
后来他向郁风打探得知,少年是在宴会快结束才返回来的。
可能是看出他对少年很感兴趣,郁风昨天主动联系他,说要给他一个惊喜,让他等在会所房间里,等侍从带人来之后,把在房间里发生的事录成视频发给郁风。
作为交换条件,郁风会找机会介绍他和少年认识。
郁风虽然没有明说,但奥赛里·罗德明白郁风想要他做什么。
奥赛里·罗德一向玩得开,对这种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也不在意郁风用什么方法把人弄来,他随口便答应下来。
然而,他左等右等,郁风让他等的人却迟迟没有来,反倒在会所里遇到了平时玩在一起的几个朋友。
朋友也都是玩得开的,从坐下后就一直怂恿奥赛里·罗德出去找人玩。
奥赛里·罗德本就等得不耐烦,以他的脾气没掉头走掉,只是不想放弃接近少年的机会,这会儿实在等不下去了。
奥赛里·罗德抿了口红酒,放下酒杯:“走,出去玩。”
朋友愣了下:“你不是说叫了什么人来陪兄弟们玩玩吗?”
“人这不是没来吗?”奥赛里·罗德摊摊手:“去不去?不去我一个人去。”
朋友没再多问,起哄道:“当然要去!走走走!”
一群人风风火火走出房间,奥赛里·罗德在关上门时,拨通光脑。
……
郁家别墅。
郁风看着光脑上英俊男人的投影,不敢相信道:“什么?没见到人?”
“这该问你。别忘记答应我的事。”奥赛里·罗德不耐道,切掉了光脑联系。
郁风胸口急促喘‖息几下,怎么可能,家里的仆人告诉他,郁宁早就拿着通行证去了会所。
而会所里他事先早找人打理好,一旦郁宁进入会所,会所里的人看到他手上的通行证,就会带郁宁去见奥赛里·罗德。
奥赛里·罗德从宴会上对郁宁就很感兴趣,以奥赛里·罗德的德行,郁宁送上门,他不可能不做些什么,他也能顺理成章拿到视频。
等到合适的时机,他再把视频公布出来,郁宁将永不得翻身。
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郁宁怎么会没去会所呢?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郁风不甘心极了,仆人忽然来敲门:“少爷,郁宁回来了。”
第11章 变卦
修利刻斯亲自将郁宁送到郁家门口。
下飞行器前,郁宁真诚地向修利刻斯道谢:“今天非常感谢上将,以后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上将尽管开口。”
修利刻斯眸光一沉,嗓音冷淡:“正好,上将府邸近期要重新置办些东西,需要有人参考,你是个不错的人选,明日我让人来接你。”
郁宁没料到修利刻斯不按常理出牌,很干脆地提出要求,不由得愣了一下,等他回过神,印着帝国联邦军部徽章的飞行器已经远去。
算了。
修利刻斯上将今天如此帮他,为上将做一点小事是他应该的,上将想怎么便怎么吧。
这般想着,郁宁抬起眼,就见郁风从屋内走出来,拦住他的去路:“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郁风出来的时候,只看到点飞行器的影子,其他的什么也没看清。
郁宁还对会所发生的事心存怀疑,不太想理郁风,他冷淡道:“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在帝国联邦,平民区和首都界限很分明,郁宁回到郁家后,基本没怎么见人,根本没有什么机会交任何新朋友,哪来的朋友?
想到什么,郁风脸上露出轻蔑的笑:“该不会是在宴会上和你鬼混的野男人吧?我说呢,家里的仆人让你给我送东西来,我等了那么久也不见你的踪影,原来是和野男人幽会去了。呵,不愧是亲母子,你和你那母亲一个样,离了男人不能活。”
“郁风,你别太过分!”郁宁攥紧手指,冷下脸。
郁宁和母亲的感情确实不怎么样,甚至没有什么感情,但母亲给了他生命,哪怕母亲从不曾喜欢他,他也不想听到别人这般侮‖辱她。
郁风却以为是戳中了郁宁的心事:“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郁宁,你别忘了,你现在在郁家,不是在平民区,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郁宁别有深意地看着郁风,能去会所的人,不见得有多干净。
修利刻斯上将除外,至少,修利刻斯上将救了他,是好人。
“你什么意思!”郁风怒道,伸手要去抓郁宁:“凭你也敢质疑我?”
郁宁可不想再被人扯一次衣服,他抓住郁风的手腕,将他的手甩开:“我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不希望有下次。”
不去理会身后郁风是什么表情,郁宁径直抬步回阁楼。
郁宁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去过会所?郁风咬唇,皱起眉头,可是奥赛里·罗德不是说没见到人么?
“风儿。”郁父郁母春风满面地从飞行器上下来:“你怎么站在外面?刚好像看到你在和谁说话?”
郁风收起满肚子的疑惑,撒娇似的抱住郁母的胳膊:“是郁宁,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刚刚才回来。”
郁母对郁宁很不喜,连带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反感,脸上的笑容顿时浅淡下来:“你管他做什么。”
“可是,我看到他是被一个陌生男人送回来的。”郁风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吞吐模样:“……之前在霍格里莫元帅生日宴上,郁宁也半途离开过,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他脖子都是红的。”
郁风说得委婉,但作为过来人,郁父郁母怎么会不知道他说的是欢‖爱‖痕迹?
郁父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郁宁这才多大,就开始和男人鬼混?
郁宁还没有婚配,要是被人知道传出去的话一定会成为郁家的一桩丑闻,郁宁的名声受损不要紧,重要的是郁家也会跟着受牵连。
郁家近来因为和修利刻斯上将攀上关系,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要是因丑闻受到影响,郁家的地位在联邦帝国定会一落千丈。
郁父绝不允许此事发生,他冷声对候在一旁的仆人道:“郁宁呢?把他给我叫下来!”
郁风将郁父的脸色变化尽收眼底,心里一阵幸灾乐祸,他拉过郁母和郁母说了几句悄悄话,郁母立即拦住郁父。
“先别着急。”郁母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责怪郁宁也于事无补。他再过两个月不是要成年了吗?正好是婚配的最佳时机,不如在那之前为他定一门亲事,将丑闻扼杀在摇篮里,即便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郁宁也和郁家没多大关系了。”
郁父没说话,郁宁的身世是他洗不掉的污点,他原本的打算是等郁宁成年后,随便找个理由将他送走。
哪怕修利刻斯上将突然将郁宁安排到军部,他也没有放弃掉原来的打算,因为郁宁就算是进了军部,也只能是为郁风铺路,助郁风在军部站稳脚跟。
但此时听郁母一席话,忽然觉得将郁宁婚配出去也不失为一种稳妥的解决方法。
可问题是,郁宁自从回郁家后就怎么没露过面,也没结识什么人,哪能这么容易找到人愿意娶郁宁?
郁父将问题问了出来,郁风抓住机会,适当地抛出话来:“不瞒父亲,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在霍格里莫元帅生日宴上见过郁宁后,一直在向我打探郁宁的消息。我看得出来,他对郁宁很有好感。”
……
第二日。
郁宁还未穿好衣服,仆人便来敲阁楼门:“家主找你有事,请你赶快下去。”
是修利刻斯上将派人来了吗?郁宁没有多想,应声道:“知道了。”
扣上最后一颗衬衣纽扣,郁宁拉开门,跟着仆人下楼,刚走到楼道拐角,就看见身着军装的副官站在郁家客厅中央,郁父郁母正和他说着话。
“……郁宁能得上将青眼为上将办事,固然是他的荣幸。只是郁宁今日有事,实在分不开身,不如这样,您带风儿去见上将,风儿和上将关系亲密,对联邦的事也比郁宁熟悉。”
这话说得在理,上次修利刻斯上将邀请郁家公子去府邸做客时是邀请的两位,郁风的身份也确实特殊。
副官犹豫片刻,转眼对郁风道:“既然如此,那麻烦郁公子和我走一趟。”
郁风脸上浮着一丝红晕,眉梢眼角都带着得意,他隐晦地往楼道口看了眼,高兴地和副官往门口停着的飞行器走去。
郁宁停下下楼的脚步,手搭上楼道扶栏。
“修利刻斯上将那里,风儿替你去。”郁父注意到郁宁的身影,神色不复柔和,冷漠说道:“你不懂联邦的规矩,反而坏事。风儿乖巧懂事,修利刻斯上将又颇为喜欢风儿,他比你合适。”
郁宁垂下眼帘没有做声,他倒没有什么被替代的委屈和愤怒感,毕竟郁风和修利刻斯上将确实关系不一般,副官带郁风走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他临场变卦,不知修利刻斯上将会怎么想。以后若是有机会,再当面道歉吧。
郁宁对郁父点点头,要转身回阁楼。
“站住!”郁风冷冷喊住郁宁:“没听见我说过什么话?目无尊长,成何体统?郁家的飞行器在外面等着,你出去和罗德家的公子见个面。”
郁宁皱眉,罗德这个姓听起来有点耳熟,他想到在生日宴上见到的奥赛里·罗德,不解地说道:“可他不是郁风的朋友么?”
“是风儿的朋友,但风儿要去见上将。”郁父不知怎么回事,明明脸上的不耐烦都快溢出来了,还是强忍着耐下心和郁宁说话:“你代风儿去。记住,罗德公子身份不一般,不能得罪他,要顺着他的意,明白吗?”
言外之意,便是要让郁宁讨好奥赛里·罗德,拉近罗德家族和郁家的关系。
郁宁抿抿淡粉色唇瓣,良久,淡淡“嗯”一声。
乘上飞行器,郁宁对郁父此番将他和郁风调换的行为还是不太理解。
仅仅是因为郁风必须去见上将,而郁家又不想放弃攀上罗德家族,所以他就不得不代替郁风去见郁风的朋友?
那他算什么?
郁宁觉得心凉,他出神得厉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到达目的地。
见面的地方是一处高档餐厅,奥赛里·罗德已经先等着包厢里,见到郁宁,他眼里闪过一道暗光,风度翩翩地为郁宁拉开座椅。
“谢谢。”郁宁道。
少年轻软动听的声音让奥赛里·罗德很受用,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郁宁脖颈和腰间滑过。
奥赛里·罗德没想到,郁风真的有办法让少年来见他。
几日不见,少年看起来更加漂亮了,腰肢纤细,脖颈纤长,他看到的第一眼下‖腹就开始发紧,恨不得立刻将少年柔软的身体压在身‖下。
不过,不急,美味要慢慢品尝,少年已经被送到他手上,他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想到这里,奥赛里·罗德脸上笑容越发亲和,他拿过早准备好的红酒为少年倒上:“尝尝我私藏的酒,不比在生日宴上的差。上次在生日宴上,我本来还想找你喝酒聊聊天,哪知道回来后没看见你,今日你可不要在半途离去了。”
生日宴上发生的事是郁宁不想再提起的可怕经历,他身上的痕迹早就消失,他也当做是一场噩梦埋在心底。
骤然被人提起,郁宁仿佛又回到生日宴当天晚上,脸色微微发白,恐惧又羞愤。
他心不在焉,也没怎么听清奥赛里·罗德最后半句话,胡乱答应下来。
奥赛里·罗德自然不会蠢到去提醒少年,暗地里反而一再找理由劝酒,郁宁几次想拒绝,但想起临走前郁父的话,把涌到嘴巴的话又咽了回去。
郁宁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尽管每次都尽量控制着不要喝太多,还是不知不觉喝下去好几杯。
他的脑袋已经有些晕乎,细白的脖颈泛上红晕,眼角也渐渐变红,犹如抹了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