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连扮演标签都是一个[美]字的画皮,想必跟笛魂那个颜控非常有共同话题。
温穆清手痒痒地看着画皮耳迹的那个缝隙,十分想动手去揭一下,不过为了让自己能吃的下饭,他觉得还是不要随意挑战好了。
那画皮的缺陷又是什么呢?
温穆清想起青行灯那张卡,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找到青行灯的缺陷,这张在他手上近乎万能(除了不能打)的卡牌,仿若连缺点都没有。这让他合理怀疑是跟书灵一样,性格方面有问题。
温穆清根据着这个名字去试探了一下,竟然还真的很迅速就找到了画皮的缺陷。
——画皮怕水。
作为一个用画笔刻画外貌的厉鬼,被雨打湿的地方颜料自然会化开。当温穆清将画皮的手伸入水池时,仿若就伸进了硫酸一般,连葱白如玉的手指都变成了焦黑色。
“这样看来,画皮不可以去深蓝宫殿玩了。”温穆清有些可惜地道,“果然命中注定,她就是要跟神社一起整活。”
系统怂恿道:[那现在要去试试吗?快到傍晚了,适合整活。]
温穆清先把守夜人这张卡给拎出来,作为一个常年无休的社畜,叶绶他今天还得去给两个小朋友办入学手续,末了继续巡逻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能做的。
好在与“曙光”搭上了话,他在送信物的时候提过一嘴,要到两个入学名额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两个小朋友竟然都已经12岁了,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来,温穆清就直接把他们一同塞到了三年级重新读书。
待换上常服戴着口罩的叶绶出去打工,温穆清在光幕上挑了个那岛国上的某个位置,开始玩请君入瓮。
吉野郡泾川村。
这是一个靠近城市的小村落,人们以捕鱼为业,将打好的鱼分拣好,然后运往城市的饭店里,每天如此。
傍晚将至,天边的渡鸦扯开嗓子不知叫唤着什么,齐刷刷惊起一串鸟雀,斜阳下映照着树木的黑影,在地上扫出参差不齐的痕迹。
不知何时出现在林中的神社,同样也拖长了影子,招财猫随着微风摇晃着爪子,激起神乐铃发出窸窸窣窣的脆声,几只鸟雀好奇地过来,停留在神社的顶端,有些好奇啄了啄光滑干净的木椽,又啾得飞走了。
从城中归来的渔民们坐在有些老土的车上,没有被普及到氢能源的老式车里突突地冒着黑烟,臭的旁边树上的一只松鼠直直翻了个白眼,蹦哒离开。
突然,坐在车上拿着烧酒的汉子突然叫住司机:“松本桑,我们村旁边什么时候有建神社啦?”
在前面开车的松本降低速度,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红润的木从林间伸出一角,在夕阳下反着温热的光。
他“霍”了一声:“不知道哇,没听村长说过。”
“过去看看?”
“行,过去看看!”
老旧的车停止了冒黑烟,两个男人提着酒,勾肩搭背地消失在阴影里。
第29章 失策
松本建人走在前面, 山下次郎拎着酒时不时喝两口,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神社前。
棕红的大门敞开,里面空无一人, 只能听见叽叽喳喳的鸟雀叫声,看见绯红的长廊。
两个没去过神社的人也不知正常神社是何姿态,只知有许多人供奉,里面会有不少的钱,并且看守神社的人基本都是没啥活能做的老头,以及兼职的巫女, 弱小得很。
“这看起来也不是一天能建好的啊,为什么我们平时都没有看到?”山下次郎灌了口酒, 兴奋之余又有些害怕。
一阵清风吹过,铃铛声伴随着招财猫摆手的表情,连成了一副诡异的场景。
松本建人负责开车, 倒也没喝酒, 但比起山下次郎,他的胆子可大多了, 两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 思维也能对接上。
他走到招财猫面前,看着它肚皮上写着“招财进宝”的字样, 虔诚地拜了拜。
“有什么好怕的,神明大人又怎么会伤害我们这些信徒。”松本建人道,“要进去看看吗?”
山下次郎咽了咽口水,不想在同伴面前下了面子, 想着供奉箱中的钱, 他硬着头皮道:“走走走!”
两人从敞开的红色木门走了进去。
穿过一段挂满了红色长签的长廊, 绕过生了锈的铜钟, 两人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这里的签那么多,上面还写满了姓名?”松本建人惊骇地道,“不是新建的神社吗?”
山下次郎喝干了最后一口酒,面容有些呆滞,显然喝蒙了。
山间的夜风带起一片啸音,一块块长签甩动着,互相间发出碰撞的噼啪声,巨大的铜钟无人触碰,却在一个点发出了浩荡渺远的钟声。
“咚——咚——咚——”
松本建人有些茫然地看着这像是恐怖片开场的一切,一时间不知做如何反应。
他跟山下次郎只是村里普普通通的小渔民,这辈子也没见过什么神神叨叨的场面,平时更是因为没钱从来不去神社参拜。
即使一般去神社也只用投个“五元”以示结缘,但五元都可以买瓶劣质酱油了!
这究竟——
他眼前一恍惚,只看见连成一片的红色突兀地变成深色的海洋,从远处一路蔓延过来。
海洋咆哮着,带起滔天巨浪,松本建人只觉得鼻腔内都充满了海的腥味,那是一种令人恐惧又贪婪的味道,而他坐在破旧的小船上,手上努力抓着那渔网,祈求着老天能够放他一命。
这是每个渔民最大的恐惧,没有人能预料到自己出海后究竟能不能顺利归来,大海它既有着哺育一切的资源,也有着吞噬生命的力量。
松本建人一时间回不过神,他的脸上满是冷汗,腿脚有些发软,伸手却看不见周围有什么能扶的东西,只能踉跄着后退。
“快进来!快来大殿里!”一声清亮甜美的女声划破了恐怖的气息。
松本建人陡然回过神,面前的海呀,浪呀,全都不见了,可他身上却依旧湿哒哒的,抬起手放到鼻子下嗅一下,确实是海水的味道。
他下意识转过头,拉着连酒瓶摔碎都恍若不觉的山下次郎冲进大殿。
大门“嘎吱”地关上,室内烛火摇曳,仅仅能照出微微光亮,连供奉的神明神像都看不甚清,穿着红衣的女子双手拢在袖中,站在他们旁边。
松本建人连声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又是谁!”
“人家只是这神社的一个小巫女罢了。”红衣女子走动间,身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眉眼如画,皮肤白腻,一双细眉弯弯,面含笑意。
她凑到两人身边,给他们一人递了一块绢布,嗔怪地道:“神社不在夜间开放,你们怎么能擅自闯入惊扰了神明呢?”
松本建人下意识道歉,他捏着带有香粉气息的帕子,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两个汉子家中都有婆娘,磕磕碰碰过着日子,陡然见到这么美貌的女子,说心里不有所触动都不可能,别说什么偷钱了,魂都飘飘乎起来。
只不过比起刚刚被惊得回不过神来的松本建人,喝酒壮胆的山下次郎则是大胆很多。
他直接捏着帕子,凑过去,想要抓巫女的小手,一脸谄笑道:“这位小妹,我们也是不知道规矩嘛,供奉神明要多少钱啊?大哥我可以出一些的。”
“看你们这神社,钟都破了,大殿里连个灯都不点,想必生活也很困难吧。”
红衣巫女轻轻撇过手,躲了他的动作,柔声道:“神明在上,不得冒犯,这位先生,你再动手动脚我可就要生气了。”
山下次郎想起家里那个年老色衰的女人,成天凶巴巴地吼来吼去,自己做饭难吃算了,还要天天把他的钱上交,整半天他喝个酒还要在路上偷偷摸摸……
面前这小巫女孤身一人呆在神社里,这个如花的年纪,多可惜呐,自己只是想给她一份温暖和关怀,又没做错什么!
他斜着眼看了一眼松本建人,后者收到他的信号,下意识转过头,没有多言。
山下次郎心中安定了不少,灯光黯淡,他皮肤又黑,长得千篇一律的,哪怕有什么事也很难被指认出来,更何况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神明这种东西!
嘿嘿嘿,反正松本那家伙是个老好人,只要他不说,一个女人哪里敢去告官。
酒气上头,连带着神智都有些模糊了,他伸出手笑着去扒拉巫女柔嫩的小手,哄到:“你过来嘛,我没有不敬神明,这不是想给你看看我有多少钱。”
他手里捏着自己卖鱼回来的钞票,上面满是海鱼的腥味。
年轻漂亮的巫女嫌弃地皱着眉,佯装转身就走,却被他从后面靠过来。
“别跑嘛。”
男人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突然见巫女的脸颊旁有块地方起皮,像是精致完美的镜面上出现了裂痕般,让人既忍不住去看,又觉得不爽。
他下意识伸出手去碰,这下巫女可就没了动作,任由他粗糙的手捻起那个缝隙。
“嗝,你看你好好的皮肤都粗糙起皮了!哥哥有买脸膏,到时候给你送一瓶!”
他嘟囔着,手下轻轻一剥,却见刚刚明眸皓齿、美颜如画的姑娘,倏忽变了个模样,从头顶开始落下的面皮像是一张纸一般,轻而易举地被他给剥下来,露出了红与白交错的肌理。
巫女眼眶黑洞洞的,就连眼珠子都落到了地上,只有洁白的牙齿还碰撞着,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山下次郎腿脚一软,瘫坐在地,喉中发出“嗬嗬嗬”的声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位大哥,人家可是谢谢你的面膏了。”没了皮的巫女松松垮垮地穿着红衣,每走一步都会有腥气的鲜血滴落在地,她渐渐弯下腰,贴近山下次郎。
“刚刚还说人家美,那现在呢?”
山下次郎发出凄厉地惨叫声:“救命!救命!松本快来救救我啊啊啊!”
松本建人闭着眼转身面对着大门,他不想掺和那么多破事,毕竟屁大点村,村民抬头不见低头见,能不闹矛盾就不闹矛盾,这是他一向的处事原则。
直到听见山下次郎的呼救声,他才转过头,看到穿着红衣的无皮厉鬼站在灯光下,瞬间冷汗就从他额间冒了出来。
“快救救我!”山下次郎语无伦次地喊着,冰凉的鲜血落在他的脸上,激起一阵刺痛,他连滚带爬地往大门方向冲,逼得松本建人拉开红漆大门。
两人踉踉跄跄地冲出正殿,不见女鬼跟上,却在门隙间看见她俯下身捡起自己的皮,拍了拍上面的土,又套回了身上。
真的见鬼了!
山下次郎一脸的血,但脚上却不敢停留,两人蒙头往外冲,却在长长的走廊上又看见波涛汹涌的大海。
“肯定是幻觉!冲过去!”山下次郎大声喊着,自己率先一个猛子扎进去,松本回想起自己衣服湿漉漉的触感,有些怂,但更怕身后的女鬼追来,便也咬着牙跨了过去。
两人活生生地被灌了许多口海水,接着被如钢板坠落的巨浪给彻底拍昏了过去。
……
[每日新闻:吉野郡泾川村突发一件恶性溺水事件,两位村民在回家的途中被人恶意带到海边淹溺后抛在路边,所幸得到路人帮助送往医院,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其中一名男子受海水浸泡,面部皮肤已经完全溃烂,请亲属尽快来吉野公里医院认领……]
[两名男子均浑身多处骨折,疑似被重物碾压身体,据当事人所说,他们于村口处不远的神社遭到海浪的袭击,且其中的巫女疑似女鬼。]
接到简讯的播报员嘴角抽了抽:[目前已将伤患送往精神科急诊,后续调查仍在进行中,警方已介入调查……]
新闻结尾还放了两个倒霉蛋被打了马赛克的视频,都浑身打着绷带被固定在床上,其中一人脸上血肉模糊,就连绷带都无法随意适应,只能先消毒,擦去海水,那凄厉的惨叫声可谓是闻者落泪。
不过这个目前已改名为樱花洲的地方,警察也没几个靠谱的,在施施然检查了一圈神社并无发现不妥后草草已意外结尾。
不过猎奇的记者倒也很多,许多人涌入病房,将话筒递在两人嘴边,询问他们遇到的具体事项。
松本神志清醒,他看记者捎来的慰问品和钱,不仅知无不言,甚至添油加醋,把神社和其中的巫女都染上了一层奇异的色彩。
至于山下次郎——据医生所说已经疯得差不多了,得去精神病院长期治疗。
于是乎,许多猎奇的主播,或者大胆的年轻人们,便动了前去探险的念头……
温穆清看到这个屁大点地方的警察办事方法,也忍不住扶额,他一言难尽地对系统道:“就这种结案方式,难怪他们对外宣称犯罪率极低啊。”
“在离海洋还有好几公里的距离被海水给淹了,这都能以意外来结案,倒是我低估他们的——水准了。”
更何况温穆清根本没掩盖神社的诡异来历,它就是一天之内拔地而起的,可就这样樱花洲的人都能眼瞎到视而不见。
倒是他失策了,下手不应该这么轻,想要引起“方舟”的注意,就不能让他们这样混过去。
温穆清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光屏上的资料库,从樱花洲的警察们中,选了一个最德不配位的家伙,主动将他丢到神社里头去。
不仅如此,他还专门选了个想要进去探险的直播up主,用短信的方式跟他约了事件,“一起”去神社里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