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瑜在旁边看了半晌，期间疯狂地夸赞秦越有创意，当他接过来果茶尝了一口后更是赞不绝口道：“除了牛我想不出来别的字，建议您回头去改名牛越。”言罢他又喝了一口才做出了更加细致的分析，“冰沙配上豆沙的口感绵密紧实，整体的味道清新却不单薄，甜味对于不嗜糖的人来说刚刚好。略微的苦意融合着果香，让整体的口感更加富有了层次感，非常绝妙的搭配！”
　　秦越听他吹自己已经听惯了，闻言只是道：“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楚瑾瑜闻言又尝了几口，还是没尝出来，不过当他拉开距离看到杯子里的颜色后他找到了问题：“口味上没有，但是这杯果茶的颜值，是不是差了点？”
　　阿木果煮出来的水、柠檬汁以及木莓榨成的果汁都是黄色的，但是豆沙却是棕褐色的，兑在一起的颜色确实有点一言难尽。
　　秦越点了点头，思考了片刻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豆沙做成和珍珠一样的小料，加进去之后不会散的那么快还能增加口感。
　　这个其实挺好做的，他本身买的就有做珍珠还有芋圆之类的原材料替代品，稍微往豆沙中倒一点就能成型。
　　成型之后的“豆沙珍珠”加入果茶中之后让整款茶的颜值上升了不少——沉没着珍珠的杯底是棕褐色的，随着珍珠的“融化”，颜色会慢慢从杯底延伸上去，果茶上半截的眼色则是橙黄色，总体从外表上看上去有种渐变的感觉，创意度拉满。
　　第二种果茶的主料是那种圆形的红果子，那玩意大名“月红果”，榨成汁之后却是非常正的粉红色，稍微加点柠檬汁稀释就会变成颇具梦幻色彩的桃子色。
　　这个月红果可比前面那个木莓好处理多了，它不仅颜色很上相，味道也不错。
　　甜味很浓郁，甚至浓到了发腻的地步。秦越将一半果肉切成小块放入杯底，另外一半榨汁，和前面一样加了茶水以及柠檬汁后，楚瑾瑜的评价是：“还是有点太甜了，要不调换一下比例试试？”
　　然而秦越调了之后他又迟疑道：“嘶，有点淡了。”
　　秦越一脸冷淡，眼神则是一副想把他剁了的神色，可能是求生欲让人聪明，楚瑾瑜瞟见了他手边那桶阿木果，灵机一动：“不如加点这个，反正它原来的功能也是仙草的替补，加进去口感说不定会更好。”
　　他的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按着第一次的比例，额外将炒过的阿木果加进去之后，泛着清香的苦味完美地中和了月红果带来的甜腻感，同时也在果肉中增加了颗粒感，喝起来就和它的颜色一样甜美梦幻。
　　第三种的主料自是不用说，毕竟楚瑾瑜一共就买回来四种水果，最后那一种还是柠檬。
　　这种水果的名字叫做“草实”，顾名思义，它是绿的，不过去掉皮之后吃起来的口感有点像荔枝和葡萄的缝合体，味道却出奇的像芒果。
　　草实的缺点是味道不够浓厚，秦越对此的解决办法是——加奶。
　　当然他也买不到什么特别上等的好奶，用的还是跟前世椰奶差不多的植物奶，总而言之不是真的哺乳动物产的奶，不过对于起步阶段的产品来说，植物奶已经够用了。
　　前两款茶都是非常正统的果茶，里面一滴奶也没有，第三颗茶总归得有点新意，于是秦越便按着芒果奶昔的做法将第三款果茶完成了，就是果汁的颜色是绿的，配上乳白色的植物奶后看起来还挺清新的。
　　做完之后他还在上面随手加了个奶盖，楚瑾瑜见状评价道：“有那味了。”
　　最后一款茶则综合三种水果做出来的，有点水果捞的感觉。
　　前面说了这三种水果多少在某一方面上都有些缺陷，秦越便想到它们能不能互补的问题，他常识了一下后发现真的可以——木莓的果香、月红果的甜腻、草实的清新，凑在一起完美地反应出了精妙的结果。
　　就是三种果汁兑在一起的颜色跟第一款果茶的初品一样不太好看。
　　既然果汁不行那就全部用果肉，而后秦越又将冲泡的茶水换成了豆水和茶水的混合。
　　阿木果煮出来的水和豆水都是那种淡绿中泛着些许黄的颜色，有点像毛尖泡出来的感觉。
　　等到四种果茶全部完成，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但在厨房呆了一天的两人都没感觉到饿，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一下午都在试喝。
　　秦越倒是还好，毕竟他主要管做。
　　楚瑾瑜到最后却是快喝吐了，他肚子撑得不敢往前趴，只能后仰着靠在饲养缸的另一侧，尾巴尖往水面上一伸，俨然一副快被撑死的样子。


第12章 开业大吉
　　不过努力了一下午加半个晚上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至少明天的产品思路是有了。
　　因为明天早上还要早起现熬茶水，秦越随手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后便打算去睡觉。
　　就在此时，见他终于忙完了的楚瑾瑜垂死病中惊坐起，可怜兮兮地抬起了一只手道：“秦总，我申请上厕所。”
　　秦越闻言有点疑惑地瞟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去就去，喊我干什么？
　　“我……有点撑，动不了了……”楚瑾瑜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你能抱我去吗？”
　　屋内瞬间便尴尬了起来，秦越沉默了半晌道：“你是认真的？”
　　楚瑾瑜哭笑不得道：“肯定啊，我没事逗你干嘛？”
　　两人对视了片刻后楚瑾瑜着实有点憋不住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秦总，行行好……”
　　秦越被他磨的没办法，只能放下手中的活跟他去了卫生间。
　　人鱼的生理构造比较特别，再加上鱼尾沾了水有点滑的问题，两人合力整了半天才把上厕所这么简单的事给办了。
　　楚瑾瑜如果能选肯定不会让秦越来抱他，这只能说是无奈之举，故而他全程低着头，到最后解决完的时候脸都红透了，跟平时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判若两人。
　　秦越原本被他搞得只想把他扔到马桶里，然而当他看见楚瑾瑜那副罕见的样子后，刚被他搞上去的火莫名地便下来了。
　　秦越把楚瑾瑜放到饲养缸中后，抱着微妙的心态少见地揶揄道：“人鱼的生理构造确实比较奇特。”
　　本就臊得脸热的楚瑾瑜闻言差点把自己埋进水里，他恼羞成怒道：“秦越你有病吧！”
　　秦越被他骂了心情却挺好，全当听不见，扭头便往床边走去。
　　楚瑾瑜被他一句话说的整整一晚都没再理他，即便是睡觉的时候被秦越从饲养缸里抱出来擦尾巴也一样。
　　秦越没想到这小少爷脾气还挺大，不过他也乐得不交流，省口舌。
　　可惜这点清净没持续多久，当晚楚瑾瑜一如既往地爱乱放他的尾巴，并且几次三番想往秦越这边拱，差点把秦越推下去。
　　一场普普通通的觉让他俩睡的跟打仗一样，明明什么也没干，第二天两人起来却如同干了什么一样疲惫。
　　秦越定的闹钟比昨天还有早一个钟，他自己因为常年失眠睡不着，对起这么早还挺适应的，但却苦了楚瑾瑜。
　　这条鱼为了反抗他的□□，半睡半醒间拉着他的胳膊死活不让他起来：“再睡十分钟……就十分钟，求你了…秦总……”最后那俩字逐渐没音，眼见着是又睡过去了。
　　秦越被他缠的没办法，但他一个人又忙不过来，而且就算忙过来了也不能让这条鱼在床上等着吃干饭，于是他眸色未变，抬手便掐在了楚瑾瑜的腰上。
　　人鱼的尾巴和上半身衔接的地方并不是界限特别分明，那一小部分区域算得上过渡区，上面的鳞片比尾巴上的要柔软许多，摸上去手感也不错。
　　可惜秦越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也没有，冷着脸下手比谁都黑。
　　然而他好死不死掐到了人鱼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原本还半梦半醒的楚瑾瑜差点被他直接送走：“啊……草！你他妈赶紧给我松手…嘶……！”
　　秦越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不过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也就罢了手：“起来，准备干活。”
　　楚瑾瑜还在床上揉着自己那块儿被人掐得泛红的软肉，眼角都渗出了泪：“你这下手也忒黑了……别哪天看我不顺眼半夜把我给砍了。”
　　秦越正准备去煮阿木果，闻言头也不回道：“说不定。”
　　楚瑾瑜无话可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后脑勺。
　　秦越先把阿木果煮上，而后才去洗漱。
　　等到两人大概洗完了漱，又给楚瑾瑜换了缸水，这才进入真正的准备阶段。
　　此时的阿木果已经煮好了，秦越便先把它拿下来放到了一边。
　　随后开始准备四种果茶中要放的食材，但每样不能准备的太多，放的时间久了不新鲜，容易影响果茶的口感。
　　两人五点半起床，兜兜转转忙活了半天，直到七点的时候才把食材全部准备完。
　　厨房的窗户正对着外面的柜台，秦越不用出去，直接在窗口递送就可以了。
　　至于收银销售的事，自然是落到楚瑾瑜身上了。
　　在秦越古井无波但理所当然的目光中，楚瑾瑜长叹了一口气认了命：“行吧，摊上你算我倒霉。”
　　言罢他便疲惫地飘到了门口，不过当他拉开门的时候，出于一个美食博主的职业素养他的表情立马就换了。
　　其实头一天，两人都做好了没什么人来的准备，但事实有点出乎他们的预料。
　　可能是昨天楚瑾瑜那一手“预售”忽悠到的人，也可能是纯粹觉得人鱼稀罕或者这家店老板好看的。
　　反正这地方穷的人均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星网上那些光怪陆离的世界离他们太远了，里面的人个个锦衣玉食，割裂感太重导致完全融入不进去，此时在他们现实生活中居然出现了一件称得上新奇的事情，他们难免对此有了好奇心。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当楚瑾瑜推门出来的时候，门外居然已经有几个零零散散的人在等着了，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他高兴的了。
　　他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一边往柜台那边飘一边道：“各位早上好！今天开业第一天，谢谢各位的捧场。本店第一天一共推出了四种茶饮，分别是……”
　　他劈里啪啦说了一堆，稀稀散散的人群中却没有几个上前的，其中有一个人正在跟旁边的人说：“我昨天在星网上看见那个视频还有点不相信，没想到真的有人鱼出来抛头露面。”
　　抛头露面这个词颇有些古代妇女出来搞营生时别人歧视的言论，楚瑾瑜嘴角带笑，眼神却有点冷地瞟了那人一眼。
　　那人只觉得背后一凉，原本准备出口的话也打了个折。
　　好在楚瑾瑜还是秉承着“顾客至上”的原则，没开口怼他，不过他心里则暗暗记下了这人刚刚提到的“视频”，打算今天结束后跟秦越提一嘴。
　　除了这个人之外，剩下的那些人大部分看起来则是来看热闹的。
　　不过好在楚瑾瑜耐着性子又重复了几遍后，终于有一个青年男子犹豫了片刻后走到了柜台前：“那个，早上好。我是昨天买了你会员卡的人，我想要一杯，嗯，你们有什么推荐吗？”
　　这边秦越正在厨房百无聊赖，以为至少得等一会儿才能来客人，没想到隔了不到一会儿，窗口便传来了楚瑾瑜的声音：“秦总，一杯莓莓豆沙，正常糖，去冰。”
　　这软到发泡的名字也是楚瑾瑜起的，秦越原本的意思就起个果茶ABCD就差不多了，楚瑾瑜闻言连忙揽过了起名这个活，生怕让他起了之后，客人看见菜单就跑了。
　　一切原材料都准备好的情况下，出一杯果茶要不了多少时间，更何况还是秦越这种熟手。
　　外面的顾客则对这种模式感到非常新奇，这个世界别说奶茶了，连茶这个概念都没有，他们还是捡了个差不多意思的词拼凑出来的名字，第一个顾客点完单之后好奇地问道：“除了正常糖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啊，”楚瑾瑜一边低着头记账一边回道，“七分糖和半糖，您要是想尝试无糖也不是不行。”
　　那客户闻言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他昨天之所以买会员卡，纯粹就是因为脑子一热冲动了，今天早上他的本意是来问能不能退钱的，但是当他看见是人鱼在外面营业后，他又不太好意思开口，最终迷迷糊糊地居然买了一杯。
　　开业的第一杯茶很快便被递了出来，经过改良的果茶一眼看上去非常惊艳，渐变的颜色配上木莓的果香，让原本没报什么希望的青年眼前一亮。
　　楚瑾瑜见状立马趁热打铁道：“这是您的莓莓豆沙，立即饮用口感会更好一点。感谢您的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那人接过之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直接把吸管插进去尝了一口。
　　周围的人似乎都是来凑热闹的，一时半会儿没有上来买的意思，故而楚瑾瑜也就没赶他走。
　　这显然是个好事，因为那个青年喝下第一口之后，原本无甚光泽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眼底充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
　　随即他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味蕾一般又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他才终于回过了神，抬头略带激动地说道：“你们这个……这个果茶是用什么做的啊？我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饮料……”他话说到一半没忍住，又低头喝了一口。
　　那副样子把楚瑾瑜都给吓了一跳，他面上微笑着回道：“用的都是些普通的食材，主料是木莓。”心底则默默想到，好家伙，要不是他亲眼看着秦越做出来的，恐怕他就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放什么成瘾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