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你故意让那两个巡逻的将寒霜不好的消息透露给我,好让我逃离玉霄仙宗的事情作实,因为这样你才能将那个人所做之事算在我头上。”
“到时候各大仙派对我群起诛杀就算他们最后发现杀错了人,也不过是当作杀了一个小妖不足挂齿罢了。”
想象一下他还是原来那个小狐狸崽子的,孤立无援的面对那么些的仙门翘楚,大概只会眨巴着眼睛不停的说着不是他做的,然后被路华那个老头打着诛杀妖邪的名号一剑砍死,然后将他的皮毛剃去披在施宁宣的身上。
不过是一时贪玩下了山,到头来丢了自己的心,连自己修炼的妖丹都丢了,最后还要被心上人扒了皮毛做成袄子披在自己的情敌身上,想想都觉得憋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施宁宣冷哼了一声,“倘若我真的这样做,你要是不出山我不是还是拿你没办法。”
风九落撑着下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怎么会没有办法,搞不好你杀了那两个其中一个然后嫁祸在我头上,我还不是百口莫辩。”话中带着玩笑般的口吻,施宁宣不由的睁大了双眼。
“你不会真打算杀了他们其中一个吧,”
被他猜中了?
“那你整天还说我狡诈恶毒,我看呐跟你比起来本大爷的画像更应该在那儿挂着日日接受祭拜才行。”
“可即便如此路华他还是只会相信我,不会信你,即便我将你这妖孽杀了,他还是信我。”施宁宣原本清隽的眉眼上染着黑气,手掌微抬。
“既然你知道他信你,又为何对我做这么多事情,又为何同我废这么多口舌。”
不知是不是顾寒霜的错觉,他总觉得施宁宣身上的戾气更甚了,小心翼翼的将风九落拉到了身后,“宁宣师叔还请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漆黑色的眸子幽深如斯,带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肃然。
施宁宣冷笑了一声,眼神在两人身上游移着,“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妖孽怕不是和你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才让你这般护着他。”
顾寒霜抿了一下唇,没有多说什么。
这人怕不是有病?
“你这颠倒黑白的功夫我这个小妖可比不上,没事开我和一个孩子的玩笑作什么,又关他什么事。”
“你们日日夜夜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说不定早就睡在同一张床上了吧,路华他知道吗?妖孽之辈果然没有伦/理可言,刚勾引他的师父不成,又勾引他。”施宁宣指了一下顾寒霜,不装之后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
此人果然有病,风九落作此结论,不过他是谁上神界都找不出此他脸皮更厚的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勾引成,没有勾引成你又急什么?”
施宁宣听他说话眉宇中的黑气更甚了,掌心自身的灵力与这片混浊之气相互汇聚最后被这抹混浊吞噬,朝风九落击来,顾寒霜将其拉来开硬生生的接了这一掌,风九落诧异了一下将手掌贴在了顾寒霜的身后。
金色的灵力与这股混浊之气相击,施宁宣吐了一口鲜血。
风九落看了顾寒霜一眼,“要你为我挡什么,还怕我死了不成,况且你挡的了吗,万一你死了我还赔不起呢。”语气中竟隐隐有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
顾寒霜别过脸去,“只是本能反应,用不着你赔,我们本来就。”
“你还真的有本事,骗一个少年为你去死。”施宁宣擦了擦唇边的血渍,风九落看到那抹黑气窜到了他的心口,施宁宣本来的魂魄与其融为了一体。
“我说我从山下回来怎么就找不到他了呢,原来你将他藏在了这儿。”风九落凝眸,“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夺了你的舍,到时候你可就不见了,也再也没有办法见到你的路华了。”
“不用你管。”施宁宣甩了一下手,风九落怕他又伤及无辜拉着顾寒霜躲到了一旁。
“我可是答应你家那口子的,不管你可不行,而且我拉他过来只是同我做个见证,万一你又因为什么原因昏迷不醒又要算在我头上。”风九落意有所指,到施宁宣跟前的时候还特地封了顾寒霜的行动。
顾寒霜瞪大了双眼,“你做什么?!”
“嘘”,风九落将中指放于唇前,“乖乖听话,好歹你也算救过我两次,本大爷虽然不靠谱的时候时常有之,但忘恩负义的事自是做不来的。”
“你?!”顾寒霜挣脱了几下没有挣脱开反而被束的更紧了。
风九落手掌张开自带着一股吸力,施宁宣心口黑色的薄雾不断的被他吸出,随着这抹薄雾抽离施宁宣痛苦的抱紧了额头,风九落看到那抹薄雾与施宁宣的魂魄混合在了一起生怕被他整个带出来似的。
“别怪我手法不够温柔,谁让你同他牵扯的这么深的。”
“不过你还真是蠢的可怜,为了除掉我把自个儿都给卖了。”
“路华他到底,到底答应了你什么要求让你帮我。”施宁宣咬着牙道。
风九落:“很简单,不过是让仙门百家替我建一座庙宇而已,要求不高能住一个人就行。”
“你休想骗我,他是答应跟你在一起了,还是答应陪你一段时间。”施宁宣冷笑道,刚才被风九落引出来的黑气又重新反回去了一些。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累了懒得管你们这些情情爱爱的,有空还不如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我的逍遥日子去。”而且他的要求真不高,这恋爱分手还得给套房呢对吧,何况路华那个老人家还是骗爱,他只讨了一个狐狸窝罢了,算很仁慈了。
“你还真当你家那口子是什么香饽饽不成,是谁都想咬上一口,只怪当时年幼无知现在清醒过来他不过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糟老头子,你说我图他什么图他年纪大吗,还是图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施宁宣怎么也没想到堂堂玉霄仙宗的仙尊竟被他说的这般不堪。
见他愣住的片刻风九落一瞬间将那抹黑气扯了出来,是个黑漆漆完整的人的形状,他一把扼住了那黑雾的脖颈,那黑雾抖落的厉害,下一秒便从风九落的掌心钻了进去,不过没过多久就出来了风九落将他用力的甩在地上。
“本大爷的身体你也敢钻怕不是不想活了。”
他化成了人形,眼神惊恐的看向风九落,像见到鬼一样,风九落慢慢的向他走去他整个人向后蜷缩着,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惧意,“你别过来!”
风九落掩唇轻笑了一声,“你躲什么?我有那么恐怖嘛?真是奇怪上次竟然让你给逃走了。”
风九落突然蹲下身子掰过他的脸正对着他,“没想到你还是贼心不死,上次偷了别人的心脏,这次干脆舍了肉身住进了别人的身体里,你就这么想得道成仙吗?不过我估摸着不可能了还是下辈子吧。”
他手指微微用力那人立刻化为破碎的薄雾,最后消散的连影子都找不到。
“小心!”顾寒霜突然大叫了一声,风九落同时察觉到了身后的灵压,身形一转五指相迎,在与施宁宣手掌相对的前一刻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收了回去,唇边藏着一抹诡异的笑,心口被推了一掌,屋子内灵光乍现,风九落感觉五脏六腑都缩成了一团,周围的景物慢慢变大。
“我说过我用不着你来救,你听不见吗?”朦胧中听见了施宁宣的声音,一如初见时那般傲气。
还有另一股冷冷的嗓音,冰冷刺骨很熟悉又很遥远。
“找死。”
这两个字不是对着他说的。
15、爱护动物,人人有责(十五)
“你宁宣师叔这是怎么了?”路华仙尊一进来就看到施宁宣扶着床沿摊倒在地上,嘴角满是血渍,眼神不可置信的盯着顾寒霜。而路华并没有太过关注他的神情而是走过去赶忙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并让他靠在床头。
“方才宁宣师叔解蛊的时候伤了元气。”顾寒霜解释道。
“这样啊。”
见路华一边照顾着施宁宣一边左顾右盼的找着些什么,瞬间觉得有点好笑,这个人怎么都不配当他师父的,比他可差远了,连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但还是,“师父,你可在找九落。”清柔的抚着怀中的小狐狸,毛很软想放在嘴边亲一亲。
路华仙尊终于注意到了他怀中之物,“他怎么了?”眉头微皱了一下。
“方才为宁宣师叔解蛊耗费了元神,就变成这样了。”
路华听到顾寒霜的话神情复杂,虽然九落在那之后性情大变,嘴上半分不饶人,但还是愿意为了自己豁出性命去救自己的爱人。
顾寒霜臂弯间的狐狸塌拉着耳朵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连眼睛都半明半寐的,犹豫了片刻想要从他的手里抱过来却被顾寒霜给躲开了。
“师父你抱着他不太合适。”顾寒霜将目光转向施宁宣,路华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终是缩回了手。
“他还是我来照顾吧。”顾寒霜道。
“如此也好。”
“等一下。”顾寒霜刚走到门边就被人叫住了,回头稍有疑惑的看着路华仙尊。
“他比较喜欢吃甜食。”
“知道了。”顾寒霜回了一句,接着头也不回的出了门,他的口味他比谁都清楚,他明明最讨厌吃甜的东西了,遥想很多年前自己煮的汤圆里面多加了两勺糖他喝了两坛酒才对付过去。
再次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风九落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场景,很熟悉,耳朵里传来了一个叽里呱啦的声音。
“主人你都变成这样了,还怎么完成任务啊?”
天道系统的声音听着有点吵。
风九落跳到了铜镜前,看着镜子见面的脸,又伸出毛绒绒的爪子往眼前比划了一下,爪子底下的肉垫软乎乎的,“没想到老子还挺萌。”
系统666:“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管自己萌不萌的。”
风九落:“不急。”
“什么不急,如果完不成任务您可要被关在这个世界里面的。”它快哭了,“话说您明明可以抵挡的怎么手又收回去了。”
“时候未到。”风九落一如往常不急不慢的样子,因为他发现他离真正的九落死还有三年的时间,这个时间就不应该是他死的日子,只是他准备来个金蝉脱壳的没想到被小家伙给带回来了。
系统666:“什么意思?”
风九落嗤嗤的笑着,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本座从来不玩小的,只玩大的。”
系统666:“……”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鼻尖传来一阵阵香味,动物的鼻子本就灵敏,等房间的门打开已经是一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擀的晶莹剔透的面皮里面包裹着各种料,从外面还能看到里面的虾仁,野菜什么的,盘子旁边还放着一碟辣油碟和一碟醋,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今天堂里的师傅做了饺子,想着你这会应该饿了就给你带了点。”顾寒霜将餐盘放在他的跟前。
风九落拖拉着他毛绒绒的狐狸头,哪有人给狐狸吃饺子的,一看就没养过宠物,他用爪子勾了勾一时没勾上来。
顾寒霜用筷子夹了一个沾了点酱料和醋递到了他的嘴边,“我忘了你现在用不了筷子。”
嗯,味道还不错,甚至还能来上两大盘。
“哎,你知道吗今天我看到大师兄一个人在那擀面皮,都把我惊到了。”
“怎么可能怕不是你看错了吧,我们举世无双的大师兄擀面皮包饺子那场面想想就觉得诡异。”
“真的真的我也看到了,我偷偷瞥了一眼每种馅料还不一样。”
“不可能,咱们大师兄是那么贤惠的一个人吗?”
“是的呀,我们大师兄明明只会修炼,想吃什么只要一开口厨房的师傅还不巴巴的先紧着他,哪用的着亲自动手。”
“听闻大师兄从路宁殿回来带回来一只狐狸,搞不好是给那只狐狸准备的呢。”
“是那天夜里从后山逃跑的那只狐妖吗?”
“估计是,听说大师兄可宝贝着呢从路宁殿出来就小心翼翼的抱着。”
“狐狸你们说什么狐狸?”陆无元凑了过来(我们来复习一下:就是一开始撞见顾寒霜洗澡的那个人)。
“无元师兄原来是您啊,我们在讨论大师兄养了只狐狸的事。”
“哦?说说看怎么回事。”陆无元好像来了兴致,那模样像极了在扒一个你不怎么喜欢,却比你优秀的同学的八卦。
某一天夜间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顾寒霜的寝室外面徘徊,顾寒霜看到了外面的人影想要起身去看,被一个毛绒绒的小爪子给摁回去了。
“让他多玩几天。”
又连续几天那人又在外面徘徊着,这一晚一只白毛狐狸终于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没走多远就被一个笼子给抓住了。
“无元师兄疯掉了你们知道吗?”还是一开始看见顾寒霜包饺子的那位仁兄。
“胡说!我们无元师兄才没有疯。”有人反驳道,是之前跟在陆无元身边的其中一位。
“没有疯怎么成天穿的花花绿绿的,还涂脂抹粉的,你们是没看到那脸涂的比大师兄那天擀饺子皮的面粉都白,那胭脂涂的比猴子的屁/股都红,还整天拿着个镜子拈着个兰花指笑得跟什么似的。”
“无元师兄真没有疯,他只是,他只是……”小跟班憋了半天没憋出个屁来。
“他只是什么?”
“他只是不想做男人了!”
引得哄堂大笑,小跟班才惊觉到自己说了什么捂着嘴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怎么样好玩吗?”不远处凉亭内一只白狐坐在顾寒霜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