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顿了顿，谢渊还道：“仙界碎片对进入之人的修为有所限制，必须得大乘以下，没有触及到飞升屏障的。你可以去。”
　　殷玉晗：？？？
　　随即殷玉晗就一脸难以置信道：“我去干什，我去送死？”
　　“我会陪你一起去，就当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谢渊这话一出口，殷玉晗眉头顿时一点点皱了起来，他也没有质疑谢渊这个决定有多不可思议了，迟疑着看了谢渊片刻，殷玉晗抱臂道：“那你先把话给我说清楚。”
　　谢渊看着殷玉晗的表情，淡淡一笑，道：“好。”
　　·
　　半个时辰后。
　　“你要换个身体陪我一起去？你就不怕天道法则给劈了啊？”殷玉晗默默啃了一下手指，觉得谢渊真艺高人胆大。
　　但谢渊神『色』倒十分平静：“仙界碎片已经流落修真界这多年，仙气已经退化了不少，而我已经『摸』到了飞升屏障，未必瞒不它。”
　　殷玉晗皱皱眉，又道：“可那个仙界碎片的好东西基本都搜刮地差不多了吧。”
　　“我要天火。”
　　殷玉晗：？
　　“你要飞升？”殷玉晗悄悄瞥了谢渊一眼。
　　谢渊没有否认，只淡淡一笑：“你觉得呢。”
　　殷玉晗砸了咂嘴：“那你可以自己去啊，为什要带上我？”
　　谢渊：“我怕你一个人留在凌云宗会人欺负。”
　　“那我可以回魔界！”殷玉晗立刻双眼亮晶晶地道。
　　说完这话，殷玉晗就感觉到一股寒气从他背心冲起，再一看，谢渊的表情不知道什时候就清冷了下来。
　　殷玉晗：……
　　“好吧好吧，不回就不回。”殷玉晗嘟囔道。
　　“我想带你去，为你修为太低，秘境历练对你有好处。”谢渊静静解释道。
　　殷玉晗：可我不想去啊……我只想当个咸鱼，不快乐吗？
　　但闷闷不乐归闷闷不乐，这话殷玉晗终究还没敢说出来。
　　这会他瞥了谢渊一眼，想了想，委婉道：“可——”
　　“没有可，你没得选。”
　　殷玉晗：？？？
　　谢渊这时看着殷玉晗又要生气的样，又淡淡接了一句：“若你愿意陪我去，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任事。”
　　殷玉晗心头一动，脑冒出来的第一件事居然——和离也可以？
　　谢渊听着殷玉晗心这句话，神『色』瞬间复杂了不少，但接着，他居然慢慢道：“如果你想和离，也不不可以。”
　　殷玉晗：？！
　　随即殷玉晗就立刻坐直了身体，一脸认真地道：“成交！”
　　谢渊这时看了看殷玉晗，居然又对着殷玉晗伸出手，掌中浮出一个契约的纹样，要殷玉晗同他结契。
　　殷玉晗先缩了一下，但又想着这契约对他也没有害处，便索结了。
　　契约结成的那一刻，金光闪烁，殷玉晗一颗心不自觉跳得快了几分。
　　可这时，当他高兴地抬起头时，骤然对上对面谢渊那张没什表情的清冷面容时，殷玉晗不知为什，心好像什东西轻轻扎了一下。
　　奇怪……
　　最终，想不通的殷玉晗决定什都不多想，他咳嗽了一声，就默默收回手，低声道：“那我们就这说定了。”
　　谢渊此刻回神来，看着掌中逐渐消散的金光，然后他抬头看了殷玉晗一眼，忽然问：“为什到现在还想和离？”
　　很讨厌我？
　　殷玉晗：……
　　了许久，殷玉晗纠结了一下，道：“我想我爹，想十二，想魔族认识的那些好朋友。”
　　想他认识的所有人。
　　可在这，只有一个谢渊。
　　虽然殷玉晗扪心自问，觉得谢渊也不坏，但他还感觉自己有那一点点孤独。
　　他最不喜欢孤独了。
　　而且他也不喜欢凌云宗。
　　殷玉晗一边脑『乱』七八糟地想着，一边就小心翼翼去看谢渊的表情。
　　但这次谢渊听了殷玉晗的话却罕地没有生气，只沉默了一下，道：“什时候真正三界和平往来，你随时可以回去。”
　　殷玉晗心想：那不没影的事？
　　不他嘴上没说出来。
　　谢渊感受着殷玉晗内心的嘀咕，终叹了口气，淡淡笑道：“你每次想问题，不要太明显，我都听到了。”
　　殷玉晗：！
　　殷玉晗这次没忍住，伸手就要去揪谢渊的衣领，想要揍人。
　　可偏偏谢渊只垂眼看着他气呼呼的样：“不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
　　“而且，你若再不好好修炼，以后还会我听到。”
　　殷玉晗：……
　　最终，殷玉晗悻悻松开了揪住了谢渊衣领的手，在心咬牙切齿道：为老不尊，真讨厌。
　　谢渊眉头微挑，忽然凑上来，低声道：“为老不尊？你再这说，我又亲你了。”
　　殷玉晗：！
　　谢渊调戏得不成样的殷玉晗裹起，落荒而逃。
　　逃到床面去了。
　　谢渊就双手撑在床边，看着这一幕，唇边勾起一抹淡笑。
　　挺好的，只要不讨厌他，他的机会就还很多。
　　·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次道尊那个道侣要去仙界碎片。”
　　“但道尊去不了，据说只派了个剑侍陪他去。”
　　“剑侍又如，仙界碎片面凶险异常，一个金丹去了，还不够给那面的妖兽送菜的。就算妖兽不杀他，喜欢道尊的那些人肯定也不会放他的，啧……”
　　“去就去吧，去了最好，他死了，道尊就可以再娶了。听说前两天那个道侣还大闹了议事厅，给道尊丢了不少脸，道尊估计也不耐烦他了，要不然怎会愿意让他去的。”
　　“说的也，人得再美，不听话也搭。”
　　殷玉晗坐在高高的假山上，吹着风，听着来来往往的弟议论他，此刻莫名就有一种话本掌控局的感觉。
　　他倒很想冲下去跟那些弟说，你们道尊求我去的，而且他还要一起去，哼，你们这些臭家伙，成天只知道瞎猜，猜错了吧，略略略！
　　但他又不能，只能故作镇定的坐在那高高的假山上，心暗爽。
　　到那些弟讨论得差不多了，殷玉晗忽然就从假山上一跃而下。
　　所有看到他的弟：！
　　接着，一群人就神『色』诡异羞惭地想要扭头逃跑。
　　可殷玉晗这时候却笑了笑，看了看那几个弟道：“别走啊。”
　　那几个弟步一顿，只能硬着头皮转身来，拱手道：“宁前辈好。”
　　殷玉晗听着那几个弟叫自己前辈，心爽得很，但议论的仇还要报的，这时他看了看这几个弟，就点点头道：“嗯，我很好，你们叫什名字啊？”
　　那几个弟面面相觑，但最终还依次报了名字。
　　殷玉晗听完，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弟们状，顿时慌了，上前一步就道：“宁前辈请留步！”
　　殷玉晗：“干嘛，你们要拦我？”
　　几个弟顿时嗖得一下退开，连忙澄清道：“不不，宁前辈您别误会，我们只想问问，您问我们的名字……干什啊？”
　　殷玉晗闻言，顿时神秘一笑，然后他就看着那几个弟慌张的眼睛道：“不干什啊。”
　　几个弟更怂了。
　　最终，有个弟先害怕了，忍不住就道：“宁前辈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我们真的不故意说您的。”
　　“就，我们确实不故意的。”
　　殷玉晗想了想，道：“嗯，我倒很想相信你们，只不你们的诚意呢？”
　　几个弟一脸懵『逼』。
　　殷玉晗眉头一挑，伸手冲他们几个捻了捻。
　　几个弟：……
　　·
　　三个时辰后，夜幕夕沉。
　　殷玉晗正美滋滋地趴在床上清点自己从那些弟手弄来的封口费，谢渊回来了。
　　一到谢渊回来，殷玉晗心头一惊，立刻把那些东西藏了起来。
　　谢渊早就把殷玉晗的举动一丝不漏地看在了眼中，心头好笑，这会走来，面上却只淡淡的道：“听说你从很多弟那都要了新婚面礼。”
　　殷玉晗面『色』微变，然后他就有点生气地道：“那些家伙真讨厌，说好了不说出去的。”
　　而且，明明封口费，怎变成了什新婚面礼？
　　谢渊看破不说破，笑了笑，又道：“你收了多少？”
　　殷玉晗顿时『露』出一点警惕的表情。
　　可看着谢渊的神情，殷玉晗迟疑了一下，还拿出了一小部分。
　　谢渊看了看，沉默了半晌，他吐出了几个令殷玉晗怎也意想不到的字。
　　他道：“这也太少了。”
　　殷玉晗：？？？
　　说完，谢渊又说出了一句让殷玉晗瞳孔地震的话，只他目光微动，淡淡道：“罢了，明日我带你去拜访一下各大老吧，虽然未必能要到太多好东西，但总不会比这些东西穷酸。”
　　殷玉晗：！！！
　　殷玉晗先震惊，接着清醒来又狐疑，他微微朝后退了一点，皱眉道：“真的吗？”
　　谢渊看着殷玉晗的表情：“你不信我？”
　　殷玉晗：“呵呵……”
　　谢渊想了想，道：“其实为我剑修，又练剑入体的，所以护身法宝不多，你既然要跟我一起去仙界碎片，多少得要点好东西带着。”
　　殷玉晗：哦哦哦！
　　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谢渊看着殷玉晗一脸期待的样，微微一笑：“怎样，去不去？”
　　殷玉晗连忙点头：“去去去！”
　　·
　　次日，谢渊真的就带着殷玉晗，拜访了凌云宗所有的老。
　　第一个老开门的时候还有点受宠若惊。
　　直到——
　　谢渊张口就：“听说王老手上那件七宝琉璃法衣还未借出？”
　　王老怔了一下，连忙道：“没错，若剑尊要用，我可以借给剑尊。”
　　谢渊：“王老客气，其实谢某来不为了借这法衣。”
　　王老有点糊涂了：“那……”
　　谢渊淡淡道：“谢某好不容易成一次亲，不知王老可否将七宝琉璃法衣割爱，就当送给我们道侣二人的新婚礼物了。”
　　看着谢渊那张清冷平静的面容，王老目瞪口呆。
　　殷玉晗更目瞪口呆，内心疯狂：还可以这『操』作？会打吧，一会我要不要先跑？
　　可殷玉晗并没料到，最终，法衣到手了。
　　殷玉晗：？？？
　　之后，谢渊又十分淡定地带着殷玉晗拜访了其他的老。
　　同样，都要到了价值不菲的厉害法器和珍宝。
　　殷玉晗一开始还有点怂，后面简直就意犹未尽了。
　　掏空最后一家老，两人出来的时候，殷玉晗甚至还跃跃欲试道：“我们要不要改天再去其他宗门试试？”
　　谢渊看着殷玉晗小财『迷』一样的眼神，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就道：“那恐怕不行，他们可没欠我太大的人情。”
　　听到谢渊这句话，殷玉晗微微一怔，接着他就从惊喜慢慢回神来了。
　　也对……
　　那些老都人精，怎可能那心甘情愿，其实背后都还谢渊的人情在背书。
　　看似离谱的背后，其实也就利益交换。
　　只不……谢渊要的法器好像都适合他殷玉晗用的，没有谢渊自己适合的。
　　想到这，殷玉晗忍不住悄悄瞥了谢渊一眼。
　　结果谢渊在同时看向了他，四目相对，谢渊似笑非笑地淡淡叹了口气：“傻，我还需要别人的法器？”


第34章
　　听着谢长渊这句话,殷玉晗心头一动，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口有点热热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虽然他也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
　　但他长这么大,好像也只有过几次,一次是他娘去世之后,他有一天夜里突然醒过来偷偷跑到白骨山他娘的坟前去哭,哭得睡着了,最后被他爹悄悄抱了回来,那天日光特别好,金灿灿的,殷玉晗被殷望抱着，就觉得心口暖洋洋的。
　　还有一次，是楼夜被妖族那几个长老打了，却还是要把他们妖族炼体的果子偷出来给他吃——因为他小时候总是身体不好。
　　离这最近的一次，则是十二将他从修真界一个黑赌坊里捞出来，受了很多伤还护着他。
　　最后还是他灵机一动，让十二假装凌云宗弟子,才吓住那些人逃跑的，两人跑出来的时候月上梢头,他们浑身是伤的坐在一条逃跑的小船上,相视而笑,心里别一样的满足……
　　想着想着，殷玉晗心口一边发热,一边思绪就飘远了。
　　而谢长渊听了殷玉晗的心理活动,神色就逐渐变得古怪起来,最终他悄然叹了口气,无奈道：“以后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想别人？”
　　殷玉晗：？
　　随即殷玉晗就一下子从回忆里抽回神来，警惕地瞪了谢长渊一眼。
　　谢长渊看着殷玉晗这个眼神，沉默片刻，虽然知道现在不太适合问他想问的那个问题，但最终他还是开口问了。
　　只听他低声道：“其实我有点好奇。”
　　殷玉晗怔了怔：“什么？”
　　谢长渊看了殷玉晗一眼，淡淡笑笑：“你当我徒弟的时候，真就对我这个师尊没什么特殊的念想吗？”
　　虽然方才殷玉晗给他加了一分，可也就是一分，堪堪能够跟殷望、楼夜，十二等人打平。
　　这对于谢长渊来说，确实是个进步，但还远远不够啊……
　　而殷玉晗看着谢长渊略带一点期待的眼神，尴尬了一下，然后他就别过眼，有点无奈地坦诚道：“其实，当你徒弟那些事我真的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