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神探[玄幻科幻]——BY:吕吉吉
吕吉吉  发于:2021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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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正常情况下, 自己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自己, 两情相悦、天造地设,那合当幸甚至哉,应该扑过去回一句“我也喜欢你”然后名正言顺升级成情侣才对。
  可他们二人的情况, 却根本无法以常理判断!
  叶怀睿心知殷嘉茗说得半点都不错, 在他知道的那个时间线里, 殷嘉茗确实是死了。
  他中枪坠海, 在那个时代, 根本没有生存的可能。
  叶怀睿当然不想让殷嘉茗死。
  更不能让他放弃求生的希望。
  帮助殷嘉茗挺过这个难关, 比什么都更迫切。
  比起这个, 殷嘉茗对他的心意, 他对殷嘉茗的好感,以及两人远得不可及的未来, 都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我……”
  叶怀睿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
  “不……我是说你……你不会——”
  【嘘。】
  殷嘉茗用手轻轻压在了叶怀睿的嘴唇上,止住了他未出口的下半句。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他的手指沿着叶怀睿的唇瓣轮廓细细描摹, 从唇角滑到脸颊, 又缓缓爬上眉梢眼角。
  叶怀睿的眼睛长得特别好看, 眼睑弧度优美, 双眼皮深邃, 眼尾微微拉长,瞳孔黑如点墨,微笑时会自然地弯成新月状……殷嘉茗觉得,只看着这对眼睛,便足以令他心醉。
  【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趁着叶怀睿还处在惊讶失神,反应不够敏锐的时候,殷嘉茗低头,先是亲了亲他的眼睛,又在他的嘴唇上隔空偷了一个吻。
  【你看,有你帮我呢,我又怎么可以轻易就放弃呢?】
  叶怀睿下意识抿住了嘴唇。
  明明两人根本就碰不到,但叶怀睿愣是觉得似乎真有什么温热柔软的触感落到了他的唇瓣上。
  “嗯……”
  叶怀睿轻轻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说道:
  “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阿睿,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很多了。】
  殷嘉茗笑了起来:
  【你看,你告诉我那个安保经理是被杀的,他和劫匪相互勾结……还有,你帮我找到了司徒英雄的尸体位置,我才能知道解泰平的身份……阿睿,谢谢你。】
  “不是、我——”
  叶怀睿还想分辨,又被殷嘉茗一个吻堵了嘴。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这么怂,明明就不是真正的接吻,可每次殷嘉茗的俊脸贴过来的时候,他就会像真要被亲上了一般,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但是我不能只靠你帮忙,对不对?】
  ——真可爱。
  殷嘉茗看着叶怀睿闭紧双眼后簌簌发抖的眼睫毛,心中如此感叹道。
  有他的阿睿在,他实在舍不得死。
  【所以我要去找解泰平,我要从他口中问出其他劫匪的身份……】
  说话间,他的身影慢慢变得浅淡了起来。
  叶怀睿这才注意到,窗外的雨快要停了。
  “殷嘉茗!”
  他焦急地叫道:
  “你去可以,但要注意安全!”
  看殷嘉茗点头,叶怀睿又急切地补充:
  “还有——策划好了再行动!周边的地形、离开的路线、逃跑的方式——”
  殷嘉茗的身影已几乎完全透明,只剩淡淡一层白影。
  “这些都要事先确定好了,知道吗!?”
  殷嘉茗彻底消失。
  两人断了联系。
  1982年的8月18日,晚上九点十五分。
  一辆二座的小皮卡拐过一个路口,缓缓减速,然后吧自己停进了一条小巷的阴影里。
  “茗哥,到了。”
  赵翠花转头对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殷嘉茗说道:
  “前面就是佐伦街了。”
  殷嘉茗点了点头。
  “谢谢。”
  他在赵翠花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到说好的地方等我,我去去就回。”
  “懂!”
  赵翠花郑重地点了点头,又叮嘱道:
  “茗哥你当心!”
  殷嘉茗下了车,左右看看,见月黑风高,无人注意,便快步朝着目的地走去。
  事实上,他们敢这样直接把车开到佐伦街附近,是做好了充足的计划的。
  殷嘉茗虽然胆大,但绝不是个憨憨。
  更何况他还答应了他家阿睿一定会惜命。
  在得到解泰平的身份和住址信息的这三天时间里,殷嘉茗找到乐乐,又通过她与赵翠花取得了联系。
  也许是上天都打算给殷嘉茗一个机会,赵翠花刚巧得知了一个很有用的情报——金城某个很有势力的帮派“坐堂”刚刚死于一场说不清是谋杀还是意外的车祸,得尽快选出一个新的“坐堂”来。
  但前“坐堂”死因成谜,帮派内部几大势力纠缠纷繁,谁也不服谁。
  新“坐堂”上位必将腥风血雨——仿佛把一群毒虫丢在一个瓮里,不知何时才能厮杀出一只新蛊王来。
  这时整个金城,但凡是对帮派势力有些了解的,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不论事情关不关己,都会忍不住将注意力集中到这出“新坐堂”的推举风波上。
  连赵翠花上班的酒店都不例外。
  这几天他每日来去,听的都是保安们像讨论英阿马岛战争一样,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争论各方势力之间,到底是“细蚊哥”能棋高一着,还是“阿力叔”更胜一筹。
  恰逢风雨欲来的关键时刻,帮派里一个已经金盆洗手的元老要过七十大寿,准备大宴全城,在如意楼摆一百八十八席,黑白两道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出面——包括为了“坐堂”之位快要撕破脸的几位大佬。
  这就十分要命了。
  若是平常,帮派内部为地盘为权势互相厮杀是常事,只要不把事情闹得太大,金城警方都不会过于干涉。
  但这可是一场在市中心黄金地段的百年老字号酒楼中举行的,将近两百席的大寿宴。
  而受邀出席宴会的都是金城的“大人物”,其中还有几个葡国来的政商要员,酒店外分分钟蹲着上百个扛着摄影机的记者,就等着抢拍个大新闻呢!
  这要是真在席上惹出不可收拾的乱子,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是以寿宴当晚,金城警方几乎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如意楼上,交警、巡警、防暴警、便衣、机动岗位……上千号人将酒楼周边围成了铜墙铁壁,还有不知多少在附近待命的,如此严阵以待,只为求决不出任何岔子。
  当警方的关注全集中在一处的时候,其他地方的巡查自然会变得松懈。
  今天晚上,正是寿宴举行之时,对殷嘉茗而言,恰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于是他和赵翠花一合计,当即决定在寿宴这晚行动。
  他们事先研究了地图,特别是佐伦街一带的地形,细致到每一条小巷,赵翠花应该把车开到哪里,又如何接应他。
  殷嘉茗等人准备充分、计划周全,事情也果然如同他们料想的那般,十分顺利。
  这一路行来,赵翠花开车绕过了所有可能被警方设岗的路线,没有遇上一处路卡,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载着副座上的殷嘉茗,将他送到了目的地。
  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就十分简单粗暴了。
  殷嘉茗打算直接闯进解泰平家,将人制服了,把对方知道的事情都逼供出来,寻出剩余同伙后,再找出他参与劫案的直接证据,最后将人限制起来,他自己则在逃离现场后匿名通知警方来抓人,便算齐活了。
  ——一定会顺利的!
  殷嘉茗在心中暗暗给自己加了个buff。
  他飞快地朝刚刚经过的路牌瞥了一眼。
  佐伦街16号。
  ——快到了!
  1982年的佐伦街一带多是当地居民自建的两三层小楼,又破又旧,挨挨挤挤,楼与楼的间距小得可以握手。
  抬头往上一看,半空中全都是乱拉的电线和晾衣绳,大大小小的电视天线横七竖八,像一只只锅子占据着每一个阳台仅剩的空间。
  这环境,殷嘉茗一点儿都不觉陌生。
  他小时候就在类似这样的贫民区混日子,所以穿街过巷如游鱼入水,行动间准确地躲避开巷子里的各种障碍物,轻灵迅捷,悄无声息。
  大约是殷嘉茗的动作实在太自然了,明明身材高大,体格强健,但在夜色与暗巷的掩饰下,他愣是能像一条影子般毫不显眼,连偶尔擦身而过的行人,竟也神奇地没有注意到他就是那个全城通缉的嫌疑犯。
  很快的,殷嘉茗就找到了“佐伦街8号”。
  那是一栋狭窄而逼仄的三层小楼,乍看上去,整栋建筑物黑灯瞎火,没有亮半盏灯。
  ——糟糕!
  殷嘉茗心中顿时“咯噔”一跳,心生不妙之感。
  现在不过才九点二十五分,对习惯了夜生活的金城人来说,晚上才刚刚开始,根本不是熄灯睡觉的点儿。
  屋内无光,大概率意味着家里没有人。
  而屋主偏偏是一个参与了金城大劫案的匪徒,距离劫案又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殷嘉茗脑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最坏的猜测——解泰平很可能已经带着他抢来的财物,远走高飞了!


第60章 13.潜入-04
  就算计划极可能落空, 殷嘉茗还是要进屋一探究竟的。
  他左右瞅瞅,周遭无人,稍远处偶有行人经过, 也没有谁往他这边看。
  ——机会!
  殷嘉茗飞快地戴上手套, 然后他掏出了钥匙,假装自己只是正常的要开门, 其实是拔出了开锁工具上的钩状铁丝, 开始撬锁。
  这栋小楼的门锁是双层的,第一层是旧式的闸式拉门, 第二层是木板门,对殷少爷来说, 这都是小case。
  他前后只用了不到两分钟,便将两道门轻轻松松撬开了。
  屋内黑漆漆的,果然没有亮任何一盏灯。
  殷嘉茗条件反射的伸手想在墙壁上摸电灯开关,又在这么干之前的前一秒打住了。
  ——这可是一个银行抢匪的屋子!
  ——在情况不明之前,绝不可打草惊蛇!
  思及此处, 殷嘉茗回身, 将刚刚被他打开的两扇门还原成原本的样子。
  还原后, 若有人从外面看,绝不会察觉屋里进了人。
  做好这些之后, 他才掏出手电, 小心翼翼地开始检查这一栋三层小楼。
  小楼的建筑面积本就不大, 室内更是逼仄, 殷嘉茗几乎一眼就能看清这第一层的布局和装潢。
  大约三十平米左右的客厅兼饭厅,一套沙发, 一套茶几, 以及见缝插针塞满了各个角落的柜子与储物架。
  剩余的地方便是厨房和厕所, 还有一个没有门的小房间,应该是置物用的。
  殷嘉茗在电视柜上发现了一张家庭合照。
  照片上是一家四口。
  男主人殷嘉茗认得,是解泰平,他旁边是一个长相斯文,气质端庄的中年夫人,身前则是两个年约十岁上下的男孩,与夫妻二人都有些肖似,一定是解泰平的老婆和孩子了。
  ——若是我也有阿睿他那种随时可以拍照的小板子就好了。
  看到这张合照时,殷嘉茗心里颇有些遗憾。
  若是他能拍下这张照片,便能带回去让叶怀睿看看能否顺腾摸瓜,查一查解泰平老婆孩子的下落了。
  可惜他也只能想一想。
  确定一楼无人后,殷嘉茗摸到木制的扶手梯,往二楼而去。
  然而殷嘉茗只是刚刚踏上二楼,就隐隐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异味。
  他的心顿时“咯噔”一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味道,殷嘉茗实在太忒么有心得了!
  就在一周前,他才挖开了一处墓穴,然后与此等恶臭整整相伴了一天一夜!
  是的,这是蛋白质腐败特有的臭味。
  “我×!”
  殷嘉茗压低声音暗暗咒骂了一声:“不是吧!”
  在进门前,他看到屋内漆黑一片,第一反应便是解泰平卷了抢来的珠宝财物,“着草走佬”了,可现在这股熟悉的恶臭分明展示了另一种可能性——那人很可能已经死了。
  殷嘉茗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安与焦躁,依然维持着谨慎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完了这段楼梯,来到了房子的二层。
  二层有两个房间。
  大的那间是主人房,有一张双人大床;而小的那间则放了一张上下铺,一看就是孩子们住的地方。
  殷嘉茗循着越来越浓烈的恶臭,终于找到了解泰平。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解泰平早已腐败的尸体。
  那男人被人用一条床单包裹住,囫囵塞进了主卧的衣柜里。
  “唔——”
  在打开衣柜的瞬间,殷嘉茗捂住嘴,好容易才勉强忍住了呕吐的欲望。
  出现在殷嘉茗眼前的一幕,简直是考验人类承受能力的极限。
  照片里的解泰平,是一个高挑而消瘦的男人,但此时衣柜里的尸体,在金城盛夏的高温中不知放了多长的时间,全身都肿大变形到了令人无法直视的程度,目测仿佛一个一百八十斤的胖子。
  它鼓胀发白的皮肉被床单的绳结勒成了膨胀的香肠状,长长短短的蝇蛆在腐肉间钻进钻出,恶臭如同无形的炸弹一般在空气中炸裂,从视觉与嗅觉上给人以双重的精神摧残,催人欲呕。
  哪怕殷少爷这般天不怕地不怕,心理承受能力好到爆表的家伙,这一瞬间也几乎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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