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不像三十岁啊!
哪里像三十岁了?说二十岁出头都有人信!这皮肤也太光滑了吧?隔得这么近都看不见毛孔,怎么保养得这么好的?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殷晏的思绪已经在太平洋飞了一遭,等他飞完回来,他还抓着宋长斯的手腕。
而宋长斯的表情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尽管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却眼神冷淡、嘴角下垮,下颌线逐渐收紧——这一看就是生气的前兆。
果不其然,下一刻,宋长斯沉声开口:“给我放开。”
殷晏的大脑来不及做出反应,他的手就条件反射性地放开了。
这么怂地放开就算了,可恨的是末了他还嘴贱地说了句:“我放开了啊。”
殷晏:“……”
他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宋长斯让他放开就放开?
他凭什么听这个老o的话啊?长得年轻又漂亮就了不起吗?!!
气死他了!
殷晏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宋长斯连他的话茬都没接,甚至没多看他一眼,转身要走。
殷晏见状,更加来气了,头脑发昏之下,他又一把抓住宋长斯的手腕。
宋长斯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微蹙的眉间有着掩饰不住的不耐:“又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宋长斯的目光太过冷冽的缘故,竟然看得殷晏头皮一麻,一时间仿佛从宋长斯身上看见了自家老头子的身影……
想起老头子,殷晏下意识收了下手,但看清眼前宋长斯的脸后,他松了口气,虚张声势地拔高声量:“我是你的宠物吗?你让我放开就放开?”
宋长斯嘴角抿成一条线,沉默地看着殷晏。
殷晏挺了挺胸膛,横眉竖眼地和宋长斯对视,一副不把话说清楚就不准走的土匪架势。
加上他本就比宋长斯高出一些,又长得虎头虎脑,大眼睛凶狠地一瞪,看上去像极了刚下山的土匪头子。
宋长斯:“……”
僵持片刻,卫生间门口忽然传来贺白的声音:“长斯,你在里面吗?”
贺白在外面等待有一会儿了,一直没等到宋长斯,担心出什么事,便过来看看。
可惜他一个alpha不方便进omega的卫生间,只好站在门口询问。
“在,马上出来。”宋长斯回完,转而问殷晏,“你想怎么样?”
殷晏粗声粗气地说:“你好歹说个‘请’字吧?”
宋长斯说:“请你放开我。”
还说得怪礼貌的。
这下殷晏没有找茬的借口了,讪讪放开了宋长斯的手。
宋长斯转身就走,在盥洗台前洗完手,连烘干机都没用,随意扯了两张纸,一边擦手一边快步走出了卫生间。
在外面徘徊的贺白瞧见宋长斯的身影,忙不迭迎过来。
结果他刚靠近就从宋长斯身上嗅到一股极具压迫性的信息素,张牙舞爪地环绕着宋长斯。
alpha之间的信息素会相互排斥,尤其是素未谋面或者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alpha,何况殷晏的信息素向来嚣张,充满攻击性又毫不收敛。
贺白立即白了脸,往后一个趔趄,捂住鼻子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身上怎么会有alpha的信息素?!”
“说来话长。”宋长斯这么回答,就是不想说的意思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吧。”
“那你身上的信息素……”
“没事。”
贺白看着宋长斯走在前面的挺拔身影,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虽然在安全期内的alpha和omega之间不会相互产生太大的影响,但如果沾染上这么浓烈的信息素又没得到对方及时安抚的话,还是非常考验自控能力的。
尤其是对生理和心理都相对较弱的omega来说,可能是种折磨。
然而刚才宋长斯丝毫不受那些信息素的影响,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愧是他看好的omega,简直太酷了!
不过话说回来——
宋长斯身上的alpha信息素又是从哪儿来的?
刚才宋长斯是从omega卫生间走出来的吧?为什么会染上一身alpha的信息素?难道说omega卫生间里还有一个alpha?
这么想着,贺白回头看了眼卫生间,还真看见一个往外探的脑袋飞快地缩了回去。
贺白:“……”
他是不是……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另一边。
殷晏躲在卫生间门后,等到外面彻底没有声音了,他才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宋长斯和那个alpha男人都不见了踪影。
殷晏赶紧跑出卫生间。
他回到包厢外等了不到一分钟,就瞧见何意珩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溜回来的身影。
何意珩早就酒醒了,却仍旧满脸通红,之前是喝红了脸,现在是羞红了脸,他看到殷晏就是一肚子气:“你怎么想的啊?外面那么多地方,你偏偏在omega的卫生间里撩omega?你也不怕人家把你当成变/态报警抓起来?还有你那信息素弄得满卫生间都是,还好卫生间里有空气净化器,我们都跟你说过多少遍收敛点!”
殷晏本就不高兴,被他这么一说,顿时眉头拧成一团:“我没撩他。”
“你还没撩人家?!”何意珩气道,“我听得一清二楚!我的屎都拉完第一轮了,你还不放人家走!”
殷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是宋长斯。”
“宋长斯怎么了?宋长斯不是omega吗……”倏地,何意珩话音一顿,表情又惊又诧,“你在卫生间拉拉扯扯的那个omega是宋长斯?”
“对。”
“你哥逃婚的那个宋长斯?”
“对。”
“行啊你~”何意珩一扫之前的愤怒,用胳膊肘撞了撞殷晏,挤眉弄眼地说,“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连宋长斯都拿捏住了,他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搞。”
殷晏被他撞得心烦意乱,推了推他:“也不是拿捏住了,就是……”
就是使了些卑劣的小手段而已——他明知宋长斯是个omega,还故意释放信息素,用信息素压制宋长斯。
这件事说起来挺丢人的……
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做,当时的他真是气昏了头。
何意珩好奇地眨巴眼睛:“就是什么?”
“没什么。”殷晏话题一转,露出一抹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微笑,“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哥逃婚的事?”
“……”何意珩神情骤变,双手在裤兜里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摸着,索性抬起手凭空做出打电话的手势。
“喂喂喂?我们就在门口,进来了进来了,催什么催!”何意珩说完,对着殷晏嘿嘿一笑,“盛渊找我们呢,走走走,进去了。”
然后火速溜进了包厢。
殷晏:“……”
等殷晏回到家时,客厅墙壁上的挂钟正好指向凌晨两点钟。
殷文华和白珍奔波劳累了一天,早就上床休息了。
殷晏回到房间,洗去了身上乱七八糟的气味,换上睡衣躺到床上。
他摸出手机,打开微信。
他哥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是群里何意珩和盛渊的消息刷了屏。
【何意珩:@殷晏阿晏我们错了QAQ我们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们这不是担心你提前知道提前生气嘛,多气一个小时就多出几条皱纹,我们也是为你考虑啊!!!】
【盛渊:+1】
【何意珩:你看我今晚找了那么多人来陪你,一周的零花钱一下子就花没了,你就看在我大出血的份上原谅我吧呜呜呜……】
【盛渊:+1】
【何意珩:@盛渊你+个屁的1,大出血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要道歉自己道去!】
【何意珩:莫挨老子.jpg】
【盛渊:大家都是兄弟,分什么你我?你出血等于我出血,你道歉等于我道歉。】
【何意珩:哎呀我就说我兜里怎么多出张脸来,是不是你的脸落我这里了?@盛渊】
【盛渊:送给你了,反正你没有脸。】
【何意珩:你才没有脸!你臭不要脸!盛渊算我看错了,原来你是这种人,昨天下那么大的雨都是用来净化你这个作恶多端的老妖精的!】
【盛渊:我保证左耳进右耳出.jpg】
【何意珩:看我不扎死你.jpg】
【盛渊:看淡了看淡了.jpg】
【何意珩:这是阳间人干的事?.jpg】
再往下一滑。
几十条消息全是表情包。
殷晏:“……”
这两人真是闲的。
【殷晏:好了,我又没怪你们。】
【殷晏:我打算明天去我爷爷家一趟。】
【何意珩:???】
【盛渊:你去你爷爷家干什么?】
【殷晏:替我哥伸冤(微笑)】
把消息发送出去,他忽然想起什么,切到他和他哥的聊天框往上翻了翻,很快翻到他哥以前发的几条消息。
对了!!!
明天不就是这个月最后一个周天吗?!!
也是宋长斯固定拜访老头子的日子!!!
殷晏切回群里,两根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迅速敲击,莹白的手机光映出他脸上的邪魅一笑。
【殷晏:顺便去收拾一下宋长斯那个老o。】
第5章 殷家
至于怎么收拾宋长斯,殷晏还没有具体的想法。
再者,宋家貌似也知道了他哥逃婚的事,明天宋长斯去不去他爷爷家还是个谜呢。
虽然殷晏和何意珩盛渊那些人从小一起长大,但他和他们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何意珩盛渊那些人把睡omega当成吃饭喝水……哦不,吃饭喝水可以少,睡omega不能少。
所以他们接触过的omega多之又多,用五卡车都装不完。
而殷晏恰巧相反,身为异类的他接触过的omega少之又少,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最近接触得最频繁的omega非李瑶瑶莫属了。
李瑶瑶是个典型的omega,漂亮娇软,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一般,一掐就能透出晶莹的水来。
殷晏对李瑶瑶的喜欢很俗,就像绝大部分alpha都会喜欢漂亮娇软又好掌控的omega一样,他也不例外。
只是他没想到李瑶瑶越来越作。
当然,他知道李瑶瑶有作的资本,可他就是不喜欢太作的omega。
他希望他的omega听话懂事、善解人意,而不是像李瑶瑶那样动不动就生闷气不理人。
像李瑶瑶那样心高气傲的omega,如果站在宋长斯的位置上估计早就和他们家老死不相往来了。
那么宋长斯呢?
宋长斯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和他一样抱着退婚的想法?毕竟他哥的逃婚让宋长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但凡宋长斯有一点自尊心,都不会再来贴他们家了吧?
不过他今晚瞧见宋长斯跟个没事人似的,还和其他alpha鬼混,那个alpha的背影看着不咋样,还没他高呢……
殷晏乱七八糟地想完,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摊开四肢,平躺在床上。
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夜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他怔怔望着天花板,越想越觉得宋长斯明天可能不会再去他爷爷家了。
这样也好。
省得他看见生气。
第二天。
喜欢睡懒觉的殷晏难得起了个大早。
结果他爸妈比他还早,等他洗漱完下楼,他爸妈已经围坐在餐桌前一边埋着头吃早餐一边斜着眼睛看手机了。
听见他走近的脚步声,他爸妈热情地抬头看过来。
“早呀,宝贝!”白珍赶忙招了招手,“来来来,坐妈妈这边来,妈妈马上要走了,让妈妈再看看妈妈的宝贝。”
殷晏走过去,在白珍身旁落座。
保姆阿姨立即端上为他准备的那份早餐,白粥包子以及保姆阿姨自个儿腌制的泡菜。
殷晏拿起筷子,疑惑地问:“你们今天走?不是昨天才回来吗?不多待几天?”
面对儿子的三连问,白珍僵硬的表情和飘忽的眼神里大写着“心虚”二字,她扭扭捏捏地说:“这不是怕你爷爷怪罪嘛,你也清楚你爷爷的脾气臭得很,要是被他知道你哥逃婚的事,肯定让我们仨承担连带责任。”
“……”殷晏安静了一会儿,又惊又诧,“所以你们就把我一个人推出去了?!”
白珍也是个戏精,眼眶说红就红,眼泪说来就来,她泪眼汪汪地说:“话不能这样说呀,宝贝,你已经十八岁啦,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了,也是时候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保护爸爸妈妈了。”
殷晏:“……”
不是……
他刚满十八岁,上面有一对父母还有一个早就踏入社会的哥哥,怎么就轮到他承担一家之主的责任了???
怔愣中,殷文华和白珍三两口地把剩下的白粥吃完了。
当他们起身时,殷晏才注意到他们身旁放着几个装得鼓鼓囊囊的行李箱。
殷晏:“……”
临走前,殷文华往殷晏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他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殷晏的肩膀,半是愧疚半是坚定地说:“儿子你放心去吧,不用担心我和你妈妈,我们会找个由头躲得远远的,老头子的怒气再大都危及不到我们。”
殷晏:“……谁担心你们了啊?”
殷文华对殷晏的话充耳不闻,继续自说自话:“我们解决了其他,老头子那边就交给你了,要是你说服不了老头子也没关系,爸爸妈妈昨天就和宋家谈好了,也找到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