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平深吸了一口气,:“你当时承诺过我的,我们只是搭伙过日子……你还和我握了手,说合作愉快……”
郁桓点了点头,他抬头看向阮秋平,眼神中有些戏谑:“所以阮阮也是承诺完我之后,当天晚上就脱了我的衣服,爬了我的床,第二天早上还想对我有所不轨吗?”
阮秋平:“……”
酒后真的好误事啊!
他现在一点儿理都不占了!!!
就在这时,郁桓手上的手环忽然滴滴地发出红光来,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呼喊声传来:“助教助教!我这边遇到麻烦了!快来帮帮我啊!”
郁桓皱了皱眉。
阮秋平松了一口气,慌忙朝着郁桓摆了摆手:“你赶紧去吧,都用新功能紧急呼叫了,肯定是出大事了。”
郁桓走后,阮秋平就长叹了一口气,瘫坐到轮椅上。
他伸手摸了一下嘴唇,沮丧地垂下了头。
怎么说呢?他现在的感觉就跟玩游戏死亡后回档,第二次又打出了死亡结局一样。
郁桓重新喜欢上他的概率有多少呢?
他能给予郁桓同等的爱的概率又有多少呢?
如果他足够努力的话,可以给予郁桓能被情人果认可的爱情吗?
如果他足够努力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再伤害到郁桓了?
就在这时,张管家端着下午茶和点心过来了。
“郁先生离开了吗?”张管家问道。
阮秋平点了点头:“对了,那面照片墙是什么时候被换成油画的?”
张管家将下午茶与点心放到阮秋平旁边的小桌子上,说:“是郁老先生临终前三个月的时候,吩咐人换下的。”
阮秋平:“为什么?”
张管家:“郁老先生说,若是阮先生以后带新人来这边了,那些照片怕是会给您带来困扰。”
新人……
郁桓真是把他想象得足够凉薄。
阮秋平垂下眼:“那些照片去哪里了?”
张管家:“在保险箱里放着,已经收起来十多年了,我去给您拿。”
阮秋平跟着张管家一起去拿照片。
那些照片保存得十分完好。
打开保险箱之后,又要打开一层接着一层的密封薄膜。
最后一层薄膜打开的时候,最上面的结婚照映入眼帘。
看清照片中那张三十余岁的郁桓的脸,张管家手都抖了一下,差点儿把这照片弄掉到地上。
“郁老先生年轻时和刚刚那位郁先生……”
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阮秋平笑着摸了摸照片上郁桓的脸庞:“确实是一模一样。”
张管家心中一片犹疑,但却全部压下。
半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毕竟奇怪的,又何止那位郁先生。
与此同时,他原先见阮秋平真的带着“新人”来这栋别墅还当着“新人”的面否认自己与郁老先生的关系时,心里那些微妙的触动与感慨,也瞬间消失无影了。
他什么都不了解,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这些人之间的情感。
阮秋平打发走管家之后,将那些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最后全部都收入自己的乾坤袋。
然后他坐到沙发上,拿起司命发给他的实践任务卡片,开始研究该怎么完成任务了。
等阮秋平已经彻底研究完,并规划好明日具体的任务计划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他伸了个懒腰,看一眼空旷旷的别墅,打开电视机,一边看剧,一边等待着郁桓回来。
.
郁桓回到别墅的时候,才不过是晚上九点,可阮秋平却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沙发面前的电视机上还在播放着电视剧,只是已经被管家贴心地调成了静音。
电视上不断跳动的画面,将明明暗暗的光影映照在阮秋平的脸上,却显得他的睡颜更加恬静了起来。
郁桓不由自主地弯了一下唇角,他走过去将阮秋平轻轻的抱起来,带着他去卧房。
阮秋平并没有睡得很熟,哪怕郁桓的动作轻之又轻,可将他抱起来的那一瞬,阮秋平还是皱了一下眉,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看清来人是郁桓之后,阮秋平再一次把眼睛闭上,他伸出胳膊环住郁桓的脖颈,柔软的黑发轻轻扫过郁桓的胸膛,脸上是一副十分信任的表情。
郁桓听见阮秋平发出呓语一样的声音:“你回来了……”
郁桓舔了一下嘴唇,哑着嗓子说:“……嗯,我回来了。”
只是十分简单的对话,郁桓却觉得自己的心脏不由自主地乱跳了起来。
因为有那么一瞬间,此时此刻的阮秋平给他了一种十分严重的错觉来——好像他与阮秋平是一对十分相爱的,已经成婚了几十年的伴侣。
紧接着,阮秋平便在郁桓的怀里继续睡了。
郁桓很努力的克制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克制成功。
他垂下头,情不自禁地吻在阮秋平柔软的嘴唇上。
阮秋平偏过头,鼻腔中带着浓重的睡意,说话的语气也软软糯糯的,像是撒娇一样:“你别闹了,我困……”
郁桓呼吸一窒,几乎听到了自己身体里血液滚动的声音。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往卧室走去。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装修设计很符合郁桓的审美,他几乎没怎么费神就找到走廊尽头的主卧。
郁桓把阮秋平放下的时候,心中有一些浓重的不舍。
他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再次亲吻阮秋平的想法。
可他又害怕自己吻了阮秋平后,又会不知足地做其他的事情。
因此他还是尽力地压制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轻轻浅浅地在阮秋平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阮阮,晚安。”
做完这一切后,他便正准备起身,可刚直起身子,动作却又顿住了。
郁桓看到阮秋平脖颈上挂着的那条细绳吊坠不知何时滑落了出来,正好落在他的锁骨上方。
是一枚戒指。
一枚老旧的,纹路模糊的,似乎带了几十年的戒指。
戒指内侧写着一行大写的英文字母。
RUANRUAN.
——阮阮。
第57章第57章
阮秋平昨天晚上睡得出奇的舒坦,他伸着懒腰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浑身都轻快了不少。
只是……
他怎么来到了卧室?他昨天晚上分明是在客厅睡的。
阮秋平推开门走出去,在卧室,客厅,书房,花园每个地方都找了一遍,却仍没有发现郁桓的影子。
“阮先生是在找什么吗?”张管家走过来问道。
阮秋平问:“和我一起来的那位郁先生呢,昨天晚上是没有回来吗?”
“应该是回来过的。”张管家说,“但昨晚凌晨,保镖队长又见他走出去了。”
昨晚凌晨又走了?难道当助教都是这么忙的吗?
阮秋平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眉。
吃过早饭,阮秋平开始着手完成司命布置的任务。
阮秋平一下来就被传送到这个别墅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的任务目标就在别墅之内。
根据任务卡片所言,今天是西点师小玲与保镖队长大壮双向暗恋的第三个年头。
而阮秋平此次下凡的任务只有一个,那便是帮助磨磨唧唧的那两个人捅破那层窗户纸。
阮秋平当时看到任务卡片内容的时候,就十分怀疑司命是收了月老的红包,才借他们这些学生去帮助月老完成任务。
阮秋平昨天晚上做了不少攻略计划,最终选择了最稳妥的一个。
傍晚来临时,阮秋平提出想吃烧烤,又说一个人吃烧烤过于冷清,便让管家聚集起整栋别墅所有的人员一起来凑个热闹。
吃着烧烤,喝着啤酒,阮秋平又开始提议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在游戏中,阮秋平利用法术暗中作了弊,几番轮流下来,便逼迫着保镖队长对西点师表了白。
两人在众人热闹的起哄声中相拥相吻,阮秋平则偏着头看向别墅的大门。
……郁桓还没回来。
整场烧烤派对的气氛在一对新情侣的诞生后达到**,到处都是哄闹与笑声,可阮秋平一想到郁桓不在,就觉得空荡荡的。
郁桓去哪里了呢?到底是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情,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
这次下凡,因为难度比上次复杂,所以手环也只封闭了同学们一半的法力……难道是因为同学们的法力提升了,便开始到处惹事了吗?
阮秋平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他低下头看向手腕上新增的呼叫按钮,甚至都有些想滥用紧急呼叫来寻找郁桓了。
就在这时,张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阮先生,我父亲听说您来了,便赶过来想见您一面,不知道您是否愿意见他?”
张管家的父亲从郁桓四十二岁时便开始在这栋别墅里任职,在郁桓去世后,才辞去管家的工作,让自己的儿子管理这栋无主的空旷别墅。
阮秋平也算是亲眼见着那个人从一位做事干净利落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位笑容慈祥的老人。
而再往上追溯,当时六岁的郁桓独自一人待在山上的别墅里,身旁最亲近的那位张玄中叔叔,便是现在这位老管家的爷爷。
张家祖孙四代都在为郁桓服务。
也因为这层关系,郁桓生前就尤为信任他们,阮秋平也对他们充满感激。
“当然愿意。”阮秋平说,“我也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令尊现在身体还安好吗?”
张管家:“承蒙阮先生的关心,我父亲现在身体尚好,只是他有些轻微的阿尔兹海默症,偶尔会忘记些东西,但大部分时间是正常的。他对年轻时的事情总是记得特别牢固,因此听说您来了,便想来见您一面。”
“老管家今年应该有八十岁了吧,出行肯定不方便,他现在在哪里?还是我去见他吧。”
“不用不用,我父亲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张管家笑着说。
餐桌上的年轻佣人和保镖已经开始玩第二轮的真心话与大冒险游戏,阮秋平却忽然觉得乏味了起来。
他站起身子,走到烧烤摊前,准备亲自烤肉吃。
就在阮秋平刚把喜欢的食材串到竹签上准备烧烤的时候,张管家又走了过来。
旁边的那堆年轻人们似乎玩到兴起,猛然喊了句什么,刚好盖住了张管家的半截声音。
阮秋平没听清张管家的前半句话,只听见他说有人来了。
“令尊来了吗?这么快?”阮秋平说。
张管家却摇了摇头,说:“不是,是那位郁先生回来了。”
一听见郁桓回来了,阮秋平眼睛猛地就发亮了起来。
刚刚那些疲累与乏味,瞬间就消失无影了。
他一把摘掉手上刚刚穿串儿时戴上的手套,飞也似地朝着门口跑去。
看见郁桓的身影,阮秋平差点儿都要扑过去抱上他。
但阮秋平还是有些理智的,他停在郁桓面前,抬起头看他,眼睛亮晶晶地闪着笑意:“郁桓,你去哪啦?”
郁桓静了半晌,忽然问道:“你在等我吗?”
阮秋平点了点头,说:“都等了你一天了,你不在,这里变得好无聊。”
郁桓又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他神色忽然有些恍惚。
……也许,那枚戒指并不代表什么。
是他想得太多了。
压下心中的所有疑虑,郁桓抿紧唇说:“我这边收到通知,说是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要提前回去吗?”
这次的下凡规则和以往不太一样。
因为现在不仅要记录,而且还要完成更为实际的任务,所以手环也没有设置五分钟之后统一遣返回天庭的规则。而是更为随性,只要完成任务了就可以随时回去,但若是在半个小时之内仍不能完成任务,便认定为作业失败,是要扣分的。
“待会儿吧,还要等一个人,这里的老管家想和我见一面。”阮秋平开心地拉上郁桓的手腕,“我们去烧烤吧,我给你烤鱼吃。”
鱼已经被处理好了,放在一边,只用不断地动手翻烤便行。
“别的同学们的任务都是什么?”阮秋平一边翻烤着鱼,一边好奇地问道。
郁桓:“都和你差不多,全是撮合恋人的任务。”
阮秋平撇了撇嘴:“真无聊,我都怀疑咱司命收了月老的贿赂。”
郁桓拿起一旁阮秋平刚穿好的烤串,说:“听说司命学院要细分专业了,其中一个专业便是司姻。”
郁桓看了眼旁边刚刚被凑成一对的小情侣,说:“我觉得阮阮可以考虑一下这个新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