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他对萧远叙的心思很单纯,对方温柔有风度,相处是一种享受,没人不想被绅士的人照顾。
但不知道从哪天起,就算萧远叙不温柔不风度,会让他紧张和忐忑,自己也期待和萧远叙待在一起。
去同样地理解他、包容他,让他开心。
路采抿起了嘴,轻轻道:“还因为我也想要对你好。”
他转身坐在扶手台上,晚间的山风有点大,吹起了偏长的头发,被随手撩到了耳后。
“我们这样就是所谓的热恋期吗?”路采问。
隔着千山万水和两面屏幕,萧远叙道:“热不热恋我说了不算,但我一直都对宝宝很热情。”
路采被甜言蜜语弄得脑袋犯晕,又忽地记起了不算美好的回忆。
他道:“你哪有?!”
昨晚等到恋人回来,氛围正当暧昧融洽,于是路采躺着没有起来,盯着床边的萧远叙看。
然后在他怯生生的目光中,萧远叙帮他把被子盖好了。
想到这里,路采非常地无语:“你热情地和我盖着棉被纯聊天呢?”
对方低低地笑了起来,山中夜色寂静,他的嗓音温和性感,路采听得有点口干舌燥。
萧远叙道:“没过半小时就该送你回家了,纯聊天都觉得太短。”
路采愣了下,茫然:“半个小时还不够啊?”
听完萧远叙也顿住了,试探般地说:“够么?”
路采没有经验,就之前来说,他俩厮混的时间都挺长,且有越来越久的趋势。
可是更近一步的话,应该与这些擦边球有区别。
他眼神乱瞟,确定四周没人偷听,再小心翼翼道:“不是都说处男会秒速收工?”
萧远叙:“…………”
路采一头雾水,再听萧远叙意味不明地喊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干嘛?”他语调软糯。
萧远叙最知道怎么让他抓心挠肝:“算了,够也不碰你。”
路采:???
少年中招,下意识想撒娇卖乖,问问这是几个意思。
不由地两人继续交谈,对话被打断了。
“男娃还在和女朋友打电话?我说怎么有动静。”路过的村民洪亮道,“你明天要起不来嘞。”
路采连忙跳下扶手台,道:“爷爷,不是女朋友,您可别乱说!”
村民看清了他的脸:“嚯,长得和姑娘似的。”
“你记得一定要锁门,如果没有锁,马上和导演组说。”
电话那端,萧远叙再次提醒,看来一直记挂着这细枝末节。
路采连忙答应道:“好了好了,我再抵把椅子在门后面,你可以放心了吗?”
萧远叙对他的配合很满意,挂电话前温和道:“乖,晚安。”
洗漱条件很简陋,狭窄的空间内没有干湿分离,卫生间、洗手台和淋浴室挤在一起。
成年人在里面没办法伸展开胳膊,有些地方还得侧着站。
路采将近着清洗完,回到房间半天没睡着。
看了会今天的热门帖子,有个和他挂钩,是知情人爆料他的出道内幕。
和真实情况描述得大差不差,说了齐思星的跳槽,又讲述路采收拾他的烂摊子。
两人在公众面前几乎没有交集,尽管一起进了《走山》剧组,但没有对手戏,甚至没有在同个画面出现过。
被这么一提,大家开始把他们做对比。
[现在他们的资源差距有点大诶,路采算是弯道逆袭了吧?]
[光看脸我就选萧远叙当老板,齐思星怎么想的,没有一双发现帅哥的眼睛?]
路采心说,齐思星就是眼睛太尖了,不仅仅想让萧远叙当老板,还想自己当上公司老板娘,所以才卷铺盖走人的!
这贴本来在聊他们两个,后来有人冒出来了一句:
[就我一个人这么想吗?我能看齐思星的R18同人,对路采的就不能直视,会感觉自己很罪恶,像在玷污纯洁的小天使……]
这比喻说得路采寒毛耸立,心说,你知道本哥斯拉亲自干过多少十八禁的事么?
但被这么一提,大家聊得非常起劲。
没人顾得上齐思星了,都在深入探讨这个话题,重点越来越歪,在热火朝天的气氛下根本拉不回来。
[小路的眼神太清澈了,啧啧,不会勾人,很难对他有世俗的想法。]
[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说到成人话题,我分享一波脱衣舞男的高清美图。]
[在被细腰翘屁紧身裤惊呆的三秒钟里,暂时脱粉路路转爱舞男了。]
[谢谢楼上的楼上,唧唧起立以表敬意。]
路采:???
他打开高清图,同样被屏幕上的身材曲线所震慑。
琥珀色的瞳孔不禁颤了颤,他再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尾椎骨,笨拙地往下挪去。
没什么手感,没几两肉。
在舞男面前不值一提。
第二天节目组一起吃早饭,餐点是村民做好送来的,没多少花样。
有些人吃不进去,但路采咬着包子,表情说不清楚是欣喜还是悲愤,一个劲地往嘴里塞。
他一早上吃了四个,第三个开始明显胃里撑不下了,死活咽了下去。
“小路,想长个子啊。”导演道。
路采在晨雾中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想精准长肉。”
作者有话要说: 长屁股。
qwq祝大家六一快乐!
这两天废了好多字,有段情节我怕不够好看,要再改改,所以更得比较少orz争取快点调整过来,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第54章
大山深处的信号时好时弱, 打电话勉强凑合,别的就不要想了。
山顶开了一家小卖铺, 据说是全村信号最好的地方,路采一有空就揣上充电宝往那里跑。
这事情成了小花絮被剧透到网上,节目组官博配文:[小路同学天天忙活什么呢?]
底下热评有“活像逃课的我”,“是不是谈恋爱了”,还有“@萧远叙,能不能给我老婆接点轻松的活”。
而路采坐在店里的立式电风扇前,艰苦地和萧远叙开视频。
他晃了晃手上一大捧鲜花, 得意地分享道:“这边有好多花圃,有小女孩送了我家里种的薰衣草。”
萧远叙道:“很好看,小路为什么会收到花?”
“我今天去学校给大家唱歌了!和她约定好的, 一首歌换一束花。”路采雀跃道。
他说到这里, 再犯了错似的小声嘀咕:“不过我嗓子有点哑, 可能会影响音乐节上的发挥。”
在这里待了一周多,路采的录制已经全部结束, 根据节目组的安排,其实他昨天就可以走的。
但碍着天气不好, 外面下着暴雨, 他不得不多待了两天。
萧远叙道:“董哥给你买了什么时候的机票?”
“他让我别累着, 宁可在这里多留一会,非要买七号的。”路采沮丧道,“我都说了好几遍我不累只想回去了,他当我逞强呢。”
今天是四号,就算他离开了这里去省会,手上握着三天后的飞机票,照旧没办法立即回到京市。
这让他有点受不了, 自从谈了恋爱,自己没和萧远叙分开那么久过。
路采在小卖铺买了包辣条,一边吃一边说:“我想要改签,可这几天在下雨,航班统统延迟了,都不知道改一班好。”
头发花白的老板在收银台摇着蒲扇,上了年纪有些耳背,听不到少年在聊什么。
但看着门外瓢泼大雨,她自言自语道:“哟,要回不去了。”
路采委屈道:“阿远你听到声音了吗?”
萧远叙答:“嗯,你那边雨声很大。”
路采蔫巴巴地啃辣条:“不是雨,是我心都要碎掉了。”
隔着屏幕,萧远叙看他耷拉着脑袋,模样可爱又可怜,忍不住用指腹摸了摸手机映着的脸。
之后路采回到村民家,不死心地尝试了一会视频通话。
掉线了有五六次,他不得不认输改成语音。
少年洗漱完躺在被窝里,房间漆黑一片,伴着猛烈的雨声和呼啸的山风,显得有些孤独和骇人。
不过电话里传出萧远叙的声音,让他觉得很安心。
“你在看电影吗?”路采问。
萧远叙道:“嗯,在看《泰坦尼克号》。”
别墅有一间家庭影院,荧幕设备据说很先进,数字机拷贝了很多部片子。
但路采不常去,不过萧远叙的利用率很高。
“我好像知道一点,他们的游轮是不是撞上了冰山?”
萧远叙道:“对,最后男主角留在了那里,女主角得救了。”
路采道:“被美人鱼救了吗?”
萧远叙哭笑不得:“是救援队发现了她。如果有美人鱼,那会变成童话故事。”
“我好像听到了那种声音……”路采嘀咕。
有接吻的水声和男女的喘息,以及他听不懂的英文对话。
不过他能从迫切又甜蜜的语气里猜出来,那应该是一段情话。
萧远叙故意装作听不懂,道:“什么?”
路采难为情道:“唔,没什么。”
眼前一片漆黑,手机的亮光也熄下去了,他什么也看不到。
虽然清楚萧远叙不会刻意关注演员的形态,高矮胖瘦也着实不值得纠结,但路采最近在外貌上有点相关的心事。
他忍不住好奇:“主角是不是身材很性感?”
萧远叙笑道:“你问这个干嘛?”
路采支支吾吾地说了这些天的困惑:“不管是看亲密戏,还是做亲密的事情,大家好像对那种人比较有兴趣……”
略微为难地顿了顿,他再说:“如果换成单薄一点的人,会觉得没劲,嫌弃身材差之类的。”
萧远叙道:“但审美是多元的吧。”
“不啊,你知不知道论坛有个脱衣舞男,好几百条回帖不约而同地夸他!风向很统一的,大家都更喜欢他一点。”
敏感地察觉到“更”这个字,萧远叙道:“是和宝宝比吗?”
路采本来很不服气,可是连粉丝都临阵倒戈三秒钟了,自己不得不甘拜下风:“宝宝惨败!我连性感是什么都说不清楚!”
萧远叙逗他,语气苦恼地问:“这怎么办呢?”
路采道:“没事,我有解决办法,等天晴了就要扳回一局。”
萧远叙:?
路采轻快道:“我跟我哥提过想看脱衣舞表演,他订好VIP票了,到时候我去近距离学习切磋一下。”
萧远叙:“……”
路采道:“我哥讲他到时候去打声招呼,可以让这个人和我互动。哎,其实我哥有时候挺靠谱。”
萧远叙暗自磨了磨后槽牙,道:“互动?你同意了?”
“我问互动是什么,毕竟我是明星嘛,和人距离不正常的话,会不会被挂到网上狂骂啊?”路采道。
其实这种问题大可以规避,让安保方限制录像,或者用蒙面来掩饰。
但萧远叙根本不会帮忙出主意,附议道:“对的,你会被骂。”
路采道:“哇,那幸好!”
萧远叙舔了下嘴角:“没答应?”
“不是啦,我哥表示这算什么,让人不准录像然后我戴个面具,很简单的事情。而且我坐椅子上,那个人绕着椅子表演,不会直接接触,就算有对象也不会生气!”
路采说完,感觉电话那端变得很安静。
过了会,萧远叙身为他的对象,问:“真的不会生气么?”
路采道:“喔,这句话我也说了,毕竟你吃醋的话可不行呀。真是吓死!他警惕地打听我是不是背着他谈恋爱了。”
萧远叙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动,贴心地怕自己吃醋,但没问自己,反而冒着风险去问了周鸣庚。
“好在我壮着胆子撒谎说没有,不然他该敲你家的门了!”
萧远叙冷冷道:“我现在想敲他的门。”
“他说这都生气的话,算我倒霉找了个小气鬼,让我干脆换一个。”路采转述。
萧远叙努力做深呼吸:“…………”
路采单纯道:“所以你吃醋吗?”
萧远叙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感觉这对话没法再继续了。
电影早已关掉,他朝着荧幕沉默了片刻。
这些年他和周鸣庚一向不对盘,但这只是性格不合看不顺眼,彼此并非是从人格上否认对方。
平时两人进水不犯河水,算不上竞争对手,但他此刻认真地思考起了怎么把周鸣庚处理掉。
“喂喂喂,这里信号不好?”路采嚷嚷,“听得到我说话吗?萧总?萧老板?”
萧远叙不吭声,脑内已经进行到周鸣庚被铲除后,自己怎么帮路采迁户口了。
路采抱着枕头撇了撇嘴,试探般地轻轻喊了声:“阿远?”
他的阿远站起身,从家庭影院走出去,回到卧室后坐在床边。
床单上留着黑色的人形轮廓,指尖缓慢地摩挲过边缘。
起初看到这个,萧远叙怕他俩被叶灯当成神经病。
现在自己朝着这墨水勾勒的形状静静描摹,也确实有点神经,随便叶灯怎么想吧。
路采确认了几遍信号,明明有三格却听不见动静,有点纳闷地再叫了两遍“阿远”。
紧接着,萧远叙刚要回应,就听到路采轻轻地说:“老公?”
萧远叙嗓子一涩,感觉指尖发麻,于是微微地用拇指指甲掐了下食指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