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页:“我照着书本学会了纺织技术,靠着这门技术糊口到现在。但我不会忘记自己的仇恨。我想方设法弄到了一种剧毒,只要沾到皮肤上就能使人暴毙而亡,没有任何东西能解开这种毒。那或许可以把它用到纺织物上?”
第五页:“在听闻谢尔盖掌管女巫镇以后,我靠着前女巫的身份住进了女巫镇。——谢天谢地谢尔盖并不知道自己家墙上的预言是我写的。但在女巫镇开占卜屋也太过不自量力了,所以我改开了一家制衣店,但人们还是习惯性地称呼我为女巫。可能因为我店里有一台醒目的纺车的关系,大家都叫我纺车女巫。知更鸟作为一个爱美的女孩,经常来我店里光顾。作为同样失去母亲的人,很快我们就搞好了关系。——很好,我离复仇更近一步了。”
第六页:“马上就要到知更鸟十六岁的生日了,我给她订了一个生日蛋糕。蛋糕盒上系着沾满剧毒的丝带。她只要她想打开蛋糕盒,就必须拉开丝带,那她就只能迎来暴毙的命运。我的计划真是完美。”
“——到这里就结束了。”顾宁宁抬头环视众人。
陈伊佳:“瓶子上写着‘沾不得:剧毒,沾一点到皮肤上就会使人毒发身亡。保质期至2015年1月。过期后毒性减弱,只能让人拉一会儿肚子。’这个专门提示了过期时间……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回谢尔盖的电脑那看看时间?”
何天洛:“不用。谢尔盖的妻子死于1989年3月,那时候知更鸟刚满月。现在是知更鸟十六岁的生日,也就是说现在是2015年2月。这个剧毒已经过期了。”
方夜盈:“哈哈哈剧毒居然过期了变成了泻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挺好笑的。”
高天弈:“那现在所有女巫和王子的小屋我们都探索完了。接下来我们稍微分头行动,你们继续探索教堂二楼。我去把电筒和水晶球拿过来。天洛拿着莴苣女巫的日记去尸体那里比对咒印吧。”
几人纷纷同意。
于是何木泽、顾宁宁、方夜盈、陈伊佳先来到了教堂二楼。
看衣柜里的衣服就明白了,二楼是知更鸟的卧室。卧室外面则是一间阳台,阳台的正下方就是死去的知更鸟。
卧室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摆放着六牙苹果的盘子,一个已经切了一些下来的8英寸的大蛋糕和一个4英寸的小蛋糕。蛋糕旁边放着用过的蛋糕盘子。
顾宁宁:“两个蛋糕看起来都被食用过了一些。不过我们已经知道纺车女巫下的毒过期了。所以纺车女巫可以排除了?”
陈伊佳:“暂时排除吧。”说着看见方夜盈正在动手拼那些切牙的苹果,“你拼苹果干什么?”
方夜盈:“我看看苹果吃过没有。”说着她已经将苹果拼好:“这个苹果三百六十度没有缺角,看来是没吃。看来给知更鸟送毒苹果的小木泽,哦不,魔镜女巫可以被排除了。”
这时候高天弈和何天洛赶了过来。
高天弈用电筒透过绿色水晶球查看两个生日蛋糕,发现4英寸的蛋糕散发着荧光粉的颜色:“这个蛋糕里放了‘变身无效药剂’。”
何天洛则扬了扬莴苣女巫的日记本:“刚刚我比对过了,知更鸟后颈上的咒印颜色停在日记本的第三层的紫色上。死者虽然确实地受到了诅咒,但却不是因为诅咒而死的。”
顾宁宁:“那莴苣女巫也排除吗?”
“暂时吧。——不过,也就是说知更鸟的死亡时间是受到诅咒的三小时后。”方夜盈看向陈伊佳,“请问莴苣女巫,你被暂时排除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是几点钟对知更鸟实施诅咒的?”
陈伊佳看着方夜盈:“下午4点。”
方夜盈深深一礼:“那么,我们因此得出了知更鸟真正的死亡时间,——下午7点。”
高天弈:“可是破碎的表盘停留的时间是6点。这很有可能是知更鸟坠楼的时间。”
顾宁宁:“如果是6点坠楼的话直接凶手就是王子,但要是7点坠楼又是什么原因?有人又把知更鸟往楼下推了一次?”
何木泽:“这俩蛋糕是什么时候吃的?”
何天洛:“下午5点40分左右我和知更鸟一起吃的。每个蛋糕都吃了一牙。”
何木泽:“‘变身无效药剂’,服用一小时后才生效,生效时间三小时。下午6点40分之前,晚上9点40分之后知更鸟都是能飞的,王子在6点的那一推不会导致知更鸟的死亡。”
高天弈:“那手表上的时间是假的?越来越谜了……我们去我们最后一个我们没去的地方——墓地吧。”
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几个人走在前面,方夜盈走在最后。
等方夜盈察觉到到某一级台阶的高度突然比之前高了许多的时候,已经脚下一空摔了下去。
幸好高天弈听到动静回头扶了她一把,才没有让她滚下楼梯。
“谢……谢谢。”方夜盈惊魂未定地回头看着均匀的楼梯,“和宁宁说得一样。这个楼梯……刚刚好像,是活的。”
何天洛:“是这个空间在企图杀人吗?”
何木泽:“无论是宁宁姐那次还是方夜盈这次,一个搞不好都会要了人命的。”
高天弈:“这里应该只剩下一点我们没有探查过的范围了。大家小心前进吧。”
墓地其实就在教堂旁边,但目的前却插着一块牌子:“距女巫镇5英里。”
高天弈:“看来是场地不够假装这个墓地离女巫镇有5英里。”
何天洛:“既然有这个场景,应该也是有意义的。找找看和女巫镇的人有关系的墓碑。”
结果几人随便看了几个墓碑上面都是没有字的。
何木泽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墓碑前驻足:“你们看这块墓碑上有字。上面写着‘知更鸟的母亲,谢尔盖的妻子。——我们最爱的人。’旁边还有一块碑,看起来是谢尔盖的:‘我日夜思念母亲的父亲,你终于可以和母亲长眠在一起了。’”
方夜盈:“谢尔盖的墓碑前放着一封信。”她将信拆开,“‘亲爱的父亲:你一直憎恨着自己不能把我变成一个完整的人,但其实我觉得可以变身成鸟也挺好的。这样每天晚饭后的7点我就能从卧室的阳台出发,飞来看你们了。我真的很想念你们,希望你们在那边的世界安好。’”
高天弈:“所以知更鸟是自己从阳台上跳下来摔死的?人鱼女巫之所以会制造‘变身无效药剂’,不是因为知道了王子会从阳台把知更鸟推下去,而是因为知道知更鸟每晚7点会风雨无阻飞来墓地扫墓?”
何天洛:“如果是7点死亡的话,凶手就是人鱼女巫了,但死亡时间7点是根据莴苣女巫的话来推测的,莴苣女巫的话可信吗?万一她在一次失手后得知了‘变身无效药剂’的事,在‘变身无效药剂’生效期间把知更鸟推下去的呢?”
高天弈:“这么说我都快被绕进去了。”
何木泽陷入沉思:“其实我一直在想,谢尔盖密室电脑里记录的那些指纹有什么用……”
何天洛灵机一动:“我明白了,还是要以手表停止的时间为准。”
方夜盈:“下午6点?”
何天洛:“不,表盘上是6点不一定是6点。因为6点的时候知更鸟还能飞。”
方夜盈:“但是下午5点40分吃蛋糕也是你的一面之词啊,王子。万一吃得更早,你的6点刚好是‘变身无效药剂’生效的时间呢?”
何天洛闻言笑了:“所以我家木泽提醒我了,我们去检查一下手表上有没有指纹吧。”
顾宁宁:“啊?”
高天弈:“对啊,如果手表上有知更鸟以外的指纹,说明有人想让我们误解死亡时间。”
何天洛:“正是如此。”
于是几人拿着黑色磁性粉,把知更鸟的手表周围都覆盖了一遍。使用吹气球吹开磁性粉以后,在表盘上看到了一枚清晰的指纹。
高天弈:“表盘上的指纹,只能是在手表表盘玻璃碎裂后沾上的。而且玻璃碎片还在知更鸟尸体旁边散落了一些,说明是知更鸟坠楼以后表盘玻璃才碎裂的。”说着他小心翼翼解开知更鸟手上的手表,带到了密室和电脑上的指纹相比对,得出了最终结论,“这枚指纹是人鱼女巫的。”他看着顾宁宁,“——你拨动表盘,制造了知更鸟在下午6点死亡的假象。是想把罪名推卸给王子吧?”
顾宁宁:“啊!我吗?我都不知道是我!剧本给的线索太少了,我只知道我制造了‘变身无效药剂’并加到了王子的蛋糕里。”
高天弈:“难怪前两次剧本杀都没找到凶手,连凶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凶手啊。”
紧接着他们回到了面具小哥所在的房间,全票投出人鱼女巫是凶手。
面具小哥:“全票通过人鱼女巫是凶手。恭喜你们找到了《女巫镇》真正的凶手。咳,没想到人鱼女巫自己还投了自己一票。”
第34章 女巫镇6
之后众人分别,而何木泽、何天洛和高天弈则一起在步行街吃了晚饭,然后在探案馆对面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逗留到深夜。
等他们在落地窗前看到剧本杀的工作人员和老板都下班后,便跑到附近工地去“借”了工具,把人鱼女巫的小屋砸了个稀巴烂,并在一面墙里找到了方慧的尸体。
尸体仰躺在墙体内,尸体的腹部,长出了一个黑色的充满妖气的幼苗。幼苗的根,深深扎进了墙体里。——尸体因此都无法被挪动。
高天弈划开手机百度蒲公英的幼苗,跟眼前的幼苗一模一样:“这就是……蒲公魇的魇种长出来的东西吗?只是这么一个东西,就让整个空间都妖化了?”
何天洛尝试了像以往一样取出魇种,最终却摇了摇头:“不行,有根盘着,取不出来。”说着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飞速割裂了自己的掌心,并将伤口按在蒲公魇的幼苗上。
何木泽按住他的手:“哥哥,你这样,太危险了。”
高天弈:“是啊。从来没见过哪个除妖人像你这样舍己为人的。”
何天洛却摇了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能让这种容易聚集人的地方,成为杀人窟。”
他见幼苗不动,又将伤口割深了些,并紧紧握住拳头让血水浇灌到幼苗上。那只幼苗终于有所意动,细小的根系一根根抬起来,朝着何天洛伤口处游动。
当幼苗完全进入何天洛掌心的伤口之后,遍布整个剧本杀空间的静止不动的妖气就消散了。
之后他们查看了前台电脑里的监控记录,果然之前也有一些来玩的人不同程度地受了些轻伤。只是大约受伤都轻,而且他们只当自己不小心,所以也没有来找过老板的麻烦。
老板大概已经发现不对劲了吧?但是大约是因为他的贪婪,依然照常营业着。
后来据说高天弈联系了警方,警方联系了方慧的父母。
听说二老领走方慧尸体的时候,又哭又笑好不凄凉。
老板被拘留,还赔了方慧父母一大笔钱,探案馆也跟着倒闭了。
如果他一开始发现方慧的尸体的时候就报警,而不是为了不影响自己的生意瞒着不报,甚至不惜把尸体填进墙里的话,探案馆应该还不至于迎来倒闭的结局吧。
但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当天凌晨三点,高天弈开着车把何家兄弟两人送回了四合院所在的小山丘旁的大道上。
两人下了车,高天弈看了看脸色苍白还冒着汗的何天洛,面色有些犹豫:“真的不要紧吗,天洛?你现在这状况……要不我连夜把你送回老家吧?”
何天洛摇了摇头,朝高天弈挥了挥手:“没事,你回吧。”
高天弈叹一口气,看向何木泽:“那好吧。照顾好天洛。”
“我会的。”何木泽对着他点头。
然后兄弟两人就目送着高天弈的车开远了。直到连车的影子才看不到,何天洛才点开手机的电筒,朝着小山丘上爬去。
才看到已经有为数众多的黄鼠狼妖怪等在了那里。
而向上的阶梯中间,一个穿着洁白连衣裙的少女在那里亭亭而立,——是方夜盈。
只见她叹着气走到何天洛面前:“别逞强了。你的汗快把脚下的地面打湿了。”说着她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弹出一根食指,在何天洛额头上轻轻一点。
何天洛就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朝着后方直直倒了下去。
而一众黄鼠狼妖怪,眼明手快地接住了他。
何木泽和方夜盈就借助着手机微弱的光芒在一片漆黑中沿着蜿蜒的小径跟着黄鼠狼妖怪们往上走。
随着植物的高矮繁茂不同而不断开合的视野。
鞋底踩折草叶带起的窸窣脚步声。
夏风。
蝉鸣。
草木泥土的清香。
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但是何天洛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干什么这样,我能自己上去……”路上,何天洛虚弱地开口。
方夜盈伸出一只食指,在他眼前晃:“骗人。这是几?”
“……二……三?”
“看,视线已经不清楚了。”方夜盈下了定论。
“哥哥……”何木泽不由担忧地上前,“要不,我们还是给高天弈打电话,让他连夜送你回老家吧?”
何天洛缓缓露出一个苦笑:“本来想在木泽面前永远都是那个帅气的哥哥的。但我现在……”伴随着汗水,他的脸也跟着痛苦地抽动起来,“真是不够帅气啊……我体内的魇种,我好像有些失控不住了……接下来似乎,只能靠你自己了……我该说的早已经说过,不管你做出怎样的选择都好。而且,夜盈也会帮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