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在傅晋淮的手里,如果傅晋淮将所有的罪证算在我头上,那么等我死了,这场剥皮案就可以彻底结束。没人会相信真相,那些吃软饭的警察更不会去抓傅晋淮蹲大牢!”
陆清雅面目狰狞的看着沈辞,她每说一句话,她的魂魄龟裂的裂痕就会越深。如果不是君尧锁住了魂魄,她早就灰飞烟灭了。
“傅晋淮人在哪?”
沈辞表现的异常冷静,这不由的让君尧产生了警觉。君尧起初以为东极青华又占据了沈辞的身体,但是观察力半天,他才确定东极青华的魂魄因为虚弱陷入了沉睡。
能与东极青华共用一具身体的魂魄,真的只是地藏王随便找来的孤魂野鬼吗?
君尧陷入了沉思,他看沈辞的眼神极为专注。沈辞抬头对上了君尧的眼睛,微微一笑道:
“人类都是自私的,他们只会考虑自身的利益,从不去管别人的死活。无论陆清雅说的是否属实,都无法掩盖她杀人所犯下来的罪孽。傅晋淮也好,陆清雅也罢,都是如此的自私自利,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区别。”
“你想怎么办?”君尧道。
“事实往往是由多个谎言组成起来的骗局,就算把真相公布于众,又有多少人会选择相信呢?”沈辞笑眯眯地反问道。
“人类只在乎一个心安理得的结果。”君尧道。
“所以就算我们不把她交给警方,傅晋淮也会带着所有伪造的罪证以及陆芸琪的身体,当做证据交给警方。剥皮案件就此结束,闫警官也不会因此丢了工作。这本就是一个没办法查下去的案子,就算查到最后,也会被各方的利益集团给打压的不了了之。”
君尧怔怔地看向了沈辞,因为他实在无法相信这样的话,是从沈辞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这孩子看问题的透彻性,使他心惊不已。
沈辞站起了身子,然后走到了君尧的身边,将双手握在了君尧的右手。只要沈辞稍微用力,就能将这只握着剑的手提起来。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想看到你出事。君先生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所以我一定会努力的活下去!”
他绝不会像以前一样,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轻视自己的生命。只要他还活着,君先生就不会被契约束缚而死。
君先生为了他这个将死之人,不惜签订共生死的契约。他又怎么能不知图报,白费君先生的一番好意。
蛇纹长剑缓缓地被扒了出来,刹那间就听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随即响起,陆清雅的魂魄终究是散的一干二净。
君尧的心脏从未跳动的如此之快,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沈辞,沈辞同样也在盯着他看。
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沈辞的突然转变不为别的,为的就是想与他的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爱是相互的,沈辞不傻,君尧为他做的事情,他都深深地记在心里。
君尧逆天而行,为他延长十年的寿命。十年过后,这个男人又为了让他继续活下去,不惜带他进入地府与地藏王菩萨定下赌局。
他没有前世的记忆,只当自己是个倒霉的孤魂野鬼。他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修补东极青华的魂魄,现在他改变注意了,想为君先生而活。
沈辞向前走了几步,与和君尧仅有一拳距离时,才缓缓地停下了脚步。
他踮起脚尖,然后在君尧惊讶的目光下,主动吻在了君尧的唇瓣上。君尧心跳加快,全然不顾地上的女尸,伸手扣住了沈辞的后脑,动情的亲吻着爱人的唇瓣。
“一切都交给我,你安心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君尧将沈辞横抱入怀中,他话音刚落,就见地上的女尸被一团白雾包裹,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尸体呢?”沈辞环住了君尧的脖颈,疑惑道。
“送去到她该去的地方了。”
君尧抱着沈辞走向了黑暗的深处,眨眼的瞬间他们周围的景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晕眩感袭来,沈辞下意识的将头靠在君尧的怀里,然后紧紧地闭着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面对的就是冒着热气的温泉。
不知道是因为热的原因,还是因为想到了他与君尧第一次。他只觉得脸烧得厉害,不敢与君尧对视。
“君先生,家里也有浴室,没必要特意跑……”
沈辞话音未落,衣服就被君尧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君尧抱着沈辞走进了温泉,沈辞抬手环住了君尧的脖颈,然后将下巴抵在君尧的肩膀上。
“东极青华把他的力量给你了?”君尧一手搂着沈辞的腰,一手轻触在沈辞的胸膛。
“恩,他的魂魄很虚弱,即便是这样,他都没有吞噬我的魂魄,反而选择了沉睡,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对你出手,东极青华以前可是个善神。”
“我曾经梦到过关于他的记忆,我觉得他是个好神。”
“善良过头了就会显得愚昧无知。”
君尧心中无善,他本就活得极为自私,根本不会考虑凡人的死活。
修仙以来,他抗下了多少雷劫,做了多少帮助凡人的善事,杀了多少作恶的妖邪,到最后换来的功德,全都用来换天界的一官半职。
他成仙了又如何?
在那些仙人的眼里,他永远都是低贱的畜生。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君尧吻了吻沈辞的额头道。
“有一点。”沈辞乖巧地点了点头道。
君尧被沈辞的耿直逗笑了,心念一动,便化作了蛇形将他的小妻子缠在了怀里。
一人一蛇在温泉里缠绵的不可开交,全然忘了在警局里忙得焦头烂额的闫警官。
凌晨两点,清北公安局大楼灯火通明。
短短几个小时,清北市又连续发生了三桩命案,并且作案手法与之前几桩剥皮案如出一辙。
会议室内,闫刚做好了被局长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然而当他看到局长那张满面春风的脸后,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局长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力,没能及时抓到凶手。”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主动承认错误,尽可能的保住饭碗再说。
“小闫同志说的这是哪的话,凶手已经抓到了。”局长坐在主会议桌前,笑眯眯地道。
“抓到了?”闫刚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难道沈顾问已经把陆清雅抓到,送到局里了吗?
“清北大学计算机工程技术专业,大二A班陆芸琪。有热心市民向我们提供了她杀人的证据,并且陆芸琪已经认罪了。”
“什么认罪?你们抓到陆清雅了!”闫刚越听越糊涂,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是的,就在你们去夜色酒吧的时候,陆芸琪带着她杀人的证据,来公安局自首了。”局长道。
“这不可能,她人现在在哪?”
闫刚看过陆清雅的本事,是绝对不可能投案自首。
“闫警官,你冷静一点。陆芸琪现在被关在看守所里,你要是想见她,也要等会议开完了再去。”
“局长,陆......陆芸琪会邪术,普通的看守所根本关不住她!”
闫刚猛地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同事阻拦,伸手便拉开了会议室的大门,然后就与会议室门外的男子撞在了一起。
“是你?”闫刚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站在他面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杀害陆清雅的凶手——傅晋淮。
第62章 〔 脱罪 〕
深更半夜,这个最不可能出现在公安局会议室的男人,偏偏在这个时间段,面带微笑地站在闫刚的面前。
傅晋淮身着一套休闲卫衣,脸上佩戴着副黑框眼镜,右手的无名指还缠绕了一根纤细的红线。
他的身后站着两名律师,其中一名律师手中拎着个密码箱。
“这大晚上的,还要让傅老板亲自跑一趟,还真是给傅老板添麻烦了。”局长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起身来到了傅晋淮的面前。
闫刚直勾勾地盯着傅晋淮,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局长,对着傅晋淮使了个眼色。
“局长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能为你们提供证据,也是希望能够早日破获案件。”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能屈能伸利益至上。
傅晋淮就算是本案的嫌疑人又如何,在没有绝对性的证据面前,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
闫刚只觉得今晚太魔幻了,就像是提前安排好的剧本一样,突兀而又那么的不切实际。
陆清雅怎么可能会来公安局自首,她要是真能够洗心革面投案自首,就不会猖狂的把死者的皮囊,塞进警局更衣室的储物柜中。
更奇怪的是傅晋淮所提供的证据又是什么,傅晋淮又是在什么时候与他们的局长取得联系?
“张律师,一切就拜托你了。”
傅晋淮无视了闫刚的眼神,转而看向了那个手提密码箱的律师。
律师点了点头,然后将手提箱平放在会议桌上。律师打开了密码箱,先是从里面取出了一沓文件,然后又取出来一枚优盘,交到了局长的手中。
“这里装有陆芸琪写给傅老板的死亡威胁信,以及威胁傅老板秘书的电话录音。早在半年前,陆女士就曾经刺杀过傅老板。傅老板家里装着监控,监控里记录了她刺杀的全过程。”
“你们既然有陆芸琪刺杀傅老板的监控画面,为什么不报警通知警方?”闫刚皱眉道。
没等律师开口,就听傅晋淮不紧不慢道:
“陆芸琪这个女人很邪门,她的身体里饲养了大量的蛊虫。只要沾上一点,都会有性命之忧。我的秘书就是中了蛊毒,现如今正躺在医院里进行抢救。她的刺杀方式也很诡异,如果我告诉你们她在我家里放了一条蜈蚣,并且这条蜈蚣很有可能会要了我的命,你们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傅晋淮所说的话半真半假,闫刚要不是亲眼所见那些蛊虫的厉害,绝对会认为傅晋淮疯了。
“她杀你的理由是什么?”
人多眼杂,闫刚没有当面指出陆芸琪就是陆清雅,他在观察傅晋淮的面部表情。
“估计是为了给陆清雅报仇吧,毕竟在她看来,是我害死了她的好姐妹。”傅晋淮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
出乎意料的答案,却惊得闫刚一身冷汗。
“闫刚,你没事吧。”
局长拍了拍闫刚的肩膀,闫刚闪身避开,然后怒不可遏地瞪向了傅晋淮。傅晋淮做的那些缺德事,闫刚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她来投案自首的,总不可能是她杀人杀到精神崩溃,然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这才大晚上得跑到警察局自首?”
闫刚脸上带着嘲讽,扫了一眼傅晋淮身边跟着的律师道:
“你们有证据,真不巧,我也有证据想要问问傅先生,能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傅晋淮脸上笑容不减,眼露凶光地道:
“解释什么?”
“我在傅先生名下的酒店,用执法记录仪拍到了一些有意思的画面。傅先生能否告诉我,为什么套房里会有折磨人的暗房?还是说傅先生在偷偷进行着皮肉生意的买卖?”
闫刚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他的身上。他行的端坐直的,既然敢把话说出来,就不怕傅晋淮的肆意报复。
“哈哈哈,闫警官,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名下的酒店有折磨人的暗房?既然你有证据,不妨把证据拿出来让大伙看看。”
傅晋淮神色平静,倒是让闫刚心中一惊。执法记录仪闫刚随身带着,就怕遭人破坏,丢了好不容易拍到的证据。
会议室里有笔记本电脑,明明手握证据,闫刚的心中却有一种不安的错觉。他将执法记录所拍的视频导入电脑,然后滑动鼠标点开了今天所拍摄的文件夹。
然而就在鼠标点击进入文件夹的一瞬间,里面所拍摄的视频竟然全都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鬼神作祟!
“闫警官视频呢?”
傅晋淮双手插兜,饶有兴趣的看着屏幕前空空如也的文件夹。而他身旁的律师,则一脸严肃的看向了闫刚道:
“诽谤罪可是要坐牢的。”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拍到了!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一定是你招来小鬼破坏了执法记录仪!”
闫刚一把揪住了傅晋淮的衣领,身旁围观的同事连忙把闫刚拽到了墙角。傅晋淮扯了扯卫衣前的领口,冷笑道:
“脑子不好就去看医生,这世上哪来的小鬼?警察同志,执法记录仪可是从你的口袋里拿出来的,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将文件夹里的视频删除。”
“傅老板这都是误会!闫刚今天没你什么事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局长连忙跑出来打圆场,他话音未落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就见一名穿着制服的小警察,手扶门框道:“不好了局长!陆……陆芸琪死了!”
“刚才录口供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不知道啊,起初看守所的巡逻狱警以为她睡着了。直到陆芸琪从床铺上摔下来,狱警才发现她的状况不太对劲。结果一摸鼻息,就发现人已经断气了!”
小警察急得满头大汗,伸手连比划待解释,这才磕磕绊绊的将详细经过描述了一遍。
陆芸琪可是剥皮案的凶手,她如果死了不久成了无头悬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