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爵:“”
陆爵抗议道:“大人,老虎的叫声根本不是这样的。”
如果哈斯科还是油光水滑的皮毛,唐隐会蠢蠢欲动想要上手摸摸看,但问题是现在的哈斯科卖相不太好看,毛都炸开了,这让唐隐陷入了沉思。
可惜哈斯科还没照镜子,对唐隐一脸小猫咪求抚摸的模样,转头看向陆爵时凶神恶煞:“要泥寡!”
陆爵:“”
陆爵气到面无表情地虚弱倒地,“啊,我摔倒了,需要大人的抱抱才能站起来。”
如果陆爵现在还是雪肌蓝眸的大美人模样,唐隐痕很乐意抱住大美人再顺口吸一下血,但陆爵现在和挖煤回来一样,唐隐开始思考人生。
比如怎么样才能不要笑得太大声。
哈斯科看到陆爵的劣质模仿后,生气跳脚:“你以为你还是小白脸吗?!你现在丑死了!唐隐根本不想抱你!!!”
陆爵冷笑,“你以为你现在很可爱吗?大人起码抱过我,你被抱过吗?”
哈斯科:“!!!”
啊啊啊啊啊我要撕烂这个人类的嘴!!!猫猫脏话!!!!!!
暴走边缘的哈斯科被他的两员大将拉了下来,狐族长老连声道:“大王使不得啊!娇弱!绿茶!惹人怜惜!您难道都忘了吗?!”
这套方案是狐族长老听说了唐隐照顾过受伤时期的大猫,精心定做的。
孔雀族长老不断抚摸猫猫头,“王,胜负乃兵家常事,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是为大智也!和我一起深呼吸,来,吸气,对,呼气”
唐隐看到陆爵没人安慰,一个人孤零零躺在鼻子喷热气的大猫前怪可怜的样子,他蹲在地上,拿出湿巾,帮陆爵擦黑漆漆的脸庞,他的力道轻柔,虽然不怎么照顾人,但唐隐被人伺候多了,也知道要怎么样擦脸才让人舒服。
陆爵那张好看的脸重新露了出来,蓝眸一眨不眨望着唐隐。
这里是哈斯科的主场,打斗时观众的呼声都向着哈斯科,唐隐也许是先帮陆爵带上了小可怜滤镜,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他家的血食怎么可怜,他摸了摸陆爵的头发,问:“必须要我抱抱才能站起来吗?”
这只是气狠时说的一个话术,陆爵并没有受重伤,随时都可以站起来,但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反驳,而是轻轻柔弱地嗯了一声。
唐隐:“噗。”
唐隐搂住陆爵的腰,扶着陆爵站了起来,陆爵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气若游丝道:“头疼。”
他的手还是脏的,这一揉就把唐隐好不容易擦干净的脸蹭脏了。
唐隐拿起湿巾,帮陆爵重新擦了一下脸,顺带着又擦了擦手。
陆爵虚弱地将头靠在唐隐肩上,轻声道:“大人,你对我真好。”
哈斯科当场就看得眼红了,对唐隐大声道:“要抱!”
陆爵弱不禁风地向唐隐怀里倒去,唐隐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陆爵,没有手去抱哈斯科,就算有,这么大的老虎唐隐也很难抱住。
“这里哪里有洗澡的地方,我要带陆爵去洗澡。”唐隐问。
猫猫最讨厌洗澡了。
哈斯科毫不犹豫道:“我也要去!”
狐族长老激动道:“我也要去!”
哈斯科:“?”猫猫皱眉。
最后大家一起来到了根据天然温泉建成的澡堂子。
这是一处王廷的室外温泉,有各个池子,大家都想和唐隐泡一个池子,但鉴于陆爵和哈斯科都太脏了,唐隐选择一个人独浴。
唐隐来到了半山腰一处温泉,四周都是树木,环绕住了热气腾腾的温泉,抬头可以透过树叶缝隙看见天空。
唐隐泡在池子中,静静仰望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打开光脑,看到熊萌萌发给他的一堆未读消息:
【笑死我了,难怪我们王讨不到老婆,饭饭你知道吗?他们提出了一个色诱术,让王和那个血族看些成人电影,结果王掏出的珍藏的小电影竟然是】
【视频分享/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老虎们交配的季节/激情成猫版】
【听说我们王要和那个血族的小情人打架,我怎么就错过这么精彩的赛事了?!】
【饭饭,我孙子在现场拍了那个血族的照片,和你长得好像啊】
【图片.jpg】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熊萌萌又发了一条消息:【饭饭,你等会儿跑路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我该不会被王追杀吧!大哭.jpg】
唐隐安慰道:【你从小到大夺了这么多的笋都没有被追杀,这次也不会的】
熊萌萌:【饭饭,你对我们的王一点都不心动吗?】
唐隐:【嗯。】
熊萌萌:【可是孔长老说王和陆爵打架时,王受伤的时候你的眼神很心疼啊!】
唐隐:【你的笋掉地上了,你也会心疼。】
熊萌萌:【呜呜可是我们王真的好喜欢你,饭饭,他真的很喜欢你qaq】
唐隐:【乖,不要哭了。】
熊萌萌:【哇呜呜呜呜呜】
唐隐无奈地关掉光脑,他听到有人走上来的动静,是陆爵换了身浴袍站在不远处,“大人,我可以过来吗?”
“找我有什么事?”
陆爵轻声道:“我想问一问兽神殿的事情。”
不死生物不能进入兽神殿,陆爵到时候需要一个人进入那处禁地,他需要向唐隐了解一下东西免得一头雾水。
唐隐对兽神殿也没什么了解,“这件事需要去问哈斯科。”
说曹操曹操到,刚刚洗完的哈斯科也兴冲冲地跑了唐隐这边,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唐隐提起,有点怀疑是陆爵说了什么坏话。
特别是陆爵目光躲闪不敢看池中人的样子,一看就很心虚。
哈斯科故意撞了一下陆爵的肩膀,挤开陆爵,低头看到了泡在温泉池里的唐隐,这下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陆爵是那种神态。
唐隐倚坐在池边,苍白修长的手搭在池沿上,他的黑发倾泻在热气蒸腾的水面,血眸微阖,睫羽湿漉漉地低垂着,比起平时的矜贵不可及,这一刻的唐隐多了份慵懒风情。
哈斯科被这雾气浸润后的血眸一望,心都要化成了水,“阿、唐隐,你想喝我的血吗?我的血都给你喝。”
狐族长老说饱暖思淫欲,又说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先要抓住他的胃,他和陆爵在正常的打斗中难分胜负,说明他们的血味道应该也是相差不大。
唐隐尝了他现在的血,应该会喜欢的。
哈斯科满心期待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像等待发糖的小朋友那样等待唐隐吸血。
那指尖被他自己戳破了,沁出了饱满的血滴——
嘀嗒。
血珠落在了水面上。
唐隐对上哈斯科的双眸,琥珀色的,像凝结的蜂蜜,兽人的感情似乎总是这么直率又坦诚,像飞蛾扑火,义无反顾,于是唐隐也真的像绚丽又无情的火那般,不急不缓道:“哈斯科,我当初尝了你的血,嫌味道不好就抛下你一走了之。”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那苍白的脚踝在摇晃的水面中好像一折就断的玉器,他走出温泉,不断淌水的发丝垂在湿漉漉的衣服上,勾勒出他身上的线条。
“如今再回来只不过是为了让陆爵进入你的兽神殿,你看。”
唐隐走向了陆爵,伸手捏住了陆爵的下颌,他的指尖被浸泡到微微泛红,看上去旖旎又煽情,唐隐凑了上去,用冰冷的唇不带什么感情地吻上陆爵的唇。
那一刻,陆爵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心脏像是被一条色彩斑斓的蛇缠绕住,那条蛇张开口,露出滴着毒液的獠牙,像无数次唐隐咬上他那样——
在他濒死时如天使般降临,温柔捧起了他的脸,残忍咬上他的脖颈。
在书房时蒙住他的双眼,恶劣地咬住他的脖颈。
在吹灭了油灯的黑暗中,束缚住了他的四肢,一边拥抱一边颤抖地咬住他。
在昏暗的长廊,半跪在地上含住他的指尖,像亲吻般咬住他的手腕。
在一望无际的禁海上,红眸含泪,獠牙刺破了他的掌心。
每次獠牙刺破他的肌肤,都会向他的身体注入迷幻因子,陆爵一次又一次忍耐,想要抵抗那灭顶的欢愉,他拼尽全力做到了缄默,可这一次,唐隐并未露出獠牙,却好像向他的心灌注了无药可救的毒。
唐隐伸出手,按住陆爵的后脑勺,陆爵呼吸不匀地喷涂在他的脸上,砰砰砰的心跳大到似乎震耳欲聋。
哈斯科呆呆看着唐隐。
唐隐听了熊萌萌说的哈斯科要追他的各种办法,知道了故事接下来会怎么发展,那倒不如在一切还没发生之前,就暴力按下暂停键。
有些话没有在接机时说,没有在竞技场上说,是担心这样的话有损兽王的颜面,但现在四下无闲杂人等,唐隐睁开眼,结束了这个吻,在场的人都听到那位美得不真实的血族,用最淡漠无情不过的语气道:“你说你喜欢上谁不好?偏偏喜欢我。”
第二十四章
哈斯科紧紧抿住双唇,他生了一张凶悍的脸,泛红的眼睛和鼻头让人分不清这是在忍住哭意还是压抑怒火,也许两者都有。
猫科兽人的天性让他和嫉妒成性挂钩,但被抛弃过一次的经历让他不敢在唐隐面前暴露出太多的丑恶情绪。
他甚至不敢哭出来。
眼泪对唐隐没用,这点他很早就知道了。
笨嘴拙舌的兽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心钝痛到了极致,“我、我会努力让我的血变得更好喝。”
是他还不够强,如果他能轻轻松松战胜那个人类,如果他的实力有资格挑战时空与永恒巨龙,那唐隐就会喜欢他了。
唐隐听到这个回答皱了一下眉,哈斯科的意思是还要死等下去吗?何必呢?
“你喜欢我,无非就是我救了你。”唐隐轻飘飘道:“换个人救你一命,你就喜欢上那个人了,你对我的感情也许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深——”
哈斯科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想要叫眼前这个人停下来别说了。
不是的,他想说,他喜欢这个人,不是因为这个人救了他,而是因为这个人是唐隐。
在遇到唐隐之前,他总是被嘲笑“病猫”,他拥有着强壮的体魄却没有着与之相配的勇气,遇事就爱哭鼻子的性格和普遍坚毅勇猛的虎族兽人格格不入。
这和他幼时的经历有关,在他还是幼崽时,被失心疯的雌兽叼走了,那只雌兽没了幼崽,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失心疯的兽人不能称之为兽人,他们没有理智,无法变身为兽人,经常会被嗜杀的欲望支配,他在那个洞穴里只有不断地哭泣,才能让那个被杀戮欲望支配的兽人平和下来,幼崽的哭泣声会唤起对方残存的母性本能。
后来哈斯科侥幸逃了出去,但那段经历却对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每当在遇到困难、危险时,哈斯科下意识选择怯懦地哭泣。
那厄运的獠牙咬在他的后颈上,让他像幼崽一样动弹不得。
明明他已经不是幼崽了。
后来他受了重伤并不是什么意外,是他终于怯懦到无法承受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亲人的缺失,同族的鄙夷,生活的不顺
他想向幼时跌跌撞撞逃出魔窟一样,逃出这个让他害怕的世界,所以他选择亲手了结自己。
唐隐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足尖优雅地落在了血水上,那黑色的翅膀遮住了刺目的太阳,矜贵的血族弯下腰,黑色的发丝随风飘扬,那华丽的声线轻飘飘的像一首悠扬的歌:“你还好吗?可爱的小猫。”
也就是在这时,哈斯科听到自己在喵呜喵呜地哭。
唐隐带他到附近的洞穴居住,哈斯科特地选在了幼时困住他的那个洞穴附近自杀,因此被唐隐选中的洞穴,也正好就是哈斯科不愿再面对的“魔窟”。
他选在了那附近自杀,却没有真正重新踏进那个地方的勇气。
濒死的他无法保持人身,说话都费力,唐隐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依旧将他安顿在这个洞穴里,在他害怕到瑟瑟发抖时,唐隐会一边抚摸他的脑袋,一边哼唱着不知名的轻柔的歌。
血族的手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可哈斯科却觉得这是最温暖的存在。
在唐隐的陪伴下,哈斯科在这个洞穴里过了一夜,被唐隐重新布置过的洞穴和记忆中没有半分相似,到处都是柔软的被褥和枕头,再后来,哈斯科鼓起勇气告诉唐隐,这里曾经住着一个怪物。
唐隐好奇道,怪物长什么样?
哈斯科指着洞穴壁沿上的一块凸起处,说那头怪物有那么高,他又指了指洞穴入口,说入口处的一半宽度就是怪物的宽度
他小心翼翼地描述完了这个怪物,唐隐想了想,用影之力完美复刻了他口中的怪物,然后毫不在意道:“看起来还没你大。”
说完,唐隐用空间之力变出了一颗刚刚发芽的种子,他对呆怔的大猫道:“这是我最近刚培育成功的花,我的朋友叫它月光玫瑰,但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够形象,我给它取名血腥玫瑰。”
“你不知道这种玫瑰有多么难培育,它们像石子一样,只有浸泡在强者或者是有潜力成为强者的人的血液中,才能生根,发芽,开花。”
“我救你的那天,你流了好多血,这么多血都渗进土里实在是太浪费,我就放了颗种子进去,没想到它发芽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