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存在总是惦记我[玄幻科幻]——BY:柏瑭
柏瑭  发于:2021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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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活着的时候自诩高人一等,肆意玩弄生命的家伙,死的时候却那样狼狈,如蝼蚁一样轻易就被长发女碾死了。
  不知道流浪猫和余书弈死前感受到的恐惧,他又品尝到了多少。
  长发女拽着肖澄离开了邓行身边,没有对这个死去的猎物表示出丝毫的在意,肖澄收回视线,不再去看这个不论生前还是死后都令他作呕的人。
  肖澄是心头更为肯定,既然邓行的尸体出现在了长发女的前进方向上,就说明它两次走的路线是一样的。
  长发女一定有着明确的目的,才会固执地想要朝一个方向前进。
  整个事件中肖澄想不明白的地方一共有三点:
  一是造成长发女的余念究竟是什么;是余书弈和老杨到底是什么关系;三是为什么余书弈是男性,但长发女的外表却是女性。
  或许现在,就是解开的时候了。
  ·
  岸边,江元维裹着毛毯皱眉盯着水面:“十分钟了,肖澄还没上来。”
  苏鹤延嗯了一声。“你确定一定要在岸边等够半个小时?水里可是有长发女,危险程度跟训练时的情况不一样。”江元维说。
  苏鹤延又嗯了一声,手却搭在鞭子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眼神也没有一刻离开水面。
  江元维撇撇嘴,看这个样子,大概是根本没听身边的人在说什么吧?这种我行我素的作风还是没变。
  他一直觉得自己理解不了苏鹤延,这家伙对待搭档总是特别的严苛,什么危险的环境都感把人往里面扔,一副死活不论的架势,跟有仇一样。但细细想起来,和苏鹤延搭档的短暂时间里,虽然每一次他都死去活来,最后却没有那一次是真的出了事。
  江元维摇摇头,不再想过去,反正他已经决定不加入执行组,祝水里的肖澄好运吧。
  ·
  长发女带着肖澄在湖水里游出去很远,游过了几个连通的小湖,穿过一座座拱桥,来到了最大的那个湖里。
  它的动作并未停下,一直穿过整个湖,停到了一座山壁面前。
  山?
  肖澄在脑海中回忆着之前看过的公园平面图,在人工湖的边缘确实有一座小山丘,上面有些亭台,可以让有人爬山歇息。
  长发女终于放开了肖澄,它站在湖底,伸手指着人造山的底部。然后对着肖澄伸出自己指甲剥落,浮肿难看的手,那手悬停在水中,似乎在等待肖澄主动跟它握手。
  它看起来还是那么可怕,面目浮肿狰狞,一头并不柔顺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像个索命的厉鬼。
  肖澄很清楚这只手拥有足以折断骨骼的力量,脚踝的疼痛感也并未消散,但他还是伸手握住了。
  就在双方接触的那一瞬间,长发女的身形就像是融化了一样,在水里散开,逐渐消失不见。
  留在肖澄手中的,只有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只线条勾勒出的猫。
  与此同时,一段不属于肖澄的回忆猛然冲入了他的脑海。
  ·
  那是一个月色很好的深夜。
  老杨偷偷摸摸地翻过工地的围墙,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入了绿心公园之内。工地上有很多散落的材料,负责守夜的人似乎是个关系户,到了晚上睡得比猪还死,监管形同虚设,他就经常摸进来,捡点东西补贴一下家用。
  咳咳,虽然他家只有他一个人。
  “捡”也不光是捡而已,大到钢管、钢筋小到扣件、螺丝,只要能卖点钱的他都不嫌弃。
  来到刚刚挖好,据说是准备修个湖的大坑边。老杨熟练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编织袋,开始了自己的零元大采购,今晚的月亮很亮,正好方便了他的动作,金属在他的编织袋里叮叮当当地响,奏响快乐的财富乐章。
  忽然,他的动作停下了,虽然老杨年纪不小,但耳朵可灵着呢,敏锐地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
  他心道不好,怕不是守夜的人过来了,做贼心虚的他情急之下立即躲到了一旁的土堆后面。
  但这次来巡夜的人好像有些奇怪,怎么连个手电也不打啊?
  那人的脚步在大坑边停下了。
  “沙沙——”
  好像是在拖什么东西的声音。
  老杨心底起了疑惑,难道来的不是工地上的人,而是自己的同行?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里着急,听这个声音,那人的袋子可比自己的要沉多了,等那人搜刮一通之后,哪里还有他老杨的汤喝啊!
  他偷偷摸摸地将脑袋伸出去,悄悄打量着这个想抢自己生意的家伙。
  没想到来人并不是那几个跟老杨一个风格的拾荒者,反而穿着衬衫西裤,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虽然现在并不是那么整齐,但也比老杨的鸡窝头好多了。
  这种平头正脸的家伙也来工地上偷东西?老杨不解。
  正想到这里,那人拖动的黑色袋子就像是不堪重负一般突然裂开了,里面的东西就这样掉了半截在外面。
  长长的头发,尖尖的下颌,苍白的脸上双眼和嘴唇都被黑线缝了起来,脖子上有个黑点,好像是颗痣,身上的白衣沾了泥土,显得脏兮兮的。
  妈耶,怎么是个人!!
  谁家闺女遭了这么大的罪啊!!
  老杨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一个不小心出了声把人引来。他的心正因为恐惧而狂跳着,理智告诉他现在就应该悄悄地逃走,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他挣扎了几秒后还是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那个男人见尸体掉出来,脸上浮现不耐烦的神色,他一把抓住尸体的头发,粗暴地将露出的半截身体塞进袋子里,然后捏住破损的部分,一路将人拖到了准备修建人工湖的深坑里。
  从老杨的角度看不到坑里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又是一阵沙沙地摩擦声。
  声音距离老杨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远,老杨耳中全是自己鼓噪的心跳,他小心翼翼地从土堆后探出头,朝着更接近深坑的位置走去。
  刚刚走到之前袋子裂开的位置,常年偷金属的敏锐感官让他捕捉到地上有个亮晶晶的东西,老杨低下头一看,发现是个银色的项链,细细的,坠子是个线条勾勒出的猫,看着还怪精致的。
  老杨下意识地伸出手,将项链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在往前一点他看到了一条向下的斜坡,大概是为了方便施工临时留的一条土路。老杨没敢下去,感觉要是下去被那人发现了,自己就成锅里的王八了,想跑都跑不掉。
  他怂怂地在地上匍匐前进,悄悄蹭到了坑边上,还顺了块不知道哪来的石头当掩体,苟在后面继续看。
  那个男人一直将尸体拖到湖中的某个地方,然后开始环视四周,似乎在观察环境,或者说是在确定位置。
  老杨悄悄地往后躲了躲生怕被发现。
  过了一阵,坑里响起了挖土的声音,老杨估摸着那个男人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了,又悄悄将视线投过去。
  男人挖出了一个深深的坑,然后在边上将尸体一推,尸体就这样滚了进去,他站在坑边一动不动,因为背对着,老杨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呵呵……”
  就在老杨趴得想尿尿的时候,埋尸的男人却突然笑了起来,对着一具尸体。那笑声并不算很大,伴着夜里的凉风,却有种鬼哭的感觉。
  “呵呵……呵呵呵……”
  这笑声笑得老杨尿都快下来了,鸡皮疙瘩瞬间遍布全身,感觉这个家伙怕不是个变态吧。
  就在这时,笑容满面的男人忽然转过头,视线再次扫过周围。
  老杨吓得连忙缩起脑袋,一个劲地往后退去,他再也不敢看了,他怕那个男人把他也杀了,然后再对着他的尸体发出诡异莫名的笑声。
  老杨就这样逃回了家,洗漱都没顾得上就直接跳上床,拿破被子把自己死死捂住,不停地发抖。
  他一整个晚上都没睡踏实,梦里一会儿是那姑娘苍白凄惨的脸,一会儿是那个男人仿佛诅咒一般的笑声,反反复复,织成了永无尽头的噩梦。
  第二天,老杨挂着两个厚厚的黑眼圈,在屋里枯坐了一整天,到了夜里,还是没忍住又偷偷摸摸地去了趟工地。
  却不料今天工地大晚上的还在加班,尤其是深坑那边,机器响个不停。
  老杨没敢靠近,只找了个黑漆漆的角落远远地看着。就见之前埋了那姑娘尸体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个大土堆,还有源源不断的土和石头正在朝那边运送,就像是准备造一座山一样。
  他呆呆地看着那座逐渐成型的山,嘴巴开合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姑娘……就这样再也没人发现了吗?
  突然,老杨涣散的目光骤然收紧,聚集到了下面的其中一个人身上,这个人!这个人不是昨晚埋尸体的那个男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214:10:29~2021-05-0312:3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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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这个男人朝身边像工头的人说了什么,对着那座人工山比比划划,周围的工人对他都很恭敬,这个人看起来地位不低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老杨总感觉那个男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往自己这边看,他心头惴惴不安,逃命似地离开了工地。
  一直到跑出了公园好远,来到满是杂草的荒地上。老杨脚下一软,一个左脚绊右脚重重摔在地上,茂密的杂草扎在脸上,带着凉意和略微的刺痛,这才将他的神志唤了回来。
  他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边的草叶,脑子里各种纷乱的念头交错着出现。
  第一个念头是报警。
  但……他是在工地上偷东西的时候看到的,警察一问话他偷东西的事情立马就会暴露。老杨心里发虚,他这些年干了不少偷鸡摸狗的事情,看到警察怕的不行。
  而且,那个杀人的男人好像在工地上地位挺重要的,是那种光鲜亮丽的人上人,自己只是个捡破烂还偷东西的糟老头子,对比之下,老杨感觉自己跟一只在阴沟里躲着的耗子没什么区别。
  像是有一只脚狠狠地在胸口上踩着,让老杨感觉心头沉沉的。
  他的话,真的有人会听吗?
  老杨掏出昨晚捡到的项链,愣愣地看着,真是个精致的玩意儿,怪漂亮的。他身边的人没有哪个会带这样的东西,工地上那些糙老爷们也不会,昨晚那个男人也不像会喜欢这种样式的。
  要是个小姑娘的话,带这个项链应该会很合适吧?
  想到这里,脑子里又一次浮现了那具凄惨尸体的样子。
  这是……死、死人的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他突然手一抖,将项链甩了出去。小小的项链转瞬就被荒草吞没,只剩下一点细碎的银光,在阳光下闪烁着。
  呆愣的盯着草丛里的一点银色,老杨就这样坐在那里,像块经历风吹雨打的朽木。
  他不敢去报警,不敢为了个不认识的姑娘对上那个可怕的男人。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悄悄把项链处理掉,假装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当那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糟老头子。
  对,就应该这样。
  没必要为了个不认识的姑娘把自己搭进去,对他又没好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枯坐的老杨又缓缓伸出手来,重新把项链握在手心。
  但那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啊,她的父母把孩子养到这么大,结果人一下子就没了,死前还遭了不少罪,要是家里人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老杨曾经也是有心爱的姑娘的,也幻想过两人要是有了孩子该有多可爱。可惜他没勇气跟那位姑娘表白,一个人硬着头皮闯大城市,耗干了青春也没闯出个名堂,反而是年纪越大越发落魄,至今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找到,只能跟一群流浪汉混在一起搭棚子住。
  梦里的那个家,那个对着他叫爸爸的孩子,永远不会来了。
  “呜……”老杨跪坐在草地上,蜷缩起了上身,双手捂脸发出了痛苦的哭声。
  后来,老杨还是没有勇气去报警。他就这样看着绿心公园一点点落成,深坑变成了人工湖,埋着那姑娘的地方变成了一座小山丘,周围碧波环绕,上面还有树和亭子,看起来一幅安宁祥和的样子。
  那晚的可怕场面再也寻不到一点踪迹,像是从存在过一样。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老杨却并没有放松下来,心中的愧疚与自责仿佛化为了一只虫子,日日噬咬着老杨的内心,让他一时羞愧一时后怕。
  他变得越发古怪而沉默,经常一个人偷偷看着项链发呆,在湖边枯坐大半天,又或者对着几只流浪狗喋喋不休,将心理隐藏的话全部说给它们听。
  徘徊在湖边时,老杨常常会涌起一股立马就去报警的冲动。
  但目光触及水面,当时的恐惧与怯懦又再一次袭上心头,然后这股冲动就像遇水的沙堆一样,被冲没了,不见了,他又变成了那个古怪自闭的糟老头子。
  一天又一天过去。
  直到某天,老杨突然在家里摔倒了。
  他无法呼救,身体也僵硬着一点动弹不得,地面很凉,他的身体也在一点点的变冷,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杨模模糊糊的知道,这是自己的时候到了啊……
  像他这样的人,一个人生,一个人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人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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