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清淮身上不仅只有这一种香味,解颜在他身上还闻见了熟悉的柚子香,两种香味互不妨碍,却又混着向他周身蔓延,逐渐将他包围。
这只香喷喷的银渐层,用他的小爪子刻意在解颜心尖上挠了下,扰乱了解颜心中的那份沉静。
季清淮若无其事开口说道:“颜颜,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解颜不动声色问道:“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我就是那只猫的?”
听见是这个问题,解颜轻笑了下,反问季清淮,“你自己暴露的还少?”
“很明显吗?”季清淮挠了挠头,开始回想自己和解颜相处时自己做过什么自曝的事,“你没起疑之前,我藏的挺好的啊。”
解颜为这只傻猫的智商感到着急,“其实第一次见你……”
解颜顿了顿,“第一次见你这个人时,我就已经有所怀疑。”
季清淮:“!”
季清淮讶然,“我干什么了?”
“话里漏洞太多。”解颜简单回了一句,又道:“当时我就察觉你对我的很多事情似乎都很了解,怀疑你想刻意接近我,对我有所图谋,所以初见你那会儿我才会那么防备。”
这是个意外收获,季清淮听罢恍然大悟。
他一直以为解颜那时候对他爱答不理是因为他们之间还不熟悉,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不过……
季清淮如实对解颜道:“其实……当初接近你,的确是有所图谋。”
解颜微愣了下,“嗯?”
“是因为……”季清淮欺身过去,直接把解颜压倒在床上。
气氛陡然变了味。
四目相对间,季清淮缓缓开口,“接近你是因为……贪图美色。”
季清淮握住解颜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给贪图吗?”
问完不等解颜回答,季清淮低头就吻了上去。
在这炽热缠绵的亲吻中,两人都不自觉乱了呼吸,但在清醒的状态下季清淮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心翼翼试探解颜的态度,他温柔的吻过解颜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轻咬住了一只泛红的耳朵。
季清淮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的鼻息尽数落在解颜耳朵上,解颜侧头躲开,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
“颜颜……”季清淮握紧解颜的手,忍耐着那份折磨人的冲动,和解颜耳鬓厮磨,“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解颜默而不语。
见状,季清淮笑了,越看解颜这副正经样越可爱,忍不住凑过去再次吻住解颜。
这次季清淮就没那么老实了,他的指间穿过解颜柔软的发丝,顺着脖颈慢慢往下,一颗一颗解开了解颜的衣扣……
竖日早上,季清淮并没有如愿睡到自然醒,放在床边的手机一直震动,将他的意识从梦境里拉了回来。
季清淮睁开困倦的双眼,心里暗骂哪个不长眼的一大早扰他好梦,他没着急接电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怀里的解颜,解颜也被这震动声弄醒了,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昨晚他们两很晚才睡,解颜虽没说什么,但现在也是又倦又累,这个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
季清淮气呼呼的道:“等我看看是谁,我把他祖上都问候一遍给你出气。”
说着季清淮放开解颜,伸手去拿手机,他都想好接听电话之后怎么问候了,一看来电显示:小可爱。
季清淮:“……”
这个祖上问候不得。
季清淮滑动屏幕,打着哈欠问道:“怎么了?”
秦朗一听季清淮的声音就知道他还没睡醒,简而言之道:“马文彬死了。”
季清淮揉眼睛的动作一顿,脑子瞬间清醒过来,“谁?”
秦朗重复了一遍,“马文彬。”
季清淮张了张嘴却没说话,见解颜在看他,季清淮给电话开了扩音,“什么时候的事?”
秦朗道:“昨晚。”
昨晚?
季清淮对此有些疑惑,马文彬是只妖,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死了?
“他怎么死的?”
秦朗:“他杀。”
季清淮一怔,有些不可置信,“他杀?”
不是季清淮大惊小怪,是这事儿着实让他震惊,且不说现如今四区的管制有多严,就单论马文彬的出身也没几个人敢随便动他。
这事儿看来还有些麻烦。
季清淮不禁皱眉,“谁干的?”
电话那边的秦朗沉默了一会儿,“解颜。”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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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争执
季清淮一怔,脱口而出道:“这不可能!”
见解颜皱起了眉头,季清淮对电话那边的秦朗道:“从昨天下午开始,我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回想起昨晚的事,季清淮着急帮解颜开脱,“昨晚有我缠着他都够他烦了,他哪有时间去……”
“杀人”两个字都到了嘴边,季清淮觉得这大正月的不吉利,改口道:“他哪有时间去找马文彬麻烦。”
“我猜到你们在一起,所以才给你打电话。”这件事的真相是什么一时半会儿恐怕弄不清楚,但眼下却有件比查案更让秦朗头疼的事。
秦朗抬手揉了揉眉心,“别睡了,你们今天也睡不安稳,马叔叔在我这儿闹呢,解颜要是愿意的话过来一趟,不先把他稳住只怕有的闹。”
季清淮闻言看向解颜,询问他的意思。
解颜点了下头。
季清淮这才应道:“好,我们一会儿过去。”
挂了电话,季清淮没了睡回笼觉的闲心,马文彬的死讯来的太突然,弄的季清淮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马文彬的父亲马智山和季羨之有些交情,因而季清淮和马文彬自小就认识,但不知道为什么,季清淮明明是和谁都能玩得来的性格,却偏偏和马文彬相处不来,两人一直都是互看不爽的态度,一碰面就打架,从小时候打到现在。
如今他唯一的对头说没就没了……
季清淮轻叹了声。
当真是生死难料,世事无常。
解颜看季清淮有些怅然,温声开口道:“先去看看吧,至少得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是得弄明白。”季清淮深呼吸整理情绪。
这件事牵扯到的不光只有马文彬,还有解颜,昨晚季清淮和解颜明明一直待在一起,解颜难不成还能化出个□□去杀人?
而今平白无故身上多出一条人命,必须得先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想对策还解颜清白。
两人没多耽搁,快速起床洗漱,解颜用毛巾擦干脸,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目光落在白皙的脖颈上。
解颜将毛巾挂好,平静的回房间换衣服,出门前拿了条围巾围在脖子上。
季清淮摸摸鼻子,心照不宣。
在往秦朗那边去的路上,季清淮收到了秦朗发来的消息,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起因是昨夜马文彬在外面偶然碰见了解颜,主动上前搭讪,谁知刚说了两句话,解颜突然对马文彬出手,马文彬当时毫无防备,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击毙命。
当时在场的目击者很多,有人认出了解颜,杀人凶手的帽子就这么扣了下来。
可季清淮很清楚,解颜是被冤枉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冒充解颜杀了马文彬,再将罪责嫁祸到解颜身上。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栋大楼外,季清淮和解颜一起下车,轻车熟路坐电梯上了九楼,电梯停稳,季清淮先一步走出去,还没走到秦朗的办公室门口就听见“砰”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摔碎在地上,随即办公室内传来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
“秦朗你什么意思?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要帮解颜开脱不成!”
是马智山。
秦朗的声音随后传来,“您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马智山顿了顿,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态度不大妥当,缓了缓语气说道:“小朗,你和文彬打小就认识,一直也都是玩伴,叔叔知道文彬有时候爱耍小脾气,但到底没对你做过什么存坏心思的事,你不能因为解颜是你上司你就……你就徇私包庇罔顾一条无辜性命吧。”
秦朗正要接话,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人又不是解颜杀的,何谈包庇。”
季清淮走进办公室,解颜随后而至,随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室内静了片刻。
“解颜!”马智山一看见解颜,心里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冲过去就想动手,“他只是出去和朋友们喝喝酒聚一聚,这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有什么权利随意滥杀无辜。”
季清淮挡在解颜面前将马智山拦下,“马叔叔,您冷静点,我有话要说。”
马智山看了看解颜,又看看拦着他的季清淮,忍了忍,马智山将已经举起的拳头放了下来。
季清淮站在解颜身前没动,对马智山道:“您儿子的死和解先生没有关系,不是他做的。”
“不是他是谁?”马智山一听这话,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指着解颜质问季清淮,“你们兄弟两到底收了他什么好处,一个个都这么向着他,他杀我儿子的时候现场有那么多目击者,是你季清淮一句没有关系就能撇得开的吗?”
“您误会了。”季清淮心平气和的和马智山解释,“昨天一整晚我都和解先生在一起,我可以替他作证,杀人凶手绝对不可能是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马智山怒道:“就你现在一心护着他这个态度,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骗您。”季清淮一脸正色说道:“人命关天,倘若我为袒护谁而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说谎,我父亲第一个饶不了我。”
秦朗和季清淮毕竟还是小辈,不能正面和马智山起冲突,只能尽量说服,而这最后一句话大大提高了季清淮话里的可信度。
季羨之平时虽然比较放纵季清淮,但该管的地方一点儿也没松懈,正如季清淮自己所说,倘若他敢在这件事上撒谎,季羨之肯定饶不了他。
这一点马智山也清楚,心里开始犹豫,他瞪着季清淮问道:“你说你们一直在一起,你们两在一起干什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两没分开过?”
这两个问题把季清淮噎住了。
他和解颜昨晚在一起干什么……
这他没法回答。
季清淮有些不自在的回头去打量解颜的神色,就见解颜还是如来时那般波澜不惊,大方坦荡。
季清淮莫名松了口气。
这原本只是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马智山看着却觉得季清淮是做贼心虚,彻底怒了。
“怎么,自己说的谎话都圆不全了?”马智山对季清淮摇了摇头,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季清淮啊季清淮,从前不管你如何顽劣,至少心思单纯品行也还算端正,可我却没想到,你为了维护一个杀人凶手,这种慌话你都敢编。”
“我知道你和文彬关系不好,但哪次你把他打的鼻青脸肿时我怪过你,况且吃亏的又不是你。”马智山气的手都在颤抖,“如今他无辜枉死,凶手就在你眼前,你怎么能因为记恨他和你打过几回架就撒谎作伪证。”
马智山悲愤交加,抬起颤抖着的手指向季清淮,“你父亲这辈子光明磊落,从无半点错处可以让人指摘,你这么做简直就是在败坏季家的门风,你根本……你根本不配做季家的孩子!”
“您别太过分。”秦朗微皱起眉头,一改先前的耐心客气,语气冷了下来。
而季清淮却因为马智山最后那句话愣怔住了。
他的父亲季羨之,是他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高山,这一点他一直都很清楚,很多人都羡慕他的出身,羡慕他有一个优秀的父亲,可“季”这个姓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束缚。
不待季清淮多想,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搭上他的肩,季清淮一回头,视线正好和解颜对上,望着那双沉静的眼睛,季清淮心中方才聚集的阴云豁然散开。
解颜收回手,缓缓走到季清淮身边,淡淡开口,“脑子于你而言,只是个装饰品吗?”
马智山闻言一愣。
解颜道:“同为妖族,习些幻术混淆视听本就不是难事,这种可能性你就没想过?”
“你少用这种理由来误导我。”马智山认定解颜就是杀马文彬的凶手,言语间也不和解颜客气,“早几个月前你就当众差点掐死他,这事儿苏彧和就能作证,当时我为了顾全大家的颜面才没找你算帐,并不是因为我怕你!”
解颜听着这话脸上没半点反应,平静的道:“马文彬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劝你放聪明点,别在我这浪费时间。”
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马智山快气疯了,“你别以为你师父是……”
说到这里马智山停顿了下,“别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就算闹到沈先生面前也是我占理,你别太猖狂!”
“猖狂?”听见这两个字,解颜的目光冷了下来,“就算不依仗我师父,你能奈我何?”
“你……”马智山语塞。
解颜又道:“人若真是死于我手,这事反倒好办,我也早认了,哪还有你在这倚老卖老恶言詈辞的份。”
季清淮侧头看向解颜,心里一暖。
但现在不是感动的好时候。
季清淮对马智山道:“叔叔,文彬的死,凶手的确另有其人,请您给我们点时间,我们一定尽快找出凶手给您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