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又不理他,这么个骚扰法,迟早有一天吃瘪。
不少人都在背后议论?楚墨,但是因为他乃是楚相之子,楚相地位之高,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也?不敢当真?楚墨的面议论?。
这些楚墨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不在乎。
有本事就当着他的面说,谁还不在背后说别人几句坏话了,要是当真?去计较,那不是给自己找气受么?
他眼里只有那个男人,那个叫陆晋远的男人。
那日御花园河边的桃树下,大皇子一身白袍,清风霁月一般站在湖边,树上桃花落了满地,楚墨只是远远地见了一眼,便再没能?忘掉。
他以前从来都不好学,夫子不知请了多?少,都被他给气走了,楚相暗地里不知道生了多?少闷气,被这小儿子都快气出病来了。
可是那日之后,楚墨主动求着父亲让他入国学,说是要洗心革面,认真?学习,争取不为楚家丢脸。
楚相喜极而?泣,以为这小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想要为老楚家争光,连忙跟皇帝讨了个国学的位置,将小儿子成功地送了进去。
他不知道,楚墨进国学,只是为了这个男人。
这个将来会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楚墨多?次找陆晋远套近乎不成,心下虽然有些难过,但是少年人满腔热情,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人竟然在皇宫相遇了。
是夜,陆晋远刚练完剑,准备回屋子洗漱,却不曾想听到院墙外的声音,警惕如?他自然是要命人捉拿的。
只是没想到,贼人没捉到,却是捉到了偷看的楚墨。
看到楚墨,陆晋远的表情下意识地缓了下来,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见到这人之后,一种莫名轻松的愉悦感?涌上心头。
楚墨因为被侍卫发现,不小心从院墙上摔了下来,扭了脚不说,还摔了个屁股蹲,走路一瘸一拐,疼的脸都发皱。
他揉了揉酸疼的屁股,埋怨道:“我就是从姑姑那出来,经过这里,想看看你来着,也?不用这么大阵仗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贼呢?”
陆晋远看着他这模样,眉头微皱,怼道:“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爬墙,不捉你,捉鬼吗?”
楚墨哼哼唧唧道:“我原本也?只是想偷偷看一眼,谁知道你耳朵这么灵?”
陆晋远气笑了:“你还有理了?”
楚墨大约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陆晋远,在课堂里,这人可是从来都不笑的。
一时间看傻了眼。
陆晋远瞧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推开?了门,领着楚墨进了屋。
“叫个御医过来,看看伤着哪了。”
楚墨连忙挥手:“不,不用了,这点小伤,两天就没事了。”
陆晋远横了他一眼,眼神冰凉暗沉,大有再说一句就把你扔出去的意思,楚墨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不识好歹。
御医来的很快,诊断之后才发现,屁股问题不大,可是脚踝不是扭了,而?是摔裂了,需得静养才能?恢复,而?且至少一个月内都不宜擅自走动。
楚墨顿时垮下脸:“那我不是一个月都不能?来上学。”
御医断言,是的,至少要修养到骨头恢复。
伤筋动骨一百天,岂是说着玩玩的。
御医走后,陆晋远倒是好奇:“平日里也?没见你怎么好学,让你在家休息还不乐意了?”
楚墨嘴快,话没经过脑子,脱口而?出道:“要是在家休养,那岂不是一个月都见不着你了。”
陆晋远表情明显一愣,似乎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问道:“见我干什么?”
楚墨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巴,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只是,这句话不经意的话却是被陆晋远放在了心上。
天色已?经很暗了,耽误了这么久,宫门早已?经落了锁,再出去就需要有令牌。
陆晋远瞧着这人脚踝包的像一团粽子的模样,头一次软下心来。
“今日你便住在这里,待明早再让你家里人来接你吧。”
楚墨一时怔愣,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连忙问道:“我今日当真?可以宿在这里,是跟你睡一个寝殿吗?”
陆晋远垂眸看他,毫不留情地吐出两个字:“偏殿。”
说是偏殿,就跟正?殿寝室隔着一道墙,非常的近,声音要是大些,隔着墙都能?听到隔壁的动静。
不能?睡在一个寝殿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偏殿也?不错啊。
楚墨兴奋地躺在偏殿的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夜都未曾睡得着。
陆晋远自幼练武,耳力极佳,隔着一道墙都能?听讲他不断翻涌的声音,不禁开?始后悔起来。
早知道还不如?让人带着他的令牌,将这人送出宫去。
楚墨这么一折腾,一直到近乎天亮才睡下,同时睡下的还有隔壁被他吵了一宿,脑壳发疼的陆晋远。
早晨起床的时候,都有些精神欠佳的模样。
只是短暂的甜头意味着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甜头,楚墨被楚相接回了家中,勒令养伤,在脚没好之前绝对不允许出门。
那一个月,陆晋远是怎么度过的呢?
白司木看着眼前的这扇门,突然就想了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国学课是如?此?的无趣漫长,尽管还没能?意识到自己对楚墨的感?情,可是他已?经下意识地在寻找这个人,将他不知不觉放在了心底。
“新郎怎么还不推开?门,小公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白司木即将推开?门的手突然收回,嘴角露出一个冷笑。
“他才不会如?此?的安分。”
这要当真?是楚墨,这人肯??早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自己先一步打开?门,扑过来了。
想到这里,雪白色的青芒剑陡然落入手中。
白司木持剑而?立,剑身光芒四?射,巨大的灵力旋涡有如?暴风般在他周身打转。
眼前的幻想陡然变了模样。
楚墨穿着一身青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陆晋远,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喜欢好多?年了。”
白司木思绪并不为所动。
即便眼前这个人再怎么像,他都是幻想,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切。
因为他的小墨……早就死了。
青芒剑剑身朝着眼前这个青衣少年一剑劈下去,威力极强,带着排山倒海之势。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犹如?镜花水月一般开?始破碎,遥远的天际开?始露出一点光,随即这道光开?始逐渐扩大,继而?照亮了整个天空。
白司木持剑凌空而?立,眼神幽暗冰冷,不像是仙尊,倒像是地狱归来的修罗。
而?此?时的蓬熠也?已?经手持灭心剑,将周围的一切全都砍碎。
什么楚墨,什么陆晋远,这些他通通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还回到什么破国学,听夫子讲课呢?
而?且那个白木头何曾有过如?此?温情的表情,这简直就是扯淡。
什么最美好的事情,会让人沉醉其中,上个学有什么美好的。
妖族幻境,不过如?此?。
周遭一切全都坍塌之后,露出幻境后面的悬崖峭壁来。
蓬熠转头看向已?经去除了幻境的白司木,突然问道:“下凡历劫那会,我们俩究竟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白司木:睡一张床的关系。
蓬熠:我现在也可以跟你睡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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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036 火烧妖族
蓬熠对自己的记性向?来是胸有成竹, 若是一件事情在他身上发生过?了,但?是他忘记了,必然存在不正常的因?素。
然而, 历劫之时, 凡间?所发生的一切他不仅忘得干干净净, 似乎还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重新想起?来。
他这个人就?是个硬骨头,越是不希望他做的事情, 他偏偏就?喜欢试上一试。
不管当初失忆的原因?是什么, 这段记忆, 他必须要?将?他恢复。
蓬熠看向?白司木, 这话问出去之后, 有如石沉大海,这木头根本就?不回应。
幻境中,他牵着陆晋远的手, 说?喜欢他,他还笑的那般甜蜜, 两人的温声细语似在耳边回响,简直让他忍不住惊起?一身的疙瘩。
他内心渴望之事竟然是这个?
蓬熠顿觉的有些荒唐, 这等?事情,他怎么做的出来呢?
这幻境说?不定根本就?只?是个噱头, 哪有传说?中那么可怕,欺负他没来过?妖族吗?
所以他想要?想白司木寻求一个答案。
可白司木沉默了, 这让蓬熠心底涌上些许烦躁,任谁丢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想来都爽快不到哪里去。
他不再说?话,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密林。
其实,他当真是想错了。
妖族幻境其实对于他人来说?,并不是如此?简单就?可以破解的。
两人皆是高手, 心性本就?比旁人来的坚定,再者,这幻境中的场景对于蓬熠来说?几乎没有任何记忆,也就?是无法产生共情,虽然勉强让他沉浸其中,但?是一旦有一丝的破绽和遗漏,便很轻易地就?会被发现,从幻境中脱身。
而白司木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幻境所惑,自然也就?不存在被困的道理。
两人一个是仙界尊者,一个是魔宫头头,若当真这么容易着道,那估计也无人能闯过?这妖族幻境了。
这第一道妖族屏障,就?这般被破了。
除了这幻境,第二个便是布满阵法的迷雾森林。
这迷雾森林地域广阔,占地千里,包括密林上方,都含着阵法,御剑也不能飞过?,只?能徒步从密林中破掉阵法,才能真正到达妖族地域。
白司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提醒道:“这迷雾森林千回百绕,林中阵法一环扣着一环,也需要?小心。”
蓬熠放眼望去,眼前重重叠嶂的高山树木全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白雾之中,这白雾不知从何而起?,却是将?整个林子给覆盖。
凌空站在这树林上方,周遭的一切虽尽收眼底,却仍然是模糊不清的。
蓬熠冷笑一声,竟是拿出了一盏灯,一盏八宝魔灯。
这灯从外?表来看是八角的形状,整体的造型有如一座空心的凉亭,小巧精致,凉亭的柱子之上全都刻上了繁复的咒文,材质看起?来与复冥镜一样,应当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宝。
而这灯盏的凉亭中央,一簇不起?眼的笑火焰正缓缓地跳动着。
白司木眼皮一跳,问道:“你这是作?何?”
蓬熠冷着声道:“放火烧山。”
再强的阵法在大火面?前都不值一提。
既然这迷阵危险,那不如直接毁了。
白司木不是很赞同,忍不住说?道:“这林中生灵众多,这火毁的可不仅仅只?是一片林子。”
蓬熠看向?白司木,勾了勾唇,笃定道:“你觉得那个老妖怪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烧林子吗?”
说?着他随手将?这盏魔灯给丢了下去。
灯盏从手中坠落,速度极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托着这盏灯。
灯芯中间?那一簇小小的火焰突然便活跃了起?来,随风抖动。
最惊异的是,这火不息不灭,随着灯盏的掉落焰火越来越盛。
灯盏落地,瞬间?扬起?一片冲天的火苗,这火苗来势汹汹,像是张着血盆大口,只?是瞬息就?将?周围的树木给点燃了。
周围全都是树林,这火势一旦延展开,整片林子都将?付之一炬,到时候别说?什么迷阵,怕是连妖族的老巢都要?受到牵连。
如此?后果,蓬熠能想到,妖族首领自然也能想到。
从这两人进入妖族幻境开始,妖族内部?就?已经知道了有人闯进来本来,只?不过?,大家对这幻境颇有信心,不知道多少欲擅闯妖族这人折在这幻境当中,所以,并不是很担心。
然而当两人很快便破了幻境出来的时候,妖族首领心里便是一阵咯噔。
这幻境他们不仅破了,还出来的如此?之快,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这两人究竟是谁?
妖族族长鸣尧借着水镜,终于看到了来人。
只?是这么一看,就?愣住了。
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仙宫尊主白司木还有魔头蓬熠。
他们俩不是死对头吗?为什么会走在一起??
这个疑问还没有来得及解答,更令他惊悚的是,白司木竟然准备放火烧山。
他眼睁睁地看着白司木丢出了火焰,将?妖族边境守护多年的树林给点燃了。
“这白司木是想干什么,他要?挑起?仙宫跟妖族的战争吗?”
鸣尧脑门顿时突突地疼,赶忙从宫殿中带着一队人出了妖族大殿。
这要?仍由这厮烧下去,那可是事大了。
脚下的火焰已经开始逐渐散开,浓密地烟狂魔飞舞般开始往上飘,这林子全都是树,烧起?来不仅方便,而且迅速,很快便已经吞噬了周围的一圈林木。
林子中的鸟兽全都慌忙往里面?逃窜,周围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守阵的妖族人终于成群结队地出来了。
“何人如此?大胆,竟擅闯我妖族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