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季江身?上探听不?到什么,他就只好去别人?那打探。
季江对他的防范日见减弱,于是某日,他趁着季江不?在房内,溜到了屋外?。
在后院假山石旁看到了正在练剑的清源派弟子们,他躲在假山后,悄悄看那些小?弟子挥动一招一式。
中间休息时,有两?个弟子坐到了假山前,一边喝水一边闲聊。
年纪轻的弟子主动靠过来,小?声问道,“师兄,师父房里的那个人?是谁啊?”
“小?孩子别瞎打听,小?心被师父知道。”
“好师兄,你?就和我说说,随便说说。”
年幼的弟子一个劲儿央求,另外?一个拗不?过他,压低了声音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据说当初师父刚拜师入门不?久,捡回来一个美貌少年,遂与那少年形影不?离。那少年容貌多年不?变,门派里渐渐有人?开始传那人?其?实是妖怪。后来师父成年,因为?一些原因下山历练。那美貌少年却因为?某些原因没有与师父同行,等师父回来后,再也没看见那少年的影子。”
“再后来呢?”小?弟子着急追问道。
“再后来,师父发现是因为?同门师兄,不?仅伤了那个少年,还把人?逼走了,于是……”
小?弟子屏住呼吸,“于是什么?”
“反正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后,师父救成清源掌门了,他寻回了少年一直养在山中。”
小?弟子点点头,“我知道了,师父有断袖之癖……呜呜。”
另外?的弟子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了。
宁隐在假山石后听了全程,不?禁感叹,敢情三个梦还是连着的。
正当此时,清源派弟子们突然?起身?,齐齐拜道,“师父!”
季江扫了一眼,“散漫懈怠,多加五个时辰。”
弟子们纷纷低头,有苦不?敢言。
“去前院练。”
待人?都走净了,宁隐也悄悄转身?,刚迈一步,就落入了某人?的怀中。
“怎的躲在这里?”
季江搂着人?不?撒手,好在后院只余下他们两?个人?。
“闲来无?事?,出门转转。”
反正梦里挣也挣不?开,他就不?费事?了。
季江闻言笑笑,将他打横抱起,一步一步走向凉亭,到了亭子里才把人?放下来。
“今日天气好,是应该出来坐会儿。”
宁隐靠着亭柱,闭目养神?,一旁的季江半跪在他身?侧,目光片刻不?离。
“师父!师父不?好了,众仙派上山来了,说是要讨伐师父您!”
小?弟子吓的惊慌失措,边说边发抖。
宁隐只觉额头上碰触一片柔软,转瞬即逝。
“等我回来。”
再睁眼时,已经不?见季江踪影。
宁隐对清源派还算熟悉,一路上畅通无?阻。
到大门前时,他止了步子,门外?全是仙家,其?中还有他识得?的。
耳闻他们质问季江堕入魔道,残害同门,也不?见季江反驳,双方便直接交上手。
清源派以一敌多,终究落于下风。
眼见着利剑即将没入季江的身?体,宁隐未多做思?索,身?体先行。
“阿隐!”
季江目眦欲裂,拼着自爆的危险震开围攻的人?,几乎是爬到宁隐身?边,小?心翼翼的血泊中的人?抱进怀里。
宁隐是没想到,梦境还能这么真实,剑入身?体时,当真痛的他要昏死过去。
弥留之际,他看见季江惊恐的眼神?,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他脸上了。
画面重新陷入一片昏暗,宁隐昏沉中还在想,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破梦的。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方才发生的是真的呢?”
谁?
谁在说话?
“如果他就会入魔,会结下杀孽,你?会怎么做?是至死维护,还是大义灭亲?”
这个声音他好像从哪里听到过。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意识便再一次离他远去。
入梦之人?,哪怕有再高深的修为?,只要心魔尚存,便无?法逃脱它的钳制。
宁隐忽的坐起身?,周遭围满了人?,男女老?少纷纷交头接耳。有好心的老?伯上前问他,“年轻人?,你?怎么晕这了?是不?是饿了?”
宁隐眨了眨眼,随即点了头,接着手里就被塞两?个肉包子。
他这是在哪?
宁隐抚额冥思?,越想头越痛。
他要去哪?
不?经意抬眼瞧,一眼就望见了不?远处的高门大院,门前的牌匾上写着韩府。
“小?兄弟,你?家在哪?”
“是啊,小?兄弟,你?在这有没有亲人?啊?”
宁隐拨开人?群,跌跌撞撞的朝着韩府走去。
虽然?他现在头脑不?清醒,但凭着本能,他直觉自己应该是要来这里的。
门前的守卫一起迎上来,其?中一人?快跑两?步从旁将他扶住。
“宁隐,你?可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晚上三更~
第60章 镜中城(六)
宁隐看清楚搀扶自己的人便是韩府的管家,混乱的思?绪被引到一起?。
他?这是回了韩府?那韩城……
想起?这个名字,宁隐不禁心头一跳。
管家扶着他?往府里走,转头就吩咐下人,“快去禀报公子。”
宁隐不敢确定的问道,“公子他?……”
“公子他?总提起?你啊,你这回乡探亲,一走数月,也没个音信。公子几次派人去寻,都?寻不到你。”
他?离开韩府是去渡妖劫,确实是以探亲为由的。
宁隐被扶到正厅前坐下,丫鬟上了一杯清茶,他?端起?茶杯猛灌,因为喝的太急,被呛的咳嗽了好一阵。
“慢点喝,慢点喝,这孩子,在?外吃了不少苦吧,看你瘦的,等会儿?公子见了必然要心疼了。”
宁隐抓住管家的胳膊,“公子他?可还好?”
“好,一切都?好,只是常常独自出神,有?时候会到你的房间小坐,喝杯茶又离开了。”
管家娓娓道来的功夫,一袭黄衫的儒雅公子此刻已经到了门口。
宁隐越过管家,视线定在?来人身上,久久不能?回神。
“公子。”管家颔首退到了一边。
韩城对着宁隐笑?了笑?,“怎么?数月不见,阿隐不认得我了?”
宁隐愣了会儿?神,几度张嘴却是无声,最后才轻声说了两个字,“公子。”
“想必是这孩子路上奔波,还没缓过来。您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我扶着,他?差点就摔了。”
韩城闻言,露出忧色,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宁隐就这么乖巧坐着,任由对面人对他?做任何事情?,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眸子跟着那人转。
“倒是没有?发热,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韩城对着宁隐说话时,语气温柔的不像话,让人越发的想沉溺其?中。
宁隐看着眼前人,莫名的觉得如此不真实。如果?是梦,他?倒是愿意一直做下去。
忽然有?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拭去落下来的一滴泪。
“怎么了?哭什么?”
韩城满眼心疼,手在?其?脸侧摩挲一阵,才要松开时,被宁隐一把抓住。
“公子,我想你了。”
韩城稍愣,随即扬起?一抹笑?容,“我也想我们阿隐。肚子饿了吧,快洗手吃饭。”
自从当了韩城的书童以后,没有?别人时,宁隐总与韩城一桌用饭。一开始,宁隐遵循人间规矩不敢逾越,可日渐熟了,仗着韩城的纵容,越发没有?规矩。
眼下,府中下人都?在?场,韩城依旧拉着宁隐一同入座。
“公子,这不好吧。”
宁隐作势要起?身,下一刻就被韩城按住。
“有?什么不好的?来,阿隐吃菜,等吃完饭还有?你最喜欢的点心。”
见韩城替自己布菜,宁隐去拦,可没拦住,反而被韩城不赞同的看了一眼。
他?老老实实坐着,韩城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期间,他?抬头扫了一眼周围,那些?伺候的下人们像是约好了一样都?低着头。
“阿隐不妨给我讲讲探亲路上发生了什么趣事?”
宁隐被问的接不住话,他?哪里是去探亲,而是去渡妖劫。所谓妖劫,要历劫七七四十九天,期间周身疼痛难忍,如被针扎磨骨,稍有?不慎便可能?没了小命。
“没什么有?趣的。”
韩城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继续追问道,“为何去了这么久?”
宁隐抬眼,一双眸子水光潋滟,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再问下去。
“不小心染了风寒,躺了些?日子。”
韩城的眼神暗了暗,突然抓住他?的手放在?掌间摩挲,“怪不得清减了许多。这次回来可要好好盯着你进食,养肥点才好。”
饭食用过了,韩城一摆手,下人们便将碗筷都?收拾了去,屋子里也仅仅剩下他?们两人。
“我记得阿隐说过,等回来要告诉我一件事,是何事?”
宁隐看着他?,在?繁杂的思?绪中寻得一点记忆。他?确实是对韩城说过这样的话。
“我……我是想说……”
“想说什么?”
对面人的双唇一张一合,像是一种蛊惑,在?等着他?陷进去。
“我想永远伴在?公子身侧。”不管修行,不管妖与人的殊途,只想留在?凡间,当一个平凡的书童。
“这有?何难?”
说着,韩城轻轻一拽,两人圈在?怀中。
“公子?”宁隐被人抱着,不敢妄动,只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韩城顺着他?的背轻抚,眼神忽冷,随即在?他?耳边低喃,“我心亦然。”
自宁隐说出心里话以后,他?每日去侍奉韩城读书练字时,总要被拉去人怀里抱上一会儿?。
先是耳鬓厮磨,宁隐都?随着他?的意思?。但韩城似乎越来越得不到满足,开始逮着他?的脖子咬。
宁隐从不拒绝韩城的每一个要求,被人惹的心猿意马,全身泛起?粉红也不吭一声。
他?越是这样纵容,韩城便越是变本加厉。不仅咬脖子,连带耳朵、嘴唇也不放过,常常让他?不方便出去见人。
宁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少年?的脸庞稍显青涩,他?抬手摸了摸下唇,都?被咬破了。
愣神间,罪魁祸首已经进了屋子来到他?身后。
“阿隐今日起?的这般晚。”韩城执起?木梳,挽起?青丝,一下一下的替他?梳头。
“公子,我自己来。”他?本来是要侍奉韩城的,可奈何这次回来反倒成了被伺候的那一个。
“别动,一会儿?就好。”
韩城放下梳子,对着自己的杰作一阵欣赏,突然从后将人抱起?,几步送回到榻上,既而欺身而上。
宁隐被逼着退到最里侧,已是退无可退。韩城低头,双唇在?那双好看的眼眸上轻轻一点。
“阿隐可愿意与我共赴巫山之礼?”
当他?被人按到榻上时,脑海中还在?想,他?此次回来好像用不了法术了。
妖劫渡后应该法力大增,到他?这怎么反而失了法力?
衣带被解开,衣衫自肩上滑落,微凉的肌肤被温热的手覆上。
“公子。”
“恩?”韩城的动作未停,含混应着。
宁隐一把抓住点火的那只手,“公子,我还没准备好。”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他?说不清为什么不一样,但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不应该是眼前这样的。
韩城瞧了他?一会儿?,弯了弯唇,替他?把衣服重新系好。
“好,等我们阿隐准备好再来。”
“公子你,没有?生我的气吗?”宁隐观察其?面色,倒是没看出来不妥。
韩城摸摸他?的头,“傻瓜,我怎么会生阿隐的气。”
言罢,他?再次将人拦进怀里,像哄孩子一般拍打他?的背,似是在?安抚。
“不急,一切都?会顺利成章。”
日子如往常一样一天天的过,宁隐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每当有?了一点苗头,一见到韩城,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那一点苗头瞬间化为乌有?。
“管家,您说公子让我到这来?”
“对啊,公子吩咐的。”
宁隐狐疑的抬手叩门,只听里面响起?一阵水声。
“进来。”
开门时,里面雾气缭绕,不知道的还以为闯进了哪片仙境。
他?定睛一瞧,原来是韩城在?沐浴。
“阿隐,过来。”
不知是因为屋里太热,还是别的什么,宁隐双颊染上一层薄红。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听韩城吩咐,用软巾沾了水往韩城身上擦,期间眼神乱飘,就是不看本尊。
突然手腕儿?被人捉住,紧接着他?整个人便摔进了木桶里。韩城牢牢把人托在?怀中,分毫没叫他?磕了碰了。
“公子,我……”他?挣扎要起?来,可入手皆是一片湿滑,反倒不敢乱碰了。
“衣服都?湿了,不如阿隐陪我一起?洗。”
他?本是蛟龙,一入水便想显露真身,可他?不想吓着人,遂拼了定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维持凡人模样。
“我还是侍奉公子沐浴吧。”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可偏偏韩城就是不肯放过他?,低头在?他?颈边啃咬,惹得他?几欲出声。
两人纠缠在?一起?,宁隐渐渐沦陷,他?攀上韩城的颈子,却突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