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折阳越发不害怕,他想要看看荆悬到底要做什么。
荆悬将折阳放在床上后,自己坐在床边许久,只是看着折阳一言不发。
折阳抿了抿唇,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这要他该怎么应对?继续反抗吗?不反抗是不是看起来很假?
这么想着折阳就摸着床褥坐起来,谁知刚半撑着起身就被荆悬又给推了回去,倒在了床上。
荆悬压了上来,撑在折阳上方,距离近到折阳能清楚感受到荆悬呼出来的气息。
折阳这才紧张起来,双手撑着荆悬的胸膛,指尖微微蜷缩,大脑混沌一片,只记得不能让荆悬知道他认出他来了,立刻说道: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可是太子伴读,太子不会饶了你的!”
他声音不自觉地发软,到最后尾音轻到软绵绵的一点气势没有。
荆悬的手指隔着绸缎点了点折阳的眼睛,用微微变换过的声调哑声道:
“他能拿我怎么样?”
说着荆悬指尖移动,突然捏了捏折阳的脸颊。
折阳被荆悬养得很好,脸颊上皮肉饱满,像捏着上好的凝脂。
“他能杀了我吗?”荆悬又道。
折阳心里慌乱急了,因为被掐着脸颊,声音也含糊:
“当然会!他会帮我杀了你的!他会抽你的皮、剥你的筋!”
荆悬来的时候心情很差,此时心情在慢慢变好,他大发慈悲的松开折阳的脸颊,带着夜晚凉气的指尖点在了折阳的唇角。
折阳的唇是温热的,荆悬的指尖一碰到就舍不得离开,顺着他唇角一路碾压到唇中央,点着他的嘴唇轻碾。
“你就这么相信他?”就是如此,荆悬还不忘继续问着折阳。
折阳的一颗心早就像烧起了一把火,那把火从小火苗开始,一路撩拨了整颗心脏,此时顺着泛红的唇畔似乎打算席卷全身。
荆悬的指尖就在他的唇边,他一张嘴那指尖就顺着唇畔探了进去。
折阳紧张坏了,说话间不自觉用舌尖推拒着荆悬的手指。
“当、当然了!荆悬要是知道你欺负我一定会杀了你!”
荆悬突然冷哼一声,像是对折阳的话感到不满,他收回手指,撤离时还不忘重重碾一下折阳的下唇,紧接着折阳被荆悬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腰腹被荆悬揽住悬空,腰间的绸带被解了下来。
失去了腰带,折阳身上的衣服层层叠叠的散了开来。
折阳自幼养得好,皮肤细嫩,穿的衣服也都是细滑的料子,没了腰带束缚,散开时像一朵盛开的花,不知羞的露出内里的花蕊。
这回折阳是真的慌了,他万万没想到荆悬会解开他的衣服,差一点他就喊出了荆悬的名字。
“你!你大胆!你放开我!”
被压着的折阳开始扑腾,荆悬利落擒住折阳的双手用绸带绑住举过头顶。
折阳蜷缩回手臂,半撑着趴在床上,衣服散开,露出来的后背能感受到夜晚的凉风。
当肩胛骨被荆悬的指尖碰触时,折阳下意识地往前挣扎爬动,很快被荆悬揽着腰拖了回来。
白日里雅正深粹的君子荆悬,深夜里带着酒气蒙住了自家小伴读的眼睛,伪装成其他人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探索着小伴读的后背。
折阳很白,皮肤在烛光下越显莹润,比上好的瓷器细腻不知多少倍。
此时他趴伏在床上,身后是一身储君华服的荆悬,后背被一只手或重或轻的撩拨,慢慢浮起一片绯红。
折阳早就不知理智为何物了,他慌乱又紧张,害怕又安心,各种心情混杂在一起,口中含含糊糊不断叫骂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我会让荆悬杀了你的!你个登徒子!王八蛋!”
总是对折阳宠爱的荆悬此时却残忍起来,任凭折阳怎么叫嚷,依旧不放过折阳已经红了一片的后背。
到后来折阳的声音有些哑了,猫叫一样,荆悬就探了指尖过去堵住了折阳的嘴。
“别喊了,你说的荆悬不会管你的,他没你想得那么好。”
折阳呜呜咽咽的,突然用力咬了荆悬手指一口,留下一个很深的牙印。
荆悬半夜时来,天将亮才走,走时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尽,一滩软烂的烛泪像是在控诉荆悬。
折阳早就哭睡着了,摘下眼前的绸缎,睫毛被泪水沾湿,洇成一缕一缕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等折阳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怒气冲冲地起床,在房间里踱步,最后决定去找荆悬对峙。
就算不拆穿荆悬,他也要跟荆悬告状,他倒要看看荆悬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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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阳找人打听了荆悬的位置,便一路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
以前他总是和荆悬形影不离,荆悬的行踪他是最清楚的那个人,如今要找荆悬却要靠下人打听,折阳一路走过去越想越气,一张脸因为怒气更显明艳,一看到荆悬就冲了上去。
“荆悬!”
他气得在外连殿下都忘记喊了,被荆悬身边的侍卫拦住。
折阳紧盯荆悬,在荆悬转身时立刻去看荆悬的手,他昨晚咬得很深,荆悬手指上一定有他的牙印。
结果他看到荆悬戴着黑色的手套,眼神淡漠的看过来。
“你来做什么?”
折阳本来一肚子气,此时见荆悬如此淡漠,那些想要告状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一身气焰灭了下去,耷下肩膀,眉头微皱,又叫了一声荆悬的名字:
“荆悬……”
荆悬身边的侍卫上前训斥折阳不敬,折阳固执地看向荆悬,看进他那双淡漠的眼睛里,企图找出曾经荆悬对他的纵容或是宠溺。
可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他也没有阻止侍卫对他的呵斥。
明明他的后背还残留着荆悬指尖的触感,可荆悬戴着手套挡住了牙印,面对折阳疏离万分。
折阳心口的怒气转了几转,愤然离开。
那之后荆悬再也没有白天来看过他,可他夜里总来。
有时候带着酒气,有时候万分清醒,每次来都要蒙住折阳的眼睛。
折阳几次想要戳穿荆悬的身份,又都憋回了心里。
他想等荆悬自己坦白,想问问荆悬为什么,可这一等就等到烈战灭国,荆悬失约战死,这问题再无人能给他答案。
此时他终于能问了,可缺失了一半魂灵的荆悬也回答不了。
白骨见折阳一直盯着前面的画像看,十分不满,走过来挤到折阳面前,凭借着自己的身高挡住了折阳。
可他一身骨头架子,挡在折阳面前就像个镂空的屏风。
折阳轻轻推开他,又翻出一叠竹片。
他割破手指,写了一张又一张的锁魂符扔出去,每一张最后都会重新掉落在他的脚边。
荆悬的另一半魂灵在哪,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回折阳出了血,他戴着的铜铃耳坠终于没出差错,未再招来那么多恶鬼,偶尔有几只距离近的,也被伞铺的阵法挡住了。
布偶猫和乐安正在外室吃深夜麻辣烫,折阳突然开门走出来吓了他们一跳。
乐安推了推另一碗麻辣烫招呼折阳:
“老板,给你也要了一碗,就是不知道你在里面忙啥,不敢打扰你,就没叫你。”
折阳走过来,扔了一个东西在桌子上。
是一个铜制圆盘,大概手掌那么大,上面满是划痕,刻满繁琐的文字,很是破旧。
布偶猫探过猫头看了看,惊讶道:
“这不是寻灵盘吗?”
折阳坐下,打开盖子,也懒得再加调料,就这么没滋没味的吃了起来。
“内室的蜡烛消耗一空,荆悬身上的地狱召纹蠢蠢欲动,再这么被动下去就来不及了,明天开始出去主动寻找因果缘分。”
白骨从内室出来,默默站在了折阳身后。
乐安仔细一看,惊喜道:
“老板,他长手了!”
布偶猫就没乐安那么惊喜了,它不断往后退缩,小声道:
“去就去,你带着乐安去呗,我就不去了,我一只无助的小猫咪能帮上什么忙呢?”
折阳轻描淡写的看过去一眼:
“你确定?”
布偶猫委屈的胡子乱抖,说道:
“……不确定。”
乐安看着布偶猫,惊疑道:
“猫!你怎么哭了?”
布偶猫抬爪子抹脸:
“哭什么哭,那是麻辣烫的热气熏得,我一只猫怎么会哭呢!”
乐安闭嘴,看着面前早就没了热气的麻辣烫,最终选择闭嘴。
行吧,没哭就没哭呗。
作者有话要说:折阳:有些人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实际上……
荆悬:【瞪着红豆眼】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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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 骨头怎么炖汤好喝
折阳说到做到,隔日一大早就带着寻灵盘开着小面包车出发。
荆悬如今长了手,省了手套,头上还得戴头套。
这次折阳给荆悬戴了一个绿色仙人掌的头套,仙人掌上面还开着一朵小粉花,一眼看过去要多蠢有多蠢。
折阳对荆悬这幅蠢样挺满意,显然是他昨天想起了曾经,心里有气,故意用这个撒气呢。
荆悬还是那副样子,折阳不叫他,他就一动不动像个真正的骨头架子,死透的那种。
如今荆悬的血肉要靠供奉功德来涨,满身的罪孽要靠功德来抵,折阳这九百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勤劳,开着小面包车主动出来找因果缘分。
寻灵盘被乐安拿在手里,她看着上面的指示标给折阳指方向。
折阳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一人一猫,乐安如今穿着漂亮的裙子,卷了头发,还化了妆,可周身的鬼气是骗不了人的,她就算再像个活人,也还是只鬼魂。
“你之前是怎么坐出租车回伞铺的?”折阳突然问道。
一提到这个,布偶猫和乐安都沉默了。
乐安想到了那天的事有点委屈,拿起油纸伞,用手推着只打开了一半,斜着伞把脑袋和半个身子钻进去。
“就这样,为了让司机能看到我,举了整整一路。”
折阳勾了勾唇角,话说得一点不走心:
“委屈你了。”
乐安有点明白布偶猫为什么总抱怨折阳了,就在此刻,她突然有点感同身受。
寻灵盘上的指针不断转动,周边有一圈细细的血线在缓慢流淌,那是折阳的血。
小面包车顺着寻灵盘的指示,一路开到了古滇市边缘,停在了已经烧成废墟的旧时图书馆外。
在寻灵盘指向这个方向时,折阳心里就隐约有些猜测,此时看到旧时图书馆的废墟并不惊讶。
旧时图书馆外拦着警戒线,街边很多人围观,想在白天进去并不容易。
折阳看了眼时间,决定原地解散,晚上天黑之后在旧时图书馆门口集合。
布偶猫立刻走到了乐安身边,此时在外面它不能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十分明确,死也不要跟折阳一组。
折阳也没想带着布偶猫,他转头看了眼身后顶着仙人掌头套的荆悬,说道:
“跟上。”
两人顺着旧时图书馆外围的警戒线往后绕去,乐安注意到周围挺多人对着荆悬指指点点,他那个头套还是太显眼了,忍不住问身边的布偶猫:
“他们这样……没问题吗?”
布偶猫用爪子拽了拽乐安的裙子,在乐安低头的时候冲她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意思很明显,折阳和荆悬肯定是不需要她担心的。
旧时图书馆这把火烧得很大,火源不止一处,似乎是同时在各个楼层都燃起了火,里面又都是书籍这种可燃物,导致消防车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无法控制。
听说死了不少人,连消防员都死了一个。
图书馆后面没什么人围观,但依旧不好进去,折阳看了看里面,还是放弃了大白天进去的想法。
他转身打算找个地方待会,却发现荆悬还站在那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