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见状不妙,急忙插嘴说:“哎!行之,拷问病号多没意思?有什么事儿,问我就成啊。”
萧行之:“怎么不能让陈北说?”
贺霖讪笑,打岔说:“他这不受伤了嘛,身上疼着呢。”
萧行之置若罔闻,只看朝陈北:“别理他,你来解释。”
一瞬间,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屋子中央,病床上的病人正挺直了腰板,手打着点滴,安安静静坐在床中央。
“可以说,不过,”一反常态,陈北狡黠地笑了,“我只告诉小胖子。”
陈北拖着病号的身躯,恭敬地对萧行之微微点了点头:“还要麻烦萧大佛行行好,尊驾挪一挪?”
什么事儿,只和苏南锦说?
萧行之的后背有块温暖,那是某位小哭包的倚靠,他朝前走了两步,小哭包一个踉跄,靠空了。
苏南锦悻悻,抹了抹哥哥后背上,被自己靠得皱巴巴的布料,温和笑说:“哥,你们先出去吧,我和陈北说说话。”
贺霖诧异:“两个小跟班,一个B—个0,有什么话好说的?”
“关你屁事!”
陈北正在气头上,对贺霖可没那么尊敬,国骂张口就来,恨不得吐口睡沫。
萧行之拉着贺霖:“行了,先跟我出去。”
“好吧,”贺霖说完,偏头朝苏南锦点头,“你替我照顾好他,别让他太暴躁给气坏喽。”
苏南锦糯糯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转眼间,人去屋空。
走了两个Alpha,屋子里冷清不少。
“阿北,还疼吗?”苏南锦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吊起来的腿。
“打着石膏,没感觉了。”陈北撇撇嘴。
“哦,”苏南锦扯了扯衣摆,问,“要不要暍水,我去给你倒。”
“不用,哪儿能让你这个小少爷伺候__”“呕——”话没说完,陈北忽然捂住嘴,佝偻着腰,脊背向前倾,像是要呕吐似的。
苏南锦着急,忙问:“怎么了?阿北!”
陈北回话更快,像是在抢答似的,唯独语气有些虚弱:“没事儿!”
陈北缓了缓,等到不犯恶心了才松开手,抬起身来。
苏南锦:“鸣,真的还好吗?”
接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陈北嬉皮笑脸地摆摆手:“嘿嘿,先别说闲话,你靠我近一点,我给你个惊喜。”
“什么?”苏南锦眨巴眨巴眼睛,像个探索宇宙的好奇宝宝。
陈北笑,招手勾了勾:“你过来嘛。”
苏南锦上前两步。
“再近点。”
小哭包为难了,立在原地,抿抿嘴:“不行的,哥哥不许我和别人靠那么近。”
白天一不留神被宋宋抱了,哥哥还嫌弃他身上玫瑰味重呢。
陈北搔了搔头皮:“那也行,你闻着啊。”
“闻?”苏南锦疑惑。
陈北没有回话,只是闭眼,深深呼吸。
心跳鼓动,震颤传到腺体。
很快,一股威士忌味传来。
威士忌酒烈性强,信息素也充满了占有和征服欲,像是侵占敌人疆土似的,空间里的气味在慢慢变得浓郁。
人置身其中,会下意识联想到金碧辉煌的宫廷盛宴,想在小圆舞曲中翩翩起舞。
又像是在灯红柳绿的巷角野吧,人被唤起疯狂,想要在耀眼的灯光下扭动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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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999字免费加更!
那酒味太霸道了,太浓烈了,让人仿佛下一秒就能感受到Alpha强健的身躯,触摸到血脉喷张的肌肉。此时,陈北通身的气质也截然大变了。
他的眼角,微微上拉,像神社里白毛红纹的御神狐,又乖又欲。
他身形有些单薄,穿着蓝白条纹的干净的病号服,锁骨处的扣子没扣紧,随意地敞开领口,露出纤细的脖颈。
还有那浓浓的,不容忽视的,充满存在感的威士忌味。
“哔!”
智能信息素探口鸣叫,开启通风模式,换出新鲜空气。
苏南锦瞪圆了眼睛,捂住嘴,不敢放声大叫。
陈北坏笑:“怎么样,厉害吧?”
苏南锦像踮着脚踩在雪地里的狸猫似的,左右走了走,又上前,按捺不住,指了指后脖颈。
“你,标记,威士忌,你你你__”陈北大笑:“好啦,小胖子,舌头都捋不直了。”
苏南锦大大的眼睛,睫毛长长,眨得像蝴蝶扑扇翅膀,像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最美的东西一样,稀奇古怪地打量陈北。
陈北被盯得不自然,耸了耸肩膀:“哎呀,别看了,连你都能去做人流,我怎么就不能被个Alpha标记-下了?”
味道这么浓,准儿是个Alpha的初次标记。
苏南锦却沉默了,不说话。
他的喘息急促了些,有些哽咽,鼻子一吸一吸。
“哎,”陈北抬眼望,叫起来,去捧苏南锦的脸,“怎么哭了?小胖子。”
小哭包跺脚,眼睛红红的:“阿北一定是被贺霖欺负了!我要帮你报仇!“义愤填膺说着,他叉腰,作势就要转身冲出去。
陈北眼疾手快,忙拉住人:“干嘛呢?他被占了便宜都还没生气昵,你瞎忙活什么?”
“可,可是。”苏南锦哽咽,“他老是欺负你,还要皎你,真是,真是太坏了。”
陈北一派安逸,老神在在的说:“是啊,不光皎了我,还睡了我。”
说着。陈北吐了吐舌头,露出狡黠的坏笑:“顶着脖子后头的红痣,我看贺瘟神要怎么嫁出去?”
“红痣?”苏南锦愣愣。
“是啊,”陈北抬起嘴角笑了,“初标是我的,初拥也是我的,以后除了我,谁还敢娶他?”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出标、初拥,听得让不开窍的小Omega羞红了脸。
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的。
这么多年,贺霖欺软怕恶,流氓土匪,强买强卖,终于还是着了道。
病房外间,待客厅。
这不,无独有偶,贺霖也正掀了领子,指着红痣骂骂咧咧着。
两个Alpha,一个光了上半身站着,另一个抱胸,双腿交叠,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表演。
贺霖也打篮球,身材顶好,那腹肌从人鱼线往上走,紧致又鼓胀,充满了力量感。
“怎么样,颜色还成吧?”贺霖背朝萧行之,扭头问。
贺霖后背光洁平滑,唯独一处,格外吸引人眼球。
第102章 朱砂痣与玫瑰花
从肩胛骨,朝上,薄薄的肌肉覆盖,后脖颈处,一粒鲜艳的朱砂痣,静静地躺着。
人一眼看过去,难以转移视线。
无他,那红痣,实在是太新鲜了。
张爱玲书里写,说胸口的朱砂痣,让情人恨不得亲口舔舐。
贺霖的这一颗,像是一滴新血滴上去似的,鲜艳欲滴,像是下一秒就要凝结成漂亮的珠宝,五月末盛花期的玫瑰,都没有那么红过。
初拥越激烈,红痣越诱人。
萧行之捋了捋思路,就大致明白今天的事儿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贺霖和陈北,老冤家了。
—个是爱使唤爱欺压的铁憨憨,另一个是面上憨厚老实,背地里阳奉阴违的聪明Beta。
两个人,在云州就成天斗智斗勇,大多数时候,还是贺霖占上风,成天到晚去使唤人家。
到了京州,不知怎么的,陈北冒了火,把贺霖给办了,留下一颗红痣。
萧行之抿嘴,问:“你什么时候的易感期?”
如果对方是算计着Alpha的易感期,趁虚而入,骗标记、骗初拥,那行径可以算得上是卑鄙了。
贺霖也明白,忙解释:“我易感期早过了,下次还得等明年。”
贺霖套上衣服,拉了拉袖子:“况且,初拥老早就给他了的,今天只是没忍住,下口皎了一下。”
萧行之缓缓骂道:“胡闹!”
谁能想到,苏南锦和萧行之,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夫主还捂着脸羞羞看哥哥洗澡。
而贺霖和陈北两个老驾驶员,进展神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做也做了,标记也标了,还上路出了车祸。
生活真是精彩纷呈,跌宕起伏。
贺霖被骂得皮了,也不害臊,就说:“没办法啊,人都脱了个精光了,就在面前,身为Alpha,还不上,那就真成狗了。”
萧行之问:“这可不是小事,你真考虑好了?”
陈北毕竟是Beta,贺霖如果想要反悔,仗着家世好,压着人家洗了标记,滚就是了。
只不过红痣已经在了,从头再来,估计不太可能了。
“啧啧,”贺霖挠了挠脑袋,“我看他长得也不差,虽然平时嘴硬,但到了床上,叫得又好听,还身娇体软,怎么折腾都不喊累......”萧行之皱眉:“说正事。”
“哈哈,萧大佛还没开荤呐?=”贺霖假模假样地双手合十,“怪我怪我,罪过罪过。”
“嗯?”
萧行之冷脸的模样,实在是森冷摄人,贺霖见玩笑开不下去,悻悻收起手,才咳嗽一声,摆正脸色。
贺霖难得正色,思索了一番,才缓缓说:“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要是不肯娶我,我一个人,出去单过一辈子,也成。”
这话说得倒有些卑微了,破罐子破摔似的,像极了主动送上门倒贴的可怜媳妇。
Alpha的言下之意,就是还得看夫主方面儿的意思。
想不到,那个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的贺瘟神,也有软弱的一面。
萧行之问:“你家里同意吗?”
Alpha毕竟还是少数,金枝玉叶般的存在,在大多数联邦传统家族,人们总归希望Alpha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夫主,相夫教子。
贺霖听笑了,摆摆手:“得了吧,行之,你还不知道我嘛?”
贺霖:“我又不是Omega,更不是独生子,顶多也就是爹地受宠点儿,我跟着沾了光,小日子过得洒脱,嫁不嫁的,全看自己。”
“况且,”贺霖说,“你没发现,陈北那小子消息特灵通吗?”
“嗯。”萧行之回忆了一下,微微点头。
贺霖:“当初小胖子万人嫌,只有陈北天天找他搭话,足可见,这小子看得出人的本质,小胖子心地善良,自然讨他喜欢。”
“后来,你不是去竞赛嘛,那消息,老师都还没通知呢,陈北却早早的就知道你被邀去数学老师家吃饯别宴了。”
“这次更厉害,你别看小胖子性格软好欺负,其实嘴严实得很,又听你的话,想撬开他的牙关,难得很。”
“偏偏,”贺霖说相声似的,拍了一巴掌,“嘿,巧不巧?还就让陈北知道了消息,又传到我耳朵里,咱们这才一块儿来京州。”
陈北表面上看着嘻嘻哈哈的,其实胆大心细,又察言观色,为人处世温和,平时,只要自己不吃大亏,能帮别人的,也愿意帮人一把。
这样的人,很容易交到朋友,人缘更是好得不得了。
贺霖最后一拍手背,像是讲完了评书,甩下惊堂木,总结了一句:“他明明是个Beta,还敢来招惹我,总该有点儿本事吧?”
萧行之却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直言:“屁话,我看你是睡服了。”
睡服了,睡得被说服了。
什么消息灵通,胆大心细,还不是看上人陈北身娇体软,还主动勾人,没把持住。
贺霖就这副德行。
“哈哈,不愧是行之,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被一语道破,果然,贺霖爽朗地笑开了。
贺霖像阅尽千帆的老船夫似的,来拍拍萧行之的背,悄声说:“快点开荤吧,行之,等小胖子给了你颗红痣,咱俩交流交流心得。”
“免了,”萧行之摆摆手,瞥嘴,“你进去,把小哭包叫出来。”
贺霖奇怪:“这才多久啊,让他俩多聊会儿呗?”
萧行之:“我都闻见味儿了。”
什么味儿?
威士忌!
“哔!哔!哔!”
果然,智能信息素探口,叫得跟蜂鸣器似的,滚滚响起来。
“操,”贺霖惊叹,“狗鼻子啊,萧行之。”
萧行之置若罔闻,冷然抱胸站在一边:“Beta对腺体的把控力不强,等他把初次标记的酒味全放光了,你就哭去吧。”
“那哪儿行?”贺霖前脚惊声说,后脚跳起来,“我得赶紧进屋瞧瞧!”
贺霖迈进屋,里头立马传来一道声讨采花贼的怒号。
“操!贺霖,别进来!”陈北衣领拉起,盖住肩膀。
贺霖怒:“陈北,那是不是野香水,是老子的信息素!你能不能学学小胖子,稍微省着点用。”
“我才放了一丁点儿!明明你自己活儿不行,还赖别人乱用!”
当空,陈北遥遥砸了个枕头。
“你说谁活儿不行?”贺霖大叫。
陈北说:“说你呢,喷点信息素就瞎嚷嚷,也没见萧大佛就管小胖子的信息素了呀,老子爱放就放!”
苏南锦软软开口:“我不是小胖子嘛。”
他明明都不胖了嘛。
贺霖说不过,急眼了,也不搭理小哭包,接了扔过来的枕头,用枕头指着陈北,说:“干,你欠收拾啦?”
那枕头被举起来,指着人,柔软地抖了抖,软长条,一点威严也没有陈北瞥嘴:“注意点言辞,我可是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