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写爽文修妖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酒久不识
酒久不识  发于:2021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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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精神高压下,在禁闭室里站到第三天晚上时,骆驼已经开始精神恍惚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呢?就是感觉周围都蒙了一层蒙蒙的白雾,脑子和身体都轻飘飘起来,仿佛再也感受不到身体与精神的疲惫,就连久站导致充血发肿的腿脚,也不再觉得疼痛。
  同时,他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看到了熊熊大火,周围的所有人都是烈焰中一动不动的焦尸,他们爬上女寝三楼的那条楼梯,并不是真正的出路,而是通往真正地狱的路,反而出禁闭室后左转面对的那堵墙后面,才是真正的路。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些可怕的东西,并且还从禁闭室内看到了禁闭室外。他只觉得自己很轻盈,很缥缈,并在这种轻盈缥缈的感觉里对自己看到的东西深信不疑,并爆发出难得的力量。
  他在白毓郑吒等人惊讶的目光里,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猛地冲向禁闭室的大门,推开了它!
  教员们从没见过这么嚣张大胆,在禁闭室里还敢造次的学员,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飞奔过去要抓住骆驼时,骆驼已经准备撞向左边那堵坚硬的墙了。
  教员一把拉住骆驼,心有余悸,骆驼要是触壁而亡,他们这些看管的肯定脱不了干系,家长跑过来扯皮,课所方也只会把责任推卸到他们身上,推他们出去做替罪羊,而不是保下他们。无法继续为课所带来利益,甚至还会招来祸患的人,只有被抛弃一途。
  教员越想越后怕,反手狠狠甩了骆驼一巴掌:“你干嘛呢?撞墙找死呢?!”
  骆驼眼神没有焦距,眼睛虽然看着他,眼神却是缥缈的,仿佛在透过他看向虚空,看得教员心里发怵,又给了他一巴掌,恶狠狠道:“清醒点了没有!”
  “都死了……你们都被烧死了……都是鬼!放开我,那边才是出去的路!”骆驼在教员怀里挣扎,然而刚刚那一轮潜力爆发后,这会儿他已经没有力气挣脱教员的桎梏了。
  骆驼这中邪一般的话语也让教员觉得背后发凉,这时另外一个经验更丰富的教员凑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凉水,全部泼在了骆驼的脸上。
  骆驼一个机灵,这才慢慢回过神来,从那种虚无缥缈的状态退出,呆呆地看着面前两个教员。
  “受不了,犯癔症了。”老教员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怜悯,对旁边的教员教导道,“泼点凉水就好了,犯癔症的人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清醒过来的骆驼被重新带到禁闭室内,继续面壁思过。
  围观全过程的白毓百感交集。看看常常被欺压的梅干菜正在不着痕迹地偷笑,再看看从疯魔状态恢复正常的骆驼,只觉得这真是个人吃人的地方。不论是学员吃学员还是教员吃学员,都是不见血的残酷。
  吃掉的不是肉丨体,而是骨子里的精气神。那些进来前曾经有过的对其他人最基本的信任与善意,都在这日复一日的折磨里,慢慢消磨殆尽了。
  等到他们毕业出去,父母收获的是一群懂得伪装,看似乖巧温顺,其实内里冷漠寡情,甚至缺乏最基本的共情能力的情感缺失的孩子。
  白毓撇开这些杂念,开始祈祷谢雨安不要因为发现他三晚没有在寝室而贸然行动。
  郑吒白毓他们寝室的小窗外,一只黑白黄花纹间杂的小猫,正焦急地望着一片寂寥,一个人影也没有的寝室。
  这已经是第三晚了,谢雨安越来越焦躁,白毓一声不吭就不见了,也没在寝室里给他留下什么线索,足够说明当时事发突然。
  刚发现白毓失踪时,他本想立即展开行动,但是又怕破坏白毓的计划。万一白毓本来没有危险,因为他的暴露,反而可能会把白毓拖入险地,所以谢雨安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焦躁不安。
  他得相信自家聪明的小作者,不能贸然行动。
  谢雨安压制住心底的焦躁,爪子轻轻地扒拉着窗户,一边用小股妖力在东漖特殊教育课所里细细探查,一边回忆这些日子以来白毓对他提到的细节,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线索。
  然而在东漖特殊教育课所里,他所能探查到的地方,谢雨安压根没找到白毓的踪迹。只剩下一个他的妖力无法探查的地方,女寝三楼最顶端的禁闭室。那里是禁闭室的消息,还是前些天白毓告诉他的。
  上次他人形过来,尝试用妖力探查禁闭室时,立刻被那个分神后期高手发现了,说明那名高手可能格外关注禁闭室的动静,谢雨安不敢轻举妄动。
  再加上谢雨安想起来半个多月钱白毓对自己提过,他打算想办法进禁闭室一探究竟,收集一些更加核心的证据。
  现在白毓在自己能探查的区域消失,说不定就是已经想了办法,混进了禁闭室。谢雨安决定选择相信自家小作者,今晚是第三晚,谢雨安决定再给他两晚时间,第五晚要是白毓还没安全出来,自己无论如何,也得闯一闯那禁闭室,会一会那隐藏在暗中的分神期高手。
  ……
  郑吒是第一次来禁闭室,身体与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现在是第三个晚上了,三晚没睡,他的眼底满是红血丝,头重脚轻,时不时轻微晃动两下,眼皮也不住上下打架。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郑吒被教员一耳光扇醒了。
  “清醒一点没有?我我眼皮子底下还敢睡!”教员唾了一口郑吒。
  郑吒也不想挨耳光呀,可他实在撑不住,反观他以为应该早就撑不住的白毓,到现在为止一个耳光都没挨过,就连有经验的疤男骆驼瘦猴几人都挨了好几个耳光了。
  他们看着除了眼底略有乌青,精神状态还算良好的白毓,纷纷啧啧称奇。
  “你怎么样?还好吧?”教员走到别的地方去后,白毓小声询问郑吒道。白毓挺欣赏郑吒的,这孩子没有什么坏心眼,虽然一开始嘴硬,实际上性子还是挺直的。就连这几天站“军姿”换来的饮用水,还悄悄分了一半给撑不下去的梅干菜。
  “没事。”郑吒微微侧头,强扯一个笑容。白毓能清晰看到他明显红肿的脸颊,眼下的青黑,额角突突跳动的青筋,以及干裂起皮到出血发白的嘴唇。
  郑吒甚至开始略微踉跄,白毓低头一看,脚已经肿得像萝卜,透露着可怕的青紫色,鞋子被胀得紧紧崩在脚上,疼得站都站不稳。这个状态,不论是要上厕所还是要喝水,都无法符合教员的苛刻要求。
  再观周围的其余受罚学员,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甚至有的脚胀得穿不下鞋子,获得批准后脱下了鞋子光脚站在地面上。
  “报告,我想喝水!”白毓向教官提出了要喝水的申请。
  “要喝水呀?先好好站半个小时,别像他们一样站得歪七扭八的!”教员也明白这都第三个晚上了,除了要喝水上厕所的时候,没有再强制要求那些神情憔悴的学员站得标准。规矩,也是得有点弹性的,实在逼到极限闹出人命来,不是他们担得起的。
  “收到!顺便让他脱下鞋子吧,脚肿的快把鞋子涨破了,怎么说也是课所的公共财物,别浪费了。”白毓斟酌着按照课所里的人的脑回路,提出符合他们利益的要求,寻思应该不至于拒绝。
  没错,白毓他们身上穿的平时体能训练用的黄绿色短打与鞋子,都属于课所的公共财物。他们“毕业”离开的时候,课所都是要回收这些东西,清洗晾干后给下一任倒霉的入住者使用的。
  每次想到这里,白毓都恨不得往自己身上都丢几个清洁术。这套衣服鞋子也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任主人了,说不定其中某任还有脚气,多磕碜人啊!
  教员听了白毓的话,低头看了一眼郑吒的脚,觉得确实肿得有点厉害,松口道:“快点脱鞋,脱好了再站。至于你——”他回头看了看郑吒身边站得笔直的白毓,“好好站,这半个时辰都不许动,不然你水没了!”
  白毓不再接话,规规矩矩站着。郑吒也抓住机会,飞快地脱下了夹脚的鞋子。这鞋子的大小原本刚刚好的,可惜由于长时间站着不动,现在脚肿得太厉害,小拇指都被夹出了水泡,脱鞋的动作太粗暴,挤破了水泡,水泡里的水和血一同流出来,看着有点恶心。
  教员嫌弃地看了一眼郑吒的脚,绕开他走开了。
  半个时辰过后,教员看了一眼还站得笔直的白毓,赞道:“小子,不错啊,都第三晚了还能站成这样!”
  他没有为难白毓,直接端了一小杯凉水过来,递到白毓手里,道:“快喝,喝完了就别乱动了。”
  “可以给别人喝吗?”白毓不想擅自行动触怒教员,于是询问道。
  教员诧异地看了白毓一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这里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有学员提出来要把水给别人喝的情况。
  硬得像寒铁的心,都有点被这圣光普照的要求软化了,教员语气软和了一点,问道:“可以,你要给谁喝。”
  白毓指了指郑吒,“就他了。”
  怀着复杂又感激的心情,郑吒一小口一小口,咂摸完了那一小杯水。
  那杯水不多,他却喝得极其缓慢,极其小心,一口一口,甘甜的水沾湿他干裂的嘴唇,像甘霖滋润旱到开裂的大地,随后划过口腔与食道,到达胃部,清清凉凉,带来久违的满足感。
  其实这种小铁杯装的水,滋味并不是很好,有时候甚至会带着些许铁锈味,郑吒却觉得,这杯混杂着铁锈味与他干裂的唇上的血腥味的水,是他短到岁月屈指可数的人生里,喝过的最好喝的水。
  那是他第一次在这个黑暗又恶心的地方,收到一份毫不掺杂别的东西的、最纯粹的善意。
  教员对白毓观感不错,巡视时路过白毓身边,扫视了一眼他毫无血肿痕迹的小腿,戏谑道:“别人都肿了,就你没肿,要不再多站几天,等你肿了再放你出去?”
  白毓听出来他这话里玩笑意味大于认真意味,然而他要是回复不好的话,可能玩笑就要变成真的了。脚没血肿,教员觉得没有成就感,让他再多站几天禁闭室的话,白毓觉得这个地方的教员做的出这种事。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面部表情,笑着回道:“哪能呀?我是天生脚小,怕被别人笑话,拿鞋子的时候虚报了尺码,其实一直都是穿着偏大的鞋子。现在脚肿起来了,反而刚刚好了。”
  教员也记不住白毓刚进来时鞋是不是合脚,白毓这套说辞显然更容易让人相信,于是他不再计较,点点头走开了。
  站到第四天中午时,所有人都饥肠辘辘,胃酸烧得胃疼,眼冒金星,到达了极限,感觉再站下去绝对会嗝屁。白毓倒是还好,但是他怕显得太异类,也飙演技混在大流里,不引起教员怀疑。
  “行了,都坐下休息会吧,待会会有人送饭过来。”教员这句话恍若天籁,所有人骨碌碌躺在了地上。
  “没出息。”教员笑着踢了踢他们。其实教员对学员的感情也有点复杂,一方面他们看不起这些家长与外人眼里的熊孩子,想尽办法磋磨他们,打压他们,奴役他们。而另一方面,朝夕相处下还是会有些感情的,不过也只是有些罢了。就跟喂野猫野狗喂久了也会对它们产生一点感情一样。
  “这次就是给你们点教训,所以只站个三四天。”终于快要能出去了,教员心情也不错,不由得对着他们多说了几句。“下次再敢犯,就不止这么几天了。”
  “不敢不敢。”众人挂着假笑,心有余悸接嘴道。现在小腿和脚还一碰就疼呢。
  很快,午饭送了过来。令众人惊喜的是,今天送过来的饭,不再是米汤了,而是小半盆粥。
  白毓心下晒然,这东漖特殊教育课所饮食还挺科学的。知道禁闭室这些学员太久没有好好进食,消化不了那冷得发硬的夹生饭,还特意换成了粥,也算是铁血手腕下难得的一点细节了。
  粥里面加了一点点糖,能咂摸出一点甜味。其余人吃得哼哧哼哧,带动得白毓也喝了一小半,剩下的在郑吒以及其余人期待的目光里,全部倒进了郑吒的盆里。
  讲实话白毓不是很习惯这种事情,不过在其他人眼里吃别人吃不完的剩饭很正常,他也只能“入乡随俗”。但是叫他施粥一样挨个分,一人分一点,太羞耻了,干脆全部给了最熟悉的郑吒。
  郑吒喝着甜甜的粥,眼底满是笑意。这粥真好吃,比他们每天吃的那些舍不得放盐的夹生饭好吃多了,要不是站禁闭太难,如果在禁闭室能天天喝这个粥,他愿意天天站。
  除了白毓,其他人心理活动也和郑吒差不多。白毓要是能看透他们心里的想法,一定会感慨课所手段高,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让学员产生斯德哥尔摩情结。
  众人喝完了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在受罚时间,教员不会太苛责他们。现在云销雨霁,只等着教员通知他们可以出去,离开这个让人痛苦且畏惧的地方。
  岂料,教员在传音法器里听到一句话后,匆匆对他们说了句:“没我命令不许出去,今天下午就待在这里了,谁要敢踏出禁闭室一步,再加一个星期的禁闭!”
  闻言所有人不禁一哆嗦,纷纷表示躺在禁闭室地面上很舒服,他们不会出去。
  “嗯,你们听话,晚饭会有人送来的。”几个教员这才放心地离开禁闭室,走的时候还不放心地从外面锁上了门。
  过了一小会,门被打开了,几个伤势比较明显,行动不方便的学员被推搡着送了进来,大门再次被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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