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掩丹的进阶版,吃下可以根据所需调整气息,其他的作用想必沈师兄还记得。”水千绝没有抽开胳膊,脸上也是无比温和,要是乐扶子能说话,估计会大骂她糟蹋芥子空间里面的东西。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在意,特别是看到身边的人娇媚一笑时。
沈修可接过丹药,只觉得妹妹和女主之间的关系更好了,好得两人都能扮演夫妻,还自然地进行角色定位。
身量缩小后,他的手也变得小了,仰起脸看沈可羽的时候,直把她萌得心肝直颤,内心大呼不枉此行。虽然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但到底沈修可比她要大上一些,在她有了记忆时,他已经是那副趋向少年的清俊,哪里能真切地看到如今日这般的雌雄莫辨,特别是连声音都带着小时候的稚气。
当然,祁刃师兄的小奶音她是不敢多听的,怕控制不住表情被一剑劈了,毕竟人家身体虽然缩小了,但是修为还在啊,简直不要太可怕。
不过,自己的亲哥哥嘛,这就好办了。在沈修可仰头接过丹药时,她终于弯腰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啊!妹妹你干嘛!”沈修可简直要跳起来,他双目瞪得老圆,眼睛里是满满的控诉,随后轻轻揉搓两颊软肉,直揉得泛着红晕。
沈可羽尴尬地收回手,随后义正言辞地说:“哥,没想到你小时候的脸这么软!”这种软跟成人保养好的手感有着本质的区别,可惜现在他估计有了防备,不能摸第二下了。
沈修可被她脸上的可惜气得要死,坏心顿起:“你怎么不去摸祁刃?他还是包子脸呢!”
包子脸祁刃:一脸肃然。
沈可羽:这确定是亲哥吗?竟然这样害我!
即使他现在是小孩子,但他还是祁刃没错,摸他的脸,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话题一旦被引到祁刃身上,不管有多大火光都能被熄灭。
沈可羽又说了好多好话,她亲哥才暂时原谅了她,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你跟水师妹经常呆在一起,就不能学学她吗?”
沈可羽嘟囔:“知道千绝很好,哥你也不用经常提醒我。”
水千绝微笑:“可羽也很好。”
站在一旁发呆的扶右:“你们都很好,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是自然要走的,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没见个人过来,确定这里荒僻后也没什么好呆的。除了少许的灵气,其他的植物也都是凡俗间最普通的植物。
既然水千绝和沈可羽假扮夫妻,沈修可两位身量小的作为小孩,那么扶右自然而然就成了护卫。
按照他所说,一家人行走在外,哪能没有护卫呢。因此,假夫妻走在最前面,两小孩走中间,护卫走最后面,祁刃那把长剑也收了回去,一行人就这样下了山。
禾浪翻滚,灵米飘香,正是收获的好季节。沈修可一双眼睛到处看了不停,即使是陌生人看到他,除了赞叹一下生得漂亮时,也不过是觉得他是好奇而已。
五人走在田埂上,即使掩盖本来的容貌,但大致的轮廓和通身的气度还在,怎么说也是陌生的面孔,自然能吸引人的注意。
“是塔川成出来郊游的少爷夫人吧,那两个孩子生得真好。”有老者抬起头擦了一把汗水,眯着眼小声说道。
“肯定是的,每次收灵米的季节,这些人都会携带家眷来游玩。”
“你说,他们是修士吗?”
殊不知,他们自以为的小声议论早已入了几人耳。无人敏锐地抓到“修士”两个字,放慢脚步。
有正在拾灵米穗的小孩问旁边的朋友,小声地问:“大牛,你说,这些,都是以后的仙人吗?”
他朋友连头都没抬,直接说:“不知道。”
“哎,要是仙人,说不定能治好我阿娘!”他小小的脸上全是希望。
大牛惊恐地拉住他,生怕他做了什么:“听福!你疯了!你不知道仙人一口气就能把你吹死吗?”
一口气?沈修可听到这个形容,惊住。
“可是,村里的郎中说阿娘的病只有仙人能救,阿爹去找姐姐了,我一定要去求仙人救阿娘!”
沈修可听得皱眉,修真界虽说凡俗人对修士十分尊敬,但是能种植灵米的村子必然属于宗门范围内,断不会有人这样评价问道宗的修士。
更甚者,祁宗门宅心仁厚,对依附于宗门的凡人更是明令禁止弟子为难。毕竟修士岁月长久,又何必与凡人去争朝夕,要是因果缠身更不好。因此,在修真界大部分地方,修士与凡人间相处得还算可以。
那听福满脸饥黄,根本不像常年食用灵米的孩子。他看着沈修可一行人咬咬牙,正想去试试,就听见老村长在那喊。
“大家速度加快,塔川城收灵米的人来了!”
这句话的效果不亚于有人放恶犬出来,本来还小声议论的人群一静,随后速度加快,埋头苦干,有人割到手就像没事人似的,就连几个捡米穗的小孩子都跑得更快了。
沈修可离祁刃近了一些,问:“祁师兄,我们要不等等?或许能从来人间看出什么。”
毕竟,村民口中的塔川城他从未听过。
祁刃点头,包子脸愈发严肃,也就是面对他时缓和一二,但还是闭口不言。
沈修可猜到他的心思,毕竟现在他壳子里住的是成长后的首徒第一剑,让他现在奶声奶气地说话做事有点为难人。
想到这,沈修可从储物袋里拿出一袋东西塞到祁刃手里:“这是我做的灵果干,很好吃的,你试试。”
怕他不吃,又悄悄凑到他耳边说:“就是你上次给我的灵果,一大半被我酿了酒,剩下的就是这些。”
耳边的声音又轻又柔,祁刃只觉得那颗冰硬的心都暖了一瞬。他能想到,要是拒绝,估计那双缀着星辰的眼里会有破碎的星光。
“谢谢。”心脏处的噬情蛊没有反应,祁刃接了过来,又加上两个字。
哇!真的是记忆中的小奶音,可能是这次年龄还要小一些,奶音味道更重。就凭两人此时同病相怜和奶音,他都应该跟祁刃好一点。
等他接过,沈修可还不忘盯着他,示意他吃。
祁刃随意从袋子中拿出一块放进嘴里,带着清香的甜意在味蕾上蔓延,果干自带的嚼劲让他忍不住多嚼几下。
一旁看得分明的沈修可:糟糕,祁刃的包子脸吃东西的时候看起来更包子了!
祁刃不明所以,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了?”
沈修可觉得心脏猛地跳动一下:糟糕!他的小奶音更奶了。
没有人可以抵抗得住小奶音,他也不行。但他也敢肯定,要是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他本人,估计祁刃再也不会吃他一口东西,跟他讲一句话。
沈修可咽了口口水:“好吃吗?拿几个给我,刚才都给你了。”
都给他了?祁刃不疑有他,伸手抓出一些:“好。”
看着伸过来的小手,祁刃内心疯狂尖叫:啊!我怎么忘了小肉手跟包子脸是标配啊!
沈可羽听见两人嘀嘀咕咕,忍不住回头:“你们在说什么?”
不能让妹妹看见!不然她说不定真会眼冒金光。
沈修可一把抓住祁刃的手,捡了两块灵果干塞进嘴巴里,说:“没什么,吃点零食而已。”
零食?哥哥做的零食她也喜欢!
“是你上次做的桂花糕吗?我也想要。”沈可羽可还记得那些糕点的味道,也记得他做了不少放了起来。
桂花糕?祁刃不知想起什么也看了过来。
沈修可又从储物袋拿出一个大盒子,给她:“还有桃花糕,给你吧。”
沈可羽笑眯眯地说:“谢谢啦。”然后,水千绝自然地帮她接了过来,两人收好继续往前走。
沈修可的声音更小了,因此两人站得更近:“桂花糕,都留给你。”
祁刃吃果干的动作一顿,半响才冒出微不可闻的一个字:“嗯。”
原来,他不仅记住了他小时候喜欢吃桂花糕,还做了出来,是本来就打算给他的吗?
心里的感觉很奇怪,有点酸酸的,明明还没吃上桂花糕,却泛着桂花糕的甜味和香气。这种感觉来得很陌生,像是一种情感的积累。
但噬情蛊仍然没有动静,所以,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对吗?
站在后面的扶右:原来祁师兄小时候还喜欢吃零食啊。
可他没想到的是虽然他如此的身量是小时候,可脑中思想还是宗门首徒的。
于是,在沈修可的吃东西中,那些村民口中的塔川城的人来了,还是浩浩荡荡的一群,目测起来约有十几之数。为首的,是一位身穿深青色长袍的男子,看人的眼神十分居高临下。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笑容,佝偻着被风雨压弯的腰,似乎在向来人说好话。为首的人听得不耐烦,一把踢开他,老人被踢到在地,一时爬不出来,那人身后的其他人甚至哄堂大笑起来。
“太过分了!”听福脸上愤愤然。
毕竟是小孩子,容易气愤上头,家里又没旁人在,凭着一股气跑了过去,扶起老人:“村长爷爷,你怎么样?”又抬头质问,“你们怎么能踢人呢!”
沈修可注意到,其他村民均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甚至脸上在看到来人时有着难以掩饰的惧怕。
这种事,应该不止一次发生,从他们惧怕而又习惯性的目光可以看出。
“小崽子!就你爱管闲事!”为首的人被听福如小兽一般的眼神触怒,他重重拍了拍听福的脸,“哦,我记得你,准确地说,我记得你的姐姐,嗯,她的味道很不错..弟兄们很喜欢...”
小听福蜡黄的脸立马肿了起来,他还小,听不懂那人后半句关于姐姐话语中的意思,此时也顾不上愤怒,只追问:“你知道我姐姐?她人在哪里?那你是不是也见到我阿爹了?他去找我姐姐了。”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那人大笑起来,语气中是满满的恶意:“你姐姐啊?早就被我们玩死了!你阿爹,被我就这样踢了一脚,脆弱得很,也死了咯!”
说完,一群人都大笑起来。
听福还是听不懂他有些话的意思,其他村民满目悲哀,似乎看到了自己同样的结局。
苍天何其不公,有人心如恶鬼,却偏偏能踩在他们头上潇洒度日。可他们,连简单活下去都是奢望。
“死了?”听福听懂了这个字眼代表的意思,死了,就代表他永远见不到这些亲人,他面上是疯狂,与肿起的部位交杂在一起,竟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扭曲,“我要杀了你们!”
可是,他怎么打得过这些人呢?他连仇人的衣角都没摸到,就被踢到远处,生生地呕出一口血出来。沈修可在不远处目测,能明显看出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其他村民有想去看看的,都被那人的话吓到在原地:“你们也想跟着小崽子一样吗?”
沈修可看不下去,暗暗戳了戳祁刃:“去不去?”
祁刃瞥了那边一眼,知道他在说什么,咽下一片果干又把袋子收好,回:“去。”
于是,在他人眼里,两个身量不大的小孩朝听福走了过去,而充当护卫的扶右自然跟在两人后面。
张恒寿早就注意到这一行气质卓越的五个人,特别是为首的一对夫妻,丈夫卓尔不群,就连妻子低头一笑间都掩不去眼角自带的艳丽。面容虽比不上塔川城艳名远扬的花魁,但其气质确是非名门望族难培养出来的,档次不知比那些俗物高多少。
可惜的是,看样子早已婚配生子。
沈可羽被他如打量货物一般的油腻眼神给恶心到了,她脾气本来就爆,也就对亲近的人惯会撒娇卖痴,本来就对他欺凌弱小的行为看不上眼,此时更是火爆三丈:“什么眼瞎的也敢乱看!”
倒是活脱脱一副千金大小姐的脾气,而她旁边的水千绝,更是眼神冰冷。
“哟,还是辣美人,我喜欢,这脾气倒是把你生产过的缺点抵消掉。”见他们除了气质姣好,修为并无突出,张恒寿的胆子更大,刚才听福的行为让他内心产生一股邪火,“虽不知你们从哪个城来,但是进了塔川城,就得听我们的!不然我告我们老祖去,他的修为可是在附近十几个城中是最高的!”
当然,老祖是不会见他的,但这不妨碍他用这个狐假虎威,而且效果一向不错。
而在他眼里,沈修可两人不过是突发善心的两个小孩,不足为惧,看都没多看一眼,直接把注意力放在面前娇媚的妇人身上。
沈可羽气急反笑:“哦?架势这么大,不知道还以为你们老祖是......”
“我们老祖可是金丹期!”说完最后三个字,张恒寿腰板停得更直,“金丹期你懂吗?恐怕你们整个家族的族老都没金丹期的吧。”
沈可羽:是没金丹期不错,可是沈家尚村的三位族老都是元婴期。
沈可羽朝水千绝露出一个微笑:“我自己来。”
随后朝张恒寿遥遥一笑,直让他嘀咕:“怎么这小娘子看起来更美了。”
“那我就放心了。”说着,火红色的长鞭握在手中,明明两人距离不算近,可沈可羽只那么轻轻一甩,张恒寿身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被他爹家法处置时还痛。
“张少爷,你流血了!”有人闹哄哄地大喊。
沈修可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大发神威的妹妹,确定无人是她的对手后,就放心地救起躺在地上的听福来。
“贱人!你敢打我!”在一众仆从后面,张恒寿从未如此丢脸过,“待我抓到你,定把你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