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除了王爷王妃,都心怀各异。
另一边宅子里丁谧见阮清要出门,这可出不得差错,赶忙着询问:
“郎君这是去何处?可要帮忙?”
“无事,今日前些日子订的毛颖到了,我去取回来。”
阮清本来也不急的,刚刚想练字,看见那上好的砚台就想取回那毛颖一试。
“我代郎君去取吧?”
“不用了,就在南街。”南街离这里很近,丁谧也就没有再坚持。
阮清一身雪色锦袍,姿容清冷,宛若天人,惹得一路上频频有人回头。
他下意识皱眉,明明中午不是这样的,想到这儿,阮清脑海里冒出来阑苏的样子,皱起的眉又平了下去。
他不知道,中午是因为小王爷的恶名在外,没人敢瞧他。
阁楼的老板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正在和伙计清点货物,见阮清亲自来取笔颖连忙道歉。
“公子对不住了,今日到的货,本想着送上门来着,奈何这整理货物内来得及。”
“不碍事。”
阮清取完笔颖,没想到出阁楼和那郡主撞了个正着。
林柔也没想到在这儿会遇见清让公子,眼里止不住的惊艳与爱意。
“清让郎君?你可还记得我?”女子娇俏的声音响起。
阮清下意识的想皱眉。
“见过郡主。”
阮清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却也不影响林柔的热情。
“本郡主想邀请郎君共同用膳,郎君可赏脸?”
“抱歉,郡主,我有要事在身。”
女子跋扈惯了,见有人驳了自己面子,顿时有些下不了台面,语气一变:
“你这是拒绝本郡主?”
“清让不敢。”阮清不卑不亢,拒绝的干脆,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
林柔脸色难看,身后的侍女愤愤不平。
“郡主邀请你是给你面子,你竟然敢拒绝,是不想活了吗?”
“清让不敢。”
阮清只是这一句,抗拒的意味不言而喻。
林柔冷笑,被拒绝的羞愤转为怒气:
“我劝郎君好好考虑,郎君一人无牵无挂,小王爷可不一样,我林家想到对付谁,怕是简单的很。”
闻言阮清手紧紧的攥着衣袖,眼睛眯了眯。
林柔见他的的反应便势在必得:
“郎君的身份有些特殊,若是借题发挥的话,这苏家怕是不得安宁啊。”
阮清脸色这会儿已经是很是难看了,拿着毛颖的手紧了紧,半晌才开口。
“能同郡主用膳,是清让的荣幸。”
终究是退了一步。
他不能连累了小王爷。
林柔见他同意,一脸得意与欢喜,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心动不已。
夜幕漂然,湖面上升起一片朦胧的烟雾,一艘华丽的画舫周围悬挂着灯笼,周围其他的画舫都离的远远的。
透过这烟霭,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
画舫上林柔屏退了下人,命谁都不能来打扰。
间歇的桨声夹杂着灯影。
“郡主,这晚膳也用的差不多了,清让就先告退了。”阮清心里想着,若再不回去小王爷怕是会担心,然后来寻他的吧。
“嘘~“林柔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慢慢站了起来。
阮清只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便迅速侧过了头,片刻林柔便退却了衣物只着一件吊带,身披了一件红莎。
“郎君觉得我好看吗?”林柔勾起唇,凑近阮清,呵气如兰。
阮清浑身僵硬,脸色冷的不能在冷,眉宇间尽是隐忍的愤怒,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加重:
“请郡主自重!”
说完起身想离去。
“郎君莫急啊,这是在画舫上,郎君怕是走不了了呢~”
阮清后腿了两步,始终没有抬眼瞧眼前衣衫不的女子。
林柔快步向前贴了上去,软若无骨的手抚上阮清的胸膛,语气娇嗔道:
“郎君又为何要拒绝呢?我心悦你,享受一番不好吗?”
阮清后退一步,沉了口气:
“郡主,我不是你的良人,又何必强人所难,郡主三思。”
说完阮清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越来越没有力气,面上也热了起来,心中一惊,莫不是这香薰又或者饭菜下了药。
林柔继续向前贴着他的身体,丝毫不在意他的话,话语间已然退开了阮清的外袍。
阮清猛地睁大了眼,牵制住林柔的手臂,胸口微微起伏,看了眼不见底的湖面,丝毫不犹豫就要跳。
林柔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就看见阮清已经向湖面投去,可是……怎么没动静?
林柔还没看清楚就被打晕了过去,阑苏及时一把揽住阮清的腰身,把人给捞了回来。
阑苏一脸压制不住的盛怒,看着阮清又怕他着凉感染了风寒,嫌恶的看了一眼那沾染脂粉气息的外衫,果断脱了自己的披在了阮清身上。
竟然又是林家的人。
很快阑苏也察觉到了不对,马上就快重阳节了,这个天气夜晚有些凉,而阮清额头上却冒汗,脸色薄红,嘴唇也分外的殷红水润。
设想到可能是某种原因,阑苏气极,裹着人,运气用轻功赶回了城南的宅子。
守着大门的丁谧见状还以为阮清受了伤,急忙上前询问:
“小王爷,清让郎君可是受伤了?”
阑苏顾不上说话,因为怀里的人越来越烫,手也有些不老实在他身上乱摸。
“快!去请那日为我医治的郎中来,要快!!”
丁谧看那架势没敢耽搁多问 ,马上就出发了。
☆、第十章
进到里屋,阑苏把怀里的人放到床榻上,床上的人微微发颤,偏了偏头下意识的低吟了一声 ,阑苏顿时像是被雷劈了,动弹不得。
屋子里烛光暗淡,阮清的人衣衫领口有些凌乱,即使裹得严严实实的,可脸上还是有几分眼盖不住的媚/色。
阑苏肆无忌惮的盯着那张想了五百年的脸,有些魔怔了。
不出一柱香丁谧便把人请回来了,阑苏吩咐丁谧一定要在大门守好,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屋子里就剩阑苏和郎中,老郎中给阮清把了脉,他这一大把年纪了,什么症状都见过了,当下便知道了情况,
“小王爷,此药效果猛烈,虽不致命,却也没有其他的药物解法。”
“你的意思是……”阑苏踌躇片刻。
“要么寻个谙熟床笫之事的女子来,要么多消耗些时辰,泄了精血便可。”
等郎中告退后,阮清脸上早已是一片绯红,他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控制着自己,这会儿郎中走了再也控制不住的想脱衣服。
太热了,好难受。
阑苏傻站着思量郎中的话……泄了精血便可?
榻上的人胡乱的脱扯着衣裳,阑苏一眼看过去便是修长交叠的腿,还裸露出大片白皙的锁骨,猛地对上一双水波潋滟充满情/欲的眼,阑苏目光躲闪都不知道该看哪儿。
他打了盆凉水,手忙脚乱的拧干浸了水的手帕,磕磕碰碰上前去给阮清擦拭额头,床榻上的人寻着那一处的凉意,主动用脸往上贴,
“小王爷……我……被下药了……”阮清浑身滚烫,嗓子也有些嘶哑,还带着几分压抑,听着格外的性感。
“……阮清,你……可同意我为你寻来妙龄女子?又或者寻个俊俏的小倌来?”
阑苏问的艰难,眼下的情况刻不容缓,自己明明不能接受阮清与旁人有任何的肌肤之亲,更别说是床榻上的事情,还惺惺作态,假装君子的一问。
“不用了……我可以……挺过去。”阮清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蚂蚁啃食一样,更多的是酥麻感,人被这药劲儿熏糊涂了,有些反应自己控制不住。
阮清努力睁开眼,一片迷离的瞧着阑苏:
“我……好难受,小王爷帮帮我……好不好。”
说着脸还往阑苏手里蹭着。
阑苏清晰可见的可以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垂在两边的手越攥越紧,愣了片刻,上前坐在了床榻边。
伸手将薄薄的锦被盖在了阮清的身上,然后掀起薄被一角,骨节分明的手探了进去。
一柱香后,阮清呼吸渐渐越来越急促,阑苏也没好到哪儿去,看着面前的少年脸上那片刻的失神。
阑苏感觉身体某出像是被点燃了,烧的他心慌。
疏解后阮清神智清醒了一些,阑苏的脸逐渐清晰起来,只是不一会儿那种蚂蚁噬心锥心的痒意又席卷而来。
药效更强烈了。
阮清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快被那一团火烧死了,刚刚那一次过后药效更胜了,整个人几乎没了理智,什么也顾不上了。
身手拽住面前人的衣襟毫无技巧的贴上他的唇,身体放佛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阑苏放任着怀里的人,身体僵着不敢动。
“小王爷……可以吗?”阮清浅吻着他的脖子,在耳边底语。
可以吗?内心第一个念头当然是可以,但阑苏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他有些心虚,明明是来寻找宴禾大人丢失的一魄的,现在却……
按时间算这会儿药效发挥到最大了,阮清实在是难受,眼睛湿漉漉的呢喃着求他,阑苏也忍的辛苦,心一软便答应了,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面前这人他喜欢了五百年,就算只是当个解药,他也千百个愿意。
“我可以……你来吧。”
直到下半夜,这药才算是解了,阑苏脸红的滴血,他不知那看着柔柔弱弱的清让公子,竟然可以有如此大的力气这样那样。
两人都是头一遭,对这方面生疏的很,全凭着本能反应,刚开始阑苏都是咬着牙忍着酸痛,慢慢的便得了趣儿。
夜里他哑着嗓子求身上的人,阮清都是嘴上胡乱的答应,动作却是丝毫不见收敛。
卯时天微微亮,阑苏看着旁边呼吸绵长的人,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是宴禾大人的一魄就有些腿软,想逃。
一夜之间,他俩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阑苏强打起精神,扶着酸痛的腰从床榻上爬起来,动作不灵活的偷偷溜回了房间,他走路腿都在打颤的,膝盖小腿一片酸软。
不到一个时辰就放亮了,阑苏看着铜镜里自己脖子上的咬痕,心口突突跳,他身上全是阮清的气味,脖颈,发丝,口鼻,无一例外。
好在已经是秋季了,沐浴后他挑了一身高领的衣裳,只要他动作幅度不太大,就完全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弄完这些,估摸着时间点儿,阑苏早早就出门了,有些事情,刻不容缓,碰见坐在大门口的丁谧,差点儿给忘了,
“丁谧,今日你晚些去给清让郎君送饭,他……需要休息。”
一开口阑苏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都是哑的,昨夜这嗓子……
丁谧一脸疑惑:
“小王爷您受了风寒?又是何人伤了郎君,伤势很严重?”
阑苏有些不敢想这事儿,草草应付了两句:
“我没事,他中毒已经解了,多休息就好,我出门有事儿,你看好家。”
丁谧以为阑苏是因郎君受伤,所以气愤不想说,而小王爷除了嗓子哑了,其他的倒也看不出来哪儿不舒服,应该是感染了风寒。
“那个?……小王爷你穿这么厚实,不热吗?”丁谧打量着阑苏,瞅着这天气,不应该啊。
“我不觉得热!”
阑苏似是警告的盯了丁谧一眼,像是说,你再问我就揍你!!然后头也不回出了门。
丁谧看着那背影还不忘嘀咕:“小王爷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阑苏去了一趟雾隐山,林家这次是真的惹怒他了,根据苏羡的记忆和老神灯这个什么都知道的老头,林家这三年来秘密养精兵,打造了不少冷兵器,藏在各各地方。
林家还私铸官银,将原来的官银掺铅,这导致五十万两官银实际上就只有四十万,军饷不够士兵吃饭,又怎么能御敌。
近一年来更是猖狂,而阮家就是例子,不能为林家所用,那就是自寻死路,残害了不少忠心耿耿的官员。
而其中最主要的就在雾隐山,这个地理位置很特殊,一旦林家造反,这只军队将会直捣京城,与敌国里应外合。
阑苏去雾隐山摸了摸路,果然雾隐山养兵不假,阑苏还绘制了一份粗略的地图。
阮清这一觉睡得沉,药效完全过了,醒了后已经是辰时,床榻上早已不见了小王爷的身影,他心里一惊。
屋子里每处都好像在说着昨夜不是梦。
阮清面上绯色还未尽,一时缓不过神来,他和小王爷……
这会儿昨晚的记忆慢慢想了起来,阮清认为自己是君子,做事从未有过半点愧,可昨夜……小王爷委屈的喊他控诉他,他却没能忍住,那人又从委屈变成了气急…上半夜他神志不清,可下半夜他已经清醒了不少,阑苏深呼一口气,脸上热了起来,不能再想了。
他火急火燎的收拾好了床铺,又把窗户打开,确定屋里没有一点异常,才开了门。
院子里,丁谧见屋子里又动静,赶紧去厨房把做好的早膳给阮清送了过去。
“叩叩叩”
“郎君,我来送早膳了!”
丁谧端着食盘站在门口张望。
“有劳了。”
阮清走过去接过食盘道谢。
“郎君不必客气,小王爷走时特地嘱咐我要照顾好郎君,郎君有什么需求尽管告诉小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