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的壮夫郎 [金推][玄幻科幻]——BY:日丽风和
日丽风和  发于:2021年0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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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关衍一下子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少年人感情热烈纯粹,轻易就能把喜欢说出口,可青年不一样,至少在他和青年接触的这段时间里,青年表现出来的心思之深沉可见一斑,性子中的尖锐偏激更是让他心惊。青年所做的每一件事很可能都暗藏深意,这样的人做事往往留有余地,很难想象青年会说出这样几乎明示喜欢他的话。  顾九渊怕这窗户纸捅得不够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你,关衍。”  这话重重击在关衍心上,男人猛然回神。被顾九渊炙热的视线锁定的他,根本无法逃避。  不过他也不打算逃避。  之前在神隐教的时候他担心众人口中醉心武艺无心情爱的教主不能接受自己在失忆的时候与一个男人有瓜葛,亦是担心少年涉世不深、心性未定说出口的话当不得真,才会对两人的过往闭口不提。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坦然说喜欢他,甚至是对他生了欲念的顾九渊。  青年神志清醒,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向来待人以诚,自然希望别人也以诚待他,青年没有拐弯抹角而是摊开和他说,他自然也不会对青年有所隐瞒。  于是关衍大大方方的回视顾九渊:“你告诉我这个是想我说什么呢?”  顾九渊被问得微微皱起眉头。按照常理,一个人向另一个人表达爱意,如果被表白之人无意,必会婉言谢绝;若两人皆对对方心动了心,那自然会成爱侣;要是被表白之人对其亦抱有好感,也许两人会试着深入了解……  关衍显然对失忆的他是动了心的,对现在的他也不讨厌,那他们不应该更进一步?  “顾九渊,我承认,我对你是有感觉的,”否则也不会被青年的美色迷惑。  “但是……”关衍眼里露出一丝为难,“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这话顾九渊上次就已经听他说过一次了,也猜到他心中的顾虑,可这不妨碍他们深入相处。  “阿衍说的在一起又是什么意思呢?我们现在不就是在一起吗?”顾九渊轻声问,把帕子放进水盆里重新打湿拧干。  “不一样的。”关衍任由他给自己擦拭,“我的病你是知道的,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会有需求,尤其是在发病的时候。”  “若是我有了爱人,我肯定需要他为我缓解痛苦,可我追求的不是一时的欢愉。”关衍神色严肃地说,“食色,性也,现在我还年轻,也算有两分姿色,尚可入人眼,可等我上了年纪后……”  “我不是女子,不能生育,和我在一起,不但要绝后还得对我一心一意!”说到这里关衍停顿了下,目光落在顾九渊俊美的面庞上,“更何况我喜欢长得好看又出色的人,但我不认为我能看得上眼的人能做到身心都只有我一人。”  “……我不想冒险,不想用自己感情和身体去赌。”  顾九渊面色微变,原来阿衍和他一样都不相信人心呢。  “所以阿衍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关衍没点头也没摇头:“有这个意思,但也不全是。毕竟我们都是男子,做不到像寻常夫妻那般,可我也不会成为某个人的附庸,卑微地躲藏在阴影里。”  “这就是阿衍全部的顾虑吗?”顾九渊抬手解开他的衣带,准备给他把汗湿的衣衫换掉。  “差不多吧。”关衍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不自在的垂下眼睫,诚声道,“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呢?阿衍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反而对我有救命之恩。”顾九渊盯着他从两肋往下逐渐收窄的漂亮腰线,薄唇弯出甚是愉悦的弧度,“我无以为报,只有——”  “为阿衍做牛做马。”  什么意思?关衍疑惑地皱眉。  顾九渊慢条斯理地给他穿好衣衫:“其实阿衍不用相信我能不能做到你那些要求,阿衍只要把我当做一个随时能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仆之流就好,不需要给我好脸色。”  “阿衍没兴趣的时候,我就伺候阿衍日常起居。阿衍有需要的时候,我为阿衍暖床……”  关衍微微睁大眼,下一刻他听到青年在他耳边很轻地笑了下,“刚才我伺候得好吗?阿衍舒服吗?”  脸一下子烧起来,男人眸光闪烁不休,只觉得腿间火辣辣的,那湿粘粘又凉冰冰的,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恩公,你觉得在下这个提议如何?”顾九渊伸进他衣衫下,轻轻描摹他肌肉的形状:“九渊虽技艺不精,但胜在好学,恩公若是不弃,费心些调-教便可派上用场。”  关衍面红耳热的瞪他一眼,急急按住他使坏的手,顾九渊微微一笑:“再不把裤子换掉,恩公就得受凉了。”  关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自己来!”  “是,谨遵恩公吩咐。”顾九渊十分恭敬地说,当真把手拿出来,还贴心的把裤子递过去,“九渊给恩公去盛汤,恩公有事唤我。”  语罢,起身深深看了关衍一眼方端着桌上的碗走出房门。  青年容貌出色至极,身材挺拔修长,行走间自有一派风度,哪像那些奴颜婢膝以色侍人之流?  关衍忍不住扶额,感觉好气又好笑。  明明是人人敬崇高高在上的神隐教教主,怎的就想出这样荒唐的主意?  关衍躺下身,红着脸艰难地把裤子换下来。  他知道顾九渊说的是认真的,而他好像也拒绝不了,对这个提议,他甚至……可耻地心动了!  顾九渊特意等关衍打理好自己才端着汤回卧室,男人似乎已经调整好情绪,看见他的时候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他也就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喝了汤后,关衍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体温也慢慢降了下来。顾九渊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是不是关衍之前的发热期被他强行打断,身体没能及时宣泄而积郁在身引起发烧,在被他伺弄出来后,周体通畅便恢复过来?  当然,这个只是他的猜测,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但顾九渊还是留了心。  阿衍这病也太奇特了,不怕万一只怕一万,他得好好把人伺候好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关衍退烧后,身体还是显现出几分虚弱来。顾九渊尽心尽责地照顾,只差关衍尿急也帮他扶着。  “顾九渊!”  闹了个大红脸的关衍低喝了声,铮亮的眼眸羞恼地看着眼角眉梢都是轻松惬意的青年。  “我在。”顾九渊薄唇微弯。  他的名字不比小九好听多了?  “听到外头的敲锣声了吗?村人提醒衙役要来收税了,我得去村头排队交税。”关衍扶着墙慢慢往外走。  顾九渊上前按住他肩膀,把人带回床上去:“阿衍在家休息,我去就好。”  关衍摇摇头:“那些衙役不好相与,还是你留在家,我去。”  “那便一块去吧。”顾九渊帮他整理好衣衫,“阿衍在家闷了一天,出去走走也好。”  关衍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不看着自己不放心,便应下。  等他们走到村头的时候,村头已经汇聚了好些村人。村人们小声谈论着,对将要从邻村过来收税的衙役心有不忿。  “今年不会又加税吧?都一百二十文一人了!”  “这可不好说。那六爷死了,还会有别的衙役顶替他的位置作恶!除非这些人良心发现,否则苦的还是我们小老百姓!”  “听和刘氏一块进城的刘柱子他们说,城门口没有衙役守着收入城费了!”一个村人半信半疑地道,“审完二牛的案子后,县令张大人当着所有来观看审案的百姓的面对曾以六爷为首刮取民膏民脂的衙役发难,斥责他们知法犯法,每个人打了二十板子,扒了身上衙役的制服,不再聘用。又勒令所有人不得私下以任何名义乱收费,否则按本朝律法处置!还说欢迎民众监管,如发现衙役压榨百姓,可来衙门揭发,他自会给百姓主持公道……”  听到这话的村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根本不信:“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  “莫不是这张大人也有逆反心?前儿被地头蛇压制得狠了,这下子一翻身立马扬眉吐气?”  “是或不是,待会那些衙役过来收税便见分晓!”  吵吵嚷嚷着的村人在瞧见关衍和顾九渊时安静下来。有年轻人喊道:“关大哥,你病还没好,怎的过来了?”  关衍这时候是有些后悔的,他太看得起自己了,手脚软绵使不上劲,这一路走来全得顾九渊扶着。而青年是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笑着在他耳边说‘恩公走累的话,我可以抱着恩公走,只要恩公你开口,九渊但无不从’,真是让人恼火!  这种话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在外头怎的还、还……  村人观他面颊晕红浮动,脚步虚浮无力,整个人全靠着那公子搂扶着走,的确是病得不轻,纷纷劝他回去歇息。  都走到这了,怎么也得等交税了再走,关衍咬牙,挣开顾九渊想去找个地方坐着,可顾九渊早一步洞悉他意图,半搂半抱着把人带往一旁的木头墩子。  原本翘着二郎腿坐那的两个年轻人,腾地站起来,巴巴笑道:“关大哥,你坐这吧!”  说完,也不敢看顾九渊,快快走到榕树下去。  一道隐藏在暗处的目光自顾九渊出现后,就一直关注着他,面颊薄削的黑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教主和关衍公子看起来怎么怪怪的?哪有人搀扶他人,还直接上手搂腰的?  教主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的脸看,怎么还弄了个更引人注目的伪装?  顾九渊站在关衍身边,负手而立,气定神闲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任何不自在。倒是被他守着的关衍听到村人小声地说‘这公子对关大哥真好’‘没错,今早这公子还向大伙买鸡要炖汤给关大哥喝呢’等话,想到那鸡汤是怎么被人喂着喝下去的,脸上更热了。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是收税的衙役到了。  骑在矮脚马上的七八个衙役远远瞧见鹤立鸡群的顾九渊,心里一个咯噔。  那人不会就是张大人让他们留意之人吧?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看见衙役出现,村人们连忙站好,主动排成一队,就怕这些狗仗人势的衙役,瞧你不顺眼赏你两鞭子。  可他们还没排好队,那七八个衙役比他们还要乖觉,一近到跟前就乖乖下马。  村长忙迎上去,呵呵赔笑道:“劳几位官爷跑这一趟,来来,喝口茶!”  “在下张大,”为首一个五官周正身板扎实的衙役客气地回道:“这是我等分内之事,不敢称劳。”  听他这么说,村人们都吃了一惊。心道难不成二狗子说的是真的?张大人对衙门进行了整顿,衙役换了一群人?这些衙役瞧着还挺面生的!  村长笑得更和蔼了些,借着倒茶悄悄塞了个钱袋给衙役:“要的要的,今儿二牛一案,劳诸位辛苦奔波取证了。”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衙役冷汗都快流下来,急急把钱袋推回去:“我等按朝廷律法办事,奉命前来收税,闲话就不多说了,赶紧让村民来交钱,我等还急着去下一个村子!”  说完,装作不经意的往顾九渊那边看了眼,而后飞快收回目光坐到村长让人准备的长案后,打开带来的册子,招呼同伴一起登记。  这些衙役的态度意外的平和,与那些以六爷马首是瞻、专横跋扈动不动就打骂伤人的衙役天壤之别,村人们皆喜出望外。  再瞧这些衙役时不时就看顾九渊一眼,大伙心里对有人提出的是顾九渊出手帮了二牛一家这事更加怀疑了。  黑衣护法面色稍缓。这些衙役老老实实的收税,看来那张大人是有好好做这个父母官,那他就能向教主交差了。  一个家里好几口人的汉子小心地问了句:“官爷,今年的人头税是多少文钱?”  “十五及以上至五十五岁的男女每人一百二十文。”  闻言,村人们又松了一口气,掏出银钱一个接一个地上前报出姓名交钱按手印。  大伙都是备好了银钱来的,衙役只管埋头干事,水沟村统共两百三十五户人家,半个多时辰就登记得差不多了。  见状,关衍想去后头排队,顾九渊拿过他的钱袋,目光别有深意的瞥他一眼:“我去。”  关衍想不答应都不行,顾九渊长腿一迈,施施然走到队伍最后边去了。  正在登记造册的圆脸衙役冷不防被一团阴影笼罩住,他愣了下抬头一看,眼睛顿时被顾九渊绝美和绝丑搭配在一起无比骇人的面容冲击到,面色骤变,五官也跟着扭曲起来。  “咳咳……”为首的衙役赶紧轻咳两声提醒他。  圆脸衙役赶忙收回目光,咽了咽口水问:“户、户主,叫、叫什么名字?”  桌上摊开着两本册子,其中一本是登记缴税人姓名的,另一本是洪桐县用来统记人口的户籍簿,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水沟村某某户主,生辰年月,户头下又挂有几人,什么关系,年龄几何。  顾九渊薄唇轻启:“关衍。”  圆脸衙役在户籍簿上查找到关衍的名字,诚惶诚恐地道:“关衍,男,今年二十六,未娶妻,须缴一人赋税一百二十文。”  顾九渊取了两百四十文放桌上:“交我与他两人的。”  圆脸衙役一怔,急急转头去看头儿张大,目露求救之色。  这公子不在户籍名册内,显然不是水沟村村人,他怎么登记?  张大也被顾九渊此举整懵了。  衙役迟迟不下笔,顾九渊如白玉般莹润通透的指尖在户籍簿中户主关衍两个字上点了点,淡声道:“把我的名字和他的写在一块不就行了。”  闻言,张大脑袋灵光一闪,自以为弄明白了顾九渊意思,对圆脸衙役抬抬下巴,使了个眼色:按他说的做!  圆脸衙役扯扯嘴角,神色紧张地问:“您、你、姓甚名谁?出生年月几何?与户主是何关系?”  看顾九渊在那站了片刻都还没登记完,关衍有些担心,撑着膝盖站起来,拖着酸软的身体挪过去。  刚走近他就听见顾九渊自报姓名和出生年月,待走到顾九渊身旁站定他恰好听到顾九渊回答衙役与户主是什么关系。  顾九渊说:家人。  两个字从青年口中轻轻说出却重重砸在关衍心上,关衍心头剧烈颤动,眼睛大睁着转头去看顾九渊。  青年神色如常,察觉到他的视线,也转过头来,幽深如潭的黑眸凝视他,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很浅但明显很愉悦的笑。  圆脸衙役抓抓脑袋,这与户主的关系,应是曾祖父叔伯兄弟甥侄之流,这家人……是哪一种关系?  圆脸衙役心里嘀咕,但不敢再问顾九渊,算算两人年纪,直接在与户主关系那一栏填了个‘兄’上去,待关衍低头去看时,顾九渊已经变成了他官方层面意义上的兄长。  顾九渊挑了挑眉,眼神有些微妙。  关衍满眼惊诧的看着户籍簿上顾九渊三个字,显然不能理解顾九渊只是帮他交个税,怎么就变成了他的兄长!  这户籍信息是能乱写的?  户籍信息当然不能乱写,可谁让对方来头大,让县令对他们耳提面命,一点也不敢冒犯?再说户籍每三年登记造册一次,今年恰好是三年之期,到时候和洪桐县下辖村子新增人口往上一报,把该走的流程走完,一点问题都没有,还多了个人给朝廷交税!  圆脸衙役心中暗忖,停笔合上户籍簿。  水沟村的人头税顺顺利利收完,还探查到疑是上峰让他们留意之人,公事私事都办妥了,为首的衙役张大与村长说了句就带着兄弟们离开了。  一行人翻身上马,待离开水沟村,圆脸衙役问张大:“头,那公子真的是那幕后之人?”  “王二牛就是水沟村村人,这公子正好就在水沟村,还光明磊落的让咱们给他入籍,不是他还有谁?”  “……那要回禀大人?”  说到这里,张大手中缰绳抽紧,夹紧马肚子让马停下。他神色严肃地对几人道:“切不可将这公子的信息透露半句!大人若是问起,只当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几人皆不解。  张大冷声问几人:“你们说现在大人认真理事的情况好,还是放任手下人胡作非为把衙门弄得乌烟瘴气的好?”  圆脸衙役毫不犹豫的说:“那当然是现在好。”他们之前被六爷等人打压,无力反抗又不愿助纣为虐,便请辞回家,是张大人前两日派人去请他们回来的。  “那就对了。”张大深以为然,“大人这性子,如不是被逼急了都拿不出一点为官的威严。只要大人一日不知背后之人所在,就一日不敢松懈……”一日不敢松懈就会一直兢兢业业地做好这个父母官,久而久之就会养成心系百姓的好习惯,到时候他们洪洞县百姓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几人恍然大悟,内心都对顾九渊存了几分感激。  无论这位公子是出于何目的,都算是帮了他们一把!  张大当即叮嘱圆脸衙役要把顾九渊落户关衍家一事办好,而被迫多了一位兄长的关衍还有些茫然。  一只手搭在关衍肩上,顾九渊揽着他肩膀低声道:“为兄日后就是阿衍的人了。”  “阿衍高兴吗?”  他的嗓音带着某种暗示性极强的意味,关衍不由打了个激灵,心里咻然生出一种禁忌感。  他没有兄长,更没有会为他做牛做马的兄长!  看他脸色微微泛红,目光闪躲,顾九渊唇边的笑意一点点加深:“阿衍为什么不说话?还是阿衍比较喜欢主仆相称?”  远远看着两人的护法再次陷入自我怀疑中,是他眼睛有问题吗?为什么他总是感觉教主和关衍公子之间奇奇怪怪的?就连这种简单的勾肩搭背都觉得有种不同寻常的亲昵?  “回去了!”关衍拂开顾九渊抓住他肩膀的手,绷着脸大步往回走。  顾九渊也不着急追上他,慢慢坠在他身后。  关衍没走两步就不得不放缓脚步,察觉身旁没人,他回头一看,在距他一步之遥的地方,顾九渊安闲自得地走着。触及他的视线,青年沉静的黑眸有星光亮起,形状姣好的薄唇往上扬,微微一笑。  关衍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久前他才信誓旦旦地对刘大夫说,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才过几个月他就食言了,他不但被男色所惑,对方还打算常住他家……  在他怔愣的这一瞬,顾九渊已经走到他身旁:“不是说要做月饼?明日就是中秋,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关衍猛然回神,目露懊恼之色。他病了两天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顾九渊伸手扶住他:“别急,我和你一起做。”  火急火燎地回到家,关衍直奔厨房。没时间采购准备其他馅料,只能家里有啥就做啥了。  把那日上山捡的野生板栗、红豆、芝麻、花生、腊肉、咸鸭蛋等摆放到桌上,关衍看了眼顾九渊,顾九渊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怎么做?”  “我揉面皮,你帮我准备馅料。”关衍指着板栗道,“板栗洗净切十字刀口,沸水煮至刀口裂开,捞出趁热去壳,取其肉蒸熟压成泥,然后加糖翻炒成沙。”  “红豆也是,煮软烂后压成泥加糖炒成红豆沙。”  “芝麻和花生分开炒熟,花生还得去衣压碎……”  顾九渊一一记下,这步骤听起来还挺繁琐的,没想到这小小的月饼竟要花那么多心思。  看他有条不絮地生火煮红豆,期间把板栗洗干净切十字,姿态闲适从容,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关衍眨了眨眼,把心底泛起的热意压下去。  自从双亲去世以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和谁一起做过月饼了。  男人垂着眼抿着唇,突然缄默起来,顾九渊很随意地问了句:“阿衍在想什么?”  “我爹娘。”关衍揉揉手里加了猪油的面团,用很平静的语气说,“我娘喜欢甜口味的馅,我爹喜欢咸口味的,每年端午和中秋总要争个高下,我夹在中间为难得不得了。偏偏他们死鸭子嘴硬,在尝过对方做的月饼后还是一脸不屑,等我把他们讨厌的月饼吃完又来质问我……”  “那阿衍喜欢甜的还是喜欢咸的呢?”  “那时候年纪还小,吃甜的觉得甜,吃咸的也觉得甜。”  男人眼神怀念,顾九渊虽未看过他小时候的模样,亦能感觉到男人幼时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吃什么心里都觉得快乐的情绪。  “嗯,我从前不重口腹之欲,吃什么都无所谓,能果腹保持体力就好。”顾九渊看着他柔声道,“遇到阿衍后,我方知酸甜苦辣咸是何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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