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钱了啊,陆沉还得喝修复液,每月去医院复诊。
还有雄虫保护协会的一月之期悬在头顶……
从小到大顾遇被养得极好,雌父去世后,刚一脱离家庭就娶了陆沉,压根不用操心生活起居。雄虫的便利也让他少了很多虫际关系上的麻烦应付,他几乎没有契遇到过压力这么大的时候。
说不心累是假的。
顾遇天生怕麻烦,也逃避麻烦。一旦有什么东西被他盖上“是个麻烦”的戳,顾遇就不会再去搭理。
譬如给他留下了光脑号的爱尔维斯。顾遇不会添加,以后也不会再联系。
倒不是真避讳什么,如果爱尔维斯安静一点事少一点,顾遇对加不加他也挺无所谓的。现在嘛,都这样了他当然嫌麻烦。
顾遇正要开车离开,通讯突然传了过来,是特殊提示音。
光脑特别提示:“尊敬的雄虫,您的雌君。”
“陆沉。”顾遇没怎么多想地点开,看了一眼屏幕那头的陆沉,点开了自动驾驶,问,“怎么了?”
悬浮车平稳地点点阶梯式升高,驶上高空,汇入星河大道上空限定的道路限制条。
有自动驾驶,这回顾遇的车就稳多了,完全自觉和谐地走在《帝国道路交通法》内。
陆沉在那边跟顾遇对眼看了半天,看得顾遇都有些纳闷,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陆沉才开口:“我看了新闻,星河大道遭受了袭击。你没事就好。”
车辆在高空,顾遇往车窗外一扫,就俯瞰到整个星河大道已被军队入驻。恐怖/分/子逃亡的方向那儿倒是浓烟滚滚,听得到阵阵枪声与炮弹声,但已经离星河大道很远了,具体什么样也看不清。
陆沉语气这会儿听上去已经没事了,但眉头仍微微蹙着,看得出来在压制,表情还有些低气压。
顾遇反省自己确实没考虑到这点,刚刚听说发生了袭击,想也没想就往星河大道这边冲了,一心只想到保全工作,却没考虑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陆沉该怎么办。
他半开玩笑地宽慰:“少将你放心,我这性格肯定是哪儿有事哪儿避着,绝不上赶着去,出事哪儿轮得上我?”
他不提还好,一提陆沉就克制不下去了,浅蹙的眉头深深皱起:“军部那边的消息说,这起事件是一周前名叫雄虫国度的组织干的。这个组织很神秘,此前军部关于他们一无所知,却能在宣布成立后,短短一周内谋划这么大起事件。”
“他们从哪儿来的组织成员,从哪儿混进首都星的武器,军部都一无所知。”
陆沉正坐在健身室内,刚刚做完今日的复健,擦完额头的细汗,还有些发丝黏湿在额头上。
顾遇看得心痒,特想去拨几下。
他在这儿走神,陆沉却很严肃:“这个组织的真正目的谁也不清楚。雄虫国度——到底冲着雌虫还是雄虫而来?”
顾遇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雄虫,这个组织搞的名字就叫“雄虫国度”,指不定会不会找到他头上来。
陆沉也觉得他待在外面很危险。
别虫让他待哪儿其实顾遇都很无所谓,但可能有点矫情吧,如果这个虫是陆沉,明知他是担心自己,顾遇仍觉得有些不舒服。
别虫相不相信我无所谓,但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陆沉。”
顾遇有些故作失落地低下脑袋,捋到脑后的白色碎发随着动作落在额前,有些长了,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声音有些可怜,陆沉一顿,以为出事了忙问:“怎么了?”
顾遇听见他着急的询问,装委屈装得更起劲了:“我工作丢了……因为你说的那个该死的什么国度的组织。”
陆沉叹口气:“丢了没事,还可以再找。”
顾遇诧异抬头:“我还可以出门工作?”
陆沉对上他带着光的瞳仁,目光凝了凝,道:“雄主,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
顾遇眼睛彻底亮了,什么不舒服全都烟消云散雨阔天晴,话张口就来:“宝贝,我爱死你了!”
还沉着表情的陆沉险些没被呛到,但想想这通讯就他俩看得到……等等,就他俩能看到,陆沉耳朵尖红了。
明明分隔两地,却通过通讯隐而蔽之、只有双方的私密空间,让陆沉想起了以往他因上战场长期不能回家的时候,他俩通过通讯干的那些
荒唐事……
顾遇不愧为陆沉肚子里的蛔虫,五年夫夫,一眼就看出陆沉想到什么了。
看着陆沉泛红的耳朵尖,他一时恶味上头,不怀好意地笑笑:“少将,要不你现在换个地方……”
换个更隐蔽的地方好干坏事啊。
“咱们去卧室?”顾遇提议。
陆沉从耳朵尖变到整只耳朵通红,表情却绷住了,冷冷的:“别闹,说正事呢。”
顾遇哼哼了一声,也就不说到底是谁先想起以前干的荒唐事了。
陆沉继续说正事:“我不对你工作的事情做干涉,只是因为现在还没出什么大事。如果后面有什么事牵扯到你的安全,我就无法做保证了。”
顾遇又哼哼了一声。
陆沉就这性格,掌控欲妥妥的,顾遇自己也享受就懒得说他。
但掌控欲是一方面,陆沉怪就怪在他要掌控你之前,得先跟你摆个一二四说清楚。明明是没得商量的关于底线的事,他还得摆出沟通的姿态来通知你一下。
这性格搁其他虫那儿得憋死,特别是对雄虫来说,有个雌君这么管着自己多憋屈啊。
但偏偏在顾遇眼里,这是陆沉的优点。
瞧瞧他家陆少将多么可爱温柔,掌控你之前还得通知你呢,别的虫学都学不来。
哦不对,这能叫掌控吗?这是爱啊。
很典型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陆沉把底线摆在他面前,顾遇也就懂了,他不会去踩他家亲亲雌君的底线,于是点头保证,并举起誓:
“少将放心,出事了我肯定第一个跑!”
*
挂掉通讯,顾遇神清气爽,捋了捋掉到额前的碎发,心想他家少将怎么就这么有用呢?
刚刚顾遇还在那儿心烦气躁,一个通讯的功夫,电量妥妥充回了百分之九十。
陆沉牌充电宝,随时随地即充管够。
可惜好事刚过,坏事就上门。刚上区际高速,之前来追顾遇的道路器警察早已守株待兔,把他车围了个团团转,顾遇被扣了好几分才从他们魔爪里逃脱。
好在他五年没开,念在顾遇自称已经不熟悉交通法了、确实也是初犯的份上,没有直接吊销他驾照。
顾遇叹着气,一路长吁短叹往野名区开,路上通讯又响了。
没有特殊提示音,顾遇就很不给面子,不耐地啧了一声。
光脑提醒:“尊敬的雄虫,是您的哥哥顾奚。”
顾遇又啧了一声。好家伙,他还没找他还钱呢,这就先撞上来了。
刚一点开,顾奚直接往枪口上撞:“快快!我亲爱的弟弟,有没有钱快转给老哥,我去赌个大的回来赚够本!”
顾遇冷着脸,一字一顿:“快、还、钱。”
顾奚那边闹哄哄的,黑暗不时有灯光闪过,看起来又是大白天就在哪个酒吧鬼混。
他扶了扶光脑的单片镜片,纳闷道:“没打错虫啊,是你吗顾遇?”
听见他老弟第一次叫他还钱,顾奚凑近屏幕,纳罕地认真认了认他:“顾二傻你还是你吗?学聪明了啊,竟然叫我还钱了?”
顾奚长相分近似顾遇,脸蛋俊秀精致,衬上那头如出一辙的月白色短发,如果不说话还是挺有唬虫的高冷范的。
顾遇冷哼一声:“今时不同往日,别跟我嬉皮笑脸,快还钱,没得商量。”
就跟顾奚有多了解顾遇这只懒虫一样,顾遇也很清楚他哥是个什么德行。
顾奚麻烦地啧了一声:“别介啊,你家少将,哦不现在都将了,破产了还是全部身家都捐了?别催我还钱哈,现在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
顾遇一眼就看出他的把戏:“没钱你混什么酒吧?你杯里那酒都几百星币了吧?”
顾奚张口就编:“你都几年没出来混了,物价早变样了,现在我杯里这酒可便宜着呢,几百星币可以买十几杯了!”
顾遇毫不上当,甚至还有点想笑:“这么说你几年前借我那钱是不是也得升值?现在得按十几倍来算?”
顾奚脸顿时黑了,横看竖看顾遇,觉得他像变了个虫:“行啊,顾二傻你精明了啊!过去几年书没白读啊,你以前买啥可都不看价格的,难道最近受啥刺激了?说出来给哥乐乐啊。”
顾遇冷冷道:“别打岔,快还钱。”
顾奚已经后悔自己干嘛给顾遇打这么道通讯,但他脸皮还是厚,为状声势一拍桌子,还吓到了邻桌喝酒的虫:“还是那句话,别逼你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顾遇很顺其自然地接道:“那这样,你帮我办件事,我就再通融你几天,如何?”
顾奚顿生警惕:“办什么事?你小子找我办事,绝对没安好心!”
顾遇“哦”了一声:“那你现在还吧,我问问我家少将你这些年一共欠了多少……”
顾奚顿时变脸,笑脸盈盈道:“顾大爷您说,找小的办什么事?”
顾遇早
已习惯他变脸比翻书还快,也懒得接着和他掰扯,直接说正事道:“你能不能帮我跟你家雄主搭条线?他不是名下经营了家公司吗,我想在他那儿找份工作。”
“什么!”
顾奚表情彻底震惊了,听到天塌下来都比不过的震惊:“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工作?!”
那一嗓子在喧嚣的酒吧里都格外明显,之前邻桌被他一拍桌子吓到的虫还没缓过来,现在又被这一惊一乍吓了个正着。
而顾奚已经彻底怀疑他弟弟是不是被虫冒充了:“你最近是不是吃啥东西把脑子吃坏了?还是在家里睡太久不清醒了?你竟然要找工作?你顾遇竟然要找工作?!”
顾遇淡淡反问:“我顾遇为什么就不能找工作?”
顾奚喘了几口气,再闷完里那杯酒,仍不可思议吸了口气道:“就算全虫族的雄虫都要找工作,也不该是你啊!我亲爱的弟弟,你那德行有多懒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顾遇这几天已经被其他虫诧异得够多了,也不差顾奚这一个:“你就说吧,帮不帮?”
顾奚还是纳闷:“你究竟出于哪种心理想出门工作?吃撑了?受刺激了?陆少将终于认清你本质,不想要你了?”
顾遇一忍再忍:“我不介意现在就联系我家少将算算你欠我的账,让你看看他还要没要我。”
顾奚赶忙道:“别介啊!我帮我帮!我帮还不行吗?奇了怪了,你也认识我家雄主,你干嘛不自己联系他?”
顾遇简短道:“没你熟。”
其实是顾奚先给他打来通讯,否则顾遇都还没想起这事。现在好了,一次性办妥,他回头也不用再联系孟留,多省事。
顾奚被顺充当了工具虫,还一无所知,自得道:“那也是,我跟他多么好的哥们,你和他那点交情也就高时够看了。”
顾遇道:“行了,快别废话了,联系好了就跟我说。”
顾奚说:“得得得,你个没良心的孙子快滚吧,打扰我喝酒的心情。哦对了,你还没说你干嘛要出来工作呢……”
顾遇“啧”了一声,直接切断通讯。也不管顾奚正絮絮叨叨着,突然被挂后如何骂他用完就扔、孙子行径了。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先祝追的小可爱们新年好呀辞旧迎新,新的一年好运来呀好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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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有钱
事实证明,顾奚虽然平日不着调,在债务的压力下,做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翌日顾遇就收到了孟留主动发来的消息。他很爽快地答应帮忙,约顾遇在蒂凡尼酒吧见面详谈。
顾遇指往上随意划了划,发现若不是孟留发来这条消息,他们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上次跨年时,孟留群发过来的“新年快乐”上。
对比之下,顾遇甚至一次都没祝过他节日快乐,群发的都没有。
顾遇散漫地想,果然他就是那种有事才联系、没事绝不搭理的无情寡义之虫,彻底没跑了。
他稍稍为自己的行为愧疚一秒,就即刻调整好了心态,第二日和陆沉吻别后,便没心没肺地按约去蒂凡尼酒吧寻孟留去了。
陆沉也并不细问他要去哪儿,去做什么,去见什么虫。在陆沉底线的范围内,他一向给予顾遇最大的自由。
倒是顾遇总觉得他家少将最近像在背着他做些什么,老是盯着光脑专注地翻阅着什么。晚饭时窝在沙发里揉他肚子都还在看,一点也不专心。
因为不放心——他老觉得陆沉还没放弃给他纳其他雌虫入门的想法,顾遇偷瞄过屏幕几眼,隐隐瞥见好像是什么资料或专着,密密麻麻全是字,顾遇一看脑壳就晕。
知道不是给他找雌虫,顾遇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忙点好忙点好,学点什么东西更好,顾遇宽心极了。毕竟他总是担心自己不在家时,陆沉没事做就老爱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