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肉大补,张阑钰眼尖地还看见那锅里炖着的鹿鞭,于是在端着碗夹了一筷子肉吃到嘴里的时候,嘟囔了一句:“可千万别补上火流鼻血了。”
前几天一直匆忙赶路,饿了吃的干粮,哪里有这当场宰杀的野味美味呢。
张阑钰没忍住,多吃几碗。
吃得大汗淋漓的空档,张阑钰瞅了一眼旁边的于蓝,因着阿冥的缘故,他对这个女子总是忍不住多瞧上几眼。
此时,张阑钰看着于蓝优雅含蓄地用餐,眼皮忍不住抽搐,虽说对方连吃饭的姿态都是绝美的,可是……这也吃的太多了吧!
张阑钰到底没忍住,委婉地提醒:“于姑娘,女子不宜多吃鹿肉这等食物,我这里还有从镇子里刚买的卤味,若是于姑娘不嫌弃,我便让阿月帮忙热一热?”
于蓝吃下碗里最后一口肉,喝下最后一口汤,掏出帕子擦擦嘴,矜持地说道:“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
“哦。”张阑钰略尴尬地转回了身子,突然打了一个饱嗝。
行吧!他也吃饱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小的分歧。
张阑钰本意是想让于蓝和阿月睡在帐篷里,毕竟两人都是姑娘家,其他人都是大老爷们儿,虽说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但也不能不讲究到男女同睡。
只是张阑钰没料到,于蓝却是怎么都不同意和阿月睡。
于蓝指着不远处的几棵树:“我睡树上吧!”
张阑钰扭头看过去,那几棵树以及树下已经被一群江湖汉子占据了,他自然不能同意。
张阑钰无奈道:“于姑娘,你到底有什么顾虑的?”
于蓝嘴唇绷紧,到底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语出惊人:“张公子,我和你一起睡吧!”
张阑钰惊恐地瞪圆了眼睛:“不行!”
这可是自个儿夫人的妹妹,他要真和妹妹睡一块儿,将来夫人不得打死他。
张阑钰坚定地拒绝了。
于蓝心中失望地叹气,不过倒也没再强求。
最后,阿月睡帐篷里,于蓝裹了一条毯子睡在帐篷外,张阑钰和陈叔在马车里休息,星垂和平野、阿阔在另一辆马车。
月上柳梢头。
半夜,帐篷外的于蓝悄悄睁开了眼睛,掀开毯子,四下望了一眼周围,起身脚步轻盈无声地走开,来到了小河边,找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脱了鞋袜,解开衣衫……
张阑钰在睡梦中浑身燥得慌,最后给热醒了。
不自在地翻了一个身,张阑钰在黑暗中往下/身瞧了一眼,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着了火,更烫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贪嘴多吃!
张阑钰暗中腹诽,最后翻来覆去实在躺不住了,起身出了马车。
无意间朝着帐篷那边看了一眼,只有一条毯子团成一团放在帐篷外,人竟是不见了。
张阑钰走过去,绕着帐篷转了一圈,确定人真的不在,皱眉看向四周的黑暗里。
想来应该不会是那群江湖人,毕竟于蓝姑娘本身身手不错,如果有人偷袭,必然不会这般不漏一丝动静就轻易把人掳走了。
想来应该是自己悄悄离开了。
张阑钰站在原地呆愣片刻,朝着小河边走去,他还是觉得太热了,打算去河边稍微清洗一下。
刚走到河边,张阑钰正准备宽衣解带,突然听到有水声撩动,动作顿住,仔细侧耳倾听。
声音是从不远处的一道支流那边传来的,横着的支流与小河汇聚的地方地势较高,正好挡住了从这边看过去的视线。
张阑钰迟疑片刻,放轻脚步,顺着水流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带着好奇与戒备看向河对岸的一条支流,只见月光落下的波光粼粼的水中站着一个人,水面正好淹没了修长的双腿,露出劲瘦的腰肢和赤/裸的后背。
白皙的皮肤在月下更是像发着光,半湿的长发散落黏贴在裸背上,黑与白的色彩竟是碰撞出令人惊艳的美感。
不过,那背影虽美,却毫无疑问是属于一个男人的。
张阑钰走到这里,脚步一顿,望着那绝美又熟悉的背影,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一句“夫人”已经涌到嗓子眼儿,然后被张阑钰强行按住。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阿冥。
突然,张阑钰心中一个咯噔,竟是冒出了一个离奇的猜想。
该不会于蓝就是阿冥吧!
于蓝……于蓝?这两个字反过来念,不就是把他的名字略变了个调吗?
恰好,水里的人听到动静,微微侧了一下/身,回过头,露出半张绝色的脸。
张阑钰盯着那夜月下水中的身影,咕咚咽了一口唾沫。
他的阿冥,美的就像是水中长出的妖精!
张阑钰只觉得鼻子一热,两道温热的液体顺着鼻孔流了出来。
他下意识一摸,黏糊的手感立刻告诉了他这是什么。
完了,鹿肉吃太多,补过头流鼻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钰:“鹿肉太补,流鼻血了。”
阿冥低头看看自个儿没穿衣服的身子,沉默了。
完了,他的美色对夫君已经没吸引力了吗?
(ps:野鹿是国家保护动物,不能吃!小说看看就好,么么啾~)感谢在2021-02-21 23:21:06~2021-02-22 22:44: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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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火气旺盛
滴答--滴答
鼻血滴进河里,瞬间晕散在清澈的河水中。
张阑钰捂着鼻子蹲下来,在水里洗了洗,只是鼻血似乎一时半会儿流得停不下来了。
河对岸,正在清洗身体的苍冥怔愣一瞬,立刻蹚着水走过来,一把扶在了张阑钰的肩膀上:“怎么了?”
张阑钰低垂着头,瞥见那光洁细腻的小腿,声音一顿:“……流鼻血了。”
苍冥轻轻捏住张阑钰的下巴,把他的脸稍稍往上抬了抬:“虚不受补?”
张阑钰先是一愣,顿时怒了,一巴掌拍开苍冥的手,板着脸沉声道:“你可以试试,看为夫虚不虚。”
苍冥抬眸瞥他一眼,帮他擦了一把又流出来的鼻血,淡淡应声:“嗯。”
“……”
张阑钰耳朵微烫,撩着水胡乱洗着,为掩饰自己的难为情,故意假装呵斥:“嗯什么嗯,矜持点儿。”
本以为能让自家单纯的阿冥脸红,却忘了眼前的人早已经恢复了记忆,再不复当初的纯善了。
苍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在自己的夫君面前,矜持什么?”
张阑钰睁大眼睛瞪了他一眼,还想说什么,突然对上对方一/丝不挂的身体,连忙站起身,双臂展开使劲儿遮挡,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
左右紧张地张望:“你看看你,大半夜的洗什么澡,这荒郊野地的,被人看光了可怎么办?”
话题转的太突然,苍冥微微一愣:“没关系,我耳力极佳,有人过来我会知道的。”
张阑钰却没放心,耳力再好,也挡不住这地方空阔啊!隔老远都能瞧见了好嘛!
张阑钰下意识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等等,耳力极佳?”
用着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苍冥,张阑钰眯了眯眼:“这么说,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你是知道的?故意站那里是不是想勾引我?”
“……”
苍冥目光深沉,半晌,声线绷紧地开口:“没有。”
张阑钰持怀疑眼神。
苍冥朝着张阑钰更贴近了一些,为自己辩解:“真没有,刚才想事情入神,没注意到你的脚步声。”
张阑钰却是不信,某些事情只要怀疑了,就会发现许多破绽,比如:“之前的小镇外,你被围攻实际上是能逃走的,对吗?故意跑到我的马车前,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对不对?”
苍冥缓缓眨了下眼睛,嘴里说着“没有”,心里想的却是:那群乌合之众哪里是他的对手,况且……
他的余光瞥着在月夜下飞舞的彩蝶,若是放出蝶蛊,便是单方面的秒杀。
所以,当然就是如张阑钰所说,他故意的。
张阑钰看着自家阿冥毫不心虚,一副深沉自若的模样,忍不住磨了磨牙,好怀念当初那个单纯可爱的阿冥。
张阑钰轻哼一声,也不再质问什么。
“行了,别在这里站着了,万一来人看见你,岂不是要被占便宜。”
苍冥也赞同,指了指对岸:“去那边说。”
在对岸,沿着支流的方向再走一段距离,便是一小片隐藏在林子里的平坦草地。
那地方原本是一株大树,树木不知被谁砍了,只剩下个树墩,树墩上又发出长长细嫩的枝条,看上去像个灌木丛。
树墩周围的空间得了阳光和养分,便长出一小片极为厚软的草地。
张阑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半湿的鞋子,弯腰准备脱了。
谁知苍冥却快他一步,搂住他的腰,另一条胳膊从他的腿弯下穿过,竟是直接把他横抱了起来。
张阑钰吓了一跳,抱住苍冥的胳膊:“你干什么?”
苍冥低头看他,在这寂静的夜里,辽阔的空间显得他嗓音清明舒朗:“水里不好走,我抱你过去。”
张阑钰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抱着苍冥胳膊的手却没收回来,手掌之下那线条紧绷的皮肤摸起来格外顺滑,让他忍不住用指尖多挠了几下。
贴着苍冥温热的身体,张阑钰心里的火不受控制地又冒了出来。
侧头看向搂着自己后背,从腋下穿过来的右手,修长有力,漂亮得像是无暇的美玉。
张阑钰凑过去轻轻咬了一口,然后回过头看向苍冥,露出些许带着暗示的暧昧笑意。
苍冥搂着张阑钰身体的手一紧,垂眸看他,停在小河与支流交汇的拐角阴影里,低下头吻住了张阑钰的嘴。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不粗暴,激烈到恰到好处。
张阑钰被吻得气息紊乱,呼吸粗重许多,浑身的血液往下涌去。
喘着气,语调不匀地说道:“先停、停一会儿。”
苍冥听他的话,配合地退出,只不过却没立刻离开,隔着若有似无的距离,灼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唇上:“舒服吗?”
张阑钰觉察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脸上发烫,看着眼前性感迷人的阿冥,不愿在自家夫人面前丢了面子,嘴硬辩解:“是鹿肉太补了。”
苍冥也不拆穿他,直起上身,点头附和:“是太补了。”
张阑钰嘴角的弧度下意识翘起来,只是刚翘了一半,臀部感觉到什么,那弧度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这时,张阑钰反应过来自己还被抱在对方怀中,显得太过弱势了,不由得开口说道:“把我放下来。”
苍冥这次没听他的话,蹚着水又往前走了一小段,然后纵身一跃到了岸上,走到树墩长成了茂密灌木丛后面,这才把张阑钰放下来。
悄声对他说道:“这里隐蔽,外人看不到。”
张阑钰一低头就看见了随意丢在地上的粉白色裙子,神色一顿,连身上的火热都停滞了下来。
捡起裙子看了看,那精致的绣工,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自家阿冥的手笔。
张阑钰拎着裙子看了又看,回忆白天女子娇小玲珑的身材,然后侧过头看向苍冥,对着他这修长挺拔的身体陷入了沉思。
苍冥捋了一把头发上的水,抬眼对上张阑钰疑惑不解的眼神,随口问道:“怎么了?”
张阑钰把裙子怼到苍冥眼前:“我猜那于蓝是你假扮的?”
苍冥点头。
张阑钰感到震惊又神奇:“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说着比划起来,“于姑娘才到我肩膀往上一点这里,看起来比你小了好几圈,脸都看起来嫩了好几岁,你……”
说着,更觉得不可思议,明明阿冥比他还高一些呢。
苍冥接过裙子铺在了地上,同时手压在上面按了按,柔软的草地摸起来还算舒服。
这时,回过头对张阑钰招招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才开口解释:“我的身份想必陈叔已经告诉你了?”
张阑钰在裙子上面坐下,“嗯”了一声。
“天圣教里有许多功法,这是其中一种,可以让人改换形态面貌,十分神奇,你若是有兴趣,等到了教中总坛,我拿给你看。”
张阑钰下意识回道:“我能看?”他顿了顿,补充解释,“我听说江湖中门派里的功法秘籍什么的,都是绝密,若是外传或者泄露,都会受到宗门严厉的惩罚,你给我看……没问题吗?”
还是说,他听说的那些都是错误的传闻?
苍冥摇头:“没问题,天圣教和其他门派不同,从不敝扫自珍,而且……”
说到这里,苍冥推着张阑钰躺倒在铺着裙子的草地上:“你乃是天圣教教主的夫君,自家人有何看不得的?”
张阑钰看着压下来的人,一瞬间有些怔愣,反应慢了一拍才回道:“你这分明是以权谋私。”
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苍冥双手撑在张阑钰头侧,看着他的眼神不自觉的温柔下来。
张阑钰笑着笑着,突然发现刚才苍冥说的一句话有问题:“等等,你刚才说‘等到了教中总坛’是什么意思?我们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