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渐行挑眉:“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矿洞中一定会有他的尸骨,因为我的剑就在那里。他一定在那,这是我下给他最后一个命令。”
“我知道。”燕惊秋握住酒杯,吹了口气,抬眼看着燕渐行说:“所以我不是在求你。”
燕渐行哈哈大笑起来。
他行迹几近疯魔,燕惊秋嫌他笑得吵,一会儿功夫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逐客了。
·
意识回笼,燕惊秋踢开脚边的尸首,往外走去。
风沙倒是停了,只是天上开始下起因为雷劫停止而瓢泼的大雨。渡劫的天劫有二,一是在大乘期巅峰过后的雷劫,二是渡过心劫的最后一关。燕惊秋所求所爱,问心无愧。
他倒是没想过自己会直接成尊,因为燕惊秋没想到燕渐行会死。
以燕渐行的修为和实力,显然这天底下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真正意义上的杀得了他,燕惊秋从不觉得燕渐行可怜。他扫了一眼,想到燕家应该已经准备好他的丧葬事宜了,琢磨着换个名字应该就能给燕渐行用上。
踏月剑的感应就在附近转悠,可能是白春生迷路了,燕惊秋要先去把白春生找到。
白春生确实迷路了,西域的南部太大了,就算是他问到了薄琰与这些人争斗的地方,也找不到这些人在哪里。
然后
下雨了。
是燕惊秋死了吗?
白春生还没能找到薄琰,把那句话告诉他,他就死了?
这次是真的死了吗?
燕惊秋、燕惊秋、燕惊秋……
燕惊秋他知道自己也喜欢他吗?
白春生先觉得茫然,随后是一阵心脏被什么东西啃食过酥酥麻麻的疼痛,他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湿了白春生所有的希望,他的眼睛也开始下雨。
燕惊秋找到白春生时,白春生就是这样瘫坐在地上张着嘴嚎啕大哭的,像一只可怜的、被淋湿又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白春生也确实如此。
见白春生哭得厉害,燕惊秋不敢打断他,悄悄地在白春生身后给他撑了一把伞。
他安静的又期待的想,白春生究竟会什么时候发现他呢,又会对他说些什么呢?人类所有强烈的感情都像是被压到极限的弹簧,越是克制,它就反弹得越厉害。
可惜,白春生哭得好专心,一直等哭累了,他才发现身后的燕惊秋。
白春生那双乌黑明亮,此时此刻泛着微红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后的燕惊秋。他先是眨了眨眼睛,随后,他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白春生跳起来,冲到了燕惊秋的怀里。
软软的小美人“嗷”地一声,再次大哭起来。
这是燕惊秋第一次在恢复记忆后,对于白春生也喜欢他这件事,有了实感。
他心心念念之人也爱着他。
燕惊秋想了一瞬,丢开了伞,揽住白春生的腰。白春生还要哭,燕惊秋就抬起他的脸,凑过去,先是额头、鼻尖、嘴唇,一点点缠绵地亲吻过去。雨水冰冷,可是燕惊秋的手掌是热的,白春生忍不住用脸在燕惊秋的手上蹭了蹭。
燕惊秋说:“我来找你了。”
“嗯。”白春生点头:“我也来找你。”
白春生问:“那些要杀你的人呢?”
“死了。”燕惊秋说。
想也是当然的,这些人不死,燕惊秋又怎么会活着出现在这里。
失而复得的惊喜在肌肤相亲中,逐步确认为是确确实实的现实。
“啊。”白春生他想到一件事,于是试探着问:“薄琰?”
燕惊秋点点头。
很正常,白春生又问:“燕惊秋?”
燕惊秋习惯性的说:“你提他干嘛?”
燕惊秋:“……”
他突然想起一些尴尬的回忆。
真要命。
白春生倒是习以为常的“哦”了一声,燕惊秋竟然还没有恢复记忆。
他拉过燕惊秋的手,立刻转移话题,免得燕惊秋这呆子又要自己吃自己的醋,再来折腾他:“这些人还会来追杀你吗?”
燕惊秋说:“如果他们有脑子的话,应该不会了。”
白春生:“……”
因为这雨越下越大,两人不得不去一旁沙子实心点的地方,用土系法术做了个土坯屋,暂时躲避一下这场大雨。
在屋子的中央,白春生点了一簇火。
他们两人挨在一块儿,贴得很近。
过了好一阵,兴许都已经是傍晚了。
白春生瞧了瞧燕惊秋,头一回坦坦荡荡毫不畏惧的说:“我好喜欢你啊。”
同样的篝火、雨夜,这次是心意相通的两个人。
“应该是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可我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在山生秘境里,在鹿台秘境中……或许更早,从白春生第一次听说燕惊秋开始。
燕惊秋又想凑过去亲白春生了,许是因为不哭了,白春生又变得生动起来。
白春生笑了一声,他得意洋洋的避开了:“我说了你只能亲我一次,下次要看我的心情。”
他越是这样,燕惊秋越是想要亲。最好亲到白春生嘴唇红|肿,眼含春波,站都站不稳只能窝在他的怀里哼哼唧唧地喘气。
燕惊秋持住白春生的下巴,再度亲了上去。
·
外头的大雨越下越大,白春生问:“这场大雨会下多久?”
燕惊秋说:“会下很久很久,久到改变天地,让这片沙漠变成草原、山地,最后是一片汪洋。”
end
作者有话要说: end
接下去是番外啦!
呜呜这可能是我写的第一篇超过30W字的长篇,心情复杂。
一开始准备的就是两条线,明线是白春生和燕惊秋甜甜谈恋爱,暗线是燕渐行与叶景行。不过笔力不足,暗线估计暗得像冬天地里埋的土虫,不刻意用锄头挖一下,估计没人知道它躲在这里冬眠。
关于完结感想,首先还是要感谢一下大家这段时间的陪伴啦,谢谢!
不过下一篇的见面应该也会很快,大概五月底,我先整理,然后存稿一段时间orz下一篇应该是这本了:《卑微备胎移情别恋了》
提问:重生后成了一只体弱且有病的鹦鹉,是怎样一种感受?
回答:一辈子很快。
卑微备胎受一朝重生,成了自己生前最害怕的人,手底下养的一群鹦鹉中的一只。
正“颤颤巍巍”等着这一生这样平静的渡过,沈晏温在屋檐上看见,远远走来一个姿容旖旎,模样昳丽的大美人。
沈晏温:我又行了【小脑袋支愣起来】
日子又有新的盼头了,沈晏温打算重操旧业,继续当美人的卑微备胎小鹦鹉。
.
近日来天下发生了不少大事。
大周万人之上的国师忽染重疾,听说是挚爱逝去,相思成疾;万法宗凌霄真人走火入魔,性情大变;金陵城君子秉性名传天下的明鸿君,夜赴寒渊,为寻一人掘地三尺。
而近来云阁照料妖兽的弟子只知道,却邪仙尊从魔窟捡回来的那只每天都要自寻短见的鹦鹉最近很亢奋,一见面就恨不得扑倒在仙尊身上。
沈晏温蹭蹭:大美人,满足,嘿嘿。
1.沈晏温,字雪霁。是小漂亮色胚,大美人一笑,就会被迷得晕乎乎的。
2.双初恋,只有彼此,不拆不逆!
3.切片精分攻。
注:却邪,越王八剑之一,有妖魅者,见之则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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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7章 番外一
两百年前,华严寺内佛音袅袅。
燕惊秋来得比白春生早一天,他与主持交谈了许久。
主持说:“既然你在入梦中的幻境里见到的是他,后来又饮下蓬莱岛‘不愿忘’,看来他必定会是你千百年后的心魔了。”
燕惊秋答:“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聊到最后,这位早已看淡红尘的老主持一声叹息:“你做得太绝,不如给他留一线余地回旋选择?”
“我不要。”
燕惊秋说:“我要他无路可退,只能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燕恋爱脑还有谁不知道的嘛……
第118章 番外二
深夜,白春生蜷缩似地躺在燕惊秋的怀里。
艳红的纱帐,灯影重重的烛火下。
白春生浑身不着片缕,露在被子外洁白胜雪的肌肤依稀可见青痕斑斑,光洁的肩头隐隐能看见吮吸的深红吻|痕。
燕惊秋揽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白春生的后背,比起哄睡,他更想再亲白春生一口将他再度吻醒。
不过白春生看上去实在是困极了,只要燕惊秋一凑过来,吐息扫在他的脖颈侧。白春生就条件反射的抖一下,看着实在可怜,燕惊秋也就只好按耐住自己的欲|望,藏下眸底的深沉,将白春生往自己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燕惊秋不动手动脚以后,白春生很快地陷入了梦境,开始做梦。
梦里他正躺在白骨山脉面阴的后山,那里长满了有人小腿那样高的青草,微风阵阵,碧空如洗。白春生在梦里也正在睡觉,他睡得很舒服,突然他感觉自己耳朵一阵阵痛,像是被人在揪耳朵。
想也知道恐怕是燕惊秋这坏东西了。
白春生想也不想,眼睛都还没睁开,张嘴就想咬过去。他的脑袋挨了一拍:“胆子肥了?”
“连你祖奶奶都敢咬?!”是白江寒的声音。
这深入骨髓的声音……白春生抖了个激灵,他醒了。
白春生果真躺在草地上,半人高的草被压在身下就像是软软的被褥。他睡得很懵,还用手揉揉眼睛,从地上爬起来,他见是白江寒在不远处坐着,眼睛凶狠的看着他,白春生当即就明白了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做梦。
不过,就算是做梦,干过亏心事后乍一下见到白江寒,他还是有些拘谨:“怎么做噩梦了?”
白江寒眼刀立即刺在了白春生的身上:“噩梦???”
她又动手揪住白春生的耳朵:“你管我叫噩梦?”
白春生率先认错:“奶奶,对不起。我可想你了。”
白江寒冷笑一声,才不在乎白春生的服软,她竖着食指戳在白春生的脑袋上:“当年见燕家小子第一面,我叫你记住这人的脸,从此以后能有多远,就离他多远。你怎么和我说的?你说你化成灰都记得,我看你光记得那天生辰会上的鱼很好吃了。”
白江寒的这股气显然憋了很久:“你个小糊涂虫,我多次警告燕惊秋离你远些,那种狼一样的眼神,都快要把你吃下去了,你没看出来吗?”
——现在是知道了。
白春生委屈的想。
“还凑上去,没发现自己是块多好吃的肉?燕惊秋把你送鹿台送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不对劲了。好友?哪有人会这样看一个关系平平的好友的。”
白江寒恨铁不成钢:“我叫你去翠微宫找红桃,去天清门找长平,再不济,就逃去徐家……这些人为了我也好,为了我们一族的遗藏也罢,总会收留你护着你的。”
“燕惊秋此人凶狠贪婪,活脱脱就是燕渐行的升级版。”
“叶景行本是龙族前途无量的龙子,被燕渐行改名改姓,从此断绝了一切从前的关系,抹去这世上一切的痕迹,屈辱的并入他籍下。为了燕渐行的应付天下的婚礼,甚至还要龙王再捏造出一个身份,以女身和燕渐行缔结婚约,他是怎么被燕渐行逼死的,我就怕燕惊秋如何逼死你。”
“燕渐行让叶景行无处可去、无处可藏。”
“燕惊秋难免不会也打上相同的注意,要断绝你的全部后路,千方百计的把你圈住,叫你只好、只能与他相爱。”
“在燕渐行身上我见得够多了。”
“这种掌控欲之所以会强烈到了变态的地步,只因为他们可悲的没有被爱的安全感。”白江寒继续骂道:“那个无能的蓬莱修士都和我说了,燕惊秋还敢恬不知耻的来找他,要与你成婚,笑话,真是笑话。”
白江寒指点道:“燕惊秋再来纠缠你,你就给他一个耳光,叫他滚。我量他也不敢真的对你做什么。”
白春生忍不住为自己的爱人说一句,叫屈道:“他敢的很。”
白江寒:“……”
白江寒久久没有说话,她上下扫了白春生一眼,见白春生当真是春意盎然。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牙切齿的说:“你不会才从燕惊秋的床上下来吧?”
白春生默了默,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事实上这要是梦的话,这会儿他应当还在燕惊秋的怀里睡着呢。
见到此情此景,白江寒难以置信的反问:“你、不、会连他的床都还没下吧?”
白春生缩了缩脖子,声音细若蚊鸣:“我们一起、一起睡的。”
白江寒愈发咬牙切齿:“看我不扒了他的龙皮,这个色胆包天的小子!”
燕惊秋将他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瞒得很好,从西域回来近有半月,白春生都没看出来燕惊秋早就恢复了记忆。
白春生为他辩解,低声细语的说:“他还病着,你等他病好了,再扒呗……”
作者有话要说: 欺软怕硬·节奏大师·白春生的语言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