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棠立即新奇地回头看了一眼陆锦森, 陆锦森继续说:“它也有许多自定义功能,你可以去看一看。”
陆锦森这样说,谢之棠立即就要去, 重新牵上陆锦森的手跟着陆锦森往里走去。
陆锦森提早让李哲提醒科技馆的工作人员撤下了票,所以陆氏科技馆里人不算多,陆锦森就带着谢之棠走进了贵宾室,等着工作人员来协助谢之棠调试机器人。
谢之棠玩得不亦乐乎,陆锦森则安静地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接着打开终端看新家的装修进度。
硬装已经结束了,保姆将别墅打扫干净就等着软装了。
谢之棠一早就设计了新家的家具,现在就等着定制家具的工期结束了。
陆锦森看了几分钟,又打开了许岸的对话框,问她:有结果了吗?
许岸一直等到他们上了回家的车都没有回复,陆锦森也就不再等着许岸的消息,扣好了安全带偏头看了一眼谢之棠。
谢之棠跟着陆锦森系上了安全带才把头靠到了车窗上,往着窗外的霓虹灯发起呆来。
陆锦森也就收回目光,正想让司机将空调温度调高两度,谢之棠就撑着脸转了过来只用后脑勺抵着车窗,轻轻地问:“可以陪我吗?”
“嗯?”陆锦森问:“什么时候?”
“开幕的时候…那个慈善公益机构开幕。”谢之棠垂下眼说:“爸爸邀请了很多人。”
陆锦森闻言顿了一下,说:“好。”接着正色问:“我需要额外准备什么吗?”
谢之棠这才察觉到歧义,倏地抬起头来,连忙澄清:“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介绍…就是陪陪我。”
不怪陆锦森多想。
谢之棠说谢父邀请了许多人,嘉宾是走的谢父的关系网,谢之棠又让陆锦森陪着他,就是以谢之棠的男伴的身份面对谢父的亲朋好友。
这几乎就是对外宣告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潜台词。
陆锦森不在意现在就对外宣告他们之间的关系。陆锦森早已经和陆老爷子说过了他和谢之棠之间的感情和关系,陆老爷子调侃之下对他们的关系表示了肯定。
陆老爷子的原话是:爱情是生命的馈赠,不该挡,也挡不住。
既然陆老爷子认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是默认陆锦森可以对外宣布他和谢之棠的关系,也对此可能产生的影响做好了应对准备。
所以陆锦森是不介意现在公开恋情的,但他绝对尊重谢之棠的意见,于是只问:“开幕是什么时候?”
“是星期天。”谢之棠迅速接道。
他早在设定时间的时候,就想邀请陆锦森陪他一起参加开幕式,所以时间也就定在了陆锦森最有空闲的星期天下午。
陆锦森颔首,谢之棠继续说:“我一个人,你只要陪着我就好了,其他什么也不用做。”
陆锦森又深深望了谢之棠一眼,说:“好,我记住了。”
谢之棠不说话了,轻轻在陆锦森脸上剐了一眼,从靠着车门的方向转过来,把头靠在陆锦森肩上说:“我有点儿困了。”
陆锦森就抬手遮在谢之
棠眼前,说:“靠一会儿,看看能不能睡着。”
谢之棠就在陆锦森为他营造出的这一片黑暗里点点头,调整出了一个舒服的角度不动了。
谢之棠不再动弹,陆锦森也就放下了手。陆锦森并不觉得谢之棠能睡着,于是只想让他休息一会儿。
直到司机将车停在酒店的车库里,陆锦森正准备提醒一下谢之棠,低头一看,谢之棠倚着他的肩睡着了。
也许是最近没有休息好,谢之棠即便这样也没有醒。
陆锦森想了想,将谢之棠的头扶了起来,靠到了扯上。司机很有眼力见地立即下车帮陆锦森打开了车门,于是陆锦森解开了自己和谢之棠的安全带,干脆把谢之棠抱下了车。
谢之棠才被陆锦森抱起就醒了,但他才睁开眼就看到了陆锦森,便没有说话,重新闭上眼把他埋到了陆锦森怀里,不一会儿竟然又睡着了。
陆锦森抱着谢之棠,腾不出手,司机就尽职尽责的将陆锦森送到酒店房间里才离开。
保姆护工见陆锦森抱着谢之棠进来吓了一跳 ,正想询问就被陆锦森无声的打断,陆锦森朝护工保姆无声道:“睡着了。”
护工保姆立刻就注意起来,不再发出响动,接着陆锦森朝谢之棠的房间微抬了下颚让保姆帮忙把谢之棠房间的门打开,他好把谢之棠抱进去。
保姆蹑手蹑脚地轻轻打开谢之棠的房门,接着进去把谢之棠床上的蚕丝被掀开了,接着轻手轻脚帮谢之棠把鞋脱了放到鞋架上去,陆锦森就将谢之棠放到了床上,又去桌面上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
陆锦森看了两眼床上双眼紧闭的谢之棠,帮他把脸上散乱的发丝归置好,接着轻声道过了晚安才离开了谢之棠的房间。
谢之棠虽然没有动弹,但陆锦森是不觉得谢之棠睡着了的,所以对他道了晚安。
陆锦森从口袋里摸出终端,许岸仍旧没有回复。陆锦森一边往房间里走去,一边给李哲发了消息:谢之棠的公益开幕式我也会到。
李哲回他的消息向来很快,不过两分钟就回复道:boss,我是到了会馆再和你汇合吗?
陆锦森回了个好字,放下终端进了浴室。
陆锦森猜得不错,谢之棠确实没有睡着。准确的说,谢之棠被吵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假装自己仍旧在睡。
他在陆锦森怀里,没有事儿什么比这还要重要了。
一直等到陆锦森说了晚安走出房间,谢之棠都没有睁开眼,他闭着眼,脑里思维混乱,但身上还残留着些许陆锦森的信息素味,慢慢地谢之棠闻着这个味道重新进入了睡眠。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谢之棠睁开眼,天还是黑的。
黑暗空旷而孤寂,谢之棠怔了一会儿。才到陆锦森家里时,谢之棠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
那时谢之棠也是睡得很早,于是起的也很早,他站在客厅里,可天色昏暗,客厅又空荡,恍惚间他便觉得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
但谢之棠现在并没有这样的感受。
当时的谢之棠惶惶的根本原因,是那时的情况太‘孤’,且‘寂’。
但谢之棠现在却并不‘孤’,因为他心中有陆锦森,而他有去处,自然也就不再觉得‘寂’。
谢之棠下了床,将床头柜上的水杯端起来一饮而尽,接着进浴室洗了一个澡之后才出了门,越过客厅推开陆锦森的房门,接着轻手轻脚地钻到了陆锦森的被窝里。
陆锦森迷迷糊糊地抬手让谢之棠能够更加顺利的钻到他怀里,等到谢之棠在他怀里找好了位置接着又把手臂往谢之棠腰上一搭,搂着谢之棠继续进入梦乡。
谢之棠没有睡意,悄悄盯着陆锦森发呆。
他太喜欢陆锦森了。
他最近想,他能为陆锦森做些什么。
谢之棠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什么结果。
最后他悄悄给陆锦森买了许多礼物,是很小,但他觉得陆锦森会喜欢的礼物。
陆锦森喜欢泡茶,他买了新的茶具,又拍到了很好的茶叶,只等着定制茶几到了之后就能摆到新房子里了。
他还给陆锦森买了一辆车,是仿照陆锦森喜欢的车型买的,奢华而低调,是最不容易出错的黑色。
屋子里的装修是他根据陆锦森的喜好设计的,负一层的健身房和游泳池,还有桑拿房,都是陆锦森所喜欢的项目。
但他仍旧不明白陆锦森怎么样才能开心,什么东西才能挑起陆锦森的喜悦。
谢之棠太喜欢陆锦森了,便想着对陆锦森更好一点儿,让陆锦森能更喜欢他点儿。
但随着谢之棠越来越喜欢陆锦森,揣度陆锦森的心思也就越来越难了。
陆锦森的情绪并不像谢之棠这样起伏不定,陆锦森太稳了。
他好像长期保持着轻松愉快的心情,从没有大喜,但也没有大悲。
即便偶尔遇上陆锦森心情低落的时候,他也会很快调整好状态,在健身房里泡上一两个小时,心情也就奇迹般的恢复了。
谢之棠呆呆地看着陆锦森的侧脸又想,如果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那么陆锦森大概是连上帝都不忍心下口的苹果,是神最完美的创作。
他之前之所以自杀,是因为他已经看不见未来、看不见希望了。
药物治疗失效极其影响他的情绪,他那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避免和父母见面,不和护工保姆说话了。
整日浑浑噩噩,勉强度日,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也不想干。
谢之棠悄悄深吸了一口陆锦森的信息素,感受陆锦森的信息素慢慢在他体内产生反应,谢之棠换了药之后,已经很少犯病了。
正确的药物才能准确的对谢之棠的病情起到治疗作用,比起之前的状态确实好了不少,但他和陆锦森都很清楚,他是不可能被真正治愈的。
陆锦森在陆家老宅时提起的“庄女士的医院”,谢之棠也悄悄调查过,那家医院在国外。
谢之棠不是不愿意接受治疗,他只是不想和陆锦森分开。他的情感无法接受和陆锦森分离这件事儿,甚至找好了拒绝陆锦森将他送到国外去的借口。
陆锦森和他一直到现在仍旧是三天一标记,从未间断。如果陆锦森想要把他送到国外去,他就说没有了陆锦森的信息素,他会十分难受。像是戒断反应,这样的信息素波动会增加发病概率,也十分影响他的情绪。
谢之棠将这个理由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确认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就一直埋在心里,等着陆锦森和他谈话。
但陆锦森一直没有。
几个月过去了,陆锦森没有再提过要将谢之棠送到国外医院里去的事儿,谢之棠不仅不觉得安心,反而更加紧张。
谢之棠知道陆锦森并不是会将事情做到一半然后中途放弃的性格,如果他不再提起要将谢之棠送到国外的医院里去治病,就肯定是在策划着其他东西,只是他没有告诉谢之棠罢了。
谢之棠盯着陆锦森的侧脸,眨了眨眼,想:天就快要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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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一个星期转眼就过去了。
谢之棠像是很重视这一次开幕式, 认真且仔细的为开幕式搭配了服装。
他第一次穿陆锦森让张叔按季节给他送来的西装,一件浅灰蓝色的衬衫配上烟灰蓝色的外套,莫兰蒂色在夏天看起来就多了几分清凉。
谢之棠换上西装之后, 先找了陆锦森问他的意见,陆锦森的意见是希望他把解开的扣子扣好,陆锦森说:“会馆的温度通常不高, 小心着凉。”
谢之棠没有说话, 弯着眉眼去瞧陆锦森, 听话的把扣子扣到了最上边一颗, 接着才开口说了自己过来的根本原因:“哥哥, 你能不能为我挑一条领带?”
陆锦森颔首, 转身朝衣帽间走去, 一边走一边问:“可以,你想要什么样的领带?”
谢之棠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也进了衣帽间,闻言微微偏了偏头说:“想要你喜欢的。”
陆锦森在谢之棠的领带柜里扫了几眼,挑出几条同样是蓝色系的领带放到台面上。接着陆锦森回头看一眼谢之棠,又在这几条蓝色系的领带里拿出两条花纹不同的领带一起递给谢之棠说:“试一试。”
谢之棠自然说:“好。”接过领带到一旁, 对着镜子绑领带去了。
陆锦森又低头在柜子里看了一会儿,取出一枚胸针放到台上, 接着取出一对低调却精致的黑曜石袖扣连着一起递给谢之棠。
谢之棠不经常穿西装,其实对领带并没有什么研究,只会打最普通的温莎结。他将两条领带都试了一遍, 陆锦森将谢之棠系两条领带的样子都认真看了一会儿才说:“上一条好看。”
谢之棠听了之后就立即把领带拆了,系上上一条领带,接着将陆锦森为他挑选的胸针和袖扣也戴了起来。
谢之棠对着镜子收拾好了自己,接着对镜子里的陆锦森笑了一下说:“谢谢哥哥。”
陆锦森神色柔和地看着谢之棠,镜子里印出了许多蓝色。
谢之棠身上深深浅浅的蓝全都比不上陆锦森的眼眸, 那是任何色彩都无法攀比的湛蓝。
陆锦森透过镜子和谢之棠对视,他们之间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地对视了几秒钟,谢之棠才开口道:“我也想帮哥哥选领带。”
“好。你跟我来。”陆锦森很轻易的答应了他,带着谢之棠越过客厅进了自己的衣帽间。
陆锦森挑了一套琥珀色的西装出来,又随手拿了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衫,挂在架子上。
谢之棠一眼就知道了陆锦森今天下午的开幕式上要穿这个颜色的西装,于是就走到领带柜旁认真的给陆锦森挑领带。
谢之棠磨磨蹭蹭了许久,陆锦森已经将西装换好了,正要走到谢之棠身边去看他挑的领带时,谢之棠才迟疑地取出一条和他身上的领带相似的领带,转身递给陆锦森。
谢之棠的私心一直很明显,并且从不掩饰,但他现在开始不仅会做自己喜欢的事儿,还会为陆锦森考虑,细想他做的事儿会不会让陆锦森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