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旁边那个……”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若只是一张照片倒还好,但照片的后面写着这么一句话,照片上两人的关系实在很难不令人多想。
阮白的手指摩挲着照片,良久的沉默后,轻声道:“所以这个吊坠是另外那个青年的。他和你一样,被邀请来这里之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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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关于阮白的问题,司正初也没办法回答。
蓝泉不太爱跟他提家里的事情,更何况,这种事情怕是只有罪魁祸首才会知道了。
一行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沈琼和隐风以及司正初没有浪费时间,去睡觉了。而阮白依旧坐在窗边,宴川变成小黑猫伏在他的手边任由他来来回回的梳毛揉搓,时不时发出喵喵喵的叫声。
第二天上午吃早饭的时候,管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出现,但他并未宣布什么活动。阮白见管家一直注视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仿佛盛着一片黑色的雾,能轻易将人包裹至死亡。诡异的感觉令他有些不适,但阮白依旧冲对方笑了笑,语气平静又温和的问:“管家先生,怎么了?”
管家望着他,也微笑:“听先生说,昨天的拍卖品跑了,现在先生正在派人找。”
阮白适当的发出一声惊呼,像那些伪装成绅士和女士们的怪物一样,做足了姿态:“那可真可惜。”
风平浪静的吃过早餐,阮白回到房间便和宴川说了这件事情。一旁的司正初闻言,抿唇沉默了好一阵,才道:“没用的,藏不了。这里都是蓝泉的地方,找到我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这样吧,你们把我送回去吧。”
隐风一听顿时觉得无比离谱,“阮白他们可是花了好大的劲儿才给你们救出来的,你现在让他们把你送回去?”
司正初抬眸望着她。
男人的神态比起昨天好了不止一丁半点,眉眼间都舒散开来。被隐风的大嗓门一番怼,他也没有生气。只是道:“我知道,但是如果我留在这里,恰好又被蓝泉找到,会连累到你们。”
垂落在裤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他忽然看向了阮白,用一种旁人看不懂的神情问阮白:“你会救我出来的,是吗?”
像孩子一样固执的寻求一个答案,司正初始终没有收回目光,他在等,等阮白给他一个确信的回答。
所幸阮白并未让他失望。
青年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安抚和几分笃定,他的手指落在司正初的肩膀,轻声道:“会的,我们会加快速度,也希望你能坚持住。”
司正初瘦削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
当天下午管家就跟阮白报告了好消息,说是蓝泉的人已经在树林的深处找到了司正初。
阮白一看管家的目光便觉得对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但对方既然装了副样子,他自然也不会落下。两人装模作样说了半天话,你一句我一句听得身旁的隐风和沈琼齐齐抽了抽眼角。一直到管家离开,隐风才小声的嘟囔:“你俩可真会装样子。”
阮白拍拍她的脑袋,笑道:“成年人必备技巧。”
说完后,他望着管家的目光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事实上刚才也不全然是装样子,最起码阮白还是从管家的话中提取到了重点,例如蓝泉似乎很生气,所以接下来几天的活动可能要暂停了。阮白巴不得这些什么斗兽场、舞会、拍卖会全部都暂停,正好让他有多出来的时间去查看临洲别墅所有的秘密。
一整个下午阮白这几位宾客都闲来无事,见他们待在房间内,管家向来也不会说什么。阮白半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目光始终落在上面。小黑猫轻易跃到他肩头,碧绿色的眼眸望过去,愣了一下。
阮白的手机上是一片黑色,而后有两个小绿点在闪光。
像是察觉到他的震惊和好奇,阮白解释道:“我把沈琼的手机给了司正初,看上去蓝泉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正好,便宜我们。”
阮白想,蓝泉肯定是知道他们救了司正初,否则那个死掉的怪物就无从解释。但他大概认为利用管家敲打过他们之后,他们为了自己活命慌不择乱的将司正初扔回了林子里,所以压根不会想到从一开始司正初回去就是个陷阱。
宴川变回人以后坐在阮白的身边,疑惑的问:“可是我们已经知道司正初住哪儿了。”
“是啊,但谁知道蓝泉会不会改地方呢,还是小心一点为妙。”话刚落下,阮白便看到那个小绿点开始动起来,他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将懒散的姿势一收,盯着小绿点的一动,与此同时不断的在系统上做记号。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小绿点终于停下了。
阮白打量着,发觉小绿点此刻的位置竟然与先前的位置隔了一大段距离。
这,怕不是在什么深山老林了。
阮白摸了摸下巴,碰了碰宴川的肩膀,道:“我们去那儿看看。”
“现在吗?”
阮白:“嗯,走过去也有一阵时间,没关系的。”
宴川多看了他两眼,小声嘟囔着:“碰上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会保护你的。”
得知阮白和宴川准备前往关押司正初的地方,隐风和沈琼的第一反应是也跟着一起去,但最后还是被阮白拒绝了。他不能确保是否能在晚餐前回来,若是到了时间管家发现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那可就真是个大问题了。
四个人商量之后,阮白和宴川便再度出发了。两人循着小绿点一路往前走,途径第一个小绿点时便确认了这里正是昨天他们来探寻的建筑,也就是司正初平时住着的地方。
现在看来,司正初应该已经被关到其他地方去了。
“走吧,去看看情况。”
司正初被抓回小房间后没多久就等来了蓝泉。在司正初的印象中,自从他来到这里所见到的蓝泉时常带着笑脸,很少有眼下这种板着脸,生气的模样。司正初缩在床上,目光紧紧盯着他,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他问道:“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蓝泉吗?”
蓝泉闻言便笑了,“怎么了,是觉得我和以前不太像是吗?”
蓝泉并未要得到一个确定的回答,他走到司正初的面前绕了两圈,目光几近怜悯得划过他瘦削苍白的四肢,轻轻啧了一声,“真可怜啊,我只是让管家去他们面前提了一嘴,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将你送了回来。”
司正初没有说话。
蓝泉看着他这样子,心里浮起满足,他道:“你刚才问我真的你以前认识的蓝泉吗?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他并未给司正初拒绝的机会,冲对方扬起个怪异的笑容,便让人带着司正初跃过一片树林。临洲别墅区都是山头和树林,刚来这儿的人绝对不会猜到藏在山林之中的建筑比他们看到的多了去了。
就像此刻,司正初的目光所及范围之内,又一栋别墅拔地而起。但这种别墅与先前他所看到的又有点不一样。别墅的建造看上去实在有些诡异,周围的白色墙壁被涂抹成了黑色,无数的藤蔓攀爬将整个建筑全全包裹,只剩下一扇门。
“来吧。”
蓝泉带着司正初一起走进了这栋建筑,一脚踏进去便是十足十的阴冷,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寒意很快就将人包围,司正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那些刺骨的寒冷从肌肤钻入骨头,让司正初都抬不起脚来,他望着蓝泉的眼睛,蓝泉却只是似笑非笑。
他也不管司正初什么反应,迈开脚步朝着大厅中央走去。
司正初站在原地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艰难得抬起脚跟了上去。但只是往前走了几步他便注意到漆黑的地面上竟然摆着一个祭台,而祭台上蔓延出无数的细丝沿着楼梯通往不同的房间。
蓝泉从祭台一侧绕过,带着司正初走进了二楼的其中一个房间。
脚边,深红色的细丝一路蔓延至床上。司正初的目光随着那细丝往前看去,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张深红色的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
一个白发苍苍,面容枯槁的老人。
“知道他是谁吗?”
蓝泉走到床边,弯腰注视着老人。对方看上去大概已经有七十多岁了,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安安静静躺着的模样如同冰冷的死物。
哦,他确实已经死掉了。
蓝泉将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捻了捻,在司正初震惊的目光下,唇角含笑道:“这是蓝宇。”
蓝宇。
昨天才听过这个名字,司正初是绝对不可能不认识的。
这是蓝宇,是蓝泉的父亲?
“这是……你爸。”司正初喃喃道。
隐约中,司正初似乎记起了什么。他一直以为蓝泉是与家里人闹别扭才选择离开。但事实上有一次醉酒后,蓝泉与他说过的一番话。蓝泉说他小时候还是挺喜欢他爸的,他爸是个很好的人,会带着他爬树、抓蛐蛐。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爸就变了。
从一个合格的父亲变成了一个神神秘秘的人。
蓝泉偶尔去找他爸爸都会被对方关在门外。好像那种父子之间的亲情在那么几天里消失得一干二净。当然,蓝宇也不是总那么冷酷,他偶尔也会和蓝泉玩玩游戏,但那种面上时常带着的漫不经心和戏谑让年幼的蓝泉明白
已经回不去了。
这也是蓝泉不喜欢回家的原因。
司正初回忆得不太真切,可现在……蓝宇为什么会躺在这里?阮白明明说过蓝宇已经死了不是吗?如果死了,不应该下葬吗?
无数的疑问在这一刻席卷了整个脑海。
可司正初什么也解答不了。
直到蓝泉再次开口。
“应该说,是这具身体的父亲。”
第52章
阮白和宴川来到这座诡异的建筑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站在建筑一侧的角落里,阮白低头去看手机上的小绿点,小绿点显示的位置正是这里,这说明司正初就在这儿。
但蓝泉……如果司正初是蓝泉带过来的,指不定蓝泉也在这儿。
阮白暂且还不想和蓝泉正面碰上。这个副本不知道进行到了什么程度,但毫无疑问的蓝泉就是剧本的BOSS,还未到关键时刻,撕破脸皮或许是个错误的选项。
就在阮白沉默思考的时候,被藤蔓所缠绕的建筑大门忽然从里打开,一身西装加身的蓝泉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脚步轻快地往阮白他们的来路往回走。阮白和宴川掩藏在树木之后,没发出一丁点声音,对方也没发现他们。
这是件好事儿。
等到蓝泉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阮白和宴川才回到建筑的大门口。这大门和普通的门没什么区别,甚至没有上锁。想来蓝泉应该对这里非常放心,并不认为会有其他的人过来。这样也好,正好给他们一个进去的机会。
推开门,阴暗的气息顿时席卷身体,眼前阴暗得像身处黑夜之中,天边没有月光和星星,伸手不见五指,连近在咫尺的人也看不到。
“好黑啊。”阮白皱着眉低声说了声,动作非常利落地将手机从口袋里抽了出来,随即将手电筒一开,亮度调到最大。
屋外的藤蔓造就了这样的黑暗,想必里面的灯光再亮也无所谓。更何况身为别墅主人的蓝泉已经离开了。灯光照亮客厅的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展示在了阮白的面前。只需要一眼,客厅正中央的祭祀台便轻易印入了眼中。这祭祀台与渔村副本里的祭祀台相比,可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渔村副本的祭祀台是村民们自己找的一个小桌子,而眼前的这个虽然小巧,可做工却非常精致。小小一个,周围绘着诡异的花纹,与此同时祭祀台上摆着一个模样诡异的小玩偶。
是一个女娃娃的形象,她穿着深红色的小裙子,怀里抱着一个小碗。
阮白凑近了想看看清楚,却不想他动作刚一起,身旁的宴川便已经大大咧咧伸手将那女娃娃握在了手中。男人肆无忌惮的将女娃娃放在掌心翻来覆去的打量,又将她递到了阮白的面前,“你看这个碗上是不是写着什么?”
阮白一时都不知道该震惊宴川的行为还是去看碗上的字。
他愣愣的看了几秒宴川,有些迟疑道:“这是人家祭祀的神,你就这样拿起来是不是不太好?”
“神?”宴川对这个字似乎嗤之以鼻,“这个世界不需要神。”
阮白垂眸,他想宴川说的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
恐怖游戏的世界要什么神明。
神明也无法保佑这群玩家。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女娃娃处处透着怪异,深红色的衣服一眼便让阮白想到了血液的颜色,而她脸上深红的唇瓣更是只有诡异二字可以形容。鬼神倒是挺适合形容她的。
阮白不再纠结此事儿,垂眸观察起了女娃娃手里抱着的大碗:许愿池。
“许愿池?”
阮白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偏头看向宴川。令他颇感意外的是,宴川在听到‘许愿池’三个字时候,忽然怔了一下。紧接着,男人敛下眼眸,将手里的女娃娃往桌上一扔,面无表情道:“这娃娃看着怪丑的,我们还是再看看其他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