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护士长：“那能怎么办？那个人死了，他怎么就死了？还是死在那件病房里？”
　　
　　听到这里，区燃疑惑地眨眨眼。怎么听齐护士长的意思，她像是不知道病人为什么会死一样？难道病人的死和她没关系？
　　
　　院长安抚了一下齐护士长：“你先别着急。最近医院里来着不少小老鼠，还有几个狂信徒，搞不好是他们干的。只要我们在今天之内再送上一个祭品，小爱就能稳定下来。你要相信我，毕竟小爱是我们特项医疗小组的医学奇迹，我总不会不要这个奇迹吧。”
　　
　　齐护士长沉默了一会儿：“你确定？”
　　
　　院长：“用我的名誉起誓。今天之内，我必然再献祭一个祭品。但你得配合我，我需要火苗医生来做下一场祭祀的医生。”
　　
　　区燃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这个坏老头整天琢磨着要他的命呐。
　　
　　齐护士长和院长达成了交易，齐护士长先离开了。区燃蹑手蹑脚地合上门，走廊里安静下来。
　　
　　区燃没有马上出去，他等了一会儿，门边有个□□，是图书馆里那种为了拿高处书籍用的滑轨□□。他爬上了□□，在上层随手拿了两本病历，拍掉点灰尘后打开，眼角余光却注意着档案室的大门。
　　
　　过了大概有三四分钟，门把手忽然转动了一下。
　　
　　区燃没有动，门也没有开。仿佛刚才转动把手的画面是区燃的错觉。又过了五六分钟，区燃爬下楼梯，假装自己正要离开的样子，径直打开了档案室大门。
　　
　　门甫一打开，区燃就看到院长趴在地下，侧着头，脸对着门底下地缝隙。
　　
　　区燃一口气堵在胸口，他不知道院长在这里趴了多久。不过从时间来推算，应该没看到他站在门边的样子。
　　
　　“院长？”区燃面上惊骇：“您在这里做什么？”
　　
　　院长笑呵呵地道：“我掉了一枚硬币，你看见在哪儿了吗？”
　　
　　区燃：“嗐，一枚硬币，找不到就算了。对了院长，档案室要找人清理了，上层的档案都积灰了。你看看我的手，就翻了几本，全是灰。”说着，他向院长展示了一下自己沾满灰尘的双手。
　　
　　院长表示他会找人清理灰尘，然后顿了顿，用火苗医生起了个头，好像是要说什么。
　　
　　区燃没给他这个机会，用问句堵住了他的嘴：“对了院长，警方来了吗？看过住院大楼了吗？他们怎么说？我也算目击者，我要不要配合警方调查啊？”
　　
　　院长：“警方还没到，火苗医生可以先——”
　　
　　“警方还没到？”区燃再次打断院长：“什么办事效率，我曾经有个病人是警察，我去给他打电话。院长你等等，这么大的事情必须重视起来。”
　　
　　区燃一边说，一边迈步朝外走去。
　　
　　院长连叫了他好几声，都被他用“院长你别担心，我能搞定！”“院长你去休息一下，这么大一家医院还等着你领导呢。”搪塞过去。
　　
　　反正坚持一个原则，让NPC无话可说。
　　
　　KP跟在区燃的身侧，他看了看瞪着区燃的背影脸色阴沉的院长，又看看嘴上不停，脚下也不停，溜得飞快的调查员，无声的笑了。
　　
　　尽管并不是每个NPC都能用这招躲过去，但区燃很幸运，此时的院长还不会撕下他的外皮。
　　
　　一离开院长的视线，区燃就撒开了腿开始狂奔。
　　
　　到了9楼，面对电梯，区燃硬着头皮上去了，他把楼层摁到7，然而电梯却停在了8楼的位置。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门外是空的，有一些施工材料堆积着，没有人。
　　
　　区燃咽了口唾沫，飞快地摁了关门按键。电梯门很快合上，不过电梯却没有下降，仍然停在8楼，而电梯门，又一次打开了。
　　
　　区燃：“......”要命了，他头皮一阵发麻。
　　
　　电梯像是卡在了8楼一样，电梯门开开合合好几次，却始终不向下运行。
　　
　　区燃实在受不了这刺激，悄悄挪动脚步靠近KP。KP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躯体上细微的颤抖。
　　
　　区燃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观察电梯内外的细节。他的记忆力很好，很快，就发现了异样的地方。
　　
　　电梯外的场景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电梯门每次开启的瞬间，大概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外面走廊里的景象与之后的是不一样的。
　　
　　没有杂物，不在装修。是完好的8楼的景象。
　　
　　电梯为什么要停在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展示原本的8楼是什么样？被封锁的地图不甘寂寞，跳出来找存在感？打死区燃也不信。
　　
　　长时间集中注意力是一件非常耗精力的事情，不过在肾上腺激素的作用下，区燃倒是越来越精神。终于，大概经过了三四十次的电梯门开合，那短短的一秒时间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穿病号服的人影。
　　
　　他看起来十分干瘦，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套在他的身上像是个大号的麻袋，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等他离的近了，区燃瞳孔微缩，这个人，是之前王海明在住院大楼里救的那个。
　　
　　他拿着纸，表情狂喜，时而将纸张高高举起，双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
　　
　　“我得到了！我得到了！”他兴奋地怪叫着，“我得到——”
　　
　　紧要时刻，场景复原，电梯门再次合上，区燃已经习惯了看一秒连续剧，正等着广告结束继续下一集，谁知道电梯却在此时恢复了。
　　
　　




11. 第 11 章 火苗是个好医生

　　“淦！”区燃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他在7楼走出电梯，站在电梯门口瞪了半天。不是没想过再进去一次，但是他的心里建设跟不上，他也害怕再来一次就不是一秒电视剧，而是其他什么掉san神剧。
　　
　　区燃和电梯做了好几分钟的斗争，最终还是掉头离开。
　　
　　影子一般安静地跟着他身侧的KP将他的羊皮卷重新拿了出来，在“弱点是害怕电梯”那一行的后面重新加了一条“确认害怕电梯”，想了想，似乎觉得还不够，便又加了个感叹号。
　　
　　火苗是欧皇，确认害怕电梯！
　　
　　KP的笔尖轻轻滑过羊皮卷，他看着调查员的后脑勺，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真可惜，电梯可真个发生剧情的好地方。
　　
　　浑然不知道自己闪避开一些或许会很刺激的剧情的区燃已经走下了好几层楼梯，不出意外的，他又在楼梯间里碰到了那个护士小姐。
　　
　　这一次护士小姐没有再问区燃什么问题，只是对他温柔地笑笑。
　　
　　区燃心念一动，喊住了护士小姐，问道：“你知道王海明医生在住院大楼那边救下的那个病人在哪里吗？我想去看看他。”
　　
　　护士小姐一听，立刻就指出了病人的所在地：“就在门诊大楼里，三层走廊尽头的第二间特护病房。”
　　
　　区燃向护士小姐道过谢，马上前往三层的特护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三层要比其他楼层冷一些，体感上接近三四度的样子，但实际这个副本里是个秋天，整体环境大约在十七八度的样子。除了温度，这里的灯光也比其他楼层要暗上一些。
　　
　　区燃是从其中走廊其中一侧尽头的安全通道进入三楼的，那一侧没有特护病房，那肯定就在另一头。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越是向另一头走，越是感觉温度在降低。
　　
　　等他走到尽头，他的脚步顿住了。
　　
　　这里没有第二间特护病房。
　　
　　区燃的面前，三楼的走廊尽头，只有一个大间的特护病房。里面躺着病人，有一些医护人员在忙碌。其中一个医生正好走出来喝水，看到区燃，他问：“火苗医生有什么事情吗？”
　　
　　区燃问他知不知道王海明医生救的病人在哪里。
　　
　　那医生一听王海明的名字，脸色变了变：“这，火苗医生是怎么知道王海明的？他，他又出现过？”
　　
　　区燃不解道：“什么意思？”
　　
　　那医生道：“王海明医生上个月就意外去世了。”
　　
　　区燃：“......”虽然知道王海明是个死人，但是现在听到有人说他已经去世了，说的时候还脸色不太对劲，怎么反而觉得有点怪怪的？敢情这医院里不是人人都能见鬼的啊？
　　
　　那医生见区燃不说话，以为他被吓到了，压低了声音道：“您也不要太害怕，不是只有您一个人看到过他。咱们这儿好多医护人员都见过他。唉，王海明医生其实是个挺热心的小伙子，可惜了，英年早逝。见过他的医护人员都没什么事儿，您放宽心，说不定他就是怀念生前的工作地点。”
　　
　　区燃：“你也见过他？”
　　
　　医生点点头：“见过几次，在住院大楼那边。不过我没和他对过话，听说还有人和他交流过。真是玄幻了，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唯物主义的。”
　　
　　区燃：“交流？他们都交流什么？说起来，我也和他交流过。他让我去看看第二特护病房的病人，可我怎么没见有什么第二特护病房啊？”
　　
　　医生听了区燃的话，指了指现在这间特护病房边上的墙壁，那上面挂了一些常见的医院标语：“喏，这就是第二特护病房，不久前才封起来的。”
　　
　　区燃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墙壁上确实有些印子衔接不太自然，不过因为灯光的原因，不注意就很难发现。
　　
　　区燃搓了搓双臂：“这里怎么也封起来了，不会是和......”他意有所指地抬了抬下巴：“那边一样出了什么事情吧？”
　　
　　医生摇了摇头：“这倒没有，纯粹是第二特护病房设备老了，设备检修的时候查出来很多问题。正好院里打算翻新各个科室的设备，咱们这里也要搬新地方了。您之前问的王海明医生救的病人，那时候确实在第二特护病房呆过，后来去了哪里我倒是没有印象了。”
　　
　　区燃点了点头，谢过这个医生。医生喝完了水，又和他闲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就进病房忙活去了。剩下区燃独自在走廊尽头徘徊了两圈，他思考着医生的话，觉得那个病人大概率是已经没了。毕竟是和两个鬼魂NPC有牵扯的NPC，而且还在一秒电视剧里出现过，他要是还活着，那得是个BOSS待遇啊。不然都对不起他这么重要的戏份。
　　
　　没能如愿找到和纸张有关系的病人，区燃只能另外想办法。他刚想离开，走廊里的灯光就开始忽明忽灭地跳动。
　　
　　他立刻扭头看向KP，这是要出什么新剧情？
　　
　　KP对上区燃的目光，嘴角微微扬了一下。他伸手扶了扶他的单边眼镜，修长的指尖碰触到金色细链，引动一串轻晃。
　　
　　“请调查员过一个聆听。”
　　
　　聆听？这种时候过聆听？区燃面上显出狐疑的神色，这不会是要他听特护病房里的医护人员说话吧？他的思维发散开来，甚至联想到了现在剩下的这间特护病房里的病人其实就是他要找的那个病人。
　　
　　KP没有打扰调查员的思维推导，他怀疑的目光转向病房的时候，KP嘴角的弧度甚至更深了一些。
　　
　　他又一次开始畅想调查员在他的藏书室里的样子，他可以在羊皮纸上留下一些有趣的想法，用在他管辖下的其他模组里，这场景不知怎么在KP的脑中徘徊不去，他很少会有这么强烈的愿望。
　　
　　KP没有催区燃，区燃自己先醒过神来。
　　
　　他想要一个成功的聆听，那么这个聆听必然是成功的。可惜，这一次他没能如愿投到一个大成功，他觉得骰子的重量似乎和之前有些轻微的差异，不过也可能是他的手感不太对，这里太冷了，他的手指几乎被冻僵了。
　　
　　聆听检定成功后，系统上飘出了成功剧情。
　　
　　[哎？火苗医生也见到王海明的鬼魂了？王海明也太敬业了，都变成阿飘了还在医院里徘徊救人。]
　　
　　[也许是地缚灵呢？这类阿飘离不开死的地方啊。]
　　
　　[咦，你们快别说了。我最害怕这些了。王海明医生只要不来找我，让我连续值班都没问题。]
　　
　　[噗，你不觉得值班更可能碰到王海明医生吗？]
　　
　　[别吓她了。快点把今天的记录工作都做完，一会儿院长要看病历呢。]
　　
　　[对了，我一直想问，这个病人明明病的不厉害，为什么非要放在特护病房？]
　　
　　[不知道呀，说是什么罕见疾病。就是那种常规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会突然指标异常的，所以才需要我们24小时监护。]
　　
　　[火苗医生不是在罕见病症上很有建树吗？不如请他进来看看？我们学习一下？]
　　
　　[可是院长吩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