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晚看着它笑笑,“想活吗?”
母虫似乎听懂他的话,在有限的空间内赶忙点点,畅晚轻轻晃晃手中的剑,在它下巴上搔搔,像是安抚,母虫也随着他的动作神色渐渐宁静下来。只是那抹笑容转瞬即逝,他手里的利剑卷起一道红光,一刀划开母虫的下颚,开膛破肚,直逼心脏。
被压在下面的陆西猝不及防被喷一脸黑血。
刺眼的血光中,他看到畅晚抓住母虫的心脏,连带着血肉一把揪出,他走到已经瘫软在地的母虫眼前晃晃,轻柔的声音就像是哄小孩:“真可惜,要是当初你肯乖乖听话也不会这样,现在后悔吗沧姬?”
畅晚将那颗腥红的心脏在它面前一点点掰碎,一地的碎肉中爬出一条拇指长的百足虫。
畅晚一脚踏在百足虫上,浅浅一笑:“不过后悔也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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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
眼看那母虫被捏碎心脏后, 倒在地上的身体像是一尊庞大的泥塑,随着水分抽干,身上的甲壳龟裂成一块块剥落下来, 内部喷出一股黑血后,就剩下了一副腐烂恶臭的空壳。
比人大了数倍的头颅软趴趴的垂在地上,眸子里的绿光渐渐黯淡,终于变成了两颗毫无生气的白眼球, 喀嚓一声随着破碎的面部掉出眼眶。
被畅晚踩住的百足虫,奄奄一息的在脚底挣扎,陆西忍着恶心用袖子抹掉脸上的黑血,走到畅晚身边, 看着快被他踩死的虫子问:“这是什么?”
畅晚轻轻抬起靴底,让虫子稍作喘息,可很快又是一脚狠踩下去,虫子咕唧一声, 肚皮下缓缓渗出一滩黑色液体。
看着虫子在脚下垂死挣扎的样子,他微微笑道:“南疆百足蛊。本来也就是一条普通的蜈蚣, 可当把一只厉鬼塞进它嘴里时,它就变成了一条聚阴虫, 从此以后普通的食物再也无法满足它。看到这些腿了吗?一条腿就代表着它吃下的一只厉鬼。腿越多, 虫体内凝结的怨气越大,功力也就越强。”
听到这条虫的名字, 陆西心里猛然咯噔一下,南疆百足蛊,不就是系统里说跟洗髓丹同时服下,能解万毒的配药吗?
看着马上就要一命呜呼的配药,陆西赶忙抓住畅晚的腿喊停:“松脚松脚!你别把它踩死了!”
看着陆西万分焦急的想解救这只虫子, 畅晚故意使坏在虫子身上碾了一下,“你要它干什么?”
陆西蹲下,紧紧抓着他的脚踝:“你松脚我再告诉你!”
畅晚:“你先说,别跟我讨价还价。”
看这臭崽子就是不肯松脚,陆西生怕他把南疆百足蛊给踩死了,可他也不能告诉畅晚自己要这虫子是想跟洗髓丹作配药的。
不然他肯定会问自己的洗髓丹哪来的,又或者威胁他把洗髓丹交出来也说不定,而且这涉及到系统本身的设定,在进入游戏之初,玩家手册就已经注明在游戏中玩家不得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游戏的真实情况,否则立刻出局。
陆西妥协道:“你把这条虫子给我,我再渡点阳气给你行不行?”
畅晚看得出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故意刁难:“我又不是那些修为低下的伥鬼,动不动就要吸阳气。而且我吸收阳气只是为了维持人形,要是不跟你们待在一起我根本就不需要阳气。”
就知道他又要出幺蛾子,陆西想了想,忽然提议道:“那我帮你弄个泡泡浴怎么样?就是浴桶里全是泡泡,飘起来五颜六色的,还特别香,洗起来比光用水洗干净多了!”
“泡泡浴?”这个词果然引起了畅晚的兴趣。
陆西趁热打铁:“对泡泡浴,洗完特别舒服,而且连续一个月身上都带着幽香,四处流散。在花丛中一走蝴蝶都弃花而去,扑到你身上来!”
畅晚将信将疑:“真的?”毕竟就算用香花沐浴,也挺多能保持两三天的香味,陆西居然说能保持一个月,他觉得可疑之余还是有一点好奇。
陆西趁他松懈,赶紧抱着大腿,一片吹嘘泡泡浴,一边把那条奄奄一息的虫子揪出来。
畅晚看着陆西的举动,也算默许了他的行为,只是提醒道:“别看它就是一条聚阴虫,毒性之大,一旦入体便无药可解,最后只能跟那母虫一样沦为妖魔,靠吃厉鬼和人肉维持不朽不灭。”
陆西从桌上找来一只茶杯把虫子放进去罩住,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我又不是傻子,有前车之鉴摆在这,我还能好好的人不做去当条虫么。”
没想到这南疆百足蛊就在母虫的心脏里,现在也算得来全不费工夫。陆西正想着怎么把配药安置到稳妥的地方,就听身后的畅晚已经不耐烦的催促起来。
畅晚:“那现在兑现你的承诺吧。”
陆西回头,一脸诧异:“现在三更半夜的我去哪给你弄洗澡水啊?何况这里也没有浴桶,等回苍澜山我再给你准备吧,先睡吧哈。”
畅晚眉间一蹙,一把抓住陆西的手腕,把他手里装虫子的茶碗抢下来:“我只接受钱货两讫。既然如此,那我也等回苍澜山再把聚阴虫给你。不过这虫子一日不吸怨气,身体就会虚弱一分,等到时是死是活我就不敢保证了。”
说罢对陆西微微一笑,踏着满地狼藉,径自翻身躺在了床上。
陆西只觉得快要喷出一口老血,这臭崽子,就跟自己对着干的时候冒聪明!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畅晚,恨得牙根痒:“得嘞,那等着吧大儿子,爹这就给你烧洗澡水去。”
赶在畅晚炸毛之前,赶紧溜出了房间。
半个时辰后,畅晚被叫到了后院的柴房里,一进门他就闻道一股冲鼻的香油味,走进去一看,屋子里冒着腾腾白气,陈旧发霉的浴桶里,水面飘着一层白花花的皂角粉,上面还游着两只大肥鸭子,被热水烫得扑腾着翅膀嘎嘎叫。
畅晚捏着手里的茶杯,看向陆西,脸色冷得能滴出水来:“我看你是真不想要它了。”
说著作势就要往地上摔,陆西赶紧制止他:“我真的努力做了!而且你看看已经很还原了啊,这泡泡不够多吗?里面我倒了一整瓶香油,我听二十三说这可是他家乡特制的,一滴就香飘十里!你洗完上街绝对是整条街最香的崽儿!就是……这个小黄鸭有点大了,没办法,乾坤袋里就装了这两只,你就先凑合一下吧。”
说完陆西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畅晚看着陆西幸灾乐祸的样子,心中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若平时有人敢这么戏弄他怕早就身首异处了,可看着陆西,他却生不出一丝憎恶。
这种古怪的感觉让畅晚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竭力掩饰住自己的异常,趁其不备,一把扯住陆西的腰带,阴笑道:“徒儿也是第一次这么洗,怕是有所不适,还是师父勉为其难来作陪一下,也好给徒儿做个示范。”
说着不等陆西挣脱,就将人一把按在了浴桶里,一时间水花四溅,受到惊吓的鸭子在空中飞着,扑腾了满地鸭毛。
等陆西把头从水里薅出来后,气得立刻掬起水朝畅晚身上扬,抓着对方的头发,使劲朝木桶里按,不消片刻,整整一桶水就被两人折腾没了一半。
这下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个彻底,也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身上的汗。
陆西还是第一次看到畅晚这么狼狈的样子,红色的袍子紧紧贴在身上,头顶还沾着两根鸭毛,一身刺鼻的香油味,估计这身衣服洗出来也没法要了。
陆西哈哈直笑:“怎么样,这个泡泡浴洗的可好?”
畅晚没作声,而是看着他身上湿透的衣服,冷不丁问了句:“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吗?”
陆西被问得笑容一僵,一时间都不知道嘴角该收回去还是继续扬着,缓了半晌才出声:“这话说的,你不是畅晚么。”
畅晚:“你真这么觉得?”
陆西强装镇定:“我怎么想无所谓,只要你觉得是那就够了。就像我,我说自己是孟予玄,可事实上我就真的是孟予玄吗?或许我还有另一重身份。只是你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或许我自己也不知道。但这又何妨,只要我知道我就是自己,我现在说出的话,做出的事,都是有感而发心之所向,不就行了?”
说了一通半真半假故弄玄虚的话,陆西心脏忐忑的怦怦响。
因为畅晚看着他,忽然伸出了手,微凉的指尖捏住了他的下巴。
那一瞬间发生的实在太快,以至于陆西都来不及反应,他就再次被畅晚按到了水下。
窒息的眩晕感让他开始挣扎,可脖子却被畅晚牢牢掐住,像铁钳一样禁锢着他的身体,逼迫他在水下沉沦。
恍惚间,嘴唇上多了一分炽热,他想睁开眼,却被一双手覆盖了视野。黑暗中,只留下唇齿相碰的触感。
一开始,畅晚明显不怎么熟练,几次想尝试撬开陆西的牙关,结果都不得其法。
陆西内心当然是拒绝的,可后来他发现,自己要是不张开嘴,这臭崽子就一直把他按在水下。眼看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他又不是鱼,这么折腾下去不是死定了。
没办法,他只能稍微张开了嘴,结果就像是羊入虎口,这下被啃的,从水面出来时陆西感觉嘴里的舌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然而他还没发作,抬头就看畅晚一脸阴恻恻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钩子一样勾在他脸上。
陆西只感觉一阵肝疼,是你脑子有病,忽然按住我使劲亲,我这个受害人还没发声呢,你这个加害者倒先愤愤不平上?
陆西不想理这个神经病,只想跳出浴桶赶紧离开,没想到刚转身就畅晚扯住手腕,一把甩回浴桶里。
咚一声闷响,后脑撞在坚硬的木桶上,顿时头晕眼花,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蜂鸣声。
这次陆西真的生气了,伸手也掐住了畅晚的脖子,两人黑着脸面面相对。
一片寂静中不知这样对峙了多久,就听畅晚忽然道:“有过多少人了。”
陆西微微一怔,一脸茫然。
下一刻畅晚直接冷笑出来:“看不出来你还真放荡,亲的这么熟练,这副身体早就阅人无数了吧。说吧,到底有过多少人,说实话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陆西愣了片刻,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自己吻技特别高超,一下暴露了?
不会吧,在上两个副本里每次他都是被强吻的,他自己还从来没主动亲过别人呢。
难道是他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看着畅晚阴郁的脸色,陆西思忖许久才回出一句:“纸片人算上,也就……俩吧。“作者有话要说: 陆西:而且你马上也是其中之一(无奈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畅.柠檬.晚: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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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6
“两个?也就?呵, 你还真不要脸。”
显然畅晚的关注点全放在了后面的数字上,他视线紧盯陆西,脸色阴沉, 安静的空气中都能听到骨节磨合放出的脆响。
刚才不是说,只要说实话就放过他么,可这架势哪里是要放过他,简直就要开打了。
陆西赶紧澄清:“是纸片人!纸片人都不行吗?!”
畅晚身后已经凝出一层肉眼可见的红色血雾, 俨然不想听他的解释,他嗤了声,陆西身后的木柜顿时空一声裂成了两半。
畅晚眉宇间渐渐显露出一枚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又想骗我。真该把你这张嘴用线一针一针缝起来,不然就直接把舌头拉出来割掉, 看你还用什么花言巧语。”
说罢,手掌在半空中一划,指尖流泻出的红光瞬间化成一把短刀,刀刃闪着凛凛寒光, 畅晚握住刀柄,朝陆西迅速逼近。
陆西被吓得连连退后, 靠在桌边,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畅晚扔去:“你脑子有病吧?纸片人又不存在, 再说就算我喜欢纸片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又不是你老婆,我喜欢别人还给你戴绿帽子了怎么着?”
畅晚这次好像终于听到了一丝重点:“不存在?”他视线在陆西身上仔细巡视一番:“什么意思。”
见他终于停下脚步, 陆西警惕的盯着他手中的短刀,暂时松了口气。
陆西在屋子里环视一圈,正愁怎么给他解释呢,忽然眼前一亮,抬手指向东墙上的一幅老旧年画, 上面画的是嫦娥奔月:“就是那种人想象出来但其实根本不存在的人物就是纸片人!”
畅晚回头看了眼,脸上的黑气却更重了:“你以为我会信?”
陆西被气得简直要七窍生烟:“你爱信不信!你说只要说实话就放了我,我现在说实话你又不信,既然你压根都不信我,那我解释还有个屁用!”
说着,陆西把自己断剑从地上捡起来,砰一声扔到桌子上:“我发现你是不是特别喜欢以己度人啊?自己满口谎话,所以觉得全天下人都在撒谎骗你?算了,再多我也懒得解释,瞎子点灯白费蜡。反正你杀我也是易如反掌,你要觉得我撒谎就赶紧动手吧,一天莫名其妙的被你恐吓,我还嫌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