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你干嘛我还没存!”
烛幽君:“要照片自己来现场拍。”
酆都大帝:“……真有你的孟山吾,人间真是个大染缸,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学坏了!”
烛幽君关了手机,神色从容地数了五个数,果然医院门口走进来一个身型单薄,帽子口罩墨镜全副武装的年轻人,引得旁人纷纷侧目,猜测他是哪个悄悄出行的明星。
“嚯。”酆都大帝才在烛幽君身边站定,就忍不住抬起了手机,放大图像,对准了人群中的天问,“你别说,和天帝那小子长真是一模一样。”
烛幽君看着他动作,没有制止:“这不是小事。”
酆都大帝语调不变:“我当然知道。”
“这要真是天帝的凡身,那就是他当初渡劫以后没有归位,又悄悄修了个散仙之身,滞留人间。”
“啧,这可是蒙骗天道。”酆都大帝露出个玩味的笑容,“若有人对着他叫一声‘江澜尘’,天道察觉,雷霆震怒,恐怕会见到有史以来最可怕的天劫。”
烛幽君提醒他:“你刚刚就叫了。”
“我叫没事,我能隔绝天道查探,你没事别瞎叫。”酆都大帝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目光落到站在天问身边的司南星身上,“本来么,他要作死搞多大的天劫都不关我的事,但他偏偏到了司南星身边……”
“啧,他自己挨雷劈,可别把他拖下水。”
他一瞬间露出一点杀意,人群中的天问赫然抬头,下意识做出了防御姿态。
酆都大帝笑了笑,对着他做了个划脖子的挑衅动作,司南星也困惑地看过来,他划脖子的动作一顿,又变成了小幅度的招手。
司南星好奇地歪了歪头,最后对着他露出个温和地笑容,点了点头。
“啧。”酆都大帝别扭地拉了拉帽子,“笑得傻兮兮的,怎么多少年都这副傻样啊。”
烛幽君扭头看他:“你不会要哭吗?”
“呸。”酆都大帝凶恶地翻了个白眼,故意挑衅地问,“听说这次闹事的猹精,你又放跑了?”
烛幽君可以地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嗯个屁。”酆都大帝翻了个白眼,“你骗鬼呢?”
烛幽君点点头:“嗯,骗鬼。”
万年老鬼酆都大帝:“……实话呢?”
烛幽君:“死了。”
“自爆妖丹,把蜃珠送了出去,是个硬骨头。”
“嗯。”酆都大帝应了一声,远远看了司南星一眼,“你最近就待在他身边吧,自己看着,别交由他人。”
烛幽君神色一动:“怎么了?”
“我去审了那条巴蛇。”他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头,“我跟他说,他恩人已经落到我们手里了,被我活撕了,他没信,一点都没信。”
烛幽君挑了挑眉毛。
酆都大帝摸了摸下巴:“我觉得我就算这么多年没出来,名声还是在那的,但他居然一点都不信……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他觉得我活撕不了,那他的恩人就是天帝。”
“另一个就是……他的恩人就好端端在他眼前,就在我身后的冥府十君里。”
烛幽君骤然捏紧了拳头。
酆都大帝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找找天帝的麻烦,这儿你看着。”
烛幽君转身,跟他一块出去,酆都大帝有些意外,“不用送了,我……”
烛幽君看他一眼:“我正好要出去。”
他指了指医院外头灯光下飞舞的飞蛾,密密麻麻地覆盖在路灯下头,让灯光都显得有些斑驳。
酆都大帝来了兴致:“走,我跟你一起去,吓吓他。”
烛幽君无言:“来的不是真身。”
“那也吓。”酆都大帝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我收敛好了气息,他肯定没认出我来。”
烛幽君无奈地摇摇头,他对司南星摆了摆手,指了指门外。
司南星不知道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对他笑着点点头。
烛幽君目光一顿,他扭头:“他笑起来不傻。”
酆都大帝:“……你是不是想找茬?”
“没有。”烛幽君面无表情,“质疑一下你的品味。”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作者兔某是个伏笔、反转狂魔,角色说的不一定是真话。以及开文有大纲,每个角色啥时候挨揍啥时候嗝屁都有定数,写文有自己的节奏,除了错别字和BUG(比如前面杀鸦的手那种),基本不会改(错别字也经常忘记改)。这本文代表我目前的水平,觉得不好那就是我还有进步空间,但贸然改文比较容易后期全崩,感谢批评,感谢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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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明显
路灯下的飞蛾格外密集,逐渐靠近才会发现,那里浓重的阴影下藏着一个人。
酆都大帝笑了一声:“我只听说过飞蛾扑火,怎么还有飞蛾躲着光的?”
灰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猜测他的身份:“你又是谁?”
这人身上像笼着一团迷雾,让人看不真切。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酆都大帝摆了摆手,露出和善的笑容,可惜藏在口罩下,对面只能看见他弯弯的眉眼,“你也可以把我当成烛幽君的小弟。”
烛幽君:“……”
灰慈眯了眯眼,没再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扭头看向了烛幽君:“烛幽君可知我为何而来?”
烛幽君若有所思:“总不会是为了那只猹。”
“为什么?”灰慈歪了歪头,眼带笑意,“他好歹是我忠心耿耿的手下,也算为我而死,我就算要为他讨个说法,也不是不行吧?”
“按照常理可以。”烛幽君看了他一眼,如实回答,“但你一看就是忘恩负义,不顾自己人死活的那种。”
灰慈做作地捂了捂自己的心脏:“烛幽君这么说话,可真是伤人……就算是我这种卑劣上不得台面的妖怪,也知道什么人对我好,什么人不值得落泪的。”
“不过……那个小妖怪,我还以为他会比食凫有用处一点,如今看来也是半斤八两,一个狂妄自大,一个死脑筋。”
他缓缓摇了摇头,露出几分悲悯,“不过他死的时候,应当是觉得自己多少派了点用处的,也算死得其所。”
“烛幽君,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只要他死的时候,自己觉得我会为他伤心,会记得他为我赴死,到死的时候都觉得值得,那便够了。”
酆都大帝没忍住嘀咕:“还真是重新定义‘死得其所’。”
烛幽君抬眼看他:“不是为了他,在这儿你又带不走人,那就是为了见我来的。”
“哈哈。”灰慈笑了笑,“没办法,烛幽君可太沉得住气了,我扔下这么多谜团,你却总不来找我,仿佛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偶尔会让我……有点恼火。”
他脸上在笑,但却宛如戴了张假笑的面具,一双眼里满是恨意,“我最讨厌别人看不起我,就好像我只是角落里可以视而不见的小虫子,连动手拍死我都不愿意。”
烛幽君想了想:“你若是愿意出现在我眼前,我还是愿意动手拍死你的。”
“烛幽君说笑了,我怎么会做那么无谋的事情。”灰慈变脸就是一句话的功夫,他又眯着眼笑起来,仿佛刚刚的憎恶只是一瞬的错觉,“我只是按捺不住好奇,烛幽君,我特地扔下的那些线索,你都发现了吗?”
“你扔下了哪些线索?”烛幽君并不上当,表情平淡地看着他,“不如先说来听听,我看看我知不知道了。”
“烛幽君疑心也太重了。”灰慈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不过就是取了一点他的血,自那以后你就几乎对他寸步不离,可真是用心良苦,用情至深。”
“只是你都不敢告诉他,你杀了我手下的妖怪。”
他露出个恶劣的笑容,“烛幽君在怕什么呢?你那一身煞气,真的如你所说,都是云浮山日积月累天生的吗?就没有因为染了神魔之血而带上的吗?”
“你在他眼里是什么样子?是万年成材,得了他四个字才好不容易化了形的小可怜?还是冥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虽然满身煞气,平日里却并不杀生的烛幽君?”
“你常夸你,常对你笑,但他喜欢的那个你,真的存在吗?”
酆都大帝面色古怪地挑了挑眉毛,扭头看了看站在路灯底下的灰慈,又看了看面沉如水,看起来不太高兴的烛幽君。
他迟疑着摸了摸下巴,这大扑棱蛾子到底几个意思?比起什么会影响三界和平的大事,他怎么好像更在乎烛幽君和司南星之间的感情?
什么意思啊,难道这大扑棱蛾子还是月老祠编外成员?
烛幽君眯了眯眼:“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那六样东西,你找的怎么样了?”
灰慈有些惊讶:“你们连那个都知道了?看来你们是遇见那个道士了。”
“承蒙烛幽君记挂,这万年成材木,和天下慈悲心,实在是很难得手,不如烛幽君舍了七情六欲,把司南星和自己的木枝一起送给我在,这样才能早日突破桎梏,登峰造极,成就半圣啊。”
烛幽君面无表情,灰慈大概也知道他不会就这么被自己说动。
他几乎没怎么停顿,笑弯了眼:“好了,我知道再说下去烛幽君就要没耐心了,该说点重要的了。”
“你居然还有正事要说啊?”酆都大帝面露惊奇,“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拱火的。”
毕竟这大扑棱蛾子挑拨离间的时候,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仿佛这就是他生来的使命。
灰慈看了他一眼:“凤凰族的神子,心高气傲的凤焱神鸟,要你早些把自己的木枝呈上,否则就要小心云浮山被烧得寸草不留。”
灰慈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我是劝他多少收敛点,但他听说烛幽君你水火不侵,非要用凤凰族的本命神火试试,烛幽君,话我可带到了。”
烛幽君点了点头:“知道了。”
“嘿嘿。”灰慈忽然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原来烛幽君也不止对我如此冷淡,堂堂凤凰神鸟也不放在眼里,哈哈,也不知道那眼睛长在头顶的臭鸟会气成什么样!哈哈哈!”
他笑得实在是太高兴了,前仰后合,酆都大帝都怀疑他会不会笑得把自己折断。
他无言地看了烛幽君一眼,迟疑地指了指他:“他们这样的也能做同伙啊,真的不会半路就自己打起来吗?”
烛幽君抬了抬眼,似乎若有所思:“也对。”
“似乎是对堂堂凤凰神鸟太不尊重了,那就麻烦你也帮我带句回复吧。”
灰慈看起来没那么高兴了。
烛幽君正儿八经地说:“天塌下来有天帝、冥王顶着,我只管护着司南星,哪儿也不去。”
“要烧云浮山你们便去吧,总会有三界互助委员会的人去灭火的,我只守着司南星,断不会中调虎离山之计。”
灰慈眯了眯眼,似乎在考虑他这番话的可信度。
酆都大帝扭头看着他:“虽然知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总觉得你有点没出息,你还真就不挪窝了啊?”
烛幽君理直气壮:“我是棵树,就喜欢扎根。”
“烛幽君当真是一往情深,让人颇为羡慕。”灰慈忽然开口,他看着烛幽君的表情,似乎想要看出来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你可要当心。”
“凤凰族的神女和人类相恋,眼看着那人类即将经历天劫,化尽一生修为拼死相护,最后却只换来那人成圣风光,自己再也醒不过来。”
“烛幽君,我可是担心你啊,小心到头来,你竭尽全力护他成圣,自己却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这个倒是真的。”酆都大帝配合地点点头,“和有机会飞升半圣的人谈恋爱,风险确实很大,真要天劫下来,就算是你也扛不住。”
烛幽君无言:“你是哪边的?”
酆都大帝笑弯了眼:“我看热闹的。”
灰慈笑意更浓:“烛幽君,想想凰焱,那可是你的前车之鉴,小心,别落得和她一个下场。”
烛幽君毫不在意:“我不会变成蛋。”
灰慈:“……”
“好了好了,多谢这位热心妖怪朋友发来的提醒,那我也得给个回礼,就告诉你个惊天大秘密好了。”酆都大帝突然出声,笑意盈盈地说,“其实你们那个单子,不完整,还缺了最后两句。”
灰慈一挑眉毛:“哦?”
“最后两样东西。”酆都大帝竖起手指,笑意更深,“冥王血,天帝心。”
他“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灰慈身上燃起青黑鬼火,他面色惊惧:“你、你是……”
所有一切都在冥火下燃尽。
烛幽君拧了拧眉头,不赞同地看过去:“你是半圣,有时一语成谶,小心……”
“要是成真就好了。”酆都大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冥王,是个鬼,我没血。而天帝……”
他又竖起一根手指,啧啧摇头,“他没有心。”
烛幽君:“……”
酆都大帝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扑棱蛾子明显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你跟凰焱不一样,司南星和天帝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