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小银说，“光秃秃的好难看！”
　　安谨拧眉，按传承的信息，人鱼应该和他一样，成年后就会分化，和伴侣结契后，尾巴和双脚可以自如切换，或者用精神力也能变成人。
　　不管哪一种，人鱼发情期时，发泄后，都会有短暂的变腿过程。
　　以小银的说法，小银的尾巴，不会变成腿。
　　他也不怀疑小银忘了或者发泄后睡过去，因为穆辰是清醒的，要是发觉小银变腿，肯定不会那么淡定。
　　他白天查过人鱼的相关信息，除了已经被禁止的实验项目，没有任何资料显示人鱼能变双腿。
　　也就是说，斯奥的人鱼成年后不会变腿，而且记忆很差。
　　他不由怀疑，远征队带回的人鱼基因，是不是有记忆和成长缺陷？
　　那么，为什么他没有缺陷呢？如果说他记忆好，是因为他是穿越者，不是真正的人鱼，那么他为什么能变身？
　　穆辰和小银离开后，安谨忍不住询问诺曼：“科研院没有研究过我和其余人鱼为什么不一样吗？”
　　诺曼：“人鱼基因容易发生变异，和人一样，每个人鱼都是单一无二的，你们的某些基因序列有差别。”
　　安谨沉思，也就是说，确实研究过，只是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不同？亦或者不同就是那些基因造成的？
　　可他下午查资料时，特意查过纯色人鱼，并没有纯色人鱼能变腿的资料。
　　要么是没有记录，以星际时代来说，这种可能性很好，更大的可能——他和以往的纯色人鱼也不一样。
　　他完全符合传承里的人鱼特征。
　　他不由想起他可能是‘人鱼王’，无奈地笑笑。
　　如果能以独立者的身份生活，他确实很向往人鱼星球，然而人鱼星球查无所球，他根本去不了。
　　想想也是，如果人鱼星球被人所知，人鱼恐怕就不会被人当作低智能生物，把人鱼当宠物了。
　　星盟法律规定，禁止将智慧生物作为宠物。
　　星盟对智慧生物的判定规则，智商高，能掌握语言和文字，有创造性和社会性，而判定对象，是群体。
　　个体也能作为智慧生物，但是判定比较严格。
　　诺曼以为小人鱼问和小银的差异，是对自己产生了认知混乱。
　　他认真说：“安安，你是纯色人鱼，是特别的，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外表不一样。”
　　安谨眼睛倏地亮起来，他之前的感觉果然没有错，诺曼没有把他当作宠物了！
　　他虽然一直有这种感觉，但是诺曼从未说过什么，他无法确定，也担心感觉错了，可是现在，诺曼说，他们是一样的！
　　诺曼智脑轻响，他看了眼信息，对小人鱼说：“去花园玩一下，管家要送东西进来。”
　　安谨还在因为诺曼刚刚的话而高兴，非常听话，穿过通道来到花园。
　　不一会儿，诺曼也走到池边，花园里亮如白昼。
　　安谨四处看了看，发觉树上挂了很多霓虹彩灯，看起来很喜庆，他看向诺曼：“今天是节日吗？”
　　小人鱼的眼睛映着灯光，好看极了，诺曼被看得晃了下神，他沉声说：“嗯，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安谨好奇，脑袋歪了歪：“什么日子？”
　　诺曼对上小人鱼纯净的眼睛，轻笑了声：“暂时还不能说。”
　　小人鱼还太懵懂，他得等小人鱼长大。
　　想到这里，他认真问：“安安想要什么成年礼物？”
　　安谨愣了下，对上诺曼认真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些感动。
　　他成年时，张妈做了一桌子的菜，然而等到转点，父母一个人都没回来。
　　第二天他就在电视上看到了父母分别和新欢约会的新闻，他才知道，原来生日蛋糕，也是园丁爷爷和张妈以父母的名义送的。
　　父母根本不记得他成年了，更别说问他想要什么礼物。
　　诺曼对他实在太好了，他忍不住想，如果他不是人鱼，不能给诺曼提供精神力，诺曼还会这样对他吗？
　　他眼帘垂下，不想亦或者不敢去想。
　　父母也曾对他很好，尤其是爷爷还在的时候，而爷爷，最在意的就是他。
　　“没有什么想要的吗？想要什么都可以，我都给你买。”诺曼问。
　　安谨想了想，抬眼：“送我一个直播球吧？”
　　以他的鳞片变化来看，最多三天，他鳞片的颜色就足够深了，他被人看到，不会特别像人了。
　　诺曼表情微僵，小人鱼真的想要直播！
　　一想到小人鱼会被别人看到，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然而他还是点头：“好。”
　　他已经答应小人鱼什么都会买，而且小人鱼想要，他没法拒绝。
　　五分钟后，诺曼收到消息，对小人鱼说：“可以进去了。”
　　安谨穿过绚丽的通道，游回人鱼室，一进去，就被角落的巨型蚌壳床吸引了注意力。
　　蚌壳床非常大，保持着张嘴的形状，下壳大概长三米宽两米，上面垫着水垫，床头摆放着一颗白珍珠，大概双手勉强能捧住的大小，泛着莹润的光芒。
　　诺曼：“试一下，看看睡得舒不舒服？”
　　安谨游到床边，先用手指按了下床垫，指尖立即陷下去，指腹传来被水包裹的触感，非常轻柔。
　　他摆动尾巴，游到床垫上，然后慢慢下沉，最后整只几乎一半都陷进了水床里。
　　安谨感觉自己睡到一团棉花上，格外轻柔，不一样的是，他感觉被水包裹着，特别舒服。
　　诺曼：“顶端有按钮，也可以用智脑操控，有按摩功能，你平时会用到手，可以放松。”
　　安谨往前移了移，按下其中一个按钮试了试，水床靠上的位置，登时朝上喷水，因为他趴在前端，水流冲到他的腹部，他腹部很怕痒，忽然来这么一下，他不由笑出声。
　　诺曼听到小人鱼的小声，眼里也不由溢出笑意。
　　安谨待了会儿，就浮上水面，向诺曼道谢。
　　诺曼笑了笑，邀请他看电影。
　　安谨有些好奇，他还没有看过斯奥的电影呢！
　　他有些诧异，没想到诺曼选的是爱情片。
　　接下来几天，诺曼每天都邀请他看电影，无一例外全是爱情片。
　　安谨觉得有些奇怪，又忍不住想，诺曼看起来严肃，其实内心充满着浪漫呢。
　　·
　　早上洗漱时，安谨看到镜子里的模样，眼睛一亮，他的鳞片已经变深了，完全变成了蓝色，虽然很好看，但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人。
　　诺曼敲门，听到小人鱼说请进后，推门进去，就见到小人鱼正在操作直播球。
　　安谨看到诺曼，眼睛一亮，举起直播球：“怎么让它不播放全视角呢？”他指了下置物架，“不让别人看到那边。”
　　诺曼默默感叹小人鱼真聪明，还记得不暴露A剂。
　　他帮小人鱼调好模式，犹豫一下：“你真的要直播？”
　　安谨点头，提前说好：“我直播的时候不能和你说话。”
　　诺曼看着他：“安安，你为什么想直播？”
　　安谨沉默一瞬：“我想让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都觉得我们是一样的。”
　　人鱼只有七天的记忆力，他受身份限制，也没办法让星盟承认人鱼是智慧生物，通过直播，是想进行个体智慧生物的判定。
　　而认定个体为智慧生物，并不是某一个人认为那是智慧生物就行，得投票。
　　诺曼：“我答应过你，会让所有人都接受你会说话。”
　　安谨眼睛弯了弯，眼神很坚定：“我自己也想努力。”
　　诺曼看着小人鱼剔透的眼睛，心脏跳的极快，他揉了揉小人鱼的头顶：“安安一定可以做到的。”
　　他说：“我也会帮安安。”
　　安谨认真说：“谢谢。”
　　他想，有诺曼带节奏，确实挺好的，只要有人引导，观众的想法很容易被影响。
　　然而，他没想到，诺曼说的帮忙，不是弹幕带节奏。


第43章
　　诺曼将小人鱼的智脑连接直播球,教小人鱼怎么调整拍摄模式。
　　在他心里，小人鱼就是一个有着成年人智商的小孩，他有意识的引导小人鱼成长，因此并不直接调好,而是教会小人鱼。
　　安谨学的很认真,两手搭在岸边,脑袋凑近看着诺曼讲解操控界面。
　　诺曼在岸上,他在水里,诺曼身材高大，而他纤细修长，他凑近听讲,几乎快要贴到诺曼怀里。
　　诺曼呼吸微滞，勉力稳住声音，让声音听起来很自然：“你试试。”
　　安谨智脑控制直播球，调换了各种模式，示范了几次。
　　小人鱼低头操作智脑，纤长的睫毛上翘，殷红的嘴唇微微抿着,看起来格外认真,也就显得非常可爱。
　　诺曼心里痒痒的，手指动了下，特别想碰碰小人鱼,又怕吓着小人鱼，克制住了。
　　想到小人鱼会被许多人看到，他棕色的眸子微沉：“安安。”
　　安谨抬头，眨了眨眼睛，表示疑问。
　　诺曼表情严肃,语气认真：“白天是上班时间，看直播的人也很少。我认为每天晚饭后直播会更好，观众很多。”
　　他说的全是真话，然而心里还是心虚，小人鱼身份不一般，哪怕是上班时间，只要哪怕一个人发现他在直播，人气绝对会嗖嗖直升。
　　私心里，他希望小人鱼晚上直播，他能全程看着，还能帮忙。
　　安谨想了想，同意了诺曼的话，小脑袋点了点：“嗯，晚饭后再直播。”
　　他不是担心人气，而是晚饭后直播的话，他的日常生活将不会受影响。
　　他早上得去全息世界除杂质，还要学习认字，下午要练习异能，晚上诺曼在家，他不能锻炼，但可以直播。
　　这么一想，他叹了口气：他好忙呀。
　　可惜一朝变文盲，不然他会轻松很多，好在学习能力加强了。
　　诺曼见小人鱼叹气，以为小人鱼失望，心里不由自责起来。
　　小人鱼什么都不懂，他说什么小人鱼就信什么，他为了私心，利用了小人鱼的天真。
　　于是他改口道：“其实，如果你想白天直播也可以，我刚刚说的是一般人，你是纯色人鱼，完全不用担心人气。”
　　安谨笑着摇头：“我觉得晚上更好。”
　　诺曼心里高兴，揉了揉小人鱼发顶。
　　安谨想了想，问：“你觉得在哪个平台直播比较好？”
　　诺曼：“唐凛名下有一家直播平台，星海直播，我让特助给你最高分成合约！”
　　安谨主要目的不是赚钱，能赚钱算是意外之喜，毕竟以后他以人生活，需要钱。
　　A剂虽然很值钱，但是那部分赚的钱，主要用来‘赎身’，他忍不住看了眼诺曼，也不知道诺曼会不会答应。
　　不过诺曼已经承认他们是一样的，应该会答应的吧？
　　他之前准备和诺曼谈卖A剂，不过现在决定延后，等身份独立后，再和诺曼谈。
　　毕竟身份不独立前，他属于诺曼，按理说，他赚的钱，也属于诺曼。
　　他思绪回到眼前的事上，想到以前世界的合约条款，忍不住担心：“我没有身份证，也可以签合约吗？”
　　诺曼：“以我的身份证签订合约，绑定你的账户。”
　　他说着心里一动。
　　他喜欢小人鱼，不是想让小人鱼做附庸，而是想让小人鱼做伴侣。
　　可是小人鱼和他的身份，完全不对等。
　　伴侣双方，应该是平等关系。可小人鱼现在的社会身份是宠物，而不是有身份证的独立的智慧生物。
　　他心里立即有了主意，对小人鱼的直播，更加上心了。
　　他联系特助，让特助发了份高分成合约，将收款账户绑定小人鱼的个人账户，以他的名义签订合约。
　　特助收到签订成功的合约，看到真名‘诺曼·莱森’时，吓了一跳。
　　莱森是斯奥皇族的姓氏，这个名字，绝对没有同名。
　　他连忙给老板发信息：“唐总！这是真的吗？陛下注册成了星海的主播？”
　　诺曼以唐凛的账号回复：“是的，开播时，多安排房管。”
　　特助：“唐总放心，只要有发过不良评论，一律封号。”
　　紧接着，特助又问：“要安排超管吗？需要给陛下做一下宣传吗？”
　　诺曼：“都不用。”
　　签好合同，诺曼将直播球调到星海直播，对小人鱼说：“直播时，直接开启就行了。”
　　安谨点点头，想了想说：“晚上等你回来我再直播。”
　　他想的是逐渐让观众意识到他智商高，循序渐进，第一次直播有诺曼陪着比较合理，以后再单独开直播。
　　他决定晚上观察斯奥人的接受能力，如果接受能力很棒，他就加快进度，尽快进行到学习语言那一步，要是接受能力不太行，他就慢慢来。
　　诺曼很高兴，小人鱼等他回去再直播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他回到军部，虽然万分不愿意，但他很清楚，小人鱼只要直播，一定会火爆全网，只是时间快慢而已。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小人鱼更开心呢？
　　更何况，人越多，他的计划更容易进行。
　　他打开畅言，登陆私人账号：“今晚七点半，星海直播平台，安安直播。”
　　发出不到一分钟，评论就爆炸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躺回去再睡睡。”
　　“啊啊啊！我终于又可以看到小人鱼了！感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