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摇摇头：“我没感觉。”
　　诺曼便没再问，两人一起吃了早餐。
　　没多久，霍纳德来给安谨检查身体，他检测后，确认身体健康，和诺曼一起离开人鱼室。
　　安谨感觉两人离开，离开水池到了卫生间，他使用精神力，很快就变成了人形。
　　他凑近，盯着眼尾的鳞片，即便很不愿意承认，但他有种感觉，梦里的信息，大概都是真的。
　　人鱼忽然唱歌，大概也是因为他。
　　他想了想，决定和小银见面，进行最后的验证。
　　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梦里以人鱼为主宰的星球，也是真实存在的。


第42章
　　安谨将见小银的事记在心里,准备趁诺曼午休的时候和诺曼提。
　　他戴上全息头盔上线清除烤串杂质，做完后，直接下线。
　　异能刚刚升级，他计划先在现实练习控水能力,再在全息世界练习实战。
　　不过学习的计划同样重要,要想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决不能做文盲。
　　打开教学视频,他看了两个小时的认字课程,然后关上智脑。
　　他尾巴轻摆，银色的鱼尾裙在水里划过一道银光，他穿过通道,来到花园。
　　双手搭在池岸，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花园里的嫩芽们，他之前种的种子，发芽了！
　　他认真打量，所有嫩芽，包括最大的小树苗，露在地面的部位,都是纯净的,没有杂质。
　　有过小树苗的例子，他知道不能高兴太早，确认土壤以及周围的树木花草都没有杂质,便移开视线，准备锻炼异能。
　　他已经知道，精神力关系着他维持人形的时间，而异能升级的同时，精神力也会升级,因此他比以往更迫切的想要升级。
　　他游到水池中间，心念一动。
　　面前出现一颗直径大约两米的水球，下一瞬，水球变成水龙，钻进水池又腾空飞起，溅起巨大的水花。
　　安谨眼睛弯了弯，水龙消散，水池里的水在他的控制下，瞬间平静。
　　一秒后，安谨右侧忽然升起一面水墙，水墙长和高各两米，宽大约五厘米，在耀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
　　安谨伸手，手指从水墙穿过，只感到了一点点阻力。
　　他眉头轻蹙，偏头想了想，心念一动，水墙霎时压缩成一米长、宽，他伸手试着穿过水墙，阻力明显增大了。
　　他眼睛一亮，这种思路是对的！
　　他想了想，组成墙的水瞬间流动起来，围绕着墙面滚动，速度越来越快。
　　安谨看着水墙，没敢用手试，而是折了一根树枝，试着戳向水墙面。
　　霎时，他感到手心被树枝抵住，这感觉一瞬间就没了，因为树枝咔的一声断了，断的前端被弹飞，落到岸边。
　　安谨把手里剩下的树枝扔到岸边，眼里闪过喜意。
　　如果继续压缩水同时保持水高速流动，水墙就具有非常强的防御力了。
　　而能同时升起四面水墙的话，就能建立一个非常安全的区域。
　　想到这里，他视线落到没有遮挡的手臂上。
　　心念一动，手臂表层瞬间覆着一层水，水的厚度从五厘米逐渐变薄，最后只剩一厘米。
　　安谨额头冒出一层汗，撤掉异能，轻吐口气。
　　他目前，最多只能将水压缩五倍。
　　可以想象，如果异能继续升级，他肯定能压缩更多的水，这样，水的防御力就更强。
　　他眼里带着欣喜，水异能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其实都很棒！
　　要继续努力升级！
　　他练习的格外投入，直到听到智脑轻响，他才停下来，查看信息。
　　诺曼：“安安，记得吃午餐。”
　　安谨这才看向时间，才发现十二点一刻了。
　　自从他不烤串后，他午餐时间，又改成了十二点，几乎都是十一点半点餐，十二点准时吃饭。
　　他四处看了看，和他感知到的一样，他周围并没有任何监控设备，机器人也被因为他的吩咐，留在别墅内。
　　他没忍住，还是问出他的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饭？”
　　诺曼坐在办公室里，表情闪过一丝懊恼，小人鱼会不会以为他在监视他？
　　人鱼非常讨厌被监视，小人鱼和别的人鱼不一样，更偏向人，对私人空间或许更加在意。
　　沉默片刻，他打字，说出实情：“担心你昨晚不吃晚餐，我智脑连接了厨师的工作系统。”
　　安谨恍然，明白了，他还没有点餐，诺曼便知道他还没吃饭。
　　看到诺曼的信息，他脑中不由想到昨晚发生的事，神色尴尬后，又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无论是诺曼昨晚推门，还是连接厨师工作系统，都是因为诺曼担心他。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尴尬的情绪不由散了许多。
　　这时，诺曼的信息又发了过来：“不吃饭，是不是不舒服？”
　　安谨认真打字，看着毫无感情的‘谢谢你’三个字，他删除，开启语音，认真地说：“谢谢你，我很好，不用担心。”
　　他打开点餐界面，点了两菜一汤。
　　看着美味勾人的美食图片，他不由为诺曼感到可惜，诺曼中午的午餐，肯定还是营养剂。
　　诺曼听着小人鱼的语音，眼里不由闪过笑意，没忍住又听了一遍。
　　小人鱼声音柔软，语气认真，即便看不到小人鱼，他也能想象小人鱼认真的表情。
　　小人鱼这么好，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穆辰的声音传来：“陛下，我能进来吗？”
　　诺曼柔和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请进。”
　　穆辰推门进来，看到诺曼端正的坐在皮质座椅上，眉头扬起来：“陛下，军部今天没什么大事吧？”
　　“你有什么事？”诺曼直接问。
　　穆辰眼睛跃跃欲试：“你开启天狼的sss模式和我打一场吧？上次你说没必要，我还真信了，原来那时你根本就开启不了sss模式。”
　　他说着轻笑：“你发现没有，你发布精神等级恢复公告后，某些人的表情多么精彩！肯定后悔没把握‘好’时机。”
　　诺曼表情不变：“不存在那种时机。”
　　穆辰笑道：“也是，你ss时，也没人是你的对手，怎么样，去对练一场？”
　　诺曼嗯了声，中午他一般都会去训练，今天因为小人鱼一直没点餐，他太担心，他才没去训练场。
　　直到到了他心里设定的底线时间，他才将早已打好的信息发送给小人鱼。
　　小人鱼没有不舒服，没有生他的气，甚至还对他说了谢谢，一切都很完美。
　　穆辰和诺曼并排走向训练场，他边走边闲聊，扭头时，无意见诺曼的微扬的嘴角，不由惊讶：“陛下，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吗？”
　　诺曼脚步一顿，看了眼穆辰，表情高兴了一瞬，又变得严肃深沉，沉默地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
　　穆辰还是第一次见诺曼露出这种类似纠结的表情，作为好友，他必须得关心一下，他好奇问：“什么事？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帮你。”
　　诺曼犹豫半响，沉声说：“我有心上人了。”
　　他说着，意识到不对，或许说心上鱼更准确，不过想想，又觉得他说的没错，在他心里，小人鱼就是少年，而不是人鱼。
　　穆辰心里长长哦~了声，忍不住问：“是谁，我见过吗？”
　　“你见过。”诺曼说，并没有说出小人鱼的名字。
　　早上和小人鱼说话时，他就意识到他最近的反应不对劲，后来再想，就想明白了。
　　他对小人鱼动心了。
　　不然不会对小人鱼配对那么排斥，身体也不会因为小人鱼起反应。
　　整个早上他都因为这个认知而心神不宁，情绪复杂可以称为有生以来之最，既有意识到感情的甜蜜喜悦，又有种罪恶感。
　　小人鱼以人鱼的算法才成年，以人类的角度看，小人鱼才学会说话，甚至还在学习认字，还是个宝宝！
　　这么一想，他更是忍不住自我批评，变态这个词，翻来覆去的在他脑中浮现。
　　然而，理智压不住感情，他非常清楚的认识到，他喜欢小人鱼。
　　穆辰飞快把他和诺曼都认识的单身男女在脑中过了一遍，然而一点线索也没发现。
　　陛下几乎只和人谈公事，和陛下说话最多的，除了他也就只有陛下副官了。
　　他对诺曼非常了解，诺曼既然不提名字，就代表不想说，他见诺曼纠结，笑道：“这是好事呀！喜欢就追，以你的条件，一追一个准，我等着你脱单的好消息。”
　　诺曼看了穆辰一眼，拧眉：“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我们的之间，有很大的差异。”
　　穆辰：“对方家世不好？上议院那些贵族们可能会反对，不过你不是向来不理会他们的吗？他们又决定不了你的事。”
　　皇族直系所剩无几，但是斯奥历史悠久，贵族可不少，贵族全在上议院，管自己阶层的事。
　　诺曼：“和别人无关。只是……他应该从没考虑过和我发展这样的关系。”
　　小人鱼就像一张纯白的纸，对世界以及事情的认知，还处于懵懂的状态，恐怕连恋爱这种感情都不理解。
　　穆辰神色古怪地看着他：“陛下，您这么说，我忍不住会误会，您对我……”
　　诺曼淡淡看他一眼：“你真敢想。”
　　穆辰做了个松口气的表情，笑道：“你发觉动心之前，有想过和他发展成恋人关系吗？有时候一段关系的开始，就是因为一点点思想的转变。”
　　“或许你给点提示，对方接收到，也会有和你一样的感觉，电影里这种情节我都能背了！”他握了下拳，“加油，等你脱单，我一定给你放礼炮。”
　　诺曼面露思索，穆辰说的确实很对。
　　他以前，从未想过会对小人鱼产生爱恋。
　　也许，小人鱼也会这么想！
　　只是，在这之前，还得让小人鱼懂得什么叫恋人间的感情。
　　和穆辰痛快地打了一场，穆辰回到办公室，脑中总是忍不住想起小人鱼，无意识便逛到了人鱼商城。
　　他剑眉微拧，他是不是太无趣了？
　　似乎除了给小人鱼买东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小人鱼好。
　　他思索片刻，搜索情感论坛，翻看历史话题，怎么对喜欢的人好。
　　他一眼看到最热，点赞最多的一句话：“想爱人所想，急爱人所急，他要什么，都满足他。”
　　诺曼表示很失望，这些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他放弃寻求经验的想法，继续逛商城。
　　正看着，他收到小人鱼的信息：“晚上可以邀请小银来玩吗？”
　　他表情一僵，小人鱼为什么要找小银！昨天发情期，今天就找小银，难道对小银有好感？
　　诺曼心脏像是泡在醋里，克制着乱想，理智地分析情况，不停告诉自己，不会的。
　　小人鱼亲自拒绝了配对，要是对小银有好感，肯定会提出来的。
　　他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有了一个可靠的猜想，也许小人鱼发情期之后，有什么疑惑，想找小银解答。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只是想到小人鱼和小银可能会商量什么私密的内容，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别扭。
　　或许，他该好好研究人鱼了，不仅包括人鱼的生活习惯，还包括性。
　　他回复小人鱼：“当然可以。”
　　下午，诺曼带着穆辰和小银走进人鱼室。
　　诺曼一眼就看到小人鱼和往常一样，两手搭在岸边，面朝门口。
　　一看到他，小人鱼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诺曼棕眸微亮，小人鱼脸上的鳞片颜色比之前稍深，不像才换鳞时偏白那样，有种近乎人的观感，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人鱼。
　　然而看到小人鱼的笑，他依旧觉得小人鱼好看极了，心里也不由自主的升起喜悦情绪。
　　只是下一秒，他的好心情就没了，小人鱼视线落在他身上一会儿后，就移开了，和穆辰打了招呼，最后和小银聊了起来。
　　他一句也听不懂。
　　他脸色深沉的想，或许应该研究的，还得加上人鱼语。
　　小银双手抵在人鱼车的容器壁，看着安谨惊呼：“昨晚是你！”
　　他扭头，拍着容器壁催促穆辰，穆辰一见他的动作，不等他吼，立即把他放入水池。
　　小银迅速游到安谨身边，抓起安谨的一簇蓝色头发轻轻嗅了嗅：“安安，看到你我好高兴呀，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安谨微讶，小银上身裹着，大概因为总是打架，身材很结实，他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
　　小银只虚虚抓着他的头发，他一退，长发就从小银指间溜走了。
　　小银没有在意，银眸充满疑惑，对安谨说：“真奇怪，看到你，我比看到好吃的扁扁鱼还高兴，可上次见面还没有这种感觉。”
　　安谨沉吟：“昨天晚上，你唱歌了吗？有什么感觉？”
　　小银：“唱了！我忽然就非常高兴，高兴到想唱歌！”
　　安谨心里一动，这么说，梦里的信息是真的，他不是做梦，而是得到了人鱼族的传承。
　　按照小银的说法，他成年时能让其余人鱼感到高兴，那么他，就是人鱼族的王？
　　安谨眨了眨眼睛，有种不真实感。
　　他看着小银，忍不住十分疑惑，传承里，人鱼的智商和人类一样，记忆力也是一样，远远不止七天。
　　而且……他扫了眼小银的尾巴：“小银，你尾巴有没有变成……两脚兽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