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开着代步车，来到衣柜前，挑选今天穿的衣服。
　　他选来选去，最终，他选了一件白T恤，T恤款式简单，领口做了不规则设计，左侧露了半肩，右侧是正常的。
　　他估算了一下上身效果，觉得还不错，露半边肩膀问题不大，在水里衣服打湿贴身，肩膀处宽松一点更舒服，游动时没有束缚感。
　　他到卫生间，换上新衣服，将旧衣服放到脏衣篓。
　　机器人感应到，送餐的时候会取走，清理干净再送回来。
　　他穿好后，低头打量，感觉很合身，衣服触感非常顺滑，特别舒服。
　　他将落到眼前的头发往后拨，动作一半时，抓住头发，眼里闪过思索。
　　现在有衣服蔽体了，是不是可以把头发剪了？
　　他目光落在锋利的指甲上，思考一瞬，准备诺曼送早餐时，问问诺曼。
　　另外……他看了看光秃秃的墙壁，决定申请安装一面镜子。
　　无论是整理衣服还是头发，没有镜子都不太方便。
　　他出了卫生间，跳入水中，身体被水包围，他眼睛舒服地眯了眯，成为人鱼后，他特别喜欢水。
　　没多久，诺曼推车餐车进来，快速摆好食物，依旧占了满满当当的一条长边。
　　诺曼说：“选你喜欢的吃，精神力充足的时候，再传精神力给它们。”
　　安谨点点头，询问：“我可以把头发剪短吗？”
　　诺曼微怔：“为什么？”
　　他还记得人鱼饲养手册提到过，人鱼喜爱自己的头发，要定期给他们保养，平时相处时不要伤到人鱼的头发。
　　安谨老实说：“不方便，有点乱。”
　　诺曼：“抱歉，是我的疏忽，以后我定期带你去护理。”
　　安谨：“不能剪了吗？”
　　诺曼认真说：“头发长的很慢，剪了后悔就来不及了，”他视线扫过小人鱼漂亮的蓝色长发，“护理后，就不乱了。”
　　安谨心想他不会后悔，不过诺曼向来答应他的要求很快，这次没有直接答应，让他不由多想。
　　他问：“人鱼都是长头发吗？”
　　诺曼点头：“是。”
　　安谨便打消了剪头发的想法，不准备做最特别的那一只。
　　他说：“那我也不剪了。”
　　诺曼揉了揉他的发顶，起身准备离开，衣袖被小人鱼拉住，他扭头，询问地看向小人鱼。
　　安谨对他笑了笑，开口唱歌。
　　悦耳空灵的声音传入耳朵，诺曼表情柔和下来，很快，他眼里浮现惊讶的情绪。
　　他的精神力，很快就恢复了一成，然而小人鱼还在继续唱歌，又恢复一成时，小人鱼还在唱歌，一曲结束，他的精神力恢复了三成。
　　他的精神海状态从未这么好过，精神力接近满值。
　　安谨唱完，打量诺曼的精神海，黑色精神丝数量减少很多，精神丝除了最外层是黑色，以及稍里面一点的灰色，其余全是健康的白色。
　　他眼睛弯了弯，异能升到二级后，精神力的效果好多了！
　　今晚再给诺曼唱一首歌，诺曼的精神海应该就能完全健康了。
　　他尾巴轻快地摆了摆，感觉非常愉快。
　　诺曼认真道谢：“谢谢安安。”
　　他感受到增多的精神力，心想小人鱼对昨天的衣服和兽核，以及代步车都很满意。
　　一般来说，人鱼越亲近主人，传递的精神力越多。
　　当然，传递精神力的多少，也和人鱼的精神力高低有关。
　　每个人的精神力极值都是确定的，成年后到达顶峰，而后便是不停消耗，没有足够的精神力支持，精神暴动后，会降级。
　　精神力降级是常事，但是升级，却从没有过，因此诺曼完全没有想到，小人鱼的精神力变强了。
　　诺曼离开人鱼室，乘坐悬浮车前往军部。
　　路上，他手环轻响，收到副官的信息：“陛下，军部有很多人谈论，科研院研发了新的舒缓剂，说您……最近精神状况好，都是因为舒缓剂，很多军官发匿名信，请求公布舒缓剂的消息。”
　　诺曼沉吟片刻，心里有了计划。


第33章
　　诺曼抵达军部时,在楼下和穆辰遇到，两人一起走进军部大楼。
　　诺曼视线从穆辰脸颊的一条细长的伤口扫过，眼里闪过了然。
　　穆辰摸了下伤口,无奈耸肩：“我想试试小银唱歌后食物的效果，可他太警惕,没让我抢到鱼，还非常生气,只能留点伤痕让他消气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问诺曼：“安安的精神力利用率,你观察的怎么样？”
　　诺曼：“比预计要好。”
　　穆辰面上闪过喜色,想到小银,问出关键点：“安安愿意把传递了精神力的食物给你吗？”
　　诺曼：“都给我了。”
　　“他也太乖了吧！”穆辰一脸羡慕,然后思绪一转，“你帮我问一下安安，问他能不能劝小银分享食物给我。”
　　诺曼：“好。”
　　穆辰犹豫了会儿说：“如果安安能够做到,”他看向诺曼，“可以试着让安安和其余的人鱼接触。”
　　诺曼：“我会和他商量,遵从他的意愿。”
　　穆辰点头赞成：“当然。”
　　安安的能力对他们来说是意外之喜,虽然安安很乖很听话,但他们却不能因此让安安做不愿意的事情。
　　毕竟如果安安生气,态度不再友好,对他们是巨大损失。
　　电梯到达楼层,门一开,两人便感到了强烈的躁动感，左侧传来吼叫声和打斗的声音。
　　诺曼脸色微沉，提步走出去。
　　“放开我！”一名高大的军官脸色通红,眼里泛着红血丝，左右有两名士兵抓住他的手臂，按着他的后肩，将他牢牢控制。
　　“吉姆少将，”诺曼面无表情开口，“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在二院接受治疗。”
　　正在大吼的吉姆听到他的声音呆了一瞬，连忙看向他。
　　吉姆眼神瑟缩一瞬，很快又被狂躁占据思绪：“陛下，我要申请回五区！我只差一点军功就能申请人鱼了！”
　　诺曼语气冷硬：“回五区送死？”
　　吉姆：“我不会死的，”他摇了摇头，又开始剧烈挣扎，暴躁的情绪冲击着他的理智，他眼里红血丝更深，“陛下，你给我一支新型舒缓剂吧，只要一支，我真的只差一点军功了！”
　　诺曼神色微动，面无表情地打量他。
　　穆辰拧眉：“谁说有新型舒缓剂的？”
　　吉姆身体前倾，瞬间被士兵控住，他眼睛瞪得很大，表情疯狂：“我就知道！你们没打算公开，想独享是不是？”
　　他猛地提高声音，质问：“没有新型营养剂，陛下怎么可能在五区战斗那么久！陛下最近精神力好转，军部谁不知道？”
　　穆辰张了张嘴，想说是安安的功劳，可诺曼还在黑名单，不好解释，没说话。
　　“陛下，怎么处理？”副官快步走到诺曼身边，询问道。
　　诺曼拿出一支纯净食物制成的营养剂，递给副官：“给他喝。”
　　副官一愣，喝的？
　　下一刻他眼里迸发出强烈的神彩，真的有新型舒缓剂！
　　他接过营养剂的手隐隐发抖，极力控制住激动的心情，担心手上用力过大，将瓶子捏破了。
　　吉姆盯着营养剂，眼神充满着渴望。
　　诺曼淡淡说：“测试阶段，无法大量生产，副作用未知，喝不喝由你。”
　　吉姆面露挣扎，最终还是忍不住渴望，猛地点头，声音沙哑：“我喝。”
　　他就着副官的手，喝完整支营养剂。
　　诺曼面无表情，视线紧盯着吉姆。
　　吉姆已经精神暴动，即便送到二院也无法治疗，只能等他精神降级后，打镇定剂，配合其余手段，舒缓他的暴躁情绪。
　　他在路上一直思考，什么时候曝光纯净营养剂最好，现在曝光比他预想的早，但时机不错。
　　既然都以为科研院研发了新的舒缓剂，就坐实这个流言。
　　他也想看看，纯净营养剂，对精神暴动的斯奥人有没有效果。
　　吉姆喝下营养剂后，感受非常深刻，仿佛随时要爆炸的精神海，像是涌入了一汪清泉，很快平静，恍若新生。
　　与此同时，他心里暴躁的情绪也逐渐消散，眼里的血色很快退去，狂暴的面部表情恢复平静。
　　思绪回归，他先是为之前的无理感到后悔愧疚和后怕，又因营养剂的效果感到震惊。
　　“陛，陛下。”吉姆说话磕巴，惭愧地低下头。
　　诺曼面色严肃，心里却有些惊讶，营养剂的效果出乎他的意外，治疗精神暴动的效果又快又好。
　　周围的人就没有他这么沉稳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盯着副官手上的空瓶，像是看着什么宝贝。
　　穆辰也是又惊又喜，这种营养剂对军部的意义太大了。
　　军部出现过很多惊才艳艳的人，然而绝大多数人还没大放异彩，就中途陨落。
　　几乎所有人，都是因为在战斗中陷入精神暴动，又无法及时接受治疗，最终精神力降级，从天才沦为平庸。
　　有人抗压能力强，能够接受事实，也有不少人自暴自弃。
　　纯净营养剂能随身携带随时使用，有了它，即便精神暴动也不用担心，上战场也更加无畏，不再畏手畏脚。
　　诺曼收回落在吉姆身上的视线，思索片刻，吩咐副官：“送到二院，检测精神海状况，出具完整报告，”他停了一下，声音微沉，“他之前的行为，按军规处置。”
　　副官点头，安排士兵将吉姆带走，送去二院。
　　穆辰小声问：“安安给你的食物制成的？”
　　诺曼颔首，前往办公室。
　　穆辰原地站了一秒，也回了自己办公室，暗自希望安安劝说小银分享食物给他。
　　诺曼坐下后，习惯性先看日程安排，正看着，智脑响起特殊提示音，他立即知道是小人鱼发的信息，打开查看。
　　·
　　诺曼离开后，安谨吃了早餐，见剩余精神力很充足，便运转异能将剩余的食物净化。
　　他估算着精神力，心想可以让诺曼以后多准备一些食物。
　　反正精神力不使用也是浪费。
　　他想多为诺曼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样才能更坦然的花诺曼的钱。
　　他蓝色的尾巴摆动，穿过五彩通道，游到花园的水池。
　　他手搭在岸边，仔细观察种了种子的土地，见没有杂质，便翻身入水，悠悠地游了两圈。
　　七点半，他戴上头盔进入全息世界，他视线一扫，没有见到狄朗，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你好。”男人长相儒雅，态度温和地和他打招呼，“我是全息公司负责人阿尔洛，陛下说，你不想暴露身份。以后你处理食物的时候我也会待在这里，以免引起他人怀疑。”
　　安谨礼貌又客气地打招呼：“你好。”
　　阿尔洛正准备在说什么，少年突然消失，他一愣，下线了？
　　安谨打开智脑，给诺曼发信息：“你认识阿尔洛吗？”
　　诺曼很快给了回复：“他是全息公司老板，他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你的能力。”
　　担心小人鱼不安，诺曼很快又发了一条信息：“他不会暴露你的能力，可以信任。”
　　回复的同时，还有一张照片，是阿尔洛全息世界的形象。
　　安谨确定阿尔洛没有说谎，回复一个可爱的笑：“我知道了。”
　　他发完信息，重新戴上头盔上线，阿尔洛还在原处。
　　安谨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掉线了。”
　　阿尔洛之前和狄朗交谈过，狄朗担心全息公司追究自家伙计责任，一直强调伙计年纪小，家里穷。
　　阿尔洛听到‘掉线’的解释，不由对狄朗的话信了几分。
　　要知道星际时代，网络非常稳定，能掉线，住的得多么偏啊！
　　他正色道：“安先生，如果您有经济上的困难，可以预提收入，当然，我也愿意给您提供帮助。”
　　安谨连忙摆手：“你误会了，我不缺钱。”
　　阿尔洛对此持怀疑态度，他温和提议：“我知道一种头盔联网非常稳定，您需要我推荐吗？”
　　“不用了，”安谨有些尴尬，“你喊我的名字就行了，不用尊称。”
　　阿尔洛表示这样不足以表达他的尊敬，在安谨坚持下，终于改口。
　　安谨处理完食物杂质，礼貌向阿尔洛打了招呼，便下线了。
　　阿尔洛默默感叹：安先生脾气真好，完全没有高人的架子。
　　·
　　有关新型舒缓剂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军部传开，军部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
　　诺曼按照军部传统，召开月末会议，将领们的目光几乎要把他烧着。
　　各项军务商讨完毕，将领们互打眼色。
　　以诺曼陛下的行事风格，事情处理完，就会宣布散会然后离开，不趁机说点什么，陛下恐怕就要走了。
　　二军团团长第一个忍不住：“陛下，听说新型舒缓剂还在测试阶段，”他一脸正色，“我申请作实验对象，绝对配合研究员工作，汇报服用体验。”
　　他语气正气凛然，掷地有声：“我愿意签订免责协议，无论有任何不良后果，全由本人承担。”
　　狡猾！
　　在场的其余军团长齐齐在内心鄙视。
　　吉姆上将服用舒缓剂后，三分钟内精神暴动好转的消息，早就传遍整个军部，陛下最近的状态他们更是看的清清楚楚。
　　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根本就是想拿到舒缓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