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使用不当，造成的伤害非常严重，他内心也很希望小人鱼能提供更多的精神力，但前提是小人鱼不会受伤。
　　安谨视线在两人间扫过，心里对他们的想法也有了猜测，不过想了想，没有开口。
　　他的表现已经很显眼了，不该连人类的想法都窥探。
　　毕竟他只是只小人鱼。
　　他吃了串土豆，见烤好的快吃完了，起身继续烤。
　　穆辰看着安谨烧烤的背影感叹：“他真的安安？那条蓝色人鱼？我总怀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人的歌声能传递精神力？”诺曼问。
　　“也对，”穆辰说，“不过他真的太不像人鱼了，居然连星际语都会说。”
　　“他很聪明，”诺曼不吝夸奖，拿了颗草莓吃，“说话进步得很快。”
　　穆辰扫过他手里的草莓，笑道：“要不是知道他是人鱼，我还以为是你的小媳妇，你喜欢的口味记得清清楚楚，真是太贴心了。”
　　他感慨：“要是小银也这样，我做梦都能笑醒。”
　　诺曼看向安谨，少年站在窗边，周身笼罩了一层光晕，虽然五官很平凡，但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平静。
　　安谨边烤，边偶尔回头看一眼，见两人吃的满足，他感觉非常高兴。
　　手艺被认可了呢！
　　再次回头的时候，和诺曼的视线对上，以为诺曼想吃什么不好意思说，便问：“想吃什么吗？”
　　诺曼摇头：“我看着学手艺。”
　　安谨笑道：“你要是想学，下次我教你，今天的马上就烤完了。”
　　他摆摊练出了手速，烤炉上放得满满当当，顾及诺曼的口味，每种食物都有一份少辣，某些食物还会适当添点酸味。
　　随着时间推移，香味更加浓郁，由于食物品种多，各种香味都有，混杂在一起，特别勾人。
　　忽然，一人从窗口冒出来，左手撑着身体探进屋内，右迅速将最中间的烤玉米拿走了。
　　安谨正在洒佐料，被吓了一跳，手一抖，佐料洒多了点，他没顾得上，往后退了一步。
　　他抬眼，先是被光头闪了下眼，然后一脸警惕：“你干什么？”
　　光头咬了口玉米，视线从烧烤炉上的食物移到安谨脸上，冷哼一声：“小家伙，识相点，把你的佐料都就交出来，不然以后我让你摆不了摊！”
　　他再次咬了口玉米，玉米又甜又香，吃得一脸满足。
　　不愧他在隔壁等这么久！
　　狄朗那个穷鬼，把屋子租的这么偏，他在隔壁等了好久，想等没人偷佐料，没想到隔壁一直有人。
　　他闻着烧烤的香味，实在忍不了，干脆出来了。
　　吃着玉米，他觉得这一趟来的来对了。
　　回去后，他和伙计心有不甘。
　　他们记得第一次用安谨的辣椒粉时，烤出来的肉确实好吃，怀疑烤糊失火是无意间操作失误了。
　　于是试着又烤了一次，结果非常棒，烤串非常好吃，只是还是不如安谨烤的好。
　　他和伙计猜测，之所以烤的不如安谨好吃，和别的佐料有关系！
　　光头看着安谨纤细的身材，毫不将他看在眼里。
　　他吃着玉米，觉得露面威胁一番也不错，毕竟偷只能偷一份，把人吓着了，每天都能要一份。
　　狄朗是穷鬼，伙计估计也好不了哪里去，说话又软又不利落，恐怕是穷人家的小孩，未成年在现实找不到事，才跑到全息世界打工。
　　光头露出假笑：“叔叔也不欺负人，也不要你的配方，只要你把每天做好的佐料给叔叔一份，叔叔不仅不会找你麻烦，还会护着你，算你交的保护费。”
　　安谨眨了眨眼睛，抬手指了指他的身后。
　　“少玩花样，”光头轻哼，回头，眼前一黑，仿佛一座山挡在他面前，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上窗坎，疼的他脸一皱，却不敢动，“唐，唐队。”
　　唐队在小镇非常有名，起初是因为他让所有男人羡慕的身材，后来是因为他的身手。
　　市区的任何悬赏，狩猎小队完成不了的，只要请唐队帮忙，一定能成。
　　这样厉害的角色，光头向来记在心里绕道走，绝不招惹。
　　诺曼拎着光头的后颈，把他往后拖，让开窗前的位置，语气暗沉：“保护费？”
　　光头一听这语气，登时明白唐队是为烧烤摊小伙计出头的，暗道完蛋。
　　小伙计顶着张十星币的普通脸，说话都不利落，怎么看都是穷小鬼，没想到会有唐队这么强的后台！
　　光头磕磕巴巴干笑：“误会，都是误会。”
　　诺曼瞥了眼他手上的烧烤，声音更沉：“误会？”
　　光头尴尬地举着啃了一半的玉米，纠结又忐忑，觉得这不是玉米，而是诈弹，还回去亦或者继续拿着，似乎都不合适。
　　“我错了，”光头脑袋一转，直接朝安谨道歉，“对不起，我有眼无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放过我！”
　　安谨关掉烤炉，指责：“你下午还换掉了我的辣椒粉。”
　　光头一愣：“你怎么知道的？”他恍然，“之前起火，是你做的手脚？”
　　安谨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是你们不会用。”
　　诺曼手上用力：“你之前还找过他麻烦？”
　　光头脖子卡紧，连忙用手扯衣领，忙不迭道歉：“我马上就把辣椒粉还给他，”他不忘恭维，“因为小兄弟手艺太厉害，我才会动心思，以后再也不敢了。”
　　诺曼看向少年：“你想怎么处置他？”
　　安谨思索，想到诺曼的身份，便说：“他威胁人很熟练，这种事不像第一次做，现实说不定也欺负过别人，交给警方处理，把他做过的事都调查清楚，按法律处置。”
　　他顿了下：“最好让他给与他欺负过的人一定赔偿。”他说问诺曼，“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不要！”光头慌了，也顾不得以后唐队会怎么对他，调出面板下线，溜了。
　　安谨见人消失，有些生气，他问诺曼：“他们在全息世界做坏事，不会受到惩罚吗？直接跑了就不会有事？”
　　诺曼：“跑不了，会按你说的方法处理。”
　　光头回到现实，得意地冷笑，然而不到五分钟，他所在街道的警方敲响他家的门。
　　诺曼回到屋内，洗了手，见安谨在装盘，过去帮忙，一手托着大盘子，一手接过烤串放上去。
　　他看着整理烤串的少年：“你怎么会想到那样处理？”
　　安谨心跳快了一瞬，很快镇定，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乔伊上课的时候，老师说的，坏人要交给警察叔叔处理。”
　　诺曼了然，他知道乔伊，他给小人鱼送餐的时候，小人鱼总是在看一部动画片，动画片的主角就叫乔伊。
　　他夸赞：“安安真聪明。”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小人鱼总是看得津津有味，因为小人鱼能看懂。
　　他想，小人鱼学说话的速度这么快，应该也和经常看动画片有关。
　　安谨不好意思抿了抿唇，他发现，诺曼夸赞他，越来越熟练了。
　　最开始，他能感觉到诺曼夸奖他的时候很僵硬，总是他做了什么，诺曼过了几秒才夸。
　　仿佛突然想到应该夸奖他。
　　现在夸奖的非常自然，不是走流程。
　　诺曼倒是没有发现他的转变，觉得小人鱼很聪明，就下意识夸出口了。
　　两人将烤好的食物全摆在桌上，桌上全摆满了，各种香味混杂，十分勾人。
　　穆辰虽然一直在吃，但也在关注刚刚的动静，有些好奇地问诺曼：“乔伊是谁？”
　　诺曼：“动画片主角。”
　　穆辰：“安安还看动画片？”
　　诺曼：“一直在看。”
　　安谨在一旁点头，趁机让他快速学会说话显得合理：“我从动画片里学了好多话。”
　　穆辰咬了口鸡翅，心想小银要是也看动画片，会不会也能学会星际语？就算不会说，能听懂也不错。
　　一口辣翅入口，他眼睛眯了眯，一脸享受。
　　三人美美的饱食一顿。
　　快到六点时，诺曼让安谨下线吃晚餐，紧接着他和穆辰也下线了。
　　穆辰回到会议室，霎时对上十几双期待的眼神。
　　穆辰心里微微叹气，摇摇头：“不是人的能力，是……bug，全息公司之前检查得太急，没有发现，应该很快就会发公告。”
　　登时，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失望的叹息声。
　　穆辰吃到烧烤的好心情，立即消散了。
　　他视线扫过会议室，在场年纪最大的，也不到四十五岁。
　　军部的人，精神力消耗大，如果无法持续补充精神力，精神海五十岁前必然崩溃，迎接的只会是死亡。
　　目前市面上的舒缓剂，用久了会有抗性，效果越用越差，对于军部上层军官来说，约等于无效。
　　军部招兵越来越难，近些年参军率有所回升，还是因为十年前陛下抗住压力，给军人争取了一项福利。
　　只要积累到一定军功，就能申请一条人鱼。不需要参与拍卖，也不需要花一分钱，唯一要求，有饲养人鱼的能力。
　　攒足军功的军官，他们的资产也许无法拍到一条人鱼，但饲养人鱼绝对没问题。
　　这项福利大大激励了军部人员，也使得入伍人数增多。
　　可人鱼数量稀少，和军人的数目，完全不对等，有太多军人承受着精神暴动的风险。
　　穆辰轻叹口气，起身离开办公室。
　　希望安安说的都是真的，那样的话，安安可以制作一些能补充精神力的食物。
　　就算数量不多，也比没有要好，救急及时的话，说不定能挽救生命。
　　想到这里，穆辰回办公室的脚一顿，转身前往诺曼办公室。
　　他必须得在现实确定一下，烧烤摊伙计，真的是安安吧！
　　此时，诺曼正在和全息公司负责人阿尔洛联系。
　　阿尔洛听诺曼说让公布bug，倒抽口气：“陛下，他真的能使食物具有恢复精神力的作用？”
　　排查bug时，他全程监督，很清楚根本没有bug。
　　“嗯，”诺曼没有否认，提醒，“一级机密。”
　　阿尔洛语气隐隐激动：“为什么不宣传出去？这消息太振奋人心了，暑期后军部招新，肯定会很热闹！”
　　他说着，稍稍冷静下来：“不能用在现实吗？”
　　诺曼：“无法推广，宣传不利于保护他。”
　　阿尔洛失望，很快又重拾心情，有一点希望总是更好的：“我马上挂公告。”
　　诺曼又问：“全息世界最贵的烧烤什么价？”
　　“墨角吼兽肉，一串八十。”
　　诺曼：“他的烤串，以后一串一百，一成归全息公司。这一成，走我的帐。”
　　阿尔洛暗想，陛下果然看中这个能人，他应道：“好。”
　　与此同时，星网上，全息世界的烤肉有提升精神力效果，这则新闻已经大火，引起网友激烈讨论。
　　质疑烤肉作用的真假，猜测是全息公司bug，还是有人具有这种能力。
　　讨论愈演愈烈，许多网友在全息公司官网留言，询问真相，官网差点瘫痪。
　　很快全息公司挂了一条公告，解释烤肉的效果确实存在，是无意中形成的系统bug。
　　解释情况的公告发完，紧接着又发了一个补偿公告。
　　“为了补偿用户，本公司将保留bug作为福利，每天出售一千五百串美味的、能恢复精神力的烤肉，每串售价一百，每人限购十，先付钱先得。”
　　网友们沸腾了，全息公司客服霎时忙的晕头转向。
　　“在哪里卖？接不接受预定？”
　　“今天还有吗？每天几点开始？”
　　各种问题不停出现在客服的聊天框，直到公司出了一个完整具体的公告。
　　安谨浮在水里，两手搭在池岸，诺曼低头问他：“下午四点开售，你会不会太累？”
　　安谨仰着下巴，有点小得意，摇了摇头。
　　他烤肉速度可快了！
　　他说着，瞟了眼诺曼的虚拟屏，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他看不懂！
　　他口语提升的很快，但文字却不太好，很多字只认得一半。
　　他心里一动，他已经知道，他对诺曼非常重要，关系很稳固，因此暴露说话能力，应该也不要紧。
　　他看向诺曼的智脑手环，他也想要一个。
　　他通过看卡通片学习认字，速度太慢了，星网上应该有合适的教学资料。
　　他思考，该怎么开口，才显得不突兀，也不会让诺曼觉得他之前故意不说话呢？
　　诺曼站起身，对小人鱼说：“我要去参加颁奖典礼，你早点休息。”
　　安谨抿了下唇，不想耽误诺曼的正事，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第30章
　　早上,诺曼推着餐车走进人鱼室，走到水池旁，看向小人鱼。
　　小人鱼正在看动画片,水蓝色的尾巴悠悠地左右摇摆，视线黏在屏幕上,很入迷的模样。
　　之前他送餐时，小人鱼总是立即游到池边,仰着小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放下食物,今天却连头也没回。
　　诺曼难得有些好奇,动画片这么好看吗？
　　他看向屏幕,三头身的乔伊走进教室,脸上带着天真热情的笑容,不停和同样三头身的同学们问好。
　　诺曼没看出剧情有什么意思，忍不住猜测，难道小人鱼对三头身产生了好奇或者困扰？
　　毕竟,小人鱼见过的人，和动画片里的人,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