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刷刷刷地吃完一串，继续吃第二串。
　　身后的客人闻着香味默默咽了咽口水，拍了下壮汉肩膀：“大哥，给我一串解解馋呗。”
　　壮汉装听不见，那人咬牙：“等会儿还你两串……三串……五串，不能再多了！”
　　壮汉思考一瞬，扭头给了他一串，于是后面排队的两人有样学样。
　　第五名客人馋死了，又有几个人冲了过来，他摆摆手：“卖完了。”
　　狄朗也说：“今天卖完了，明天再来。”
　　“怎么这么快卖完了？你快去买成品肉串啊，我愿意等。”
　　“我也愿意。”
　　狄朗有些犹豫：“现在烤的肉串是我自己腌制的，别人卖的，我不确定味道怎么样。”
　　这会儿，烤肉的香味已经散远了，更多人闻着香味赶来。
　　安谨速度飞快，用刷子在肉串上连刷，安谨估算了一下剩余的精神力：“老板，可以再买一千串，我来烤，味道不会差太多。”
　　他太清楚了，这么香主要是去除杂质了，他的手艺算是锦绣添花。
　　这里的人吃惯了苦臭味，从来没有吃过纯香的食物，对比强烈，才会觉得特别好吃。
　　狄朗闻言，立即做出决定：“那好，我去买些腌制好的肉串。”
　　第五名客人连忙说：“我要两百串！”
　　狄朗：“没人限购一百串，”他大声喊，“最后九百串，先来先得！”
　　往这边走的人闻言，立即跑的飞快。
　　狄朗接了前四名的单，去买肉串了。
　　他一点也不担心有人闹事，最不愿意有人闹事的，绝对是等烤串的人。
　　果然，有人不满意，吼安谨，立即被壮汉提走了：“你不要打扰小伙子烤串，烤坏了你赔的了吗？”
　　安谨抬头看了眼，对壮汉笑了笑，手上的刷子刷的飞快。
　　·
　　军部
　　诺曼驾驶机甲，在虚拟战场上连续练习了两个小时，直到到时提醒，他才从训练场出来。
　　他跳下机甲，将机甲收回机甲纽，随意解开作战服最上面的扣子，走向办公室。
　　经过一间休息室，耳边传来士兵激动的声音。
　　“真的超级好吃，我好不容易高价买了一串，恨不得把签子吞下去。”
　　“可惜数量太少，买不到了。”
　　诺曼走过去，想到少年对美食的热爱，退回一步，扭头看向训练室：“你刚刚说超级好吃的东西，哪里有卖的？”
　　士兵们连忙站得笔直行礼：“报告陛下，全息世界靠近森林的烧烤摊。”
　　诺曼闻言颔首：“谢谢。”
　　他转身离开，决定晚上带小人鱼去吃，不过又想到穆辰今晚要带小银找小人鱼，决定延后一天。
　　士兵们见诺曼离开，齐齐松了口气：“没想到陛下也对美食感兴趣！”
　　一人面露崇拜：“陛下好强啊，他今天练了两个小时机甲。”
　　“是啊，我平时都不敢碰机甲。”
　　“你们说，陛下的精神力怎么突然这么充沛啊？”
　　“听说有新型舒缓剂出现，也许不久就会面世了。”
　　所有士兵不由面露憧憬期待。
　　诺曼回到办公室，副官跟进汇报公事，诺曼听完见副官还站着：“还有吗？”
　　副官：“快到七月了，新闻部想和您商量今年的直播时间。”
　　诺曼皱眉：“取消。”
　　副官：“恐怕很难，每年七月进行一次皇宫直播是斯奥传统，有利于拉近皇室和民众的关系，此前您精神暴动，那之后您还没有在民众面前露面过，新闻部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您如果取消，不利于您亲民的形象，也会让民众担忧您的精神状况。”
　　诺曼：“我有亲民的形象？”
　　副官：“……民众都很崇拜您。”
　　诺曼垂眼，视线落到军部报告，自从他精神暴动的消息传开后，好几个星球都不太老实。
　　以小人鱼唱歌的频率，他精神力达到顶峰状态，用不了多久时间，在这之前，他并不希望节外生枝。
　　他思考后说：“哪天无日程就选哪天。”
　　副官立即回答：“您三号无日程，我和新闻部约到三号？”
　　诺曼点头：“可以。”
　　副官离开，诺曼想了想，打开智脑，先看了一下小人鱼的头盔状态，在线。
　　他笑了笑，心想小人鱼真喜欢全息世界。
　　不知道今天小人鱼又学了哪些话。
　　他点开斯奥最有名的服装品牌官网，资产认证后，跳转定制页面，将年轻人喜欢的款式各选了一份，要求以防水的布料各做两件。
　　·
　　安谨忙了一下午，几乎一直没停，手很酸，不过心情很好。
　　狄朗检查收入，心情也非常好：“除去本钱，一千四百串烤肉纯利润有一千！”
　　他眼神放光：“这还是第一天，我们烤串准备的太少，以后赚的肯定更多。”
　　安谨默默算着自己的工资，两百，他记得上次诺曼请他吃饭，一共花了两百三。
　　他眼睛亮起来，明天拿到工资，就可以请诺曼吃饭了！
　　一声轻响，他打开面板，发现余额从零变成了四百，他一愣：“老板？”
　　狄朗说：“生意好主要是你手艺好，以后利润的四成都是你的。”
　　安谨开心起来，认真道：“我一定好好工作！”
　　狄朗笑起来，思考一瞬，“你说我们要不要涨价？”
　　安谨连忙点头：“我也觉得一串一星币太便宜了。”
　　这可是去除杂质的食物！
　　狄朗说：“你觉得多少合适？”
　　安谨想了想，全息世界星兽肉特别便宜，一星币一斤，一斤等于二十串肉串，这么算起来，利润也很大。
　　他迟疑一下：“先卖两元一串试试？要是客人觉得贵，再调价？”
　　狄朗赞同，约好明天见，安谨下线。
　　·
　　诺曼回到别墅，换上常服，走进人鱼室时，就见小人鱼浮在水中吐泡泡，漂亮的鱼尾巴悠悠地摇摆着，显而易见心情很好。
　　安谨看到他，立即游到岸边拿起头盔，然后游到诺曼面前，仰着脑袋看他，晃了晃头盔。
　　老板临时涨工资，他今天就能回请诺曼了！
　　诺曼说：“等会儿穆辰要带小银过来，今晚不去全息世界。”
　　他顿了下问：“你还记得小银吗？”
　　安谨点头，那可是他唯一见过的人鱼。
　　诺曼帮他把头盔放到岸边，问：“今天在全息世界玩的很开心？”
　　安谨点点头，尾巴轻快地摆了摆。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赚到的第一笔钱，他特别开心。
　　他心情好，精神海又充盈，干脆给诺曼唱了一首歌。
　　诺曼眼里闪过笑意，他什么都没为小人鱼做，小人鱼却唱了歌，看来确实非常高兴。
　　没一会儿，穆辰就带小银来了。
　　安谨默默观察小银，小银看到诺曼不像第一次那么凶，只是呲了呲牙，像是礼貌性的恐吓一般。
　　穆辰笑道：“上次回去，他就不天天盯着手苦大仇深了，反而天天拿着扁扁鱼，已经忘了你把他手打断的事。”
　　小银看到安谨，连忙用尾巴拍了拍代步车，催促穆辰：“愚蠢的两脚兽，还不放我下去！”
　　在人类听来，就是生气大吼了。
　　穆辰无奈：“你看，他这两天可凶了。”
　　小银入了水，立即游到安谨身边：“我要吃扁扁鱼！”他轻抬下巴，“为了不忘记，我可是天天拿着扁扁鱼回忆呢！”
　　安谨好奇：“不回忆记不起来吗？”
　　“难道你记得以前的事？”小银问。
　　安谨：“嗯，人鱼记忆都很差吗？”
　　小银：“对呀，”他语气骄傲，“我能记七天呢！不想忘记的事，每天提醒一遍，我能一直记得。”
　　小银再次说：“我要吃扁扁鱼。”
　　安谨对小银的小孩心性还有印象：“我没有鱼。”
　　小银：“我有。”他游到岸边，朝穆辰露出犬齿，伸手，“两脚兽，快点给我上贡！”
　　安谨：“……”
　　穆辰对小银非常熟悉，熟练的拿出三个食盒，摆在岸边。
　　小银掀开，抓了一条扁扁鱼，游回安谨身边，银色眼睛闪着光：“把它变好吃。”
　　安谨有点想笑，拿过鱼游到最远的池边，虽然知道除杂质后，食物在人类眼里不会发生变化，谨慎起见，他还是转过身。
　　他割了一大块鱼肉，去除杂质后递给小银。
　　想到小银对人鱼赠食的解释，他没有吃，将扁扁鱼还给小银。
　　小银一脸陶醉的吃着鱼肉，没接，语气很壕：“这是给你的辛苦费。”
　　安谨莫名想笑，见小银吃的这么开心，心里忽然一动。
　　人类和人鱼吃了有杂质的食物后，精神力会自动抵抗杂质。
　　他用水系异能去除杂质，本质也是消耗精神力。
　　人鱼的精神力可以通过歌声传递，如果把精神力传递给食物的话，食物的杂质会不会被精神力抵消？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盯着手里的鱼沉思，要不要对鱼唱首歌试试？
　　“你看着它干什么，吃呀，不用客气。”小银说。
　　安谨看着小银，问：“你想唱歌吗？”
　　小银双手抱胸：“你要是想听我唱，当然可以，不过，”他长长的指甲指着剩余的扁扁鱼，默默咽了咽口水，“你得把它全部都变得好吃。”
　　安谨：“……你试试对它唱歌，它也许会变好吃。”
　　“真的？”小银立即抢过扁扁鱼，盯着安谨，“你没有骗我？”
　　安谨老实说：“只是我的猜测，我也不能确定，我们一起试试？”
　　小银把扁扁背在身后：“这是我的。”
　　安谨哭笑不得，打趣道：“你刚刚不是说给我了吗？”
　　小银迟疑一下，把鱼还给他：“给你，我还有！”他把鱼强塞到安谨手里，游到岸边，端着整个饭盆游到安谨身边。
　　岸上，穆辰感叹：“小银特别护食，他连最喜欢的扁扁鱼都给安安了，看来真的很喜欢安安。”
　　他摸了摸下巴，提议：“小银发情期快到了，要不让他和安安配对？”
　　诺曼眉头拧起：“不行。”
　　“为什么？小银虽然不是纯色人鱼，但也是中级上等人鱼，”穆辰推销，“我看他们就很配。”
　　诺曼想到小人鱼少年的模样：“一点都不配。”
　　穆辰摊手：“行吧，看你以后给安安找一个怎么样的。”
　　诺曼眉头拧得更紧：“为什么一定要给人鱼配对？”
　　“陛下，您难道不知道人鱼是有发情期的吗？不配对，他们会很难受的。”
　　诺曼冷着脸，无法想象少年和人鱼在一起的模样。
　　忽然，两道悦耳的歌声在房间内响了起来，诺曼和穆辰齐齐愣住。
　　穆辰小声感叹：“你看看！他们两关系多好，一见面就唱歌。”
　　安谨第一次和人鱼一起唱歌，他们声音不一样，一个温柔一个清脆，相同的是非常空灵，夹杂在一起不难听，反而很特别。
　　安谨紧盯着扁扁鱼，他发现，他精神海里浮出的能量粒，只有少许落到扁扁鱼上了，另外绝大多部分，还是飞到了诺曼精神海。
　　小银的精神力，几乎一半落到了扁扁鱼身上，一小半落到了穆辰精神海，还有一小半落到他的精神海。
　　一曲结束，小银抓起扁扁鱼，大口咬了下，然后眼睛发亮：“好吃！”
　　安谨看向自己的扁扁鱼，杂质变少了，但没有完全消除。
　　精神力确实能抵消杂质，但是他落到扁扁鱼上的精神力太少了。
　　小银吃完，歪了歪脑袋：“咦，我吃完精神变好了！”
　　安谨更好奇另一件事：“你刚刚唱歌的时候在想什么？”
　　小银：“希望扁扁鱼变好吃，好想吃扁扁鱼。”
　　安谨思索，他唱歌的效果不好，难道是因为情感没有小银那么浓烈？
　　他想了想，决定下次再试。
　　他嘴角翘起来，非常高兴。
　　他以后不用偷偷吃去除杂质的食物了，因为人鱼本来就能做到去除食物的杂质，只是以前没人发现而已。
　　他的水系异能不会暴露。
　　而且，诺曼要是知道他在全息世界卖的烧烤能恢复精神力，也有合理的解释了。
　　他眉眼弯弯，想到了怎么更好的回请诺曼！


第27章
　　小银吃完扁扁鱼,满足地眯起眼睛，银色的鱼尾在水里悠悠摆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安谨：“你真聪明！”
　　他吃到心心念念的美食,这才将注意力转到别的位置，围着安谨转了一圈,嫌弃道：“这层皮不好看，没有我们自己的皮好看。”
　　安谨：……他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小银在说他的衣服。
　　安谨下意识看向小银,上身白皙的皮肤打湿了，微微泛着光,白得晃眼。
　　他看了眼就赶紧移开,解释：“这是衣服,不仅是为了好看的,有蔽体和保护的作用。”
　　小银脑袋朝左歪了歪,像是在思考，下一瞬，他伸出一只手指,锋利的指甲从安谨肩部划下，衣服霎时破开一道大口子。
　　安谨连忙抓住他的手：“诶,你做什么？”
　　小银鄙视：“你被两脚兽骗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起保护作用！”
　　小银说完,瞪向岸边的诺曼,这个两脚兽,骗人鱼,太坏了！
　　安谨默默感叹，他和人鱼的思维方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