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收容所[玄幻科幻]——BY:银行有款
银行有款  发于:2021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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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审几句,更遑论听傅汀的辩驳,官老爷当即拍了板:京中近来有一江湖大盗,作案多次,尚未被捕,傅汀瞧着很像,即刻关押!
  傅汀:“……”
  阴暗潮湿的地牢,常有老鼠满地乱窜。地牢的老鼠胆子可肥的很,也不怕人。傅汀第一次吃牢饭时,甚至有一只老鼠停在他旁边,看着样子大概是想常常今天的菜色如何。
  环境虽然差了些,但值得一提的是,地牢里的饭菜还算可以。
  放在一月前这些饭菜放在傅汀的面前,他大概会一脚踢开,顺口讲一句“猪都不吃”。
  此一时彼一时放在傅汀身上再适用不过,仅一月不到的漂泊便让他能道一句“牢饭味道不错”了。
  不过傅汀的悠闲日子没过几日,官老爷下判决了:罪犯傅汀,于三日后午门斩首。
  傅汀这才意识到那个江湖大盗大概真的偷了什么贵重东西,他本以为官老爷关他几日,顶多打他几板子也便罢了,权当他在牢房里白吃白住几日的报酬,没想到最后会闹到一个砍头的结局。
  越狱是一定要的,什么时候越成了傅汀这几日细想的问题。
  看守牢房的官兵几时换一次班,钥匙如何交接,钥匙什么时候离他最近……这些都是傅汀要列进观察计划之内的项目。
  很不幸地是他准备行动那天,换班的官兵换成了一个新上任的。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那官兵没有半点懈怠的时间可以下手。
  火烧眉毛之际,傅汀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姜醒。
  在他牢房门口,还带着上次那个随身侍卫。
  京城近日连着降温了,单地域来讲又比他们初遇的那个地方冷。
  姜醒许是怕冷,加上地牢阴冷,甫一进地牢,侍卫便尽责地替他披上大氅。
  “怎么不过几日不见,我便在城口的布告上看见了你明日要斩首的告示。”姜醒说这话不是在问傅汀为何,而是以一种责怪的语气,好似在怪傅汀执意离开他,又不将自己照顾周全。
  原是看见了告示来为他送行的吗……
  傅汀心中有些苦涩,姜醒想知道他为何要被斩首,他自己也想知道,怎的他不过是想找个柴房挡挡夜里的寒风,便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姜醒倒是信他,傅汀转念又想,他在狱中倒是想到过姜醒,想姜醒若是看见自己被判成江洋大盗而斩首,会不会怕自己在船上时偷走了他什么贵重东西。
  “主上,安排好了。”另一个傅汀没见过的侍卫打扮的人走到孟醒的身边回话道。
  “嗯,”姜醒点点头,转而看向傅汀道:“走吧,我带你出去。”
  

  ☆、赌徒盼叁

  斗篷毫无预兆地披上傅汀的肩头。
  “京城这几日降温了,你身上穿的太单薄,披着斗篷吧。”姜醒将斗篷披在傅汀的肩上后,又替他拢了拢,最后将胸口处的带子系上。
  傅汀盯着他姜醒为他系斗篷时低垂的眉眼发呆,脑中接上方才被打断的思绪。
  姜醒将那真正的大盗抓住了,替他翻了案,而后领着他畅通无阻地出了监狱,还问他要不要去家里暂住。
  先前他把姜醒当恩人,如今更该是恩人。只是他不免疑心起姜醒的身份。
  若是寻常生意人,哪里能这样大的权力与势力,将他一个判了斩首的人这样轻易地翻了案?他斩首的告示放出来最多两日,姜醒是如何这样快得到消息回了京城,还这样快地寻到了那官老爷怎样找都找不到的大盗?
  回了京城可以说是同他分开后便回了,寻到了大盗也可以说是巧合,那翻……
  “在想什么?”姜醒猛地开口打断了傅汀的思绪。
  傅汀倏地回神,抬眼间眼神撞进了姜醒望着他的眼神,好似探究别人的心思被乍然撞破,他的心跳不可控地乱了一拍。
  “没……没什么。”傅汀往后退一步,堪堪分开与姜醒的距离,才结结巴巴地回话。
  姜醒盯着傅汀看了一会儿才道:“那便走吧。”
  言罢,上了备好的马车,傅汀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罢了,眼下没有比跟姜醒走更好的办法了。他自认身上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或许姜醒真的只是想帮他,走一步看一步吧。
  马车在京郊的一处宅院停了下来。
  傅汀猜这宅院大概是姜醒的一处产业而已,平日里并不住在这里。
  只因这宅院虽大,仆人看着也不少,却没什么人气儿。
  “你也住这里吗?”傅汀走进院子后还是试探着问了。
  果然,姜醒否定了,“不住这里,这宅子平日除了仆人没什么人,你且安心住着吧。”
  傅汀点点头,不再开口说话了。
  “我偶尔会过来看看,若是有什么事儿,遣小厮去找我便好。”
  傅汀应一声好,闭口不知说什么了。
  他倒不是不想问姜醒平日里住哪里,只是姜醒既然将他带到这处宅子,想必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傅汀没有探听别人秘密的爱好,现如今他自保都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探听秘密不是傅汀的喜好,保守秘密也不是他的强项。
  傅汀身负血海深仇的事情被姜醒知道了。傅汀后来也有想过,姜醒大概早就知道了,早于说破那天之前。
  秘密留存的时间不长,在傅汀住进别院没到一个月。
  那天傅汀本在书房中翻看有关制毒的书,被恰巧来别院书房找书的姜醒撞个正着。
  书的内容让他太入迷,他近些日子正觉得或许该学一些别的杀人招数,以备不时之需。
  “你在看什么书?”姜醒进了书房,看见傅汀看的正入迷,故而走近随意问一问。
  岂料傅汀反应奇大,竟吓掉了手中的书。
  书掉到了地上,姜醒得以看到书的封面。
  是他许多年前随身带着后来用不到的《制毒心经》。书面因为被翻过太多次,有些破烂了。
  姜醒没掩饰地挑挑眉,表情是傅汀说不出的玩味。
  像是被戳中秘密心事,傅汀书掉了更加慌张,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不是故意将书掉在地上的。”
  姜醒矮下身将书捡起来,换上微笑的表情,淡淡对傅汀道:“无妨。原也是怪我吓到了你。”
  傅汀连忙摆手,连着道了几遍没事,以为这件事就此翻篇了,却听见姜醒问道:“你好好的看制毒的书做什么?”
  “我……我,”傅汀支吾几声,找了一个听起来能让人信服一些的理由,“我本来只是随意翻翻,看到感兴趣的一时看的入迷了些,你便进来了。”
  说罢又掩饰性地追加一句:“我没看多久,刚翻开,真的。”
  这个真的也没多真,自然也没什么信服力。
  傅汀观察姜醒明显不信的表情,脑子又转起来,想着应对的办法。
  没成想,姜醒不仅戳穿了他,还直接了当地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看这书是为了向谁寻仇是吗?”
  那语气分明不是疑问,想必姜醒心中已然确定。
  傅汀想过未来可能姜醒会问他类似的问题,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他犹豫着该不该说,该说多少,又好奇姜醒是如何笃定的。
  姜醒见他眼神躲躲闪闪不说话,又道:“我同你初识时,你便说过有人追杀你,当时你还受了伤。这别院的管家前几日又同我说起你平日很勤奋,不是练剑便是看书,我便有此猜测罢了。随口一问,你若不愿意讲,自然当我没问便可。”
  话说到这份上,哪里是不愿意讲便能不讲的。傅汀自觉再隐藏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便斟酌着话语交代,只说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又被仇家追杀,是一定要复仇的。
  话尾还不忘提醒姜醒有仇家追杀他,劝姜醒趁早与他撇清关系。
  姜醒却弃了这个话题没理,反而主动同傅汀说起方才毒经来,“你对哪一种毒感兴趣,这本书从前我看过多次,或许可以给你讲讲。”
  “啊?”傅汀没料到话题会转变的如此之快,也没想到姜醒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再没有后话了,只得将方才看了一半的翻给姜醒看,“呶,是这个。”
  书房中一阵书页翻动的声音,姜醒看到那一页后,却沉静半晌,面色瞧着不太好看。
  莫不是恰好看的是姜醒没看过或者不太会的毒?傅汀见姜醒不说话,心里不免这样猜想。
  良久,傅汀这样粗神经的都开始思考要不要转移话题将书重新拿回来时,姜醒才缓慢开口道:“哦……这个啊。”
  “这个毒,大概是我最熟悉的。”
  熟悉?熟悉为何这么久不说话?
  傅汀纵是没有探究的心思,也不可控地想多知道傅汀一些。
  他没问出口,因为姜醒已然就着方才的话头,真的将他对这毒的了解讲个傅汀听:“这种毒毒效不致命,只是能让人短暂地失力。”
  ……
  秘密不再是秘密后,傅汀在姜醒面前提起这事儿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姜醒每次来别院时,傅汀不是在院子里练剑便是在书房里看毒药的医书。
  傅汀翻找了许多他能学的东西,其中制毒是他最喜欢的,而剑是他有些基础用的较好的武器,没道理舍弃。
  姜醒替他找了两个师傅教导,他学的还算不错。
  只是他越来越不懂姜醒到底是要如何了,养他这么个闲人在别院便罢了,知道他有仇家不仅不慌张着离他远些,还主动要帮他查证,还请师傅来教他学制毒。
  这是……在帮他报仇?
  他不好多问,只觉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大概真的会对姜醒产生点什么不太该有的想法,毕竟这样好的一个人常在他眼前晃,没有不动心的道理,况且他一开始心里便有些名为“悸动”的心绪。
  傅汀躲不过心思的转变,只得每日将报仇之事提醒自己数遍,再在姜醒来时,稍稍躲着些。
  他常想这些,在姜醒面前也不避讳。有时脑门一充血,什么都顾不得便想去找那有嫌疑的人报仇。是姜醒劝阻他,等羽翼再丰满些,报完仇要全身而退才好,不然父母泉下有知该伤心的。
  这样来回几回,傅汀便自觉地更拼命地学些本事。
  冬日是在忙碌中度过的,没多漫长,除夕很快来了。
  傅汀没料到姜醒会在守岁的时候冒着夜寒过来。
  他原想着姜醒若是商人,年节时分该是最忙碌的时候。
  府中下人平日里十分本分,话少的可怜,也没什么守岁的习惯,吃过算不得年夜饭的晚饭便都去歇息了,傅汀一个人无趣地坐在门槛上守岁,旁边放着炭火盆。
  姜醒到的时候,傅汀正仰着头看天上怎么没有月亮。
  除夕前几天倒是下了雪,除夕那天雪停了,但是地上的积雪还厚着,姜醒踩在上面,发出不小的声响。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傅汀听见声响顺着看见了姜醒,忙站起来迎上去。
  傅汀记得姜醒怕冷,今日他穿的看起来并不多。
  姜醒应了一声傅汀的话后,同傅汀一起坐在门槛上,坐在傅汀的另一边,中间隔着炭火盆,便不再说别的了,脸色不太好看。
  傅汀猜他大概是心情不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关心着姜醒可能会冷,起身去灌了个汤婆子,又拿了件狐皮斗篷给姜醒披上。
  “知道你怕冷,现下是夜里最冷的时候,得暖和些呐。”
  姜醒默默地受着傅汀这些动作,还是不讲话。
  傅汀做完这些后也不知该干些什么,只能又坐回去,抬头看着没有月亮的天。
  看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天上连星星都浅薄,于他来说,实在没什么看头。
  夜里寒,一直这样坐着不动便更冷。他有心想进屋,困倦倒是还好,想着看些医术也能过去这一夜,奈何一向躲着冷的姜醒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天,他走不了。
  又是傅汀坐立难安的许久,姜醒才终于看累了似的,低下头埋进手臂叠在膝盖上撑出的一小方天地中,声音低沉沙哑又似……哽咽,“今日怎的没有月亮呢……”
  傅汀听这话一愣,反应许久,觉出一些莫名的苦涩来。
  他恍然方察觉:他对姜醒,一无所知。
  

  ☆、赌徒盼肆

  年一过,日子便快了,转眼间院中梨树原本伶仃的的枝桠上长满了花苞,瞧着没几天便要开了。
  姜醒是在梨花开的时候来别院的。
  彼时傅汀正在院中梨花树下练剑,剑锋凌厉,惊的树上梨花簌簌落了一地,有些落在他的肩上,发上。
  石桌上还烹着梨花茶,好不精致。
  梨花茶是傅汀烹的,他珍爱各种时令花朵,矫情地不希望他们落进泥土,总爱做些糕点花茶,或者泡酒。美名其曰将花留住,其实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他独爱这些。
  招式辗转间,傅汀转身抬头便看到了站在拱门下的姜醒。
  视线相撞间,傅汀微微眯眼,看见了姜醒正微微笑着。
  傅汀一个晃神,险些没站稳,手里的剑仿佛千斤重,下一瞬仿佛便要拽着他倒在地上。
  “你怎么,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傅汀为他方才练的剑招羞愧,那是新学的,用的并不好。不知姜醒站在哪里看了多久,他下意识地将剑往身后藏。
  他没想过,姜醒或许看不懂这些。
  姜醒往前走走,道:“我随便来逛逛,顺便同你讲一声……我这几天会搬来这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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