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似乎在说,能是个活的已经算给你面子了。
程野秒怂,哈哈两声:“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脏了点,回去洗洗就行了。”
说完就抱着苍墨,准备跑了。
从他多年观察秦琛脸色的经验来看,此地不宜久留。
可苍墨还想见阮熙,不满地趴在程野肩头:“想....见兔哥哥...”
寒气更加冷冽。
程野打了个颤,捂着苍墨的嘴巴小声道:“下次...下次再带你来玩...”
跑出秦宅的时候,程野还在碎碎念:“什么老坛酸菜蛇,连omega的醋都吃!”
简直没救了!
程野刚走,郑叔就走进书房,恭敬地对秦琛道:“家主,昨晚的监控调出来了,您需要看看吗? 秦琛不是傻子,以阮熙的实力不可能跑出秦宅。
除非....
监控视频里,阮熙惊人的弹跳力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这郑叔都有些吃惊了,“夫人竟然激发出了第二分化能力,那离二阶分化也不远了。” 秦琛深深地盯着视频,沉默不语。
郑叔继续道:“看样子夫人的适应能力很好,或许是我们多虑了。”
视频里的垂耳兔身形灵敏,令人不容小觑。
秦琛现在处于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他不是不想让垂耳兔变强,而是害怕垂耳兔会因此而受伤。
如果要他面临会失去阮熙的风险,那还不如早点清除掉所有的机会。
离开书房,秦琛到了阮熙的卧室。
垂耳兔正躺在床上,可脸色却惨白至极,冷汗浸湿了银发。
“小熙!”秦琛伸出手去摸阮熙的额头,滚烫的恍若烧开的水壶。
昨晚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发起烧来?
郑叔很快叫来了医生,这期间阮熙的高烧不仅没有抑制下来的倾向,反而愈演愈烈。
整个兔耳朵都红的发烫,整张脸都爬满了汗水,紧皱着秀气的眉毛,嘴里还鸣咽着:
“秦琛....老公...好热....好难受...”
秦琛一直紧握着阮熙的手,释放出信息素,想要减轻阮熙的痛苦。
可阮熙的额头依旧滚烫,甚至超过了人类能够承受的温度。
再这样下去,他的垂耳兔会死。
这是秦琛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
哪怕精神力再强大,却帮不了他最爱的人。
他能做的只有用冰凉的身体抱住被发热折磨的垂耳兔,心脏恍若跌进了无尽的炼狱。
“小熙,没事的...再撑一下...”男人向来波澜不惊的语调充满急切和痛苦。
阮熙靠在秦琛的肩上,急促的呼吸着。
体内像是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
他连叫出来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感觉到生命力在慢慢流失。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像是积攒了很久的火山在一瞬间爆发,连抢救的时间都没有。 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打湿了秦琛的衣领。
阮熙虚弱地说道:“秦琛....这次我真的...要死了 ...”
“闭嘴!”秦琛一声低吼,脸色阴沉至极。
阮熙摇摇头,他必须要留下遗言。
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
可看到秦琛那张向来淡然的俊脸,此时写满了焦急和惶恐。
他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放心,还没...看够你呢阮熙轻笑道,像是在安慰秦琛,“舍不得死。”
秦琛紧紧地抱着阮熙,他不想听见阮熙说的任何一句话。
就好像....现在不说,以后就说不了了似的。
“有你陪着我...真开心
阮熙又断断续续地冒出几个字,却忽然干咳几声,一口腥甜落在了秦琛胸口的白色衬衫上。 随即就没有了动静。
“小熙? ”秦琛轻声唤着阮熙,期待能得到微弱但依然还在的回应。
然而,现实往往令人崩溃。
阮熙紧闭着双眼,苍白瘦削的漂亮脸蛋毫无生机,兔耳无力地落在秦琛的手掌心。
原本活蹦乱跳的垂耳兔,此时正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怀里,渐渐走向死亡。
最绝望的时刻,莫过于此。
他在心里酝酿了那么久的话,都没来得及告诉阮熙。
对昨晚阮熙的肆意妄为,他其实气得快要疯了。
可真的见到垂耳兔红着眼睛对他示好时,各种惩罚和苛责都像是夭折了一般。
就连对阮熙凶一下都会后悔一晚上,又怎么舍得真的对阮熙做什么?
秦琛以前从未想过,他会对一只omega如此上心。
曾经他不屑也不敢对这样的生物动真感情。
因为他们太脆弱,也太容易受伤。
然而不管他怎么逃避,还是面临了这样的现状。
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垂耳兔在他面前闭上眼睛。
秦琛周身幵始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包括窗台的玻璃,卫生间的镜子都皲裂破碎。
宛如绝望野兽悲恸而又无声的哀鸣。
郑叔带着医生过来的时候,心下一惊。
连忙过去制止快要失控的秦琛:“家主,您冷静一点,医生过来了。”
来的医生是一只企鹅beta,分化能力是治疗修复。
他神情严肃地走进房间,用精神力探了探阮熙的大脑。
果然,这个omega精神力失控了。
耗费了将近两小时,医生才勉强让阮熙躁动的精神力安静下来。 alpha精神力失控是常事,但omega他从未遇到过。
他对秦琛摇摇头,脸色凝重地说道:“秦爷,以夫人现在的情况,恐怕撑不过一个小时。 “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肯定不得死嘛,死了不就大结局了。 放宽心,
爱你们!!
第50章 一定要救活垂耳兔
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秦琛的脸色恍若跌进寒冰,阴沉地让人不敢直视。
他对医生的话恍若未闻,继续将垂耳兔揽进怀里,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似乎在提醒着秦琛,阮熙的生命 正在慢慢衰竭。
轻轻在阮熙的额头印上_个吻,秦琛嘴里喃喃地说着:“傻瓜,该醒了。”
没有嘶声力竭的痛哭怒吼,心底那座温暖的堡垒,却在倒塌。
秦琛是个从来不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可平日里幽深可怖的眼眸,此时却黯淡而悲痛,仿佛刀刃划过 心口,疼的难以忍受,却连一句闷哼和惨叫也不愿发出。
他抱着昏迷不醒的阮熙时,宛如濒临绝望和崩溃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明知依然会沉溺,却还是锲 而不舍地坚持着。
曾经连奢望都不敢的东西得到后又消失时,将是刻骨铭心的痛。
郑叔怎么也没想到,才短短一天就出现了如此不可预料的变故。
他从小看着秦琛长大,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今天这一幕。
人们或畏惧秦琛,或憎恨秦琛,他身上背负了太多的沉重和秘密,像是被诅咒于黑暗的恶魔,等待着救
赎。
难道家主这一生,注定孤独吗?
郑叔眼底闪过坚定的光。
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夫人,不然他走了以后,又有谁陪秦琛度过漫长而孤寂的时光?
“家主,药我已经准备好了。”
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危在旦夕时,只有放弃一些东西,才能重获新生。
秦琛的眼底,说不出的复杂。
最后还是说道:“把药拿来。”
不管以后阮熙会恨他也好,怨他也好,只要还能完完整整地陪在他身边,他什么都能接受。
郑叔把药拿出来,递给了秦琛。
秦琛对医生道:“检查一下,会有什么副作用?”
医生接过瓶子打幵闻了闻,又观察了一下颜色,神情一变:“这是...已经被禁用的药!”
这种药剂会让人的精神力消失,严重的甚至会发疯狂躁,被有心之人利用,在战场上是病毒一般的存 在,早就被明令禁止生产了。
但不得不说,对治疗精神力失控,这倒是最有效的良药。
只是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那就是永久失去精神力。
对自尊高傲的alpha来说,无异于最残忍的刑罚,甚至比死还要痛苦,很多人会选择结束掉无用且卑微 的人生。
医生沉思片刻,回道:“alpha的情况我比较熟悉,如果是omega身体肯定会比一般的omega还要虚 弱,甚至有可能无法生育。”
秦琛忽然开口,嗓音低沉,“如果不用的话,小熙会死吗?”
医生停顿了_下,肯定道:“会。”
“那就用。”秦琛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声音沙哑。
以后,阮熙如果身体不好,他就用最名贵的药养着。
不能生孩子,他也根本不在乎。
反正他要的只是那只能冲他开心地笑,黏人撒娇的垂耳兔。
这是他作为失去双腿的废人,下半辈子唯一的愿望。
医生点点头,“好,我这就去配比,以小剂量慢慢压制,可能会减少身体的损害。”
很快,药就被调了出来。
秦琛一口一口地喂进阮熙的嘴里,好在垂耳兔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勉强能吞咽进去。
因为一次性不能暍太多,秦琛光是间歇性的喂药,换毛巾,就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到了深夜,阮熙的额头和脸颊才终于开始有了降温的趋势,转醒过来。
在鬼门关走了一趟,阮熙的脑袋还晕乎乎的,眼前一片模糊,兔耳朵被压的失去了知觉,喉咙干渴而苦
涩。
“小熙,醒了?”秦琛摸摸阮熙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阮熙这才看到一直坐在床边的秦琛,棱角分明的冷峻脸庞熟悉而令人安心,冰冷的掌心接触到肌肤时, 说不出的舒服。
眼角忽然就酸了,糯糯地叫出了声:“老公......”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心底那块被挖空的地方,瞬间重新归位。
“乖,先别说话。”秦琛将阮熙额前的银发拨到两边,“你昨晚跑出去受了凉,回来就发了高烧,暍了药 就好好休息。”
阮熙一想到他让秦琛这么担心,心里就又愧疚又难过。
为什么非要这么任性,又无理取闹?
垂耳兔弱弱地喃喃道:“对不起...”
“傻瓜,是我的错才对,没考虑到你的感受。”秦琛的声音温柔而性感,摸摸阮熙弹溜溜的发红鼻 尖,“等小熙好了,带你去哪里玩都可以。”
阮熙因为秦琛的话,感动地心都化了,如果有力气的话,简直想立马扑进男人的怀里。
这才是他最爱的秦琛。
从来都没有变过。
“过来,暍了药就好好休息。”秦琛先是垫高了阮熙的枕头,接着将瓷碗端起来,里面装着淡褐色的
药。
舀了一勺送到阮熙的嘴边,阮熙也乖乖地暍进去,然后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差点没一口呕出来。
“这什么药啊?太难暍了!”
秦琛眸子微动,手上一僵,淡淡道:“良药苦口,暍了就不难受了。”
阮熙瘪着嘴,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男人,定要暍吗?”
“嗯。”秦琛回答的不假思索。
阮熙叹了口气,捏着鼻子视死如归地暍完了。
就在嘴巴里苦地要命的时候,一个软软的东西贴在了唇边,冰凉的舌尖撬开了他的牙关,甜丝丝的味道 取代了难咽的苦味。
意识到秦琛在做什么的垂耳兔,耳朵蹭的红透了。
男人似乎觉得还不够,从一开始单纯地缓解嘴巴的苦涩,变成了带着欲望和占有欲的深吻。
他一只手托着小兔子的脑袋,唇齿之间不断地缠绵,碾磨,仿佛要将面前的人,深深地刻进身体。
“鸣...嗯...”阮熙嘴角泄出甜腻的呻吟,刺激着本就蓄势待发的蟒蛇。
然而,秦琛却并没有再继续下去。
恋恋不舍的离幵诱人的唇瓣,垂耳兔喘着气,嘴角被磨得红肿性感,眼神水光潋滟,仿佛似有若无的邀 请。
秦琛压抑住腹部的滚烫,沙哑着声音道:“现在还苦吗?”
阮熙的口腔还滞留着秦琛的味道,在忽然离开时有些失落。
他摇摇头,“不苦了。”
但是还想要...后半句阮熙没好意思说出口。
秦琛像是看出了阮熙所想,靠近垂耳兔的耳边,嗓音魅惑地说道:“想要的话,以后天天都来。”
阮熙的脸又红了。
这老蛇咋这么会撩呢?
客厅,医生收拾东西准备离幵,郑叔出现后对医生说:“今天的事,还希望祁先生能对所有人保密,各 种缘由想必您也很清楚。”
祁乐了然一笑,道:“那是自然,秦爷的命令,我不会违抗。”
他的家族世代为医,依附于蛇族,平时秦琛的腿就是他在观察和治疗。
而他身为一只beta能分化出治疗的能力,实为罕见,为秦琛所看重,所以哪些事该说哪些事不该说, 不用郑叔提醒他都清楚。
“只是...这药一定要按照剂量每日服用,如果夫人身体有什么不适,及时通知我。”祁乐瞩咐道。
郑叔一一记下,送走了祁乐。
斯家。
“你他妈再说一遍?? ”斯泽一把揪住私人医生的领子,眼神凶恶且暴戾。
医生满头的冷汗,支支吾吾地说:“这...斯先生...您确实怀孕了。”
斯泽气极反笑,指着自己脑门质问:“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alpha,alpha! !怀你妈的鬼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