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肯定知道什么。”赫榛抓过他手上的小臂,一脸心疼地带着他往楼梯方向走,“我们现在对情况一无所知,留在这里对我们不利。”
意思就是回头再偷偷来调查。
祁僮完全同意他的想法,而且在刚才人偶攻击他的那一瞬间,他碰到了对方的手背,那个触感和真人的皮肤几乎一样!
“诶?小帅哥怎么就走了?”女人见他们一前一后急匆匆准备下楼,疑惑地起身走了过来,“有挑到喜欢的吗?”
赫榛本就心疼,眼前这奇怪的女人可能跟这事有关系,他一时摆不上好脸色,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就下了楼梯。
女人被他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凉,祁僮把受伤的手背到背后,将划烂的衣袖和那道伤口藏了起来,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笑,解释道:
“小哥哥家里那位刚打电话过来,说是在火锅店后厨划伤了手。这不,心疼得衣服也不看了,火急火燎地要赶回家哄对象。”
第70章 浴室
回到家,一关上门赫榛就开始扒祁僮的衣服。
“干嘛呢干嘛呢?”
祁僮“花容失色”,捂紧了领口连连后退,“真劫色啊?”
“没跟你闹。”赫榛板着一张脸,强行把人拉过来撩开了玄色的袖摆。
小臂上的划痕已经被祁僮用灵力止住了血,但乍一看还是怪吓人,赫榛心疼地仔细检查了一遍,就怕那人偶在伤人的时候会用什么禁术。
祁僮也不动了,放任他看,直到对方亲自确认了他手上的只是一道普通伤口,才用手指骨节蹭了蹭赫榛的脸颊,“真没事,别怕。”
可眼前这人的眉头还是紧锁着,捧着他的手不肯放,“疼不疼?”
“疼。”
祁僮答得飞快,赫榛心都被他这一个字给悬在半空。
见心上人眼里是化不开的担忧,祁僮扁了扁嘴:“要呼呼。”
赫榛:“……”
眼前的人显然失去了表情管理,一时不知道该让哪个表情摆上那张绝色的脸,祁僮忍不住笑得肩膀直抽,心里却由衷感叹:他到底走了什么运才把这么可爱的人变成了男朋友的。
笑了好一会儿,见赫榛盯着他不说话,祁僮的良心和愧疚才姗姗来迟,连忙搂过人安抚地亲了亲,“亲一下赫榛就不疼了。”
赫榛叹了口气,小心避开了对方的伤口,拉着人进了主卧,“带药了吗?”
“带了,医官给的。”祁僮到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小罐药膏,又顺手抽出手机,放在了柜子上充电。
赫榛翻出医药箱,帮他把伤口消好了毒,才小心翼翼给他上了药。冥界医官制作的药膏,对付这点小伤口其实是有些小题大做,但祁僮不想让赫榛担心,索性就直接用上了。
药膏是无色的,抹在伤口上时,那道划痕已经瞬间愈合了大半。赫榛仔细看了看,估计等明天再上一次药就能完全愈合,这才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合上药罐,准备放回原处时,祁僮放在柜子上充电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赫榛正要俯身,视线就刚好落在了跳进手机屏幕的信息上,是孟婆发来的云外信。
【你卧室里那幅画拿给医官看了,也是用孟婆汤残渣做的颜料画出的。】
【为什么会有人用这种东西画赫榛的人像画啊?】
【神又不喝孟婆汤,也不存在前世,画了也没什么用啊。】
……
另一边,祁僮见赫榛拿着药罐,定在那里不动,困惑地从床上蹭了过去,“发什么呆呢?”
赫榛直起了身子,“什么画?”
“啊?”
祁僮盘着腿坐在床上,一脸的无辜和迷茫。赫榛没说话,偏了偏头,示意他去看自己的手机,那气场让祁僮莫名产生了一种“和路边野花聊骚被老婆抓了个正着”的恐慌感。但是天地良心,他现在满心满眼可就只有赫榛一个啊。
他强装镇定地拔了充电线,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才打开手机锁屏。不是哪朵冒出来的野花,入眼就是某位女鬼的信息轰炸,到现在对方还在疯狂输出。
直到他打开云外信的聊天窗口,看到最上面的一条新消息的时候,不由爆发出一句“卧槽”,这特么可比路边野花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画?”十分耐心地等他刷完了全部未读消息,赫榛又问了一句。
祁僮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把从小粽子的爸爸那里拿到的画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心虚地看了看赫榛的脸色。
这人抿着唇凝视着柜子的一角,脸上分辨不出喜怒,祁僮往他的方向蹭了过去,牵着人的手把人带了过来。
“我……”
“你不怀疑我什么?”
祁僮一愣,“怀疑你什么?”
“不怕我是凌江王的人?背后捅你一刀?”
“嘁。”祁僮不屑地撇了撇嘴,下一秒却又双眼放光地看向他,“你是在暗示我碰瓷吗?”
赫榛轻笑了一声,食指抵着他的额头推了推,“整天胡思乱想。”
祁僮顺势抓过他的手捧在怀里,“能不胡思乱想吗?你看看咱俩都结婚多久了?”
“怎么?”
“这么久了。”祁僮像只大狗狗晃着尾巴,眼巴巴看着眼前的人,“还没圆房呢。”
赫榛脸颊一热,轻咳了一声收回手,“等你手好了再说。”
“明天就好了!”祁僮激动坐直。
“那副画确定是我?”赫榛把话题拉回正轨。
“我媳妇儿我还能不认得吗?”祁僮突然发现他的话也怪,“你也没见过?是一副人像,你穿着月白色的衣服,和现在这件有点像,嗯,很适合拿出去相亲。”
“没见过,既然这画是用特殊颜料画的,不排除是被他们用来稳住那座万年冢,改天你带我回冥界看看。”
祁僮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坦然,确实不像说谎,便点了点头。
“刚才那家店里的模特人偶是怎么回事?”
“那店里肯定有东西,但不确定有几个。”祁僮说着看了一眼手上的划伤,“明天我们去找一下唐成吧。”
这话题的跳跃让赫榛有些发懵,“找唐成做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祁僮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脸期待地看着眼前的人,“我要洗澡了,一起不?”
刚才看到祁僮受伤,记着给人上药,赫榛这才想起他们还没洗澡,有些懊恼地看着他的伤口问道:“我都忘了,早知道洗完澡再上药。”
“没事,冥界这个药膏可以让防水。”祁僮满心却是另一件事,“一起洗嘛。”
赫榛学着在天界时祁僮的样子,伸手捏住了他的嘴巴,“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挣脱开对方的手,祁僮略感慨地摇了摇头,这小神仙果然只有生病受伤的时候特别特别黏人,但每次都是把他蹭出了火,自己开溜,他由衷建议道:“宝贝,在这些事情上你可以一样多黏我一点。”
“我才不黏人。”赫榛一本正经地瞎说,耳尖的绯红却出卖了他,他匆匆转过身,撂下一句“我去收衣服”后就快步出了房门。
“......”
祁僮傻乎乎伸着一只手,看着赫榛从眼前溜了出去。
这人怎么这样!就洗个澡,又不干什么,怎么这么放不开呢?
另一边赫榛收着衣服,一边调整呼吸平复着心跳。他也不是放不开,就是有些紧张,之前好几次都是两人在那种气氛下情不自禁往那一步迈,无奈都因为各种外来原因被打断。
但如果祁僮像刚才那样,直接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又止不住会害羞。赫榛心里轻叹了口气,默默反省了一下。
等抱着收下来的衣服去卧室时,赫榛发现一件怪事——路过浴室时为什么没听见祁僮在洗澡?
直到他回到主卧,那哗哗的水声才从主卧自带的浴室里传了出来。
赫榛抱着衣服愣了一会儿,突然想清楚了什么,不禁觉得好笑。一瞬间逗弄男朋友的心思压过了刚才的羞涩,他从衣柜里拿出两件浴袍,走到浴室门口清了清嗓子,“祁僮?”
“怎么了?”
声音混杂在水声里,又在浴室荡了一圈传到赫榛耳朵里,一时就像在人声鼎沸处,有人牵住了他的手。
赫榛推开门,走到淋浴的隔间,将他们相隔的玻璃贴了一层薄膜,只看得见祁僮背对着他的后脑勺。
他轻敲了敲玻璃,声音脆得几乎被水声淹没,但祁僮还是敏感地回过了头。
赶在这人诧异地开口之际,赫榛抢先道:“你忘了一样东西。”
到嘴边的调侃冷不丁被赫榛一句话打断,祁僮噎了一下,眼睛往架子上瞥了一眼,衣服拿进来了啊?
赫榛顺着他的视线也往架子上看了看,胸腔闷着笑抵在玻璃上,“主卧热水器什么时候修好的?”
“......”
祁僮懵了一瞬,随即想起两个多月前他非说主卧热水器坏了,只为了把毛巾牙刷杯和赫榛的放一块。现在离家那么久,他早把当初的谎话忘得一干二净,条件反射就直接走进来开了水。
“我那是为了节省水资源。”他觉得他还可以抢救一下。
赫榛眯着眼睛,勾着一抹笑点了点头,“在一个浴室也是两人分开洗,哪里节省了?”
“我……”祁僮正要搜刮词汇嘴硬,突然话音一顿,一脸惊喜地看向赫榛。
这人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这人就是在暗示他什么!!!
拉开门两人拉了进来,他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赫榛被拉进来是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不愿吃亏的冥界少主顺势将人抱进怀里,不等人反应就直接在对方唇上亲了下去。
赫榛湿透的衣袍黏在身上,水流顺着脖颈落入衣领。祁僮眼神暗了暗,手指轻巧一勾,怀里人碍事的衣服便悉数落在湿漉漉的地面。
叮咚——
刺耳的门铃声穿透层层门板,让祁僮不耐地皱了皱眉,烦躁了一秒后决定不予理会。
叮咚叮咚——
“啧!”祁僮分开两人的唇,鼻尖却还缱绻地蹭着对方的。门铃不停歇地响着,越来越急促,听得人心发慌。
赫榛轻推了推他,“去看看,万一有什么急事。”
祁僮刚想说一句“管他呢!”,刚到嘴边那声音又来了。
叮咚叮咚——
“如果不是急事我就把他送给无常做一跑腿兼职。”
祁僮烦躁地将湿透的头发往后一撩,关上水给两人分别披上了浴袍。
怒气冲冲地将大门猛拉来,祁僮脸色阴沉,正要开口怼两句。
入眼却见唐成捧着一套大红喜服,面如菜色地蹲在门口。
祁僮撇了他一眼,启唇凉凉地来了一句:
“已婚,不收二房。”
作者有话要说:
僮哥:那么久了,还没圆房呢!
我:一定是我加班的强度影响了圆房的进度orz
第71章 喜服
饶是经历过祁僮的“合葬人”和“保大”,唐成还是被他一句“不收二房”给雷焦了。
抬眼时,却见祁僮一手撑在门框上,穿着一身浴袍,头发还滴着水,有几缕落在了额前,沉着脸的模样就像是下一秒就能把他眼珠子抠下来的斯文败类。
唐成瑟缩了一下,说话都不利索了:“晚……晚上好啊僮哥?”
祁僮眼睛眯了一下,表示自己听到了。
见眼前的人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打算,唐成就很尴尬,下意识地探了探脑袋,看着屋内,企图找另一个更好说话的,“我赫榛哥?”
“你大半夜的,抱着喜服,来找赫榛?”
见祁僮抬起一根指头点了点他手上抱着的东西,隐约还听到鼻子里哼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唐成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脑子炸起警报声:唐成,危!
“怎么了?”
赫榛的声音从祁僮身后传来,唐成泪流满面,恨不得扑进他怀里。奈何祁僮像提着鸡崽子一样,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拦在房门口,“小同学大半夜的到底要干嘛呢?”
唐成抓着手上那件大红喜服在他们眼前使劲晃了晃,崩溃道:“刚才不知道是谁,往我身上披了一件衣服。”
“我都要吓死了,立马把它丢了,但是走了没几步,它又披回到我身上。”唐成看起来要哭了,“夜黑风高,英俊小男生,甩不掉的大红喜服……”
小同学嘤了一声:“这不就是闹鬼的标配嘛!”
祁僮这回乐了,把小同学推进了屋,扫了一眼大门口便将门板合了回去。
“我说你是不是被哪家鬼新娘看上了?”
“草草草,我不要我不要!”唐成像烫了手似的把喜服甩开,哭丧着一张脸把自己团进了沙发。
那衣服恰好被赫榛接住,他打开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遍,越看脸色越紧绷,“祁僮。”
另一边祁僮看着所在沙发里的唐成,活像个嚷嚷着“我不嫁我不嫁”的大姑娘,正打算再逗逗高中生,被赫榛这一叫顿时又安分了,忙凑到了跟前,“怎么了?”
“你看这件衣服。”赫榛捏着喜服的肩膀部位,让整件衣袍像是被挂起,“有没有觉得眼熟?”
祁僮绕到喜服的背后,看清了上面的花纹后也不由紧皱起了眉,“和那个模特身上的一模一样。”
沙发上的唐成蹭了过来,“什么模特?你们也见过这衣服?”
两人没搭腔,又翻看了一会儿喜服,赫榛突然指着衣摆的地方说道:“不是一模一样,就是模特身上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