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郤：“给你哥的。”

凤尘冷笑一声, 轻飘飘道：“你别怪我没告诉你，他不喜欢吃核桃, 在家里从来不吃。”

夜郤的动作顿了顿, 又剥了几个, 没再继续捏。

另一边的房间里, 厉长烟斟酌半晌, 终于下定决心：“我明日得去看看你家那个小魔王。”

凤逑道：“其实这两天还行，挺乖的。”

因为他满脑子都关注自己和夜郤的“奸情”，没心思想其它, 更别说搞什么破坏。

凤逑想了想，问道：“厉灼小一些的时候都喜欢什么？”

厉长烟这才像想起来什么一样，一拍手掌：“对了，我这儿还有厉灼小时候喜欢的小玩意，你可以拿过去让凤尘玩。”

待凤逑回来，凤尘哭着告状：“凤逑，你知道他有多幼稚吗？我和他吵架，他一直在说反弹。”

凤逑：“……”

凤逑忍着笑：“你幼稚不幼稚，欺负小孩子干什么？”

夜郤：“不想多说其它话。”

凤逑小声地戳他：“那你和我想说那么多话吗？”

夜郤轻声道：“和你可以一直说话，只要你想听。”

凤逑猝不及防地被肉麻到了，耳垂发烫。

凤尘重重地咳了一声，肠子都要咳出来了，我还在呢！

凤逑看向弟弟，露出属于兄长的慈祥笑容：“送你一个礼物。”

凤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拿人手短，对了对手指头：“什么啊？”

凤逑从背后拿出个娃娃。

凤尘：“……”

凤尘嫌弃道：“你从哪儿搞来的，也太娘了吧！”

凤逑：“……”

房间里，厉灼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珍爱的娃娃，十分生气，当场发飙：“哥，你把我娃娃送给别人了？”

厉长烟道：“嗯，你这么大了，又用不着，闲放着也就是闲放。”

厉灼握拳，愤怒道：“你怎么能这样，我晚上睡不着了抱什么？”

厉长烟：“哎呦，这么大了还抱什么娃娃？来，哥哥抱抱你。”

厉灼抱着他哥，脸红红的，但还是想会会那个抢走他娃娃的凤小尘。

——————

凤逑看到桌子上的核桃仁，问夜郤：“给我剥的？”

说着便捉了两粒放在嘴里。

凤尘立刻道：“你不是不吃吗？”

凤逑淡淡道：“哪有那么多讲究，不吃又不是不能吃。”

凤尘：“……”

凤逑靠近夜郤一些，小声道：“你给我剥的我就喜欢吃。”

凤尘：“……”我听到了！

第二日，厉灼慕名前来观赏传说中的凤尘，一看到他眼睛就直了：“哎哎哎是你啊！踩我脚的死小孩！”　

凤尘也道：“我去！我也认出你了！故意踩我前奴隶脚的傻帽！”

说起这话，又想起狗奴隶关键时候竟然临阵脱逃了。

厉灼道：“谁是故意的了，我是不小心！”

凤尘道：“不小心你个鬼啊，我看你是对准了脚踩的吧！”

厉灼：“你还我的娃娃！”

凤尘一听就笑了，掏出那个丑娃娃晃了晃：“我去，那个娃娃原来是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够丑得清新脱俗！”

厉灼把自己的娃娃夺过来，一把塞怀里，怀里鼓鼓的，骂道：“小胖子。”

凤尘：“小姑娘。”

他俩就小孩吵架的水平，翻来覆去都是那两句话，但还是吵得险些打起来，直到厉长烟过来。

厉灼立马安静，变成他哥的乖崽崽。

凤尘骂他：“你这个恋兄癖！”

厉灼也不辩解，得意地看着他，很引以为豪。

厉长烟语重心长道：“小尘是吗？”

凤尘高傲地仰起下巴：“是的，如何？”

厉长烟背着手，开始说教：“你应该思考，人生如何才能过得有意义一些。”

凤尘太阳穴一跳，想打人。

厉长烟淡淡道：“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是碌碌无为还是为国为民，是贪生怕死还是大义凛然，这些问题，你现在就该思考了。”

凤尘头疼地四处张望，寻找他哥的身影。

哪怕和夜郤在一块也比听人说教好啊。

厉长烟神情严肃：“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正有意义的东西都是通过努力得来的。”

凤尘：“……”你在放什么屁？

厉长烟看着他：“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今后的打算。”

凤尘皱着脸：“好的呢，知道了，记住了。”

凤尘看向厉灼，一个劲儿地暗示他：你能把你哥拖走吗？扛走也行。

他家对他和凤逑都是放养，哪里有过这种长达数小时的说教？凤尘有些怀疑人生，愁眉苦脸。

厉灼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看着热闹。

凤尘生气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弯了弯眼睛，乖巧道：“好的，长烟哥哥可以每天都过来跟我说说人生道理吗？我觉得很有道理，受益匪浅，可以听一整晚。”

厉灼：“！！！”

厉长烟欣慰道：“自然——”

厉灼打断他：“哥！我们走吧！”

厉长烟慢腾腾道：“急什么？”

厉灼生气地拖着他往外走！

厉长烟忙道：“那我明天过来。”

凤尘认真道：“嗯嗯！”求求你，明天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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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这是什么了？”厉长烟看着突然叛逆的弟弟，生气道，“小孩好不容易想变好。”

厉灼握拳，比他更生气：“在你眼里，谁都是小孩吗！”

厉长烟理解不了他的点，顿了一下：“他不就是小孩吗？”

厉灼忍了忍，认真道：“你给我讲那些，不要给他讲，我心里也很阴暗的，我才需要心理疏导。”

厉长烟用那种眼神看着他阳光开朗风华正茂的弟弟。

厉灼眼里又黑又亮，急切道：“你别找他，你先管管自己的弟弟好不好？”

厉长烟被逗笑：“我弟弟怎么了？”

厉灼垂眸，委屈巴巴：“我们很久没谈心了。”

厉长烟想了想，的确很久了。

厉灼低着脑袋，小声道：“你都不关心我，不想想我每天开不开心，有没有心事，不想想我是不是每天看上去开朗乖巧内心却压着一些事情……”

厉长烟叹了口气，揉揉他脑袋：“是哥疏忽了。”

厉灼哼了一声：“那你现在补回来也来得及。”

厉长烟认真道：“今晚和你睡一块，你把心事都跟我说一说。”

厉灼惊到了，万万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能抱他哥睡觉！！好几年没在一个房间里睡过了！！

厉灼保证道：“我也喜欢听你的声音，听一整晚都可以。”

厉长烟：“……我也没那么啰嗦吧？”

厉灼笑，抱着他乱蹭。

晚上，厉长烟准备洗澡，厉灼殷勤地跑过去：“哥，我帮你！”

他帮厉长烟解开衣带，看到厉长烟颈下的一小截精致的锁骨，想轻轻啃咬。

厉长烟坐在浴桶里，脖颈如玉，热气将他过分白皙的皮肤熏得有了点儿血色。

厉灼帮他捏肩膀，想想以后他有喜欢的人，别人每天都可以这么碰他，光明正大，有名有份，眼眶瞬间就红了。

厉长烟一愣：“怎么了？”

厉灼咬着牙，摇了摇头。

厉长烟猜测道：“……是不是感觉到光阴的流逝，察觉到岁月的痕迹，有些伤感？”

厉灼猛地抱住他脖子：“你在说什么！才没有那些！”

厉灼离他这么近，能嗅到他颈间的香气。但一想到将来有人可以经常闻他，就难过，嫉妒。

厉长烟摸摸他脑袋：“我寻思着也不该啊，好了，多大的人了，别抱脖子。”

厉灼松开他，但还是挨得很近，舍不得离开。

厉长烟刮了刮他发红的眼眶：“怎么了？”突然觉得他内心压了很多事，远不如表面这般洒脱。

厉灼摇摇头，乖巧道：“哥，要我给你擦背吗？”

厉长烟道：“不用了，我洗好了，有点儿饿，你去厨房给哥拿点果仁。”

厉灼点点头：“嗯。”

厉灼走出房间，犹豫了一下，脚步不听使唤地移到窗边。

房间灯火昏黄，雾气氤氲间，厉长烟从水里起身，修长匀称的腿迈出浴桶。

厉灼的心跳加速，看着他窄细的腰，薄薄肌肉覆盖的背，挺翘圆润的臀……

直到厉长烟披上衣裳。

厉灼这才回过神，忙转身去厨房。他失魂落魄，狼狈不堪，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变态，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来到厨房，刚好看到那两个人蹲在一起偷偷吃东西。

凤逑看到他，快速将东西往夜郤怀里一塞，严肃道：“夜郤，你又带坏我。”

夜郤：“……”

“说了多少遍了，晚上别吃这么多东西，就是不听，非要磨我——哎，厉灼，”凤逑装作刚注意到厉灼的样子，朝他打招呼，“你也是过来赏月的吗？”

厉灼道：”不是，我来给我哥拿点东西。”

凤逑夸道：“真乖，真孝顺。”

厉灼摆了摆手：“哪有。”

“还谦虚低调，”凤逑羡慕疯了，开始乱认弟弟，得意忘形道，“是吧，弟弟？呸，是吧，夜郤？”

夜郤：“……”

夜郤没说话，咬了一大口他刚才塞过来的东西。

凤逑眼睛都直了。

夜郤在思考下一口咬哪儿。

凤逑偷偷地去掐夜郤胳膊。

厉灼道：“你们感情真好。”

凤逑动作一顿，收回手，沉吟道：“还好，主要是我调|教有方。”

厉灼打心底敬佩他。

厉灼去厨房里头取了一小碟干果，跟他打招呼：“我先走了。”

凤逑应了一声，一边目送他离开，一边令人敬重地把方才嫁祸给夜郤的东西夺回来。

夺了夺，没夺动。

凤逑：“……”

夜郤淡淡道：“我想看看你平日里是怎样调|教我的。”

凤逑冷笑一声，撸起袖子，亲了下他的脸：“可还满意？”

夜郤：“……”

凤逑趁机去拿自己的东西。

夜郤举高：“好了，别吃太多，晚上会睡不着。”

凤逑震惊道：“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像是吃多了就睡不着的人吗？”

夜郤：“……”

凤逑眼神殷殷：“再吃一口。”

夜郤冷漠脸：“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好几遍了。”

凤逑认真道：“最后一口，骗你是狗！”

夜郤递过去。

凤逑啊呜一大口，风卷残云，特别可怕，将他手里的东西整个叼了过来。

夜郤：“……”

凤逑憋着笑，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道：“是不是没骗你？”

夜郤没忍住，凑近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而后分开，沾了满嘴的油，冷静地拿帕子擦了擦。

凤逑看了他一眼，幸灾乐祸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

57.

厉长烟开心地接过小碟子, 嘴里道：“乖崽真孝顺。”

说着捻了颗蚕豆给他吃。

厉灼摇摇头，对上他的眼神又慌乱地闪开，小心道：“那我去洗澡了。”

“嗯, ”厉长烟将蚕豆扔进嘴里，摆摆手, “去吧。”

厉灼想知道厉长烟会不会对他的身体也感兴趣，但厉长烟只是吃东西，还有翻书。

他终于忍不住了, 开口道：“哥, 可以帮我拿下衣裳吗？”

“好。”厉长烟应了一声, 放下手里的东西，擦了擦手，给他送去衣裳。

厉灼坐在浴桶里, 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有些紧张。

厉长烟将干净的衣裳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开口道：“放这儿了。”

厉灼忙道：“哥，你别走。”

厉长烟不解道：“怎么了？”

厉灼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你帮我, 擦擦背。”

厉长烟摇摇头，过去帮他擦了擦背, 不知想起了什么, 笑了笑。

厉灼紧张道：“怎么了？”

厉长烟笑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不肯让我帮你洗澡？”

厉灼：“……”

厉长烟手往上, 摸了摸他脑袋：“你那时候就像小刺猬一样, 剑拔弩张, 不让任何人靠近。”

厉灼垂眸。

“但我知道，那些小刺只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伪装，你的心比谁都软, ”厉长烟声音带笑，“我的小刺猬现在不就很乖么？”

厉灼突然道：“哥，别说了！”

厉长烟揉揉他脑袋：“还害羞了？”

“不是，”厉灼忙推开他，语气有些慌乱，“哥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厉灼光是听着那些话，就硬了。他垂眼，发觉自己心跳得很快，一直在想，厉长烟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发现了吧？是不是发现了？

但厉长烟真的没有发现。

厉长烟悠闲地半靠在床头看书，看他出来，道：“穿个衣服那么久？”

“嗯。”厉灼的脸还是有些红。

“过来睡觉，”厉长烟往外挪了挪，“睡里边。”

厉灼坚持要睡外头，躺好后，侧身看着他：“我刚才看到他们两个并肩坐在一起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