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舟第一反应就是向后退,然后翻滚了一下,整个人蜷缩了起来,然后用双手护住了头。
等了几秒,想象中被抓挠的疼痛感没有降临,而是天空中划过了一道枪响声。
随着“砰”的一声,还响起了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陆与舟睁开眼睛想看看那个想要攻击自己的动物到底是什么,却被一道强烈的光线给照射的睁不开眼睛。
等眼睛稍微适应了这道强光,才发现是一辆摩托车,从摩托车上走下来的那个高大身影,一看就是严厉。
啊,还是被发现了啊。
落跑的最后,还是失败了。
只见严厉一步步走到了陆与舟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透过头盔看着对方。
陆与舟现在看起来狼狈不堪,跪坐在地上,衣服上都是泥,头发全部被打湿贴在了鬓角,眼圈发红,白瓷般的脸上划了好几道小口子。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僵持了半天,最后还是陆与舟率先出声:“抱我吗?我不能走了。”
说着伸出了双手,做出了求抱的姿势。
第13章 明天领证
陆与舟话落,严厉半天没有反应,就这么带着头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严厉不说话,陆与舟也不说,只是仰头盯着他,两个人之间沉默住了。
雨还在不停的下着,刚刚被打死动物的血水混着泥土往下流着,突然又是轰隆电闪雷鸣一下,陆与舟的身子跟着再一次颤抖了一下。
严厉见状眯了眯眼睛。
下一秒,严厉终于有动作了。
只见他蹲下身子,一手搭在陆与舟的背上,一手穿过陆与舟的膝盖下面,一个使劲就公主抱起了陆与舟。
陆与舟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在再一次雷声大作的时候默默伸手拽住了严厉的衣襟。
陆与舟是挺讨厌这个男人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个时候他给了自己些许安全感。
严厉抱着陆与舟三两步就走到了摩托车旁,他把陆与舟放在了摩托车上,伸手把自己的头盔取下扣到了陆与舟的头上。
陆与舟还没来得及出声说什么,一件被淋湿透的风衣扔到了自己的身上,把自己整个人蒙的严严实实的,包括带上头盔的唯一视线点都被遮住了。
再接着,就是严厉抬腿跨上了摩托车,发动起车子往城堡的方向开去。
陆与舟坐在摩托车前座,严厉坐在后面驾驶,以他整个人被圈抱住的姿势,所以即使摩托车开的再快,他也没有会掉下去的担忧。
陆与舟耗费了好几个小时才从城堡里逃出来,但严厉仅花了二十分钟就将他重新带回了城堡。
严厉下车,伸手把陆与舟抱回了城堡里的沙发上。
得到自由后的陆与舟伸手把头盔拿下来的时候,严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从刚刚到现在,严厉一句话都没对自己说。陆与舟忍不住皱了皱眉。
平静的背后总是有无数的海啸,这种沉默反而让他心里更加不安忐忑。
不过他也没来得及想太多,就被路德伺候去洗热水澡了。
碍于自己身上有伤,又行动不便,最后只是用热毛巾擦了擦身体。
充满水蒸气的镜子被擦了擦,陆与舟这才看清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脸上不知道被什么划开了几道小口子,嘴角边也破了皮,胳膊和腿大大小小有好多处伤口,尤其是膝盖,直接破皮出血了。
还有不能动的左腿,初步估计是骨折了。
擦干后的陆与舟被路德扶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路德蹲下身子为陆与舟擦药的同时嘴里还不忘念叨道:“陆先生,您以后别做这样的事情了。”
陆与舟垂了垂眸,没出声回话。
只听路德又道:“别和少爷对着干,不然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反之,你听话一点,少爷会对你很好。”
陆与舟听到这两句话,觉得有些好笑。
他根本不需要这种自以为是的好,他只是个平凡的beta,想过平凡的生活罢了。
不过无意义的争执毫无用处,所以陆与舟选择了沉默。
然后路德又喋喋不休的说了一些话,最后甚至给陆与舟打了一阵预防针。
他说:“虽然少爷什么都还没说,但他很生气。”
“一会,你哄哄他,顺着他来一点。”
路德话刚落,身后响起了一道脚步声。
陆与舟回头一看,是严厉。
严厉应该是上楼洗了个热水澡,身上被淋湿的衣服换成了睡袍,低落着水珠的发梢也散发着热气。
严厉走到沙发上坐下,路德很自觉的拿起吹风机走到了严厉的身后为他吹起了头发。
头发吹干后,严厉的视线终于落到了陆与舟的身上。
该来的总会来,陆与舟咽了一下嗓子,等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不过严厉也是对着他轻轻瞟了一眼,然后把手中的文件袋甩到了陆与舟的面前。
陆与舟有些疑惑不解的抬头看着严厉,严厉说:“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这文件袋有点厚,打开来里面厚厚一沓A4纸,抽出来一看全是协议。
陆与舟刚看了几行就不愿意了,伸手把这一沓文件撂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厉声厉色道:“你休想,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严厉眯了一下眼睛,反问:“你确定?”
“我肯定。”陆与舟肯定道。
“行,”严厉点了点头,又似喃喃自语道:“你的亲生父母已经双双离世,养父母从小苛待你,想必你对他们也不是太在意。”
“不过,”峰回路转,严厉又道:“你名义上的弟弟,好像对你不错。”
严厉说的是陆言行。
陆与舟的神色立马变了,警惕道:“你调查我?”
严厉神色坦荡,一脸“那又如何”的表情。
陆与舟蹙眉又问:“你提我弟弟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严厉反问,嘴角勾起了微微的弧度。
还能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威胁。
自己如果拒绝和他结婚,他就会对陆言行下手。
以严厉的手段和地位,还不知道他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自己已经被他拿捏到手里了,现在这样已经没办法了,但是不能祸及到陆言行。
不得不说,严厉是真的心脏,知道怎么戳陆与舟的软肋最痛。
卑鄙无耻,陆与舟愤恨的咬了咬后槽牙,眼睛都气的充血。
冷静了五分钟,陆与舟重新拿起刚刚被自己爽快扔掉的那厚厚一沓合同协议书。
严厉看到陆与舟的举动,神色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陆与舟面带烦躁的翻起了这份协议书,发现除了他不想结婚以外,其实这份合同并没有什么不平等条约,只是对他提出了几点要求:
第一,不许出轨。出轨包括和其他男人有亲密接触。
亲密接触包括身体触碰,眼神对视,手机往来,金钱交易……
身体接触又包括手与手的触碰,不小心触碰和故意触碰或者是……
等等,诸如此类离谱又一本正经的扯淡。
陆与舟看了几页就头皮发麻,这都什么玩意儿?
不过,虽然看起来奇葩,但其实都还好,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条例。
反正要和严厉结婚就够让他抗拒的了,这一沓条例也没什么了。
所以最后陆与舟什么都没说,爽快的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放下笔,抬头看向严厉问道:“所以我签了这份合同,你就不会再动我弟弟了吧。”
“当然,”严厉点了点头,也跟着伸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说:“现在睡觉,明天早起去领证。”
【作者有话说】:感谢孤静的三叶虫x1,小白先生的狗粮x1,跪地磕头么么哒。
第14章 是要被绑起来的
第二天一早,陆与舟就被叫起来换上了一套白色西装,头发还特意做了个造型。
回头一看严厉,今天也特意收拾了一番,一身黑色修身西装,头发梳成三七,本就精致的他看起来更加完美无缺,像出生在贵族的王子。
看样子,他对今天领结婚证的事情还挺上心。
倒是陆与舟,到现在心里都还没准备好,今天要和严厉领结婚证的事实。
虽然说结婚了还能离婚,但是结婚对象是严厉,他像个变态,和寻常人不一样。
陆与舟很担心,这证一领就被他彻底捆绑住了。
陆与舟心中思绪万千,满脸心事的被收拾好跟着坐上了车子。
和前两次一样,一上车车帘就被拉了下来,看不见外面的路。
很显然,这是怕自己会记路。
陆与舟见状皱了皱,有些不悦道:“难道你要一直这么困着我?”
“不是。”严厉说。
“那为什么连路都不让我看?”陆与舟问。
严厉头也没抬的回答说:“看你表现,等你乖了,手机还给你,出入自由。”
严厉其实从没想过这么对待陆与舟,但是他太叛逆了,竟然总想着逃离自己的身边。
陆与舟闻言眉头拧的更厉害了,狠狠瞪了几眼严厉,然后不爽的扭过了脖子看向窗外。
因为这题,无解。
只要他有机会,就会想方设法的离开严厉。
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毫无自由的囚禁,像个牢笼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气。
包括今天去领证,也是心不甘情不愿,要不是严厉昨晚拿陆言行来威胁,自己也不会被迫答应。
总而言之,陆与舟浑身上下充满着抗拒。
这种抗拒一直持续到了民政局门口,这个大门,陆与舟很熟悉,他来过。
不是偶然经过,而是特意来过。
大概是在一年前的平安夜,那天晚上天空飘起了雪花,不一会儿眼前就白茫茫一片了。
极致浪漫形式主义的向微自然吵着要出来一起看雪,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了民政局门口。
陆与舟赶到的时候,向微围着一条深灰色的围巾对自己笑着。
兴许是白色的雪花确实带着煽情的色彩,背景又是民政局,加上向微勾起的嘴角让陆与舟晃了一下神。
那晚的最后,向微拉着自己在民政局大门前拍了一张合照,当时向微还笑着指着照片说:“头发上都是雪,我们白头了。”
“我们会结婚的,对吧?”
当时自己是什么反应来着?好像没反应,没点头也没摇头。
不过就是那次过后,陆与舟开始考虑把向微计划到自己的未来了。
现在时隔一年再一次来到民政局,也真的要结婚了,不过对象和心情统统都变了,陆与舟一瞬间有点恍惚。
陆与舟在发呆,一旁的严厉却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
陆与舟可能只是单纯的触景生情罢了,但是落到严厉的眼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只见严厉微微勾起唇角,道:“怎么,想起你那小omega男友了?”
严厉这句话一瞬间把陆与舟彻底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皱眉盯向严厉,反问:“这个你也调查了?”
“我什么都知道。”严厉道。
严厉这句回答让陆与舟脸上的神情降低至了冰点,这种毫无隐私,像一层白纸一般的感受让人感觉极度不适,甚至不寒而栗。
陆与舟接受不了,也无法想象自己未来不知道有多长时间都要与这种人朝夕相处。
严厉将陆与舟眼底的愤怒尽收眼底,饥讽道:“触景生情了?可惜,你们永远不可能了。”
“从今往后,你的心里只能是我。”
严厉这句话简直是雪上加霜,这种带着命令和独专的口气让陆与舟心里那口气直接冲到了嗓子眼里。
陆与舟愤怒的盯着面前的严厉看着,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攥成了拳头,就连身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陆与舟如此激烈的反应让严厉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他就那么在意那个弱小的omega?
两个人冰冷和愤怒眼神碰撞到了一起,下一秒就要一触即发的时候,有人过来适时的打断了这种气氛。
来的是民政局高官,在报纸上露过脸的那种。
只见他点头哈腰的对着严厉打了声招呼,十分友善的出声道:“严少,好久不见。”说着伸出手打算和严厉握手。
没想到严厉只是垂眼瞥了一眼对方的手,毫无动静,并没有要回握的意思。
场面有点尴尬,静止了几分。
严厉这个反应够拽,但他也确实有能狂妄的资本。
被当众下面子的高官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的收回了手,像个没事人的继续奉承道:“今天的号本来都排满了,不过您来了,自然要给您优先的。”
严厉这才点了下他高昂的头颅。
接着严厉就拉着陆与舟走上了专门的电梯。
到了会议室,因为严厉身份的特殊,要比一般人多好几道手续。
不过严厉今天有备而来,该准备的资料和合议都带上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多道手续下来也消耗了很长一段时间。
陆与舟坐在旁边生生等了两个小时,人都开始困倦了起来。
他起身走到透明的窗户边,低头看了看外面。
民政局在市中心,车水马龙的地方,附近就是地铁,人流量很大。
今天严厉出行只带了两个保镖,还有路德。
所以,自己逃跑成功的几率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