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禹听得发笑,指尖划过唇角,压下笑意,伸到骄傲挺起小胸脯的小凤凰面前,屈指轻弹:“看来在你眼里,我的身份形同虚设。”
不设防的小凤凰被弹得往后仰,好悬摔个屁股墩,又被男人张开手掌拢住才站稳。
祁司钰炸毛了:“说理归说理,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呢?”
封禹忍笑:“啊,这次是我不好,下次我还敢。”
祁司钰:……
气得想打人。
奈何身体力行不得,他这个鸟模样,无论对封禹做什么都不见得有过大伤害。
一凤凰一人互不饶过时,先前带路的店小二端着封禹要的东西快步过来,放东西同时还笑盈盈说:“这是公子要的五香瓜子,杏仁酥,桂花糕,及一壶碧螺春,客官慢用。”
店小二倒好两盏茶,便要退下,封禹喊住他:“慢着,小哥,我想和你打听个事儿。”
说着,抛过去一块碎银。
店小二受宠若惊,捏着银子不知所措:“这、公子想问什么?如若我能说上两句,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银子便不必了吧。”
店小二要将银子归还,被封禹凭空出现在手里的碧玉折扇挡住。
封禹装作没有看见店小二眼底因折扇浮现而乍然一过的杀意,依旧轻声含笑道:“就当做我冒昧过问的赔罪礼吧。我想问问小哥,这里何时建起又是何时开的茶楼?”
店小二犹豫再三还是将银子纳入囊中:“楼是早年便有的,茶楼是三月前从京都春闱高中状元的状元郎开的,说是给他那不愿同去京都的老母亲留个营生之处。”
“那茶楼掌柜人在何处?”封禹又问。
店小二挠挠头:“今日不在,掌柜的身子骨健朗,喜欢四处瞎溜达,一日下来也不见得能见上,有时三四天也不来楼里。公子想见咱掌柜的?”
封禹转了转扇子,以折扇尖抚摸小凤凰乱动弹的脑袋,化作安抚。
“不是,好奇多嘴问两句罢了,多谢小哥作答。”
店小二揣着银子和托盘转身离去,在封禹和祁司钰看不见的时候,眼里绿光一闪而过。
祁司钰是感觉到店小二的不同凡响这才不吭声,由着封禹动手动脚。
待店小二一走,他用翅膀拍开封禹那柄折扇,没好气道:“你想做什么?”
可恶,那折扇还是他的,何时被封禹这厮假公济私弄走的?
封禹眼眸轻抬,扫过悄然这边看好几眼的几人,折扇轻勾,将离自己有些距离的小凤凰勾到面前。
“这几日要与我形影不离,行吗?”
祁司钰素来很在意他的行为举止,见他视线走向,大概也明白有人盯上他们。
单是封禹独身倒也没什么,那是个可化形可施法的龙族,来去自如,无人能对他怎么样。
他就不一样了。
受历经天界所连累,只能老实当个小凤凰,走个路都三步一休息,比书中娇弱的女子还不如。
封禹这么说是为照顾他的自尊心,也为保护他。
再怎么不识趣,也不能在自己人生安全上撒泼。
祁司钰难得老实配合:“行,我知道了,我答应你。”
封禹的神色瞬间温和下来,微微低头和他平视,眼眸里装满色彩斑斓的小凤凰,展颜一笑:“乖。”
一个字直冲小凤凰天灵盖。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祁司钰只觉得整个凤凰都要烧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祁司钰晕乎乎地想,以往也没觉得封禹有这么大能力,一个笑一个字,神魂颠倒。
他不对劲。
祁司钰甩甩脑袋,眼前薄雾缭绕,鼻息间弥漫着阵阵奇异香味。
什么东西?
他顿时头重脚轻,步子虚浮地站不稳,下刻天转地旋便要摔倒在桌上。
印象中坚硬冰凉的感觉没有如实到来,他掉入熟悉的温热手掌里。
封禹接住了他。
“这点小把戏也能让你遭了殃,没我在你身边,怕是要被人拔毛炖汤吃个干净了。”封禹无奈道。
大抵是他被香味熏得脑袋发沉,以至于生出封禹话音里有着宠溺的错觉。
小凤凰在他掌心里还不老实,两条长腿不安分地蹬了蹬,很难受似的。
为防止接下来发生的事会伤到小凤凰,封禹将其收到胸前衣襟里。
先前有将小东西收入衣袖里,被他连连撕破好几件衣裳,从此封禹便不再将他放在那。
“还有心思收宠物,道行非同一般。看来将你抓了吃掉,我很快就能化魔,魔力能上一层。”
这盯上他们之魔嗓音嘶哑,在耳边不断回音。
封禹行走三界多次,还是初次碰上这等不长眼的魔物,不禁失笑:“想吃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将将落下,茶楼里面的声音全都停下来,那些喝茶谈天的人也都如同被施法般定住。
倏然,他们又如同被发号指令似的,齐刷刷转头看向稳坐窗边的封禹,眨眼间便飞似的朝他扑过去。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封禹抬手一抓一举再一丢,冲过来的人们便被秋风扫落叶般甩到角落堆成团。
“少用这东西糊弄我,想吃我连个真面目都不敢露?”
封禹站起来,刷得一下撑开扇子。
扇面不知何时被祁司钰给换了,由原先的桃花朵朵开变成两衣着寸缕的男子在莲叶间嬉戏,俨然是幅花前月下的龙阳春宫图。
封禹:……
还真是惊喜呢。
“堂堂天界太子竟是如此下流之辈,让吾等大开眼界!”
随着这道嘶哑声同时被打现身的还有魔物本身。
魔物没料到封禹出手如此之快,听声定位不过片刻。
手捂胸口,嘴角有血迹的赫然是领路的店小二,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封禹:“你还真是不容小觑。”
“告诉孤,你们掌柜在哪,孤或许会放你一马。”
封禹感受到衣襟里小凤凰不安地动了两下,抬手轻轻拍了拍,小凤凰又安静了。
店小二目光一下落在他兜着小凤凰的地方,眼神里冒着光:“要我告诉你掌柜在哪里可以,作为交换,将那小东西给我。从你们进入茶楼那刻起,我就闻出那小东西的纯正之气。凤凰一族可遇不可求,我若是能吃了他,定能更厉害。”
封禹脸沉下来,二话不说捏住店小二纤细脖子,冷漠道:“本想饶你一命,如今来看过于多余。”
店小二喉咙间发出嗬嗬声,转瞬化为飞烟消失不见,一起随风湮灭的还有茶楼角落的那些人。
魔物以此为据点,吸引南来北往的过客,吸干人精力,再做出人声鼎沸的假象引客。
敢将老巢放在如此明显之地,真将天界不放在眼里。
封禹心头怒火起,抬脚走出茶楼那刻,此地被夷为平地。
方才店小二不过是个幌子,幕后真凶还逍遥法外。
封禹掂量了几下沉睡小凤凰,等他醒吧。
第21章 第二十章.
祁司钰醒过来时有些不知今朝。
昏睡过去的景象在眼前浮现,他怎么会那样呢?
这会儿祁司钰睁开眼睛又发现点不对劲。
爪下肌肤结实有力,心跳声砰砰砰的,这被他踩着的人健康着呢。
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不加掩饰的光裸胸膛,再往上是封禹那张俊美而沉静的脸。
他蹲在没穿衣服的封禹身上,昨晚就这么睡的吧?
记不起来了。
那封禹下面穿了吗?
祁司钰突然想到这件事,小脑袋微微转动看向锦被的下方。
和封禹成婚至今,这似乎是他初次见到对方这样。
怎么办。
他咬着小爪子,内心好奇的不行。
听说龙族有两根小弟弟,看过都说猛。
他嫁给封禹,难道连验证下传闻的资格都没有吗?
心里好奇宛如梅雨季节即将溢出的湖水,都要漫出来了。
想看。
心动不如行动,祁司钰顾不上考究转进被子里会不会惊醒封禹,小脑袋一动,抬起小翅膀顺着缝往里面钻去。
祁司钰不曾发现在他进去后,沉睡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眸,睡意惺忪仅是片刻,察觉到被子里的动静,男人饶有兴趣地盯着被子里鼓动的地方瞧。
这到底想做什么呢。
封禹轻轻打了个哈欠,昨夜横扫完小镇里面的魔物,大概知道幕后主使远在京都,便带着睡得香甜的小凤凰回了客栈,知道此时,被调皮的小凤凰闹醒,好整以暇等着他冒出头来。
祁司钰进到被子里发现这里面太黑了,看不清方向,转了半天,他感觉在原地打转。
其实也不是,他看眼自己在封禹身体上所在的地方,摸索着继续往下。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终于看见白色亵裤。
祁司钰激动了。
在被子里跟躲猫猫似的跑半天,搞到了。
等蹲到封禹左边胯骨上,新麻烦又来了,他该怎么掀开亵裤,看见自己想看见的风景呢?
祁司钰顾不上自己为何突发奇想看这个,像钻了牛角尖,不见到不罢休。
他悄然伸出只爪子,费劲勾亵裤边缘,又怕划到封禹,将人惊醒,更加小心翼翼。
一小心,又担心,好半天勾不到地方,急得眼睛里冒水光。
祁司钰心惊肉跳,就怕封禹醒过来抓到他在干坏事,这小爪子抖得跟个小筛子似的。
越是紧张越是高度集中精神,也就很难关注其余事情。
被子悄然被掀开一条缝,刻意不惊扰,祁司钰压根不知道。
搞不到手,祁司钰还念念有声:“啊,都裸上半身了,为何裤子还在呢,裸睡难道不舒服?龙族应该生来不喜欢被束缚,穿衣服多不符合龙族特性。”
“这是你脱不掉找的借口。”
“是啊,我知道啊,这不是我扒不掉他裤子苦恼呢。”
“那我帮帮你?”
祁司钰狂点头,点到一半,咔嚓顿住了。
封禹扬起唇角,修长有力的手路过祁司钰面前,落在他关注的亵裤边缘,如玉手指勾住小爪子拼命想勾起的地方,轻轻地,挑了起来。
祁司钰脸一下子烧起来,抖开翅膀盖在脑袋上:“啊啊啊,别掀,别掀,我不看,看了我就脏了!”
话是这么说,捂着眼睛的翅膀支棱着,露出几条可观看的缝,绿豆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封禹看笑了,戏谑道:“你这到底是想看还是不想看?想看就将翅膀放下来,不想看就将翅膀遮掩实,这半遮半掩是欲拒还迎?”
祁司钰臊得慌,用翅膀拍打封禹的手背:“流氓!”
到底谁是流氓啊。
封禹捏了他翅膀一把,手还是落在亵裤边缘。
在祁司钰略带渴望的注视下,严丝合缝的地方被掀开了,很白净的皮肤,唔,嗯?
看不见了。
祁司钰抬头和封禹干瞪眼。
封禹眼眸里弯着邪笑,看着便是不怀好意。
祁司钰连蹦带跳从他怀里面奔出来:“不玩了不玩了。”
他承认在不要脸上面,玩不过封禹。
几百年不见,封禹这丫无耻许多,自己甘拜下风还不行吗?
谁料封禹眼疾手快将他抓回来,牢牢握在手里:“撩完就跑,你们凤族是天生的渣男?”
“你是渣男就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祁司钰怒道。
封禹冷静自持:“我什么时候做渣男了?你倒是给我说说,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我更不会承认。”
“你忘了为你多付出的梵音,也忘记自己为了让他在凤族过得舒服,答应我什么?你这么对我,我一个恼羞成怒让他不好过,这样你不是渣男是什么?”
“他为我付出什么了?”封禹特别认真问,“在我印象里,他与我情意互通,到双双要历劫时便分开了,后来我能就去人间历练回来,听说他历劫失败,看在旧情份上,多方面打听后知道他在凤族,这不是也很有心的帮他争取到最大利益,我哪里对不起他?”
真要听封禹这一面之词,此人对梵音仁至义尽。
奈何祁司钰身为当事人,太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掐着翅膀反驳:“胡说,明明是你历劫失败,他为稳住你元神,让你能成功入人间历练,都因为将仙力给你,才一时不备被乐卿从后捅死了。”
封禹眼神一变:“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好不容易骗得他开口,封禹自然是能多问点就多问点。
一时头脑发热的祁司钰听见他这句问话当即清醒过来,反应很迅速:“听梵音说的。将心比心,我觉得他太惨了,这也是为什么我针对乐卿的原因,做人太过分。”
封禹很失望,没能套出来更多,看来下次得试试将人灌醉才能知晓更多细节。
“那你让我当天帝怕是也不简单,怎么,我父君也参与梵音的死了?”封禹又问。
祁司钰连实情都给说了,这也不会再躲着:“是,如若没你父君授意,你以为乐卿有那个胆子敢对他下手吗?”
封禹唇角笑容收敛起来,陷入沉思。
“你不信?”祁司钰从他手里逃开,站在枕头上面。
封禹摸摸他的头:“不能说不信,就是有些接受不了。一面是我父君,一面是……梵音。”
祁司钰甩开他的手:“他是你爹,你相信他也是正常。再说你是天界的希望,他不希望你和梵音那等低下九尾狐在一起,动用点手段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