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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水还没被放出来,谢衡去了关他的小屋子,出来的时候也把沧水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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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蛾神色冷淡,最终还是同意了谢衡的要求:等谢衡将东西送来,替他保管直到下一次遇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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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甜美,绣眼没什么负担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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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走了,外面弥天之祸的呼声甚嚣尘上,他决定速战速决。没什么特别的,也不想搞什么送别场景,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
这一次如果顺利,他不必与谢青分离,完整的去完整的回。
前半部分与设想一样顺利,他通过金手指使神明的力量由无序变为有序,将他推往最大熵的危险状态——神明不会死亡,但他会永远的沉睡。
天空之后日月同天又徒然陷入黑暗,最后又归于光明。神明在还有最后一丝清醒的时候还笑意盎然:“谢衡,同样的招数你怎么不长记性?”
无数手指粗的金线缠绕在神明身上,谢衡压力也很大:“瀛洲铁桶一块。”
眼神之中的清明逐渐散去,神明最后道:“可能拦住那么多的天雷吗?”
谢衡:马的,八成拦不住。
☆、第 51 章
眼前神明已然沉睡,谢衡力量与灵魂的隔离也马上要完成,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却又要消耗大量的能量。
在一瞬间做下决断,他长长地叹息,最后凝神静气,真正的开始燃烧自己灵魂之中力量,同时能量所筑的幻影带着他要送的“货”,奔赴目的地。
随着灵魂的燃烧,有序的记忆与身体快速的向无序奔跑,同时也走向崩溃的边缘。脑中模模糊糊,最后只剩下一句话。
不是兰生是我的取向狙击。
不是我谢衡狂了一辈子果然栽在美色上。
不是或许要在今天消散的不甘与恐惧。
他心中只余一句,高度概括了这么长时间的破事。在视线涣散的最后一瞬,吐露出自己的心声——兰生何其无辜。
天雷之下,纵然做了充足的准备,瀛洲依然已成废墟。谢青满身焦痕,眼睁睁地看着谢衡在自己怀中消散,最后只剩下手中的金色明珠。
毫无疑问他崩溃了。
谢衡再一次因为他,谢衡每一次都因为他。
还好谢衡的兄弟们还没有崩溃,谢毓一把抓住谢蛇蛇,见他失神落魄一脸心死了的样子,急忙解释:“谢青?谢青?鹤仙说过这是他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不过最终他还会与我们相遇,最后给事情做个了结的!谢青!”
谢蛇蛇木然的望向他,望南柯一指头点过去,他便陷入了沉睡。
谢毓:?
“他已力竭,等醒了再说吧。”
坠落感使谢衡惊醒,凤眼突然睁开,就看见谢蛇蛇折角利落的下颌。谢青正望着不远处聊的正欢的谢衡的兄弟们,察觉谢衡醒了便急忙低头看他。
谢狗一挑眉,伸手拽过他,便与他交换了一个潮湿纠缠的吻。吻完之后错开脸,笑意张扬不羁:“你就是我爹给我抬的第三房小妾?”
摸了谢蛇蛇一把,搓着手指感受了一下,谢狗点评:“不错,我很满意。”
凤蛾见他醒了就走了,谢毓等人等着他俩亲完才过来,一到就听见谢狗的批话,雁引愁他们一脸看好戏,谢毓捋着袖子给了他一脚:“放屁,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出了问题,我侄子变成大傻子了?没道理啊。”
手指掐住谢狗的脸颊,谢青眯起眼:“栖迟,莫不是害羞了?”
“你浑身茶味站在我面前对我毫不知情的我动手动脚的时候,你不害羞嘛?”谢衡扯着嘴争辩:“我当时还以为你是什么脑残小可爱,差点接受你智力缺陷的事实啊。”
谢蛇蛇不理他,谢衡恢复,在他心里终于不再是易碎的瓷器了。
扒拉开谢青作怪的手,谢衡拍开身上的灰,站起身同自己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们打招呼:“怎么回事,释春风呢?哥哥大喜的日子他怎么不在?”
云霓现在脸上已经是人味十足,替释春风回答:“他娘子大着肚子呢,他舍不得。”
谢衡于是为他鼓了鼓掌。
“所以大家聚这么齐是来参加我和谢青的好事的呗,礼都带了吗?”挎住谢蛇蛇的手,谢狗再次发问。
“不是来商量怎么瓜分神明力量的吗?”酌山花耿直疑问。
“不是一起去把神明干碎吗?”雁引愁摇了摇手中的锤子:“家伙事儿我都带了。”
回舟:“确实。”
望南柯难以忍受出翻了个白眼:“是来解决遗留了千年的问题的,你们在说什么批话?”
谢毓:“是的,你们批话好多,比我还多。”
“诶。”谢衡伸手打断:“不及你啊三叔。”
“滚啊谢狗!”
绣眼在一旁举手:“你们是不是把我们忘了,谢衡的大恩人难道没有报酬吗?”
沧水在一旁呲牙:“不要别的,谢狗把自己送给我就行了。”
“当然要报恩啦。”谢狗凤眼弯出弧度,似是思索,指着绣眼道:“就饶你不死啦,带着绻尾快滚好吗?”
说着金色的火焰在空中燃起。
少女一抖,也终于回想起被谢栖迟控制的恐惧,拽着绻尾就要离开了。
望南柯在后面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闭紧你们的嘴。”
两位因为神明沉睡失业的前喉舌,迅速离开了舞台。
谢衡拉着谢青一起蹲在沧水面前,指着谢蛇蛇如春水映日的脸蛋:“看到了吗?不要做梦了孩子,说点实际的。”
呸了一口面前的狗男男,沧水恨恨道:“你可真狠心。”、
“你可真狠心,谢毓对你掏心掏肺,你一点也不孝敬。”谢衡微笑回道,谢毓配合的叹息,雁引愁贴心的为他们搞了个苦情乐做背景,被望南柯叫停。
低着头,鱼人嗓音微哑:“我对不起毓叔,也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好家伙说完就跑了,甚至没给谢毓说话的机会。老乌鸦扶额,臭骂谢衡:“你把孩子教歪了都!最后还得我去收尾!沧水这孩子我都告诉他那么多遍了,这孩子咋不听呢!”
“好了兄弟们。”谢衡站起身,靠在小情人身上:“让我们前往孤山,瓜分战利品,走上幸福美好新生活。”
——
哥们几个站在孤山,心里突然有点犯怵。雁引愁皱着脸嘀咕:“这些年都不敢乱说话的,生怕哪句说的不对把他老人家吵醒了。”
谢青深以为然,孩子青年时期感情受挫基本都是因为这位孤山上沉睡的神明,已经快得神明PTSD了。
“莫怕。”拍了拍雁引愁的狗头,谢衡手指一点:“据我推测,这趟危险性基本为零。”
他的兄弟们:?
“走罢,到了就知道了。”
几个人谨慎的,主要是除了谢衡以外的人谨慎的走进有些灰败萧瑟的神殿,上首的座位上却没有神明的影子。
他的兄弟们:!!!!!!
望南柯迅速抬手,淡色雾气自他为中心向外扩散。雁引愁手中的锤子早已换成了趁手的的利剑,谢毓挡在谢青前面,酌山花和回舟也将奇形怪状的武器盾牌落在了地下。
谢青将谢衡护在了身后。
“兄弟们不要过度紧张。”谢衡安抚众人:“这种情况完全在意料之中。”
重新将谢青拉到自己身旁,谢衡解释道:“他睡了之后在他周围也套了绻尾同款制造能量缺口造成能量流逝的罩子。”
“神明估计已经因为这么些年的能量流失变成灰了。”
闻言谢毓吐槽:“这解释有些仓促。”
“但还算合理。”望南柯接话:“所以我们瓜分什么战利品?”
“这屋子里能搬的搬搬,能砸的砸砸呗。”
谢青点出主题:“所以那些能量呢?”
拍开谢青衣角的灰,谢衡漫不经心的回答:“他搞得洪水异象乱七八糟的美其名曰弥天之祸,都把锅甩在了你身上。那些能量当然是用来摆平那些异象了——使环境平衡,系统才能平稳运行嘛。”
掐住谢蛇蛇软fufu的脸蛋:“是不是异象最后都消失了?”
蛇蛇点头.jpg
谢狗猛亲了他一口,牵着他的小仙君,站在门口道别:“诸位,今日大喜,谢栖迟先走一步,有事老地方啊。”
最后补充:“来了记得带礼物啊。”
众人停下手中的活计齐齐翻了个白眼。
揽着小仙君,谢狗潇洒离场。
作者有话要说: 仓促结尾.jpg
谢谢诸位对孩子的支持,这回是准备不足,存稿也不太够用。期间找工作也一脑子官司,现在还濒临失业,所以文章后面写的都很仓促,谢谢诸位的能点进来看我的文章,谢谢。希望2021顺利。
☆、番外:囚春风
阑海包围着这片陆地,其大不可以言语形容。阑海又被三条龙统治,阑海三龙虽说不禁止人类踏入阑海,却也不欢迎,加之阑海之中危机四伏,久而久之也就无人踏足界碑之外,扰阑海三龙安宁。
十几年前天门突起,人如蝼蚁,却名之以“天”门。传言天门之中能人无数,其主鹤仙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十几年之间天门之名便传遍了整片大陆。
万壑松之中雁引愁的叫嚷声不绝于耳,释春风识相的停住了自己的脚步——钱篓子必然又在指责他们花的太多,此时自然不要进去找骂。于是他当即决定打道回府,奈何鹤仙大人耳聪目明,不愿意放过他。
“春风啊,来都来了,快进来,引愁仙君正有话说呢。”眨眼之间他就被拎到了殿内,雁引愁像是一只会喷火的龙,见谁烧谁。机智春风先一步用袖子遮住了全身最宝贵的地方——脸。
“为什么?这笔钱为什么花!释春风!拜访窑宅,礼三十金?”雁引愁拿着这季的账本声嘶力竭:“是哪家这么厉害还要您释春风登门送礼???”
“可别误会了。”还没等释春风发话,谢衡先出言:“他那是拜访窑宅吗?他那是去拜访窑家的小姐。”
雁引愁:?
“什么时候我们春风这么懂事了?登门求娶?我怎么不记得这个窑家的小姐?”
“傻哔。”谢衡指着释春风:“他去拜访窑姐啊!”
释春风:要遭。
“释春风!三十金!一晚上三十金!你受得了吗你!给爷死啊!”
谢衡成功转移火力,释春风被雁引愁活活骂了一盏茶,才好不容易把钱篓子送走。
“活该啊。”鹤仙呷着茶,还要奚落他。
“你算好了,这时候叫我来。”坐在他对面,释春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回真没,叫你来是有事。”
警觉的皱眉,释春风谨慎问道:“先说事。”
他面前的老狗比死渣男语重心长的拉起了他的手,先言他是天门不可多得的人才,又说自己白手起家创业之艰辛。
“打住,先声明一点,你是白手起家吗?”释春风指着万壑松:“就连万壑松你都是从人家手里抢来的。”
“放屁。”谢衡一脸大义凛然:“这里原来鬼气横行,我也是为了保护环境才出手的嘛。”
“不,你只是路过突然觉得这里挺高树挺多很想要而已。”释春风冷静指出:“我每晚都能感觉到那些被你烧没的鬼在哭喊。”
“都被烧没了海怎么哭喊,你不要转移话题,总而言之就是组织现在要给你一项任务。”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谢衡语速极快地把剩下的话说完:“阑海东岸有异动咱们的田咱们的地咱们利滚利的事业需要你的保护。”
“恕我拒绝。”同为渣男,释春风冷酷的拒绝了他老板的要求。
“傻哔孩子,你哪有拒绝的权利啊?”鹤仙话音刚落,金色的手铐就锁在了他的手腕上,紧接着他就强制的被扔到白鹤背上,一路向阑海东岸冲去。
释春风:谢狗贼——
然后他便踩上了阑海东岸芬芳的热土。
是真的芬芳热土,他面前就是涌动的海面,脚下的土地是不正常的高温,血腥味掺杂在翻涌的雾气之中,带来不详的湿润。
虽然他是个小白脸,但他也是个有点本事小白脸。当即蹲在地上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主要就显示了俩字:快跑。
释春风:?!祖师爷爷头一回说话这么简洁。
一把抓起他的铜钱,释春风给自己贴了一张急速符撒开腿就要跑。感受到生人的气息,龙啸声自界碑之后传来,释春风立刻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掐指一算,啥也没算出来。
他这边跑,那边就看见有人倒在地上。好家伙现在地面的温度,怎么也能把这人烤个半熟了。用了一秒纠结要不要去看看,释春风还是拐了个弯去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
然后他便无法移开他的目光,无他,唯美人尔。诚然现在是紧急时刻,但凡跑慢一点就有生命危险,释春风还是觉得应该描述一下这位女子的相貌。
冰蓝色的发丝凌乱的铺在地上,面色苍白唇色却又鲜艳欲滴,玄色的外衣有些松垮,一双玉足又满是伤痕。
没有丝毫纠结,释春风扛起地上的人,迅速离开现场。此子有异,或知异象隐情。
待到天门势内,将这位受伤的美人交给了专业人士,他又叫人来细细地询问了阑海的情况。
一个月前,阑海自界碑开始,雾气向外扩散。天门的人自己查过,雾气无毒,但可至人昏沉。他们于是迅速撤离,只每日派人观察海岸情况。半月前,自界碑始,海岸开始升温,间伴有龙啸与血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