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这样没错,宗忠放心下来,大棕熊肥厚的屁|股往白野面前一坐,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来。
“是这里吗?”白野毛茸茸的爪垫在大棕熊背上按了一下。
没想到这只臭雪豹还挺上道的,宗忠一脸愉悦的点头:“对对对,就这儿,再大力一点儿。”
白野:“大力点?”
宗忠:“对对对。”
下一刻,白野伸出长长的指甲,重重戳进了宗忠的毛发里。
“啊!!!”
宗忠被疼得跳了三丈高,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记得收指甲啊混蛋!!
大棕熊和大雪豹很快打了起来,宗萌看得烦躁,一人踹了一脚,没好气道:“要打出去打,别压着孩子了。”
一旁的宗可满脸感叹:“原来爸爸和叔叔也是这么打过来的啊!”
苏白:“……”
这么看来,当初宗可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了。
一个小时后,大雪豹和大棕熊躺在雪地里不停喘气。
宗忠气喘吁吁:“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受伤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白野:“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两只幼崽从洞穴里探头探脑,见他们停了下来,立刻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一人扑了一个软软的大肚子,抬头问:“打完啦?”
白野:“打完了,你棕熊叔叔输了。”
宗忠:“打完了,你雪豹叔叔输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苏白和宗可交换了一个眼神,迷茫道:“究竟是谁赢了?”
白野:“我赢了。”
宗忠:“我赢了。”
两只幼崽:“……”
白野挑眉看向宗忠:“你还想打?”
宗忠立刻站了起来:“来就来!谁怕你啊!”
“有完没完!”宗萌咆哮的声音从山洞里传来,“还吃不吃东西了?”
宗忠立马熄火了。
宗可坐在宗忠肩头,脆生生道:“你们可以吃完再打吗?妈妈让我叫你回家吃饭。”
“可以,”宗忠揪下儿子狠狠亲了一口,“我们吃完再继续。”
回家路上,宗忠忍不住拱了崽子一下,问:“你有没有觉得,你妈最近脾气越发暴躁了?”
宗可:“没有吧?”
宗忠:“没有吗?”
“没有啊,”宗可想了想,认真道,“我妈不是一直这么暴躁吗?”
宗忠:“…………”
白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完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神色一凝。
苏白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担心:“怎么了?”
“没事儿,”白野蹭了蹭崽子脑袋,又问宗忠,“宗萌被斐末咬过吗?”
宗忠:“那谁?”
白野:“就是那只红眼睛的狒狒。”
“红眼睛的狒狒?”洞穴里,宗萌咬了口鳟鱼,想了想,说,“好像被咬过吧,怎么了?”
白野凝眉:“被斐末咬伤后会变得脾气暴躁,甚至还有金丝猴被他咬了后丧失意志,彻底狂化了。”
“狂化?”宗萌摇了摇头,“我觉得自己没有啊。”
宗忠捂着自己刚被老婆锤了一圈的肚子,疼得直抽冷气,连连摇头:“没有没有,老婆你还和之前一样。”
“这还差不多,”宗萌锤了他一圈,招呼道,“快来吃,再放都不新鲜了。”
宗忠:“……”
“呕……”肚子再次遭受攻击,宗忠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宗萌惊讶得手里的鲑鱼都掉了:“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宗忠摆了摆手,“刚才和白野打架太颠了,没忍住。”
宗萌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
“完了,我觉得我媳妇儿绝对狂化了。”洞穴外,宗忠一脸惆怅的看着白野,“老白啊,你说我今后会不会就成为她的出气包了?”
白野挑眉:“你现在不是?”
“这怎么能一样?”宗忠瞪圆了眼睛,“我们现在那叫打是亲骂是爱,可是她狂化后,我就只有单方面接受殴打的份儿了!”
“也不一定,”白野摇头,“她状态不严重,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
宗忠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最严重的是怎么样的?”
白野沉默半响,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只尖叫的金丝猴。
那是他们第一次和斐末正面交锋时发生的事情,有一只金丝猴被斐末咬住了手臂。
当时他们谁也没有察觉异常,直到战斗结束后,返程时,那只金丝猴突然陷入狂躁之中,原本温顺的他咬伤了同行的好几只金丝猴。直到被按在地上后,金丝猴还不停地发出尖叫,想要发起攻击。
“然后呢?”宗忠忍不住问。
白野:“后来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把他单独关在一个洞穴里。等我们第二天查看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早已经没了生气。”
宗忠皱眉:“谁杀了他?”
白野摇头:“整夜都没有人进去。”
“那是怎么回事?”宗忠纳闷了,想了一会儿,他突然间猛地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你是说……你是说他把自己……?”
白野点头:“他在洞穴里没有可以攻击的对象,只得攻击他自己。”
宗忠满脸愕然愣在了那里——是发狂的金丝猴杀死了他自己。
“但这只是最严重的的一个例子,也有只是脾气变得暴躁一些的,过段时间就恢复了。”白野拍了拍宗忠肩膀,“至少嫂子现在还神志清醒,你平时多注意一点,不要想太多。”
“也只能这样了,”宗忠叹了口气,突然间,他视线扫到了白野前爪上的那个牙印。
要是白野也狂化了……
宗忠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喃喃道:“老白……”
白野抬头:“什么?”
大雪豹的瞳孔澄澈明亮,神情冷淡认真,还是往日里熟悉的模样。
宗忠摇了摇头:“没什么。”
应该是他想多了吧……
话音刚落,宗忠就看到一道棕色的身影突然蹿出洞穴,头也不回直奔森林而去。
“媳妇儿?”看清楚模样后宗忠吓了一跳,连忙追了过去,“等等,宗萌你去哪儿呢?”
宗萌停了下来,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捕猎啊。”
宗忠:“你不是刚捉了只羊回来吗?怎么又要去?”
宗萌:“白野不是在这儿吗?招待人家用一只羊怎么够?我再多捉几只回来。”
宗忠转头看白野,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这件事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宗萌又说:“正好我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顺便捉羊消耗一下。哎,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睡太多了。总想活动活动……”
话还没说完,宗萌就已经冲进了树林里。
宗忠算是明白了,大概第一只羊就是宗萌自告奋勇要去捉的。
而现在又去,大概是因为狂化后精力过于充沛,这才不得不找时间打发精力。
“那只狒狒究竟什么来头?”宗忠想不明白,“大家都好好的,怎么被咬一下就狂化了呢?他得了狂犬病啊?”
“原因暂且不明,我们只知道被斐末咬伤后会变得狂躁。”白野也不完全了解,只得保守的推测,“之前的狒狒王说斐末本来只是一只普通狒狒,但是突然间力量大增,性情狂躁且弑杀,我猜测那可能和斐末的变化有关,狂躁和传染有可能是副作用之类。”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毕竟斐末已经死了。幸运的是,暂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白野却没曾想到,他话刚说完,当天就被打脸了。
因为宗萌当天下午就抓了3只羚羊回来。
本来,棕熊冬眠的咕咕湖是一块安静祥和的世外桃源,可是谁想到棕熊突然醒来了?还突然发了狂?
来附近吃草的羚羊都要吓死了,呼啦啦的全都跑了,别的动物听到羚羊的悲惨遭遇,也全都跑得没了踪影。
宗萌无处可去,只得去河里捞鱼。
看着那一堆鲑鱼,宗忠额头疯狂跳动,无语道:“你该不会是把一条河的鲑鱼都抓上来了吧?”
宗萌喘了口气:“这条河里几乎没有了,要不是别的河冻住了,不然我还能多抓更多。”
听这语气,还有些意犹未尽呢。
宗忠连忙拦住想要起身的宗萌,急切道:“够了够了,这么多够我们吃一个月了。”
宗萌沉默的坐了下来,她看了眼仓库里的那些食物,焦躁的抖动着双腿。
下一刻,她蹭一下站了起来:“不行,我还得再去抓点!”
宗忠:“…………媳妇儿啊,你消停一会儿吧!”
宗萌聪耳不闻,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白野从石壁上跳了下来:“跟上去。”
宗忠如梦初醒,连忙跟着跑了出去。走了一半,两只大个子又返回洞穴卷走幼崽。一路奔跑后,他们终于在山谷下方找到了咆哮的宗萌。
后者正在追捕一只奔跑的羚羊,那是一个约莫十米宽的山崖,羚羊长腿一迈跳了过去,宗萌也跟着一跳。
“萌萌!”宗忠被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们距离宗萌还有一点距离,只能眼睁睁看着宗萌笨重的身躯腾空,然后在半空中笔直坠落,直接滚下了山崖。
宗可焦急大喊:“妈妈!”
宗忠没有丝毫停顿,他把宗可扔给白野,径直冲下了山崖!
“爸爸……!”宗可茫中带着几分慌乱,“怎么你也去了……”
白野抱过宗可,拍了拍对方小脑袋:“没事的,相信他们。”
半个小时后,宗忠气喘吁吁地拖着宗萌爬上来。
宗忠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一身火气训着人:“你说你,人家羊跳崖就算了,那是人家能跳过去,你一只熊学人家跳什么跳?嫌命长啊?”
宗萌罕见的低下了头,气弱道:“我以为我能跳过去的……”
“你能,你又不是羚羊,还你能!”宗忠戳了戳宗萌脑袋,是真的被气坏了,“你说你这一跳,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宗可怎么办?不然也跟你一起跳了?”
“……对不起,”宗萌脑袋越埋越低,喃喃道,“我就是脑子一热,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宗忠叹了气,揉了揉媳妇儿的脑袋:“还好这次山崖不陡,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可千万别跳了。”
宗萌握住宗忠的大爪子,点头:“嗯,一定不跳了。”
于是众人打道回府。
回程路上,他们遇到了一只和大队伍走散的羚羊,宗忠还不放心的看了宗萌一眼,没想到后者比他想象中更冷静,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宗忠终于松了一口气,很好,宗萌冷静下来了。
他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
却不料下一刻,竟然换白野蹿了出去。
宗忠:“……”
我他妈!
雪豹速度太快了,黑白身影在眼前出现一道残影,宗忠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追上去,白野已经蹿出去几十米远!
宗忠气得半死,一边跑一边喊:“老白你给我站住!”
白野不仅没站住,宗萌脑袋上呆毛一立,也跟着追了出去。
宗忠:“宗萌你也给我站住!”
宗萌不仅没有站住,反而跑得更凶了。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苏白全程处在状况外,只是紧紧抱住白野脖子,兴奋道:“我们要做什么啊?要去捕猎吗?”
直到幼崽的声音传入耳中,白野这才如梦初醒停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跑到了半山腰上,眼前是陡峭的悬崖,而他身上竟然还驮着苏白。
要是一不当心,幼崽就要滚了下去。
白野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苏白有些疑惑,问:“不追了吗?”
白野敛去脸色的异常,转身回去:“嗯,不追了。”
话音刚落,他又遇到了撒欢跑来的宗萌。白野拦在宗萌面前,重复一遍:“回来,不追了。”
宗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白野自己回来了,还带着他那个追都追不上的老婆。
宗忠眨了眨眼睛,好奇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白野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辛苦你了。”
宗忠愣了一下,随即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白野这种又臭又硬的闷葫芦,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好听的话了?果然他的辛苦是有目共睹的啊!
天真的宗忠以为这句“辛苦你了”是过去式,再不济也是现在时,却不料白野指的是将来时。
回去后,白野就把苏白交给了他,宗萌也把宗可放在了家里。为什么呢?因为那两只都有浑身精力发泄不完,干脆约着一起放纵。
于是,现在情况变成了……
他在家里带崽子,白野和宗萌一起携手爬山;他在家里带崽子,白野和他老婆在树上一览众山小;他在家里带崽子,白野和他老婆在雪地里嬉戏打闹。
宗忠:“???”
我他妈???
我怎么觉得自己头上有点儿绿???
宗忠怒了,抱着两个崽子冲出山洞,然后他看到,他所谓的携手爬山,其实是一人一条跑道,从山上跑到半山腰,气势汹汹,舍我其谁!
他所谓的在树上约会,其实是共同爬一棵树。在上爬过程中,他老婆踢了白野两次,白野踹了他老婆四脚……另一只被毫不留情踹到雪地里。